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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枪战（）
“这里有一个记事本；；”白帆的话刚说到这里，甚至都为来得及打开那个看似古老的褐色小本，几颗子弹就突然从背后飞了过来，落在了我们的脚下，击出几个小小的火花。几乎是看到弹孔的同一瞬间，我凭借着本能，抱住脑袋滚向了一边。而就在我刚躲开，原先所立之处，又是几声“当当”的清脆响声，数颗子弹已经在地上砸出了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草！是谁！”贾昆怒骂着，将自己的步枪端到了面前，毫不客气打开保险上好膛，对准隧道中，那子弹扑过来的地方，扣下了扳机。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三十多发子弹，如同是决堤的瀑布一般，从他的步枪中狂泻而出，回敬给了对方。
但不久之后，得到了却是一片同样密集的弹幕，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般，从我面前扫过，让人敬畏。这一刻，我感觉身边的空气都好似被点燃了，不断地灼烧着我的皮肤，感到生疼。而大胡子那具尸骸，则瞬间就被威力巨大的子弹，打成了一堆碎骨和粉末。
“特么再不还手，就成筛子了！”这时候，我们突然听到了古天齐的怒吼，从列车外传了进来。接着，便是一阵近在咫尺的枪响，伴随着两片同样密集的弹光，分别从列车的两边射了过去。不到一会儿，两把步枪纷纷耗尽了弹夹，但效果却异常明显，让对方出现了迟疑，没敢轻易地做出还击。可惜这个时间并没有多长，正当我们打算开口交涉的时候，隧道深处的黑暗中，就闪起了点点的星光。
“是子弹！快爬下！”位于门口的贾昆大惊失色，对我们发出了警告。也就是他喊话的这一刻，那片闪耀的光点便已经变得如同火炬一般明亮，带着橘红色的火光，迅速飞到了我们的面前。以比原先更加猛烈的趋势，扑向了我们，扑向了这个已经脆弱不堪的列车。顿时，锈迹斑斑的尾部车皮，被打成了筛子。
这一下，我们被彻底激怒了。所有握枪的人，全部抓住了对方换弹夹的间隙，端起步枪，朝那边喷出了子弹，以几乎一倍以上的火力，宣泄了好一阵，压的对方根本抬不起头来。直到每一个人的弹夹，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空仓，才让这一来一回的奇怪“招呼”消停下来。只不过，没有了子弹那划破黑暗的壮观景象，却依旧有那枪声的巨大回响，如同是某种可怕的巨兽在黑暗中狂啸一般，让人胆寒。但比这更加紧张的，则是我们紧张的心情，和至今都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的未知敌人。
“喂！你们是谁！”白帆慢慢的从掩体中探出了脑袋，首先喊出了声。
“把手电关掉！”同时，我们也听到了杜伦宇的建议，马上关掉了手电，使得周围一瞬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
“为什么攻击我们？”一边的白帆继续尝试着和对方交涉，“至少能给一个理由！”然而隧道内除了渐行渐远的回声以外，却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会使用枪械，想必你们也是人类，难道连说句话的本事都没有吗？”白帆继续喊道。但就在这时，那点点的星光又一次闪耀了起来。
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中，看到闪耀的光点，就如同是在看着一片纯净的黑色夜空一般，异常美丽。可惜，我们都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星星，而是作为给我们的回敬，被对方狂泻而出的子弹。而且，这一片的弹幕，相比上一波，显得更加的密集，更加明亮。甚至都没有给我们诧异的机会，就已经带着“嗖嗖”的破空声，杀了过来。
我的耳边响着几个同时大喊“趴下”的严重警告，而头顶上，则是那密密麻麻的子弹，仿佛无穷无尽，彻底打碎了两边的铁质座椅，击飞了结实的物资箱，使得整个列车都好似震颤了起来。耳边霹雳巨响，让我感觉自己如同是身处于一片混沌的乌云当中，而那一道又一道的弹光，则是那毫不留情的闪电，让我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了一种绝望。他们究竟是谁？怎么会有如此恐怖报复？难道就这么想将我们置于死地吗？
在这恐怖的报复行为中，我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无数的子弹击打在列车内坚硬的东西上，发生了严重的跳弹现象。就像是把我丢进了一圈正在爆破的手雷中一般，使得无数的弹片，从各个方向，划破了我的衣服，击中了我的身躯。虽然我穿了防弹衣，但依旧无法保证那些四处飞溅的弹片，不会击中我的头颅，我的脖颈，这些看似无比脆弱的地方。只能带着默默祈祷的心情，蜷缩在地上颤抖。
一波不过十来秒的恐怖炼狱，就如同是经过了半个小时一般，在我几乎失去知觉的身躯上，缓缓度过了。我呼吸着焦灼的空气，感受到大脑活跃的思维，所带来的生命力，非常庆幸自己还活着。可是，在这个车厢里的其他人呢？还有意识吗？
想到这里，我马上开口问道：“咳！没事吧？说句话！”
“没死；；”杜伦宇回应道。
“草他们的祖宗！”突然，贾昆暴怒的骂声在我身边响了起来，“谁特么和我一起摸过去，拗断他们的脖子！”
“我已经准备好了。”邱冀兰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
“喂，你们等等！”白帆轻声的叫喊着，想要阻止他们。
“等什么？在这里等死？”没一阵，贾昆的声音已经改变了位置，人似乎也已经翻出了列车，“帮我掩护，我去教他们怎么做人！”说罢，列车的门口，又射出去了三发子弹，像是在示威一般，却带着几道细长的光线，被黑暗所吞噬了。
“你这不是告诉他们，我们还活着吗？”白帆怒喝的声音刚刚落下来，远处三道反击的弹光就扑射而来，又一次打在了车体上。
“呃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贾昆竟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惨叫。
“怎么了？怎么了？”一时间，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起来。
“嘘嘘，我没事。”没想到他却突然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我假装被击中，不就完了吗！”忽然听到这样的回答，我有些哭笑不得。可是，这时候的我却对刚才的三发子弹，感到了一丝怪异。难道对方还会精打细算不成？看着我们射出去三发，他们也射三发出来做为回敬？或者说是逮住了我们的子弹，然后填装进自己的武器中再射回来？
等等，我想到这里，竟然愣住了。虽然对自己这突然冒出的假象，感到好笑，但这并不是没有可能。因为仔细回想一下，我们每一次的火拼，不都像是在承受自己所爆发出的火力吗？司徒桂平的“时空论”，在这一刻蹦进了我的脑海之中，想到可能会发生在这里的诡异情况，想到了那道所谓的“门”，我既感到无比的惊喜，又感到震惊，马上开口呐喊出了心中那意外猜测：“别再开枪了！我们可能自己打自己！”
“叶廷？你说什么？”杨颖在我话音刚刚落下，就发出了询问声。我虽然看不到众人的表情，但从这一刻凝滞的呼吸当中，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诧异的样子。
“没注意到吗？我们射出去多少子弹，就会遭受多少的还击。”我急忙解释着，“而且我们到现在都没听到对方开枪的声音，难道没有人觉得奇怪吗？”
“让我试试，你们躲好了。”古天齐刚说完，就开出了一枪。只见一道闪光稍纵即逝，落入了黑暗当中。但不到10秒钟的时间，一道看似相同闪光突然飞射而来，打在了列车之上，留下了一声“叮”的回响，深入人心。
第八十二章 希望与绝望（）
古天齐大胆的实验，让我心中存疑的最后一丝顾虑，消除了。虽然眼前仍旧一片漆黑，但这份“叮”声后的寂静，好似已经让我看到了他们震惊的样子。想到我们这趟“返程”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寻找一扇奇特的“门”吗？却没发现，我们已经喜剧般使自己陷入窘境，哭笑不得。可是，过于兴奋的我，却忽略了面前的这个本应该发生在“未来”的现实状况。
“我们也许已经找到那道‘门’了，对不对？司徒桂平。”我需要一个权威的人士，来为我的发现做出肯定的宣言。
“是，是的。”黑暗中，亮起了一盏晃动的手电光线，“如果仅仅是那道门就好了，可惜我们还先发现了这个火车头，情况可能会变得更加糟糕。”
“什么意思？”从他的口中，我没有听出来任何喜悦。当然，那也不是因为他本身就缺乏情感的铺垫，而是他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个重要的事实。
“面前的列车，对我们来说，是未来的情景。”司徒桂平站在列车外，用刺眼的光线，照着我们的脸说道，“换句话说，我们面前的这个火车头，就是未来的结果。这也说明，我们并没有找到它！”
“喂，等等！”我一听，那种兴奋地劲头如同是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消散了，“你说，这只是结果，也许这个过程当中，发生过什么，并不能代表我们没找到它；；”
“但是大胡子的尸体却在这里。”贾昆也重新点亮了手电，用手电照着那个滩在地上，已经完全认不出是谁的尸骸，“如果找到了火车头，他为什么还会死在这里？”
“有很多种可能性。”张铭紧接着打开了手电，喃喃道，“也许他是被我们杀的呢？”
“你说什么？”白帆不满意的声音传了出来。
“火车头为什么会突然消失？难道不是他故意这么做的吗？”贾昆猜忌道。
“不可能！”白帆马上反驳道，“我说过了！他不是这样的人，也绝对不可能发生！”
“与其在这里猜测，为什么不看看他的笔记呢？”杜伦宇忽然说道，“白帆，你刚才不是捡到了他的笔记吗？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记录？我也想确认一下他的死亡时间。”
“哦，对，快看看！”经过了一番心惊肉跳之后，也差点让我忘记了那个褐色小本。马上附和着杜伦宇的建议，将目光投向了白帆，“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时候，他也好似恍然大悟一般，迅速将手伸进了口袋中，就在众人的目光中，逐渐打开了那个被封尘的记事本。当然，厚厚的记事本中，记载的内容非常之多，而我们也没有充足的时间去一一阅读其中的故事，所以白帆直接打开了尾页，向我们读出了里面的内容：
“今天应该是2014年的10月13日，我在4天前，终于吃完了最后的干粮，喝完了最后一滴水。如今的我，因为饥饿和口渴，已经无法动弹了，只有手指还能继续战斗，留下最后这段连我自己，都几乎看不清楚的文字。我曾以为他们会找到我，曾以为十九局会继续派人进来探索。但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我们甚至都无法去拯救第一批的兄弟。司徒桂平对这里的猜测，如同是一个魔咒，发生在了我的周围。而且，能让我坚持1年零5个月，也是因为这一车的物资。只是对不起消失的白帆，没有了这些物资，他们只可能比我死的更早，更快。我想过要去寻找他们，但是对于一个突然陷入孤独，并且害怕孤独的我来说，这是最恐怖的事情。我做出了一个违背良心的决定，驾驶着这辆列车，开始往回走。当然，如果能找到他们的车厢，是最好的。可惜，一天过去了，我这一路上什么也没看到。两天过去了，我甚至连出发时的入口，都没有找到。就如同前面那无穷无尽的轨道一般，返程之路也变得无穷无尽。我彻底陷入了癫狂，不断地挥霍着可贵的资源。但，当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已经是好几个月后的事情了。我尝试过独自寻找出路，却不敢离开这个车头半步，因为身边的黑暗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我害怕一旦离开，车头就会抛弃我，离我而去。我的恐惧，使我不得不留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同时，也是等待着死亡。直到这个时候，我的双眼已经出现了夜盲症，只能断断续续的写下这些，希望上苍会怜悯我这个其实一点都不豪放，比任何人都要胆小怕事的可悲罪人；；”
白帆早已停下了他那磕磕绊绊的阅读，但是大胡子所留下的文字，却让我深深感受到了他在最后一刻的后悔和绝望。他挣扎过，也癫狂过，甚至苏醒过，可到最后，他依然败给了自己脆弱的内心，和这个让人无法理解的超自然现象。可惜，我们也不是什么圣人。虽然会为他感到悲哀，但更多的，则是为自己感到难过。因为从那文字当中，我清楚地了解到，这一车的物资，被他独自一人消耗完了。而我们和他分手之后，也确实没能再找到活着的他。这就是我们所知道，会注定发生的事情，因为我们已经看到了“未来”。这种感觉，就好似是有一个人将你严严实实的捆绑起来。然后告诉你，“你在两个小时后，会被斩首，有什么心愿尽快完成吧”一般。
“哎；；”不知道是谁，深深的吐出了一口哀伤的气息。
“叹什么气。”白帆紧接着，就用他那同样绝望，却勉强鼓励我们的声音说道，“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放弃！”
贾昆自嘲般的笑道，“他就是我们的未来，我们的结局，还不明白吗！”
“但你的结局也许会不同；；”邱冀兰的声音，鬼魅一般的在黑暗中响了起来，“你要知道，人体当中含有70％的水分，还含有营养价值极高的蛋白质，再加上脂肪；；”
“闭嘴！邱冀兰！”杨颖一听到这样的说辞，就尖叫起来，“你说这些，想干什么？”
“怎么？我看你们这么没落，给你们提提神，不行吗？”邱冀兰慢慢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看似淡然的检查着弹药，给枪重新上了膛，“看看你们现在的表情，一个个瞪这么大的眼睛，不像是想要放弃的样子啊？”
“邱冀兰，这样的恶趣味，再也不要说了。”杜伦宇声音阴冷无比的警告着他。
“哼。”而那个人，也只是发出了一个不屑的哼声，点亮了自己的手电。
虽然他使用的方法，听起来非常的变态，可我不得不承认，在读完大胡子日记后，那一瞬间的凝滞不前的抑郁，被一扫而空了。不过，我可以肯定，有人肯定已经开始默默地打起了这样的注意。我不知道是谁，但面对过人性黑暗的我，已经明显闻到一股充满血性的眼神。而这个眼神，正是我刚上车时，那双盯着猎物一般，盯着我的眼睛。
“这个火车头，还有动力吗？”这时候，桂伦婷弱弱声音，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气氛，“也许我们也可以尝试一下往回开？”
“呦呦！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继续前进吗？现在都开始打退堂鼓了？这好像不是十九局那勇往直前的作风啊。”张铭玩笑般的开口道。
“张铭，欺负女人的时候敢出头了？难道你不应该一直闭着嘴巴，默默看着吗？懦夫。”古天齐毫不客气的咕噜着。
“你有种再说一遍！”张铭张嘴骂了出来，并且激动的端起了步枪。
“喂，都这么有精神，还要吵？”于洪明眼看着古天齐那轻蔑的目光，而另一边则瞪着对方想要举枪射击的样子，站到了两个人之间，“白帆，看看火车头还能动不？这是我们的希望。”
“不行了。”司徒桂平的声音，又一次从车轮下面传了出来，让我们几个人都一愣，纷纷蹲下来，朝声源投出了疑惑的目光。刚才他不是在旁边吗？究竟是什么时候钻进去的？
“长时间停在这里，车轮已经彻底锈死了，稍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