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者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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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者游戏-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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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出学校大门时,被一个执行人员拦住了去路,陈溺配合对方进行了身份核对后被放行离开。

    世界久违的鲜活热闹起来,又因在街道上来回巡游的人多添一份紧张的气氛。

    从火锅店门前走过时,陈溺被勾起了食欲,打算晚上来好好吃上一顿。

    走过步行街,整条街上的商铺也都已经开始重新营业,他从施工旁路过,心情大好的拨通了陈父的电话。

    “爸,是我。”讲电话期间,陈溺放慢了脚步,“那些人也都已经回去工作了吧?家里没事了吗?你和妈出去好好玩段时间再回来,好好放松一下,我给你们订票。”

    陈父在电话另一头感慨,笑呵呵的回应着陈溺的话,听着那语气,着实是心情很不错。

    通话结束,陈溺也松了口气,悬在心头上的巨石安稳落地。

    “嘭——!”

    虚影紧贴着他的视线前方,伴随着一声闷响摔在地,陈溺面前生起了一阵风,是地上那摊摔成肉泥的人坠落时带动的气流,距离如此之近,就连额前的碎发也被吹动。

    他还维持着将手机举在耳旁的姿势,肢体与表情上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脚尖正抵着一只沾满了灰尘的手。

    视线顺着那只手臂慢慢移动,不受控制的黏在了对方的头上,再难以转开。

    不知这人是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的,脑袋上的安全帽摔的稀碎不堪,明黄色的安全帽碎片和红白混杂的脑浆黏在一起,一滩血液很快从他身下蔓延开来,弄脏了陈溺的鞋底。

    分明是已经死了,可眼珠子却还瞪得大大的,正直勾勾的盯着陈溺,那双眼中的怨毒与控诉几近溢出来。

    前一刻的欢喜瞬间湮灭,荡然无存。

    然而这却只是噩梦的开始。

    重物坠落的咚咚闷声接连响起,那并不是施工地的作业声,而是不断的有工人从高空中坠下,与地面相撞所发出的络绎不绝的闷响。

    他被这场活人雨包围在其中,寒意四起,手脚也开始变得冰凉,不敢动。

    而人行道上粉身碎骨的尸体还在不断增加,如同饺子下锅那样。

    太多的声音掺杂在一起,尖叫声、狂笑声、车鸣声……如此热闹,如同正在进行一场狂热的活动。

    一辆出租车紧贴着人行道呼啸而过,司机疯狂的捶打着方向盘中央令车子鸣笛声不断,车子直直的朝着街上的巡游者撞上去,从人的身体上碾过。

    即使如此,也丝毫没有停下车的打算,就这么开进了街边的一家面馆中。

    乱驶的车辆越来越多,就连不被允许从这条街道通行的大型货车也在其中,把这一片的商铺店面撞的面目全非。

    车子的乱流夹杂着活人雨,眼前的一片混乱使得陈溺从混沌的思维中猝然惊醒,趔趄几步,转身绕过人行道上的尸体往回跑,再一次经过步行街,又目睹了无数起正在上演中的魔幻事故。

    他看见火锅店中的服务员们手中端着装满滚烫汤汁的锅,不断的往倒在地上的巡游者身上浇灌。

    他看见那位和他打过招呼的设计公司的经营者,被几名员工塞进了电脑的机箱中,身体扭曲到让人无法指认出他的手脚。

    他看见的……

    太多了……

    就这么一路跑回了学校,他不敢在中途停下脚步,街上的场面只看一眼都刺激神经。

    已经有很久没有跑动过了,停下来后,陈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视野变得模糊,伴随着肺部传来的阵阵刺痛,他弯下了腰身,将止不住颤抖的双手撑在膝盖上,水滴子从眼眶里溢出,又被镜片盛住。

    氲氤在镜片上的水汽模糊了视线,却挡不住那些嘈杂的声音,那些声音清楚告诉他,这场混乱仍在进行中。

    可他总不能永远弯着腰勾着头,而当他直起身时,无法避免的看见校园的道路上堆满了人,死去的学生与教师拥挤在道路中央,铺了一地,还有人正跪在道路上,不停的用头去撞击坚实的路面。

    所有人都疯了,疯狂的想要杀死自己,结束生命……为什么会这样?

    他怀疑自己的双眼,思维也打了结,无法理解为何会发展到这一步,为什么这些人宁愿葬送自己的性命,也不肯回归原位。

    不应该会是这样。

    晃眼的功夫,天色骤然暗下,仿似在一瞬间被黑夜吞没。

    细碎的声响自上空传来,陈溺抬起头,只见从天上飘落下密如细雪的宣传单页,铺天盖地的传单将人肉铺成的道路都给淹没。

    他伸手接住其中一张,黑底的纸张上,歪歪扭扭的用朱红色写着这么一句话——这是献给‘死’者的游戏。

    红色的颜料还未干涸,顺着光滑的纸面向下流淌,带着一股子腥味。

    在硕大又刺眼的标题下,是两行小字。

    为热烈祝贺绝望阈值突破最高值,年度最火爆的全民在线《生存者游戏》降临D球。

    剩者为亡,幸者淘汰。

    。

    再次醒来时,他正躺在一间昏暗的杂物室中,意识早一步清醒,身体还处于不能动弹的状态,呼吸之间满满是尘土的味道,呛得他十分难受。

    狭小的房间连一扇窗也没有,天花板也矮的让人感到压抑,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灯泡正悬在头顶上方,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有关于何时失去意识、又是如何昏厥的记忆,并不在他的脑海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间狭小而脏乱的房间里的。

    等上了一段时间后,他捂着胀痛的脑袋爬起身来,用脚扫开门边的杂物,推开门走了出去。

    房门打开的那刹那,光亮刺痛了双眼。

    视野豁然开朗,明亮而又充满朝气的教室令陈溺诧异的屏住了呼吸,教室内座无虚席,放眼望去是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可除了站在第一排座位前发傻的杨贤外,再没有一张让陈溺感到熟悉的人。他转回身向后看去,那间漆黑的杂物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时有人走过的教学楼走廊。

    可是他明明看见所有人都死了,那么多的人堆叠在一起,遮盖住地面,又被飘落下的黑色传单淹没,埋藏在暗色之中,一幕幕在他眼前真实上演过。

    陈溺立在原地许久,直到杨贤叫出了他的名字。

    “陈溺,快坐到位置上去。”他的语气很不对,可以说得上是温和,与陈溺印象中的杨贤对不上号。

    杨贤从不屑与他主动搭话,一副极其鄙夷他的样子,陈溺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底气。自从两年前陈溺家的公司爆出了件麻烦事后,杨贤对他的厌恶更是毫无掩饰的释放出来,陈溺自然不会去做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事,基本就算碰了面也是相互无视,可以说得上是天生气场不和。

    陈溺回过神,看向杨贤,问道:“发生了什么?”

    而杨贤却满是疑惑的回视他一眼,重复先前的一句话:“陈溺,快坐到位置上去。”

    陈溺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环视一周,教室里只余下后排的一个空位,仿似是特意为他留下的。

    其他的人各自在与身边的人交谈,面带自然的笑容,可即便陈溺走近,也无法听清楚他们到底再说些什么。

    杨贤重复着催促他的话,听得他心里一阵烦闷,隐隐还有些害怕,索性退出了教室。

    他站在走廊上,前后张望,原想着寻找附近的楼梯,却发现这条走廊的两端皆是无尽头的朝前方延伸,连一个拐角都寻不到。

    过道两旁是干净到找不出一点污渍的洁白墙壁,每隔一段距离会有一个镶嵌在墙壁中的教室门。

    无论向前走多远,能够看到的也依旧是同样的门,同样的间隔,似粘贴复制造出来的空间一样。

    走廊里的其他人面色如常,自顾自的走着,唯独陈溺,跟一只找不到头的苍蝇一样,越走越是焦急。

    还不如回到刚刚的教室里……在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时间会,陈溺反而萌生出了回到原点的想法。

    可一路走来,也没有数过到底从多少扇相似的门前经过,眼下,他已经无法辨认出自己究竟是从哪一间教室走出来的。

    只要能从这无尽的走廊里脱身就好,怀着这样的心情,陈溺推开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门。

    短时间内上演的异常状态过于的频繁,以至于让陈溺已经能用足够平静的表情来迎接接下来入目的画面。

    只是扫视了教室内一圈,他便又退回到了走廊,紧接着走向下一个教室、下下个教室。

    接连推开了四五扇教室门,他所看到的所有的教室里,都坐着同样的人。

    “陈溺,快坐到位置上去。”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杨贤朝他投来目光,如同复读机重复播放着同一句话。

    坐到位置上去。

    这像是一条指令,该走的路从一开始便被摆在了他的面前,除此外再无第二个可选的选项,不遵循指示走下去,就只能永远在十字路口徘徊。

    多余的尝试与挣扎是没有意义的,陈溺不得不向这诡异的现实做出妥协。

    他鲜少有这种挫败又无力的感觉,因家族在本国的地位与坐拥的财富,他的人生至今为止都能称得上是一帆风顺,从未遇到过像眼前这样无法解决的难题,被摁着头去面对自己不愿意选择的答案。

    陈溺朝教室后方望去,他的邻座,靠窗的位置被一个稀薄的人影占据。

    或许是由于逆光的原因,难以看清楚那隐没在光影之下的人清晰的面貌,就仿似介于虚实之间,努力的去看,盯上好一阵子也仅能勉强看出一个飘忽的轮廓。

    教室的窗子大而明亮,可坐在其他窗下的人却并没有像那个人影一样变得模糊,只那一处,光线尤其的好。

    在杨贤的一再催促声中,陈溺只能硬着头皮,僵着脸朝后方走去。

    原本想着是离得太远了,才会看得这么不真切,但即便当他走近,挨着那人坐下后,覆盖在那人身上的柔光也仍旧未散去一丝半毫,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皮肤白得几近能够与光线融为一体。

    在陈溺坐下时,身边的人忽然侧过脸,斜睨着向他投来一束冰冷的目光,在陈溺刚与他对视上的刹那,他又很快别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校园风景。

    好奇心使然,陈溺下意识的感觉到这个人好像和教室里其他人不太一样,又盯着瞧了一会儿。

    直到他的视线惹来对方不悦的出声:“不要一直盯着我看。”那声音十分低沉,夹杂着沙哑,说话间,他的一只手也抬了起来,捂住了在陈溺视线范围中那边的耳朵。

3。噩梦() 
见状,陈溺也基本确定了坐在邻座的人可以与他进行正常的交流,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我们是死了吗?”

    “我们……”不知姓名的青年男子先是低吟二字,接着他将袖口解开,卷起左手衣袖,将手臂伸到陈溺的面前。

    他的肤色近似上好的白瓷,本该无瑕,可暴露在陈溺眼下的手腕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咬痕,有些看起来已经很陈旧了。

    看起来是人为留下的咬痕,且并不是闹着玩的,那些伤口刚形成时一定十分可怖,看形状与大小,大概是出自同一人。

    陈溺刚想要移开自己的目光,对方就已把衣袖重新放下,遮掩住了小手臂上的牙印。

    男人终于正面向陈溺,两人四目相对。

    陈溺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一对黑如墨色、尾端微微上扬的羽玉眉,视线自然的下落,避开了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从高挺的鼻梁一掠而过,最终因对方说话时的面部动作停驻在了下唇的唇沟上。

    紧接着便听一句话从他的口中流淌入耳:“我们是不可以死的。”语气并不和气,却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句话作为答案来说不尽人意,意味不明,甚至是让陈溺觉得他有些装神弄鬼。

    对话就此结束,意外的简短,身处于一段并不美妙的奇妙经历中,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交流的人,往日他大都会回避掉不必要的交谈,今天难得生出了想要和其他人说说话的想法,然而就这么简单的被瓦解掉了。

    他向后靠去,双手揣到了口袋里,在摸到外衣口袋里的巧克力时,眉头频频蹙起。

    从混乱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活动量比平日里要大不说,这期间他一直没有过进食,他的身体有些小毛病,正常情况下应该早已经因饥饿而出现低血糖的症状了。

    就在握着巧克力的手从兜里拿出来时,坐在他旁边的青年忽的握住了他的手腕,与此同时,教室的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个打扮怪异的人。

    还以为邻座的人是为了提醒他才将自己的手腕捉住,在他的注意力被进入教室的怪人吸引去时,一个没留神,掌心被青年修长冰凉的手指探入,接着灵巧的撬走了他手里的那颗巧克力。

    陈溺像是被烫到似的猛的将手移开,而全身被黑色长袍包裹着的怪人已经几步走上了讲台。

    他手持一根手杖,头顶还戴着黑色高礼帽,面覆颇有朋克风的皮革面具,那面具状如鸟嘴,尖细的顶端是锋利的金属。

    这副装扮与中世纪黑死病横行时期出现的疫医有些相似,因装扮会让人联想到乌鸦这种鸟类,那时的人也将之称作为鸟嘴医生。

    本应该出现在嘉年华会场的人却站到了讲台上,这和陈溺今日碰到的其他怪事相比,已然是不足为奇,他差不多已经麻木了,和教室里的其他人一样,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良反应。

    和其他人坐姿端正的人稍微有些不同的是陈溺随兴的靠坐,双手端抱着,同桌的人更是慵懒的歪倒在窗壁上,歪着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阳光笼罩着他的半张脸,细密纤长的睫毛也被镀上一层银辉,陈溺的视线紧贴在他安然的睡容上,不禁有些佩服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的人,也因此心里的不安感反倒被冲淡了不少。

    “初次见面,让我们撇开那些没有必要的开场,开始上课。”鸟嘴医生的双手撑在了讲台两旁,他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字正腔圆,抑扬顿挫的听起来很是正式,“接下来我说到的都是重点。好好听课,注意做笔记。”

    话音刚落,只见教室中其他的人动作一致的掏出了本子,平摊到桌面上。

    陈溺尴尬的转头朝同桌看去,见他依然没有要转醒的预兆,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用的力气并不大,没料到那青年会倒下去,额头磕在桌面上,‘嘭’的一声响,将鸟嘴医生的视线也吸引到了他们这边。

    邻座的人磕了那么一下才悠悠转醒,他好像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也不在意被讲台上高大的异类注视,回以给陈溺一个疑惑的眼神。

    陈溺的食指向前方点了点,压低嗓音道:“做笔记。”

    可能是由于还没醒神的缘故,同桌的反应略显迟钝,隔了一会儿才出声:“你要那个?”

    与他的反应速度不同的是,他的行动速度却是快到让陈溺来不及阻止。

    刚说罢,他就直接站起身来,倾身向前,伸出手绕过坐在前排的人,毫不客气的摸走了前排桌面上的记事本与水笔,借花献佛的将两样东西摆到了陈溺的桌面上。

    鸟嘴医生的目光早已移开,自顾自的接着讲下去:“1。游戏范围覆盖全球,今后D球将被分为五万九千六百八十九个区域,不同区域的游戏内容也不同,但游戏时长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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