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录- 第9部分

第十六章　鬼泣（）　
慧丽诊所在朝阳区盘古大观旁的北辰西路上，临近着一片商住两用的写字楼峻峰华亭，占地约300平米，里面有4间独立的病房，拥有一般常见的医疗设施，专门提供给受伤的猎人进行休养和疗伤，而且还不需要承担任何医疗费用。【　】因为每一笔的支出，都已经由猎人背后的“大靠山”，那个神秘组织代付了。这不禁让我对这个背后的存在，越来越好奇。

　　　　但是诊所也不仅仅光为猎人服务，在前厅里，就摆满了床位，专门是给周边市民医治小病，售卖药品的地方。我看来访的很多病人，大多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面对着冰冷美艳的医生，和活泼可爱的护士，各个都似乎带着一股春心，让人忍俊不禁。

　　　　而这两个人，也如同是黑色和白色的存在一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每次李慧前来查看我的情况时，都能明显感觉出来，房间内的空气，似乎降低了好几度。所以我每次，都尽可能保持着沉默，不和她顶撞，一切都按照她的要求去做。起初她表现的很是冷漠，到后来也渐渐的能和我说上一两句话，但也都是伤病上的日常询问，想和她畅聊，估计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而护士吴丽丽，根据小慕打听来的情况，似乎是一位已经年过三十的女性，好像比我的年龄都要大一些，却总给人一种十几岁小姑娘的样子。而且对我脸上那颗泪痣，尤其感兴趣。每次看着我，都能发现那双目光在移动中，最终都会落在我的泪痣上。让人无语，同时又让人觉得好笑。

　　　　在医院的日子有些无聊，但很清闲，也算是给我放了一个小长假。在两位美女的精心照顾下，一周多的时间匆匆而过，我恢复的非常快，终于能正常活动了。虽然还无法像以前那样剧烈的跑动，但是至少可以回到公安局里报个到，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同事们终于又看到了我，纷纷朝我涌了过来，又是嘘寒问暖，又是送一点滋补的小礼品，都认为我出了车祸。但这一切的误解，我想一定是杜伦宇安排出来的谎言，也就欣然接受了。

　　　　同时，从小慕的口中，听说了那间南阴胡同的老房子，已经被中科院征收回去，暗门被重新砌上，而那具被碾碎的尸体，最后也被证实是冯天齐本人的。可怜这位老科学家，我们到最后，都没能和他说上话。

　　　　可是，对这件事，我却有有些独到的见解：我认为冯天齐就是冯天翔本人。之所以有这样的结论，也是因为当时冯云龙告诉我，他的爷爷失踪以后，冯天齐不再出现。而且对于一个深居简出的老人，很难断定他是不是真的还在那间老宅里。

　　　　如果按照我这般推理，新的疑问便也出现了。冯天翔为什么要假扮冯天齐？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欺骗自己的家人？那些鱼人真的是他的家人吗？失踪的冯建国，会不会和这个事情有很大的关系呢？

　　　　当然，对于这些问题的答案，在我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心中早已明白过来。但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回想到地窖中的那些动物们腐烂的尸体，又回想到那只奇大无比的老鼠，再加上冯天翔的身份，我只觉得他一定是在做某种不可告人的研究。

　　　　有了新的见解，就像是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一般，找到了调查的重要方向。可是，就在我出院前一天，已经做好准备，再追查下去时，小慕却告诉我，杜伦宇已经失踪了。酒吧连续三天都没有开业，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没有任何的说法，也没有留下任何字据，作为猎人的补给点，这是一件极不正常的现象。

　　　　但是杜伦宇，留给我们的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和这间小酒吧，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联系到他。除非我们能从全国公安系统里，寻找那几万个名字相同的人，一一对比他们的照片。可是我们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我连杜伦宇的身份证都没见过，如何能断定他的真实姓名呢？

　　　　我和小慕只好在下班后，每天来酒吧门口守候一番，直到第三天的夜里9点多，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我忽然接到了吴丽丽打来的电话，说是有急事想要找我们帮忙。索性调整了一下自己略带阴霾的心情，转而奔向慧丽诊所。

　　　　到达那里时，时间早已过了10点钟，诊所也应该早都已经关门下班了，但是大厅里面，却依然亮着灯光。吴丽丽穿着那件护士装，焦急在门口等待着，一看到我和小慕的身影，就啪嗒啪嗒的跑过来，二话不说拉着我们的手，急忙走进了诊所中。用手一指一张床铺，我看到在上面躺着一个脸上挂满泪痕的小女孩，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似乎已经入睡。而李慧则坐在旁边，用一张充满担忧的面孔，看向了我们，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吴丽丽看到了李慧表情，便又拉着我们走出了诊所。被这样一来一回，搞得我一头雾水，一边的小慕已经快我一步，开口问道：“吴姐，你到底要干嘛？”

　　　　“不要叫我姐，叫我小丽。”吴丽丽说着，就嘟起了嘴唇，“刚才还醒着呢，一转眼就睡着了，那我来转述吧。”

　　　　“好呗，小丽姐。”小慕无奈的耸着肩膀，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吴丽丽一眼瞪了回去。

　　　　看着小慕有些受惊的样子，我心中暗自发笑，听她继续和我们解释着：“那个小女孩，名叫王小雨，是街坊邻居家的孩子，单亲家庭，妈妈经常出差，所以没事的时候，我们会帮忙照看一下。”

　　　　“孩子的父亲呢？”小慕打断了她，开口问着。

　　　　“从来没见过，妈妈也没有结婚，是一个未婚的母亲。”

　　　　“这什么狗屁男人！”小慕夸张地骂着，我听出来了几分真情实感，但更多的成分，应该是为了哄吴丽丽开心。

　　　　而吴丽丽也竟然就真着了他的道，跟着附和道：“就是，这种人渣，让我找到，一定会把他抽筋扒皮，碎尸万段……”

　　　　“你叫我们来，不是为了让我们找她爸爸的吧？”我马上出声制止了她，因为我觉得按照剧本发展下去，小慕在不久后一定会招架不住。果不其然，我说完后，站在一边的小慕，就向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当然不是啦，晚上小姑娘突然哭着来找我们，说在学校碰到鬼了，所以我才叫你们的。”吴丽丽说完，就停了下来，一双大眼睛反射着亮丽的光线，闪耀的看着我们。

　　　　“完了？”我问道。

　　　　“是啊，没了。”她点点头说着。

　　　　“小女孩做噩梦了吧？这世界哪有什么鬼。”小慕怀疑的说着。

　　　　“嘁，你不信算了，我大不了再去找别人帮忙，又不求你！”吴丽丽一听，便生起气来，情绪的变化，果然也和小孩子一模一样。

　　　　“不一定。”我充当着和事老，“不久前，我也不相信有什么狗头人，但真的经历过后，也许这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孔子哥那边怎么办？”小慕马上问我。

　　　　“反正现在也暂时联系不上他，先找点别的事做吧。”我说着，转向了又露出兴奋之色的吴丽丽，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是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她想和你们一起去调查。”忽然，诊所的门打开了，李慧从里面走了出来，义正言辞的对吴丽丽说道，“不行，太蹊跷了，你不能去！”

　　　　“为什么？”吴丽丽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开口问着。

　　　　“不为什么，你也看到了他们伤成什么样子了，连自己都不一定能照顾过来，你要再出事了，该怎么办？”李慧仍旧毒舌，劝解的同时，也不忘再次贬低一下我们。

　　　　“有多蹊跷？”我问着。

　　　　“最近在朝阳区阳光小学的事情，你们没有听说过吗？”她忽然反问我们。

　　　　我确实没听说过，只能等待着她向我解释，但是小慕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难道是报纸上说的，有几个学生活剥野猫的事情？”活剥野猫？听完我就出了一身冷汗。

　　　　李慧则满意的点头说道：“几个屁大的孩子，学习某种祭奠仪式，结果不知道招出了什么东西，让他们全部精神失常了。”

　　　　“那也不能断定那件事和这次的鬼泣有关系啊？”吴丽丽反驳着。

　　　　“但是也不能断定没有关系，谁知道那鬼泣是个什么厉害无比的东西呢！”

　　　　我一直处于云里雾里，现在总算是稍微听明白了一些，插进话来马上问着：“等等，你们说的鬼泣又是什么？”

　　　　“小雨今天回家晚了一些，结果在学校楼道内，听到了鬼魂哭泣的声音。”吴丽丽露出了好像是给我剧透了一般，遗憾的表情。

　　　　“重要的是，无论走到哪里，那个声音都仿佛是在跟随着你一般，不会变小，反而变得越来越大。”李慧严肃的说着，脸色阴沉的看向我和小慕，“而且无论你怎么寻找，它都是在你的身后响起的。”

　　　　一时间，我竟下意识的朝身后望了一眼。

第十七章　阳光小学（上）（）　
“我们去看看吧。”听到这诡异的事情，我如此说道，“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那声音正是在晚上出现的，咱们现在去，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吴丽丽高兴地说着，就好像我们的调查行动，已经把她算在内了一般。

　　　　“不行，你不能去。”看着她那兴致高昂的样子，我不得不开口打击着她，“你也知道，实际是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还不能带你一起去犯险。”

　　　　“丽丽！”李慧也在我的话音刚落，发出了一声阴冷的警告，让她失望的低下了头。但是那双眼睛，却依然时不时的偷偷瞟向我们，不断地投来可怜的祈求目光。可是我和小慕都假装没看到，简单的和李慧交流几句，询问了地址之后，便忍受着身后传来的那股怨念，转身离开了诊所。

　　　　沿着民族园西路，朝西不到100米处，便是这周围最大的住宅小区，华雅北里小区的入口。时间早已过了晚上10点半，小区已经没有多少走动的行人了，只有道路两边的路灯，和高耸的住宅楼所投下来的光线，为我和小慕照明着前行的道路。而这期间还有一个小插曲，虽然不会对故事有任何影响，但也让我们郁闷了一番。

　　　　沿着道路，在我们前面不远处，有一位长发飘飘，孤身行走的女性，她似乎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不断地侧过头查看着我们的位置。虽然我们有意的放慢了脚步，和她拉开距离，可是对方还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之心，最后几乎是逃似得，冲进了路边的楼门内。我和小慕心里只能暗自苦笑，继续朝着位于西北面的阳光小学走去。

　　　　越是接近那里，我越发现道路的萧条。不是因为路面年久失修，也不是因为旁边的绿化带不够浓密，而是因为不知何时，路灯就已经灭了。唯一能照亮道路的，只有从身后投射而来的屡屡光线，可是被头顶上的树叶遮挡过后，在地上映着大小不一的光斑，还有很多树影，仿佛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妖怪，随着晚风晃动不已，看得让人背脊发凉。如果这个时候，配上一段沉重的音乐，一定会达到一种空前的恐怖气氛。

　　　　渐渐地，我们走出住宅区，看到了一片漆黑的小学校园，被一排2米来高，贴满了各种彩色宣传单页的铁栏杆围住。校园里，一栋6层来高的小楼，孤零零的耸立在正中间，如同一座大墓碑一般，让人感到怪异。周围一片寂静，听不到任何虫鸣，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这里，我还以为这是一处烈士的墓园呢。

　　　　“这学校怎么感觉如此萧条。”我和小慕站在围栏外面，望着这一片死寂的学校，不禁感慨着，“连一盏照明的灯都没有。”

　　　　“比我小时候上的学校大多了。”小慕在一边喃喃道，“我那儿还不到它一半大小呢！”

　　　　“不要拿80年代农村里的学校和现代的城市相比。”我指着身边的路灯，继续说道，“你看我们这一路上多亮，这里呢，一盏灯都没有！”

　　　　“哎那边有！”小慕喊着，忽然用手指向了不远处，一处隐隐晃动不已的光点。

　　　　我们沿着学校的围栏，慢慢地走了过去，越是靠近，看的也越是清楚。那里是小学的正门，门外一个只有几平米大的保安室，光线正是从保安室里投影出来的。但是，忽然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映在了保安室的窗户上，还在不停的晃动着，让我和小慕心里都是一紧，脚步也停了下来。因为那个晃动的影子，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狗的头颅。

　　　　“犬种？”我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小慕说着。而小慕，也带着怀疑的眼神，和我对视了一下，从口袋中拿出了那个黑色的盒子，打开开关，然后和我一起又迈开步伐。

　　　　随着我们的接近，那个影子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是随着晃动的光线，在不断的抖动着。我们保持着警惕，走到了保安室的旁边，才发现那其实是一顶保安的帽子，放在了桌面上。而那个像是狗头的影子，也不过是帽子后面，一盏蜡烛晃动不已的光线所投影在玻璃上的像而已。

　　　　我心中的紧张感放松了下来，小慕自嘲般的摇着头，又拿出那个黑盒子，关闭了开关。可是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忽然吹来了一阵无声的风，烛光一晃，竟然灭了。眼前顿时陷入了黑暗，让我和小慕都屏住了呼吸，但是随着眼睛对于黑暗的适应，我发现在保安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隔着玻璃看着我们。

　　　　“唔！”小慕猛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的发出一声惊叫。而同时，那个人的手上一动，一点火光亮起，我看到了一个背脊佝偻，头发花白的枯瘦老人，眼光掠过我们，轻轻地拿起了桌上的蜡烛点亮，然后从保安室里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老人用蜡烛照着我们的脸，开口问着。

　　　　“警……警察……”小慕用手平复着自己的心脏，回答道，“我们是……”

　　　　“证件。”老人低声说着。

　　　　“什么？”

　　　　“证明你们是警察的证件。”老人抬高声音重复了一下，看向了相对比较淡定的我。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刑警证件，展示在老人面前，同时问着：“大爷，这里为什么没有路灯？”

　　　　老人没有马上回我，用蜡烛照着我的证件，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阵，口中喃喃道：“叶……廷……”然后抬起头，看着我的脸，好像是在核对证件上的照片，慢慢开口道，“这片区域快要拆了，已经被开发商征用了，所以电都停了。”

　　　　“停电了？那这个小学呢？”我看着老人有些浑浊的眼睛，又问着他。

　　　　“不到1个月，这里也要拆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学生在这里上课了，老师和学生，也差不多都转走了。”老人说着，慢慢转过身子，看向了小慕，“警察来这里干什么？”

　　　　小慕的反应很快，开口说道：“有人反应放学后，学校里有奇怪的声音，所以我们来查看一下。”

　　　　谁知老人却冷笑一声，不理会我们，走进了保安室中，拿起桌上的帽子，弹灰一般，轻轻拍了两下，看着我们追进来，才开口说着：“是不是有一个小女孩说听到了哭泣声？”

　　　　“咦？您知道？”我惊讶的问着。

　　　　“狼来的故事，听过吗？”老人反问着我们。

　　　　“当然知道，小时候就是听着这样的故事长大的。”小慕回答道。

　　　　“这就是一个真实版的‘狼来了’。”老人点点头，却又摇着头说道，“你们来这里查看，不如去和那个小孩的家长谈一谈，她应该是为了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