《人在九重 +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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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九重 + 番外-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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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人在九重+番外(别岭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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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这是隆冬天气,经过几个时辰的大雪,环绕帝京的金水、萝水、蛮水都在一夜之间换上银装素裹。大地一片霜白,巍峨的帝陵也变成了皑皑玉山一般。 
玄衣素冠的少年皇帝独据高台之前,静静凝视着皇陵方向。泼天风雪就这么直直灌在他脸上、身上,他却毫无避雪的意思。 
——他已经这样站了整整两个时辰,沉默得可怕,整个人活象一尊没有生命的白玉雕像。全身早就粘了一层重重的雪意,连睫毛上都是半凝结的冰珠。 
这楼台叫做尊台,是皇帝思念先皇所建。楼台虽高,顶上毫无遮蔽,在寒冬腊月登台,越发冷彻骨髓。可琰帝以纯孝治天下,每年冬日到了先帝的忌辰,不管多冷的天气,定会来尊台追思拜祭亡父,旁人也不敢多劝。 
不知道过了多久,躬身站在一侧的老太监忍不住动了动,颤巍巍地说:“陛下,该回宫了。” 
一直在出神的聂琰转动一下眼珠,活象才还魂的样子,微微点头。 
老太监曹瑞见他终于回应了,松一口气,大声说:“皇上起驾——”然后接过了皇帝的手,搀扶着冻得有些身子发僵的少年皇帝缓缓而下。 
大队人马簇拥着英俊沉默的少年皇帝,缓缓离开了帝陵。 
曹瑞侍奉过三代皇帝,面对这个新登基的少年帝主,有时候不免有人事沧桑之叹。他扶着琰帝的手,心思却已飘远。 
聂琰的手苍白修长,有些柔弱无力,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样子,不比当年先帝兄弟,都是马上大将出生,手掌也带着杀敌斩剑的霸气。更可叹的是,聂琰手上竟然有个满月形的疤,齿痕宛然。据说这是聂琰最宠信的嬖幸乔引桐在一次欢好时候留下的。伤及皇帝本是死罪,可聂琰本来就是个性情不羁的风流少主,对此也只是一笑置之。徒然让中外议论纷纷,都知道琰帝荒唐好色,疏废朝政。 
自从先帝宾天之后,因为琰帝年少,由谢太后垂帘听政。谢太后本是深宫弱质,治国并无办法,任用不当,朝中颇有不满。中间又经历了英王聂震的兵谏,于是以聂震为摄政王,表面上还是太后垂帘,大权尽在摄政王之手。一些摄政王府的幕僚,权位反倒高过朝廷高官。 
说起这英王府,虽然只是远房宗室,其不臣之心已历经几代了,雄踞江右,早在聂苍穹、聂炫父子主事的时候,就两度几乎逼宫夺权,幸而历代先帝英睿,总是把祸乱消弭于无形。只是英王府势力委实盘根错节,既然他没有明着造反,历代先皇也难以根除此患,到了琰帝登基,主幼国弱,终于引发聂震的兵谏。若非谢太后示以柔弱,只怕太后与琰帝早已废弃而死。 
宫外闹得翻天覆地,聂琰左右不管的。他悠游自在于一个又一个绝色佳人的温柔怀抱,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够美,聂琰一定会弄到手,肆意爱怜,其中更有君夺臣妻、宠爱太监、逼奸大臣等等荒唐之举。聂震巴不得侄儿不问朝政,由得他胡天胡地,自己也落得仁厚之名。 
曹瑞眼看朝纲弛废,心中焦虑之极,也曾多番叩头苦谏,奈何这小皇帝除了好色再无他好,怎么说也没有用。只有每年拜祭帝陵的时候,聂琰才会略有一点正经。 
先帝何等英睿圣明,先皇后也是聪明绝顶之人,可惜生出的儿子委实不争气,这花花江山,只怕早晚落入聂震之手。曹瑞每思及此,不免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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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瑞瞧瞧看着琰帝秀美绝伦的侧脸轮廓,心里暗自叹息。如此好皮相,任谁见了都觉得飘举出尘,绝非人间可见,可惜琰帝偏生是个比绣花枕头还不如的好色昏君。或者,这也正是摄政王聂震所喜,对小皇帝的轻薄无德,多少有些怂恿的意思。 
早年聂琰与聂震叔侄感情不错,聂震曾经奉命担任太子少傅,为太子传道授业之师。说是叔侄,其实聂震只是远方宗室,和聂琰差了不到十岁,十分说得来。聂震手把手教年幼的聂琰写字,甚是亲善。至今叔侄二人都是一手清丽的瘦金体,瞧上去如出一辙。 
后来先帝身子一日日衰毁下去,聂琰当此忧患之时,非但没有什么孝悌之意,反而成日家饮酒作乐,十一二岁的孩子,就忙着调弄宫女太监。先帝病得狠了,也只能略教训几句,毕竟只有这一个儿子,成不成都只能如此了。先帝驾崩之后,聂琰去了约束,性情越发荒唐不羁。聂震看在眼中,从来不劝。小皇帝就算一连多日醉酒不朝,他也就一笑置之。倒是谢太后每每忧伤落泪。只是琰帝并非谢太后亲生,也不能如何教训。曹瑞听宫人说,有时候夜深人静,可听到太后哭泣之声,想是思及先帝早亡,而皇子不肖,帝业凶险,不免中夜痛苦。 
但这还不是琰帝最荒唐的事迹。 
曹瑞其实心里很明白,谢太后一个弱质女流,如何在聂震势焰滔天之时保得江山。 
先皇过世时候,谢太后不过二十出头,正是容颜最盛之际,堪称芳华绝代。红颜弱质,面对虎狼之臣,能凭借的东西……实在太微薄也太明白了。而聂震能兵不血刃进城,挟天子令诸侯妻太后,其人生快意之处,不亚于称王称帝。这一笔交易,谢太后可谓做得血泪交流。可叹琰帝却一点不明白太后的苦心。 
那一夜,太后寝宫的灯火通夜不息,琰帝寝宫却也荧荧有光。次日聂震召见侄儿,琰帝竟然偃驾不起。最后还是聂震自去见琰帝,这荒唐好色的小皇帝竟然枕在乔引桐雪白的肚皮上和叔父来了个见面礼——原来琰帝风流一夜,居然力不能起了。 
事后聂震倒是没责备什么,只是要太医好生调养小皇帝。谢太后听了此事,不禁气得发抖,只是面对如狼似虎的聂震,只得强颜欢笑。曹瑞是知道这事的,不免暗自切齿,只恨先帝弃世太早,留下这昏庸无德的糊涂儿子,也不知如何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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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琰回到宫中,已经有些倦了,加上冻了半日,连手脚都是僵的,边走边打呵欠,十分的不精神。乔引桐听说皇帝朝拜帝陵归来,忙迎了上来,亲手给皇帝解去黑底金龙分水大麾,又细意拂去他双眉、睫毛、鼻尖上细碎的雪花,嘘寒问暖,十分妥帖。只觉他眉目如画,动静之间果然是神仙中人,可惜一开口绝无好事。 
聂琰赖了一阵,这才有些缓过来,腻在酸枝交椅上,由得乔引桐殷勤伺候,等暖和一些,倒是懒洋洋哼了一声,顺手捏住乔引桐的手,只觉温软柔腻,犹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他便捉起来轻轻一吻,笑道:“有这样一双素手贴身侍奉着,便是神仙日子也不换。” 
乔引桐微微面红,双颊本是玉雪般的粉白,这时候晕上薄红,瞧着十分美丽。却是浅浅一笑,果然齿如编贝,越发的美色惊人。 
他比聂琰略大一岁,出身低微,本是一个戏子,一日梨园吟唱,皇帝一见惊艳,从此做了侍奉天子的弄臣。论说宫中的男人就该去势,只是聂琰说留着乔引桐那物事别有趣味,竟然违例不曾施以宫刑,当真是宠冠六宫,被私下取了个“乔贵妃”的绰号。这乔引桐是苦惯了的人,一旦得宠,十分小心仔细,唯恐一朝被弃,宫里宫外打点得十分妥帖。 
连笑面虎般的聂震也称许这乔引桐是个伶俐本分的人,有次竟然感叹:“以乔卿之灵巧聪慧,若出身清白士子之家,科举晋升、立身朝堂也未必不成。可惜出自梨园。”乔引桐何等聪明,闻言连忙陪笑:“引桐不过一个低贱戏子,这辈子能有口饭吃,不至于弃于路边已经十分侥幸。其余事非我本分,决计不想。”聂震听了笑笑,倒是不说什么,事后让人给乔引桐赏了一匹锦缎。乔引桐眼看锦缎格局华贵,不敢自用,亲手裁了几件寒衣,缀上绝好的毛皮,敬献皇帝和摄政王。 
这样的事情多几次,宫中都知道乔引桐是个人物。 
倒是聂琰,对此满不在乎。他眼里看中的,不过是乔引桐雪白的身子。每夜寻欢,抵死缠绵,竟无一日可缺此人。更曾带着乔引桐,微服偷入妓院,效法当年宋徽宗故事。要乔引桐着女装顶珠冠,带领美貌妓女跳十六天魔舞,到最后衣带渐褪,珠光照耀肤光,晶莹如玉雪,当真销魂无比。聂琰就这么纵横花丛,引为平生第一大事。年纪虽小,已经是花场老手。京中几处妓院,他倒是风流常客,一众老鸨都知道有位尊贵美貌的严公子,惯能挥金如土,最是欢迎不过。 
聂震知道侄儿的胡闹,倒是哈哈一笑,说风流天子,又是年少之时,不免如此。他对皇帝虽亲厚宽大,驾驭朝政可一刻没闲着。手法凌厉,又是恩威并施,治下不过三年,朝中百官莫敢不从。便是昔日最强顶的老名士李崇奉,后来也心甘情愿做了英王府的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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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引桐见皇帝懒着不大想动,于是轻轻给他揉肩搓手,聂琰闭着眼睛不大说话。乔引桐察言观色,见皇帝恹恹的,于是一壁伺候着,一壁轻轻说:“皇上今日想吃甚么?我寻思自己下厨给皇上做几色下酒小菜呢,也省得老是御膳房那几个花样,真个闷死人。” 
聂琰听了一喜,笑微微说:“难为你有这个心。”乔引桐的手艺是极好的,有时候两人微服一起去窑子里耍乐,倒是乔引桐下厨助兴的好日子。可一回宫里规矩就多了去,论说他不该私自开伙,乔引桐又是个小心仔细的人,自然不肯惹事让大总管曹瑞不快。是以聂琰央过几次,乔引桐总是不肯。今日他居然主动提出要做菜,可算意外之喜。 
乔引桐笑笑:“每次陛下祭拜先帝,总这么劳神劳心的。小的瞧着……十分心痛。看皇上今儿委实乏了,就想弄点佐酒的给您提提神。” 
聂琰一怔,瞧了他一眼,忽然失笑道:“小乔你真是越来越知情识趣。”见他身子娇怯可怜,顺手一揽,一把拖入怀中,香了一个嘴儿,吃吃笑道:“你让我多把弄一会,我就精神了。倒不需什么佐酒小菜。” 
聂琰从小惯会风流勾当,手段十分可观。乔引桐被他撮弄几下,全身都酥麻了,软得春泥似的,不禁面红耳赤,目光柔软迷离,喘息之声细碎。左右侍奉的人看惯了这风流阵仗,只好一个个权充泥塑木雕。聂琰得趣,见左右一个个木呆呆地立着,笑着一挥手:“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左右赶紧退下。 
聂琰略一用力,打横抱起乔引桐,走动几步,轻轻扔到了软榻之上,几下子除去身上衣衫,又把乔引桐剥得白羊儿似的,自己早已狠狠压了上去。 
乔引桐眼波欲流,轻呼一声:“陛下……轻些……”聂琰随性惯了,哪里肯听。乔引桐这也是有些故意呻吟助兴的意思,当然也不十分做色,半推半就地,让他横冲直撞了。只是颦眉轻轻喘息,意态十分可怜。日色昏沉,窗外光影婆娑,虽然是白日,照在乔引桐雪白的脸上身上,半明半暗的十分诱惑。 
他一身白雪雪的,意态纤细可怜,独有胸前两朵幼嫩的轻红十分打眼。聂琰一见,只觉身下那物事越发硬得发痛,狠下力气弄他。乔引桐忍着不大呻吟,只是身子被抽插得一颤一颤,那娇红也跟着微微发抖。聂琰一时牙痒痒起来,忍不住一口按了上去,啃咬吮吸,反复厮磨。 
乔引桐闷哼一声,被刺激得连手脚都微微抽搐起来,后庭更是一绞一收地颤动。这一来,聂琰顿时也被绞得十分难耐,额头微汗,双手不住上下,重重揉弄他身子,喘息道:“你……真是妖精变的——”乔引桐被他揉得又痛又麻,全身痉挛颤抖,闭着眼睛,头颅左右摆动挣扎,似乎要挣开,又似乎情狂如火,下面越发绞紧。聂琰快意之极,忍不住闷声呻吟。 
正自意气风发,外面有人轻轻咳嗽,小心翼翼道:“陛下……摄政王过来了……要陛下出见——” 
聂琰方才得趣,一听十分不耐烦,没好气道:“要他等着就是!” 
乔引桐心下不安,低声道:“陛下……那摄政王章法严厉,你……还是快去罢。小的无论甚么时候,总是等在这里的。” 
聂琰见他意态楚楚,倒是一笑,悠悠道:“难得春宵一刻……别废话啊。”用嘴堵住了他的罗嗦,胯下丝毫不停,把弄得乔引桐生死两难,忍不住长长呻吟起来。聂琰存心不让他废话,越发用力狠刺他最敏感的地方,乔引桐抖了一会,全身都要爆炸了,低哼一声,就待射出。不料被聂琰看出,一把掐住。乔引桐顿时一个激灵,喉咙格格有声,不住挣扎扭动,聂琰就是不放,乔引桐闷得喘息不已,双手胡乱抓掐聂琰身上,呜呜咽咽,近乎失控。聂琰一身倒像被猫抓似的,又难受又痛快,使力弄他。过得一阵,猛然放开乔引桐那物事。两人喘息声中,一起射了,双双倒在一起。汗水和浊液混着,十分亲密。聂琰一把揽紧了乔引桐,喘息道:“好一个尤物……有了你……短命十年也何妨!” 
就听外面竹帘轻动,有人不徐不急咳嗽了一声,这声音沉稳有力,虽然这么尴尬的情形,也显得彬彬有礼,聂琰便是睡着了也辨认出——这是当今摄政王,英王聂震。 
想是他有事找皇帝,聂琰不肯出来,他就自己过来了。这出活春宫,也不知道被聂震看了多少去。 
乔引桐十分尴尬,偏生身上毫无遮拦,顿时缩成一团。聂琰一皱眉,随即笑笑,随手用扔在一边的外衣盖住乔引桐雪白娇嫩的身子,自己就这么大马金刀地走了出去,笑吟吟道:“原来是叔父大人,寡人适才临幸娈童,十分得趣,一时忘情了。倒不知叔父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他向来不羁,这么赤条条地也不尴尬,倒是把伺候的几个小宫女羞得面红耳赤,赶紧低下头。 
聂震正坐在外间喝茶,闻言微微一笑,泰然道:“陛下冷不冷?” 
他是个高挑威严的男人,眉目英华,当真是俊美如神人,可双目冰寒,也有着神人一般的冷酷淡漠。眼光微一转顾,就犹如冷电青锋。那种屠戮人命、血战沙场磨练出来的气势,再故作温和也盖不住。乔引桐见过这人多次,每每看到,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觉得聂琰在他面前,就活象面对一只猛虎的小孩子,简直没什么逃出掌握的机会。 
聂琰双目一转,嘻嘻一笑:“叔父偷听壁脚,想是欲火中烧了,倒不比侄儿现在冷得很。”曹端是陪着聂震进来的,听到聂琰又在胡说,心里十分恼怒着急,只觉这小皇帝委实是烂泥扶不上墙,哪天被聂震一怒杀了也未必可知。 
聂震当真好涵养,听了并不动气,反而一笑:“陛下也是慕少艾的年龄了。愚叔正为此事而来,臣已奏明太后,为陛下择一佳偶。陛下想必十分喜欢。” 
聂琰随手接过一个太监献上的白狐披风,懒洋洋道:“是谁家女儿啊?” 
聂震笑吟吟地应道:“是兵部尚书梅易鹤的次女。听说——陛下也是认得的。”嘴里说着,目不转睛盯着聂琰,目光锐利如兀鹰。 
聂琰正在穿披风的手微微一顿,也看着聂震,忽然大笑道:“原来皇叔的耳报神这么厉害。你说的那梅家小姐?我昔日微服私访,倒是勾搭过几日。可惜此女容貌不算绝色,玩一玩没什么,母仪天下万万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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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震沉吟道:“古人说,娶妻娶德不娶色。梅大人也是朝中元老了,学养深厚。梅小姐清贞幽淑,足为陛下良配。陛下若不满意她的容貌,可以另娶美貌女子为妃。元后却一定要稳重贞娴之女。”说着,目光似笑非笑斜向帘子,分明意在指责聂琰偏宠乔引桐。 
聂琰嗤之以鼻:“妇人所长者,德容言工缺一不可。那梅家姑娘容貌固然不足以称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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