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呆呆地张着口,怎么是这样。
“玉梨,你误会了。”
我讪讪地,几乎连耳朵也要垂下来,真不知说什么好。
“玉梨,我和占星师之间,并无误会,工作上我们配合的极好,至于生活上,他有他的一套规则,但是并不代表他在工作上不专心。”
原来青龙都知道,我一直对占星师有敌对意识。
而且主要是因为青龙。
“我错了。”我老老实实说。
“现在,美洲有个很重要的任务需他出马,可是他被打破头,只得换人了。”青龙露出一丝苦笑。
哎呀,我害了大哥了。
“他伤的那么重!”我有点怕,真打坏了他,只怕有人找我算帐。
“倒不十分重,不过打破头,总……”青龙有些为难的样子,“玉梨,你知道吗?占星师本人是非常非常之能干的将军,执行任务时从未失手过,亦很少受伤,被人打破头,而且还是被你打破头,这个……”
哈,我知道了,他丢不起这个人,被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子,竟然打破头。
我突然很有几分快意。
青龙注意到我的表情,看着我,我知道,他是要责备我,但是又不好说出口,最后,青龙叹口气,“去,你要道歉。毕竟,大家是同门。”
同门。
呵,我怎么忘了,我们是同门。
除了一生堂的人,我又还能信任什么人吗?
当然是我的同门。
我怎么可以同门相残?
只是因为我吃他的醋,没来由的醋?
不,我在心底说,我嫉妒他,并不是因为林医生,而是因为占星师是那样出色,被人们肯定,而我,我那么不自信,总是觉得没有被肯定过,所以,我嫉妒他,嫉妒他的成绩。
真的。
“大哥,没有人可以代他吗?”工作当然最重要。
“不是没有人,不过,他做的最好。”青龙摸摸我的头,没再说什么。
他这样,我倒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怎么能影响大哥的工作。
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我的通讯器响个不停,吓的我不敢接,生怕黑组的人来骂我。
我查看了通讯器上的留言,倒是起哄的人居多。最多的留言是:大小姐果然厉害。
搞的我哭笑不得。
我真笨。
晚上,我换上裙子,去向占星师道歉。
占星师正在看书,一看到我,马上就把手中的书向我扔过来,“出去!”
我接住书本,“你怎么那么小气!”
“吓,你倒比我还凶。”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嘴里这样说着。
“什么你不是故意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你这蠢女,居然打破我的头!”他真的生气了。
我看着占星师,爱帅的他,并没有剃过伤口处的头发,而是用绷带把头整个包起来,然后再裹上头巾,因他肤色深,益发觉得五官鲜明,有些像阿拉伯人。
“看什么看!你这蠢女!看了长针眼!”他瞪我。
“对不起。”这一句,我说的诚心诚意,“我误会你了。”
“哼,你才知道。”
“是我害你,让你无法完成任务。”
占星师眼睛一闪一闪的,“你不是害我完不成任务,是害青龙,正好,我可乐的休息。”看看我的表情,他又补一句:“可以多和林医生相处几天。”
望着我愤怒的脸,他得意的笑。
我还是走了过去,坐到占星师身边,“对不起。”同时深深低下头来。
我是真的有悔意,青龙说的对,我们是同门,我怎么能这样对待同门。
“哦,”他有些惊讶,“青龙骂你了?”
“没有。”
“他打你?”
“才没有。”
“哼,他居然不罚你,我很生气,你让我打几下来出气。”他说,脸上是顽皮的笑意,像个大孩子般,但是真的伸出手来。
我乖乖坐着,等他打。
“是不是青龙说让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仍不忘调侃我。
“没有,他说我们是同门。”
占星师的手放了下来,他看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别转脸。
占星师的语气变了,“是,我们是同门。”
他挥挥手,“算啦,被你大小姐打一下,落得休息几天,也算值了。”
我不知说什么好,于是默默地坐着。
过了好一会,我才低声问他:“你真的喜欢林医生。”
“当然。”他答的那样干脆。
“但是你们不可以的。”
“和你就可以了吗?”他反问我,目光灼灼。
我低下头,“我哪里配。”
“你知道就好,不要和我争,你没资格。”
我生气了,“你说什么?”皱着眉头看他。
占星师伸手点着我的鼻尖,“我说,你没有资格和我争,听明白了吗?”
我气结,“你!”
“有什么是你有我没有的,嗯,你说说看啊。”他好像很得意,这么瞧不起我。
的确,他是有瞧不起我的资本。
“我是女人。”我只能这样说。
“所以才说你是蠢女,你这算什么理由。我们生活在这个星球上,遇见男女的比例是一半一半,当然不是遇见男人,就是遇见女人,我只不过是遇见了自己的最爱,是个男人,这又怎么样呢?也许,你马上也会遇见你的最爱,是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放弃她?你也许永远也遇不到那样好的人了?你怎么办?”
“但是我不会!”我反驳。
“你不是和朱雀很要好吗?你不爱她?”
“她是我大姐姐。”
“我也当林医生是兄弟一样啊。”
跟这种人讲不通道理,他怎么会讲道理。
占星师眯起眼睛看我,“你真的要和我争?”语气很认真。
“我哪里配。”我知道自己的份量。
“你知道就好。”他靠到枕头上,露出笑容。
“你了解林医生吗?”我问。
“当然。”
“我才不信。”
“我和他在一起一年多,当然了解他。”
我知道,占星师被林医生治疗过一年左右。
“我也和他在一起一年多。”我扬起下巴。
“哼,”占星师打鼻子里哼出一声。
“而且我还常去他办公室。”我说。
“那又怎么样?”占星师坐直身体,连珠炮般的说下去,“你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花?爱喝什么饮料?爱吃什么水果?口味如何?有什么休闲?讨厌什么事物?穿哪个牌子的衬衫?”
我打断他,“林医生不休闲。”
“那是你不知道。”
我细细回想,的确,占星师说的,我都不知道,虽然我和林医生相处一年,但是他的爱好,我一点也不清楚,我见过他喝咖啡,可是也见过他喝茶,似乎次数均等,所以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喜欢茶还是咖啡,至于他爱什么颜色,喜欢什么花,我就更加不清楚。
这并不能怪我,因为林子心从不轻易流露自己的喜好。
“林医生好像不喜欢花花草草的吧。”我又说。
占星师睨着我,不说话。
“告诉你,”占星师凑近我,故意地说:“我还帮林医生换过衣服呢,羡慕死你了。”
我一听,顾不上问占星师为什么可以帮林医生换衣服,而是十分好奇的马上问:“他身材好吧?”
占星师抚着下巴,陷入回想,一脸坏笑。
我打他一下,说:“在一生堂里,最常见的就是俊男美女,我以为都见了个遍,再没有更出色的了,真到见到林医生,哇,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我形容的语无伦次,“医生的腿多长啊,可惜他从不穿牛仔裤,他穿一定超好看。本来以为你就算是顶尖人物了,原来还有比你更出色的,而且,医生的气质多么谦和,那一身的书卷气,温文儒雅……”
占星师不断点头,也不由凑近我,“我告诉你,林医生的皮肤真好,而且……”
有人敲门,我们同时抬起头来。
门外站着的,正是林子心医生。
我和占星师同时闹了个大红脸,天哪,他不会听见吧,天哪,我居然正在和占星师一起讨论医生的身材。
我吓得急忙跑走。
跑到楼下我才想起来,我这一走,占星师不就和林医生单独相处了。
但是转念一想,算了,他们之间的事,他们自己会解决,轮不到我。
我要清楚自己的位置。
等我回到欧洲我才知道,我要接受处罚。
青龙和苍耳代我挡下了不少上层的压力。
火星使者本来已经要命我过去,可是占星师似乎也说了一些好话,所以,我被记大过一次,且需面壁两周。
苍耳和依莲齐齐数落我,连远在澳洲、从不露面的巨蟹宫将军亦打电话来。
“你真是不用大脑!”
“没见过你这么冲动的女人。”
“你居然痛打同门。”
我在沙发上,做伏首贴耳状,恭听着他们的训斥。
接下来,我在北欧的小城住下,面壁。
突然苍耳来找我。
“每天思过吗?”
“才不。”我有什么过好思的。
苍耳突然露出几分神秘的表情,“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出去玩,算做面壁。”
“可以吗?去哪里?”我还没有见超极工作狂人苍耳有如此好性致。
接下来,苍耳带我去看湖,我们去了欧陆的日内瓦湖、北美洲五大湖、中国的洞庭湖与西湖、非洲的维多利亚湖,呵,那真是良辰美景。
每一个湖,都有许多许多故事,而且让我庆幸的是,那些自然的景观,还保存的比较好。
每到一个湖,我都和苍耳住在最好的宾馆里,每天,我都为他泡他喜欢的玫瑰普洱茶。
我们一起谈天说地,既论天下大事,又会聊组织里诸色人等的八封新闻。
这个假期过的真好。
可是,可是,几乎每一天,我都会落泪。
当我一个人的时候。
面对着这样的美景,我更加寂寞忧伤。
我每每在风露中立到中宵,而且不知道为谁。
没有了工作,我的思绪总是无端的回到过往,梦中,八百年前的人和事都出来纠缠。
苍耳发现了,问我,“玉梨,你为什么总是哭,为什么我总是见到你落泪?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吗?想要什么就说出来。”
我苦笑,哪有女人不流泪的?女人的一生,注定要与眼泪为伴,为了各式各样的理由。
可是我无法回答他。
我应该是什么都有了,可是我总觉得我什么都没有。
我无法不流泪,我那已经碎了的心,已经不能再承载任何的东西,一阵风吹过,就会四散。
月色越美,我就越孤独,越伤心。
游毕了湖区,苍耳又带我往欧洲,去看花花世界。
我们由里斯本做起点,经马德里、波尔多、巴黎、布鲁塞尔,再到纽伦堡,然后转道维也纳,再由此入意大利。
罗马,多么美丽浪漫的城市。虽然为着工作,我时时来往这里,却从没有游览过,这次,苍耳带着我,走遍了罗马的大街小巷。
历史的古迹在苍耳的介绍下,都变得那样的亲切和生动。
我暗想,他当年的地理与历史课,一定学得非常好,真难为的他居然记得住那样多的掌故。
游完罗马,我们转道热那亚,又往米兰购物,在维罗纳听音乐会,然后,转往威尼斯。
这座有名的水城,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繁华落尽后的七彩,那样炫目的幻彩霓虹背后,我总感觉到整座城市有一股隐隐地无奈。
我喜欢这里,这所城市的无奈就如同我一般,尽管极尽七彩,仍是无奈。
我看到了那著名的叹息桥。在夕阳的光辉中,望着那道桥,我心中突然涌起无限的失落。
这样动人的良辰美景,我却是独自站在美景之外,如果,如果有个人,此时此刻,可以和我携手同看,该有多么好啊。
如果有个人在身边,才不算辜负了这风景。这一路走来,当我坐在巴黎香榭丽舍大街浪漫的露天咖啡座时,当我在西班牙白蜡冻湖边看满山遍野的野菊花时,当我在保加利亚美的令人屏息的玫瑰山谷里时,当我在奥地利华丽的古堡里时,那些天来走过的那些地方,看过的那些美景,一直令人怀念,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仍觉得不满足?
“玉梨,你在想什么?”苍耳在我身后轻声地问我。
“没有。”
我仰起头,小小的冈多拉自桥下驶过。
在小巷里,苍耳买一只手制的冰棒给我。
我轻轻咬一口,啊,那苹果混和着柠檬的味道,意外地爽口。
“好吃么?”
我点头。
“这家店的冰棒,很特别,一直是手制的,时至今日,也算是传统的一部分了。口味好吗,那样酸酸甜甜,又带点苦涩的滋味,像不像爱情?”
我有些诧异,这工作狂人,也会知道爱情的滋味。
哦,当然,爱情面前,人人平等。不管你是王公贵族,平民百姓,勿论你年龄大小,容貌美丑,无所谓贫富贵贱,学历高低,在爱情的面前,大家都一样,追求、渴望。
只是,苍耳,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
我低下头吃冰棒,不再回答。
我怕他尴尬。
果然,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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