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早已知道我的来意。
“同门多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有些感慨。
“是。你同我想像中一样秀丽。”
既然他知道我的来意,我也不打算绕圈子,“可否请你来做白组掌门。”
“不。”他拒绝的很干脆。
“为什么?”我皱眉。
“我可不想离开我的农场。”
“你怎么可以这样,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你怎么能这样批评我?我的责任就是检查你的工作,我会监督你所做的一切,如果你做的不好,我会提出让你退职。你以为十二星宫将军是做什么的?”
我不知说什么好。
“玉梨,你做掌门最合适不过,大家一定会合作的很好,而且,其他组织都怕你。”巨蟹宫将军笑起来。
外人面前,我很可怕。
是的,在一生堂之外的人面前,我是可怕的毒贩,一手操控全球市场,我犀利、冷血、无情、残酷。胆敢违背我制定的规则的人,永远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在一生堂内诸色人等面前,我羞怯、爱哭、笨拙、幼稚,似乎总也长不大,是大家口中永远的大小姐。
为什么会这样?
巨蟹宫将军拍着我的肩,“放心去做吧,玉梨,大家都信任你,你一定会把白组做的更出色。我们都会帮你。”
几位将军都表示,他们会帮助我,信任我。
在我要离开澳洲之前,我问巨蟹宫将军,“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同事了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你的名字?”
“嗨,那不重要。”
“说吧。”
“你可以叫我紧那罗。”
“呵,梵语中是‘人非人’之意。”
“你知道?”巨蟹宫将军似乎很有几分意外。
我记得,我在哪本书里看到过。
他是三个字的名字,那他,一定有异于常人之处,一生堂内高手如云,藏龙卧虎,真不简单。
“不过,我最喜欢人家称呼我做阿罗,比较好听。”
“好,阿罗。”
既然这样,那么,我来接掌白组,我会更加努力。
在香岛,一生堂亚洲的总堂,我自龙王手中,接过白组的印符。
那小小木盒内的印符,我曾在苍耳的身边,无数次的看到过。
白色的印章之内,刻着青色的火焰,火焰之上,盘距着一条白蛇,蛇口中,叼着一枝罂粟。
罂粟,这正是昔日,白组最重要的原料。
只是,如今,真正由罂粟提纯加工的毒品,只占毒品种类的一半不到。
可是,这种花,却成为我们最重要的像征。
我并不想为了这件事而庆祝,真的。
于是,只是请了一些老友。
又见朱雀和青龙,有种惚如隔世的感觉。
我拉着朱雀和青龙的手,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一步一步,我走到了今天。
小时候,真的没有想过,会以此,做为我一生的职业,真的没有想到过。
而今,我已经可以和我的大姐姐,我的大哥,并肩而立,我再也不是他们身后的小姑娘。
我是一生堂白组的掌门。
我高高在上,大权在握。
朱雀十分高兴,她拉着我共舞。知道我做掌门,她比谁都要高兴。
青龙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我们,一如十几年前,在天空城那般。
坐下来,看着身边的同门,我却只想叹息。
朱雀笑咪咪地,看着我,指着自己:“朱雀。”又指指青龙,“青龙。”然后再指着我,“你,为什么你叫玉梨?”
“我本来就叫玉梨嘛。”我回答。
“但是,朱雀、青龙、玄武……”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急忙拦她,“不要,我才不要叫做白虎,难听。”
“白组掌门,不叫白虎叫什么?”
“但是苍耳也没有叫白虎,而且我相信,红组现在的掌门也不是玄武。”
“好吧,你还是叫玉梨好了,小梨子。”
是,我的确不想叫白虎,不是不可以的,外面的人都把我形容的比猛虎还可怕,但是,我只想叫玉梨,一生堂内大家都认识的那个玉梨。
我觉得我一直没变,仍是大家眼中的小梨子。
我到底改变了没有?改变了多少?我不知道。
我现在只是遗憾我不能和朱雀、青龙长相聚。
依依不舍地送走了朱雀和青龙,我返回总堂辞行。
我将欧洲,做为自己长驻的地方。
“小姑娘,要回去了吗?”龙王坐在红木椅上,问我。
“是。”
龙王细细地打量了我一会,“玉梨,看,你们三个,多么好。”
我知道,龙王指的是我和朱雀、青龙,我们的关系。黑白黄三组掌门人,从未像如今这般亲密过,有如此的渊源。
“你们都忙,没人陪我。”他似乎有些报怨。
“我们不忙碌,谁赚钱?”
“哧,几百年前的事,你倒是记得清楚。”
我伏在龙王膝下,取过毯子盖上他的腿,又捧过茶杯递给他,“我要回去了。我想在欧洲长驻,那边比较有利于我的工作。”
“美洲不是更合适?”
“欧洲更合适。”我答。
“放心,有十大持卫陪你,你不会寂寞。”我说。
“哧,哪个要臭男人陪。”龙王扁嘴。
我笑起来,能这样评价十大护卫的,也只得龙王自己。
“只要有占星师在,你不会寂寞。”这是真的,那个男人走到哪里,都是一堆麻烦,像飓风刮过一样。
“他,天蝎宫最不听话,他才不会老实呆着。”
“十大护卫中真的没有女孩子?”我问,有些不相信,我记得青龙提过,十大护卫中,有女性,身手相当好。
“有。”
“那你还报怨什么?”
“她不会煮咖啡。”
“你现在应该少喝咖啡,多喝绿茶。”
“小姑娘,你就会说教。”
我叹息,“还小姑娘,刚见你时便这样称呼我,到如今早已过去十多年了,还小姑娘。”
“在我眼中,你还是那个坏脾气的小姑娘。”
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转眼已过去那么多年,时间到底去了哪里,如握不住的沙,自手指缝间滑走。
唯一不变的,是一生堂同门们,对我的疼爱。
“你看看,还是那么爱哭。你这个爱哭鬼。”龙王伸手,为我擦掉眼泪。
我返回了欧洲。
日子,就在工作中一天天继续着。
我,我现在的希望,是白组可以做的更好,收益更好。没有同门受伤或是死亡。其他一概不论。
其他的组织,对我,都有所忌惮,因为我是那样的无情、冷血,如果胆敢打压我,等待他们的只有毁灭。如果井水不犯河水,那么我有我的信誉。
在外人面前,我永远是冷冽的表情,一身素白的衣服。
在同门面前,我是温和羞怯的白组掌门。
我站在欧洲的雪月堂,望着窗外的大海,总是想起当年,家门外的梨树。
我,我是一生堂的玉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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