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明知道说话的人不可能在帐篷里,但我还是忍不住私下乱看,甚至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我简直以为说话的人在地底下了。
可是声音根本不是从下面传来的。
我惊愕了。
难道说,又是和老八他们一样,另外一群人的声音不知道通过什么传播方式叫我听见了?
还是;;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立刻就被自己唬住了。
会不会,搜救的人已经来了,他们甚至到了我们所在的地方,可是,我们却跟他们处在两个空间,互相都无法看到对方?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这种想法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使劲儿晃了晃头,这绝对不可能。
突然,我耳边又响起一阵呐喊:“胡子风!”
不知道是着急还是激动,我竟然开始发抖。这是耿蓝心!真的是他们来了!来救我们了!
我头皮一麻,脸腾一下又热又涨,我要找到他们!或者说,我要让他们找到我们!
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了!只要我们能和救援队见面,一切都结束了!
林晓,迪迪,等着我,等大伙都脱离了危险,我立刻回来找你们!
这样想着,我慌乱的在帐篷里打了几转,才想起来冲出去。
来不及跟赵悦他们解释,我一出去就窜到王晓军跟前抓住他的衣领:“有没有手机?有没有!”
王晓军瞠目结舌的看着我,半晌才在身上摸了摸,吃力的说:“哥,你干嘛,你干什么啊,你先撒手!撒手!”
我把手松开,王晓军咳嗽了两声,我一颗也无法忍耐的大吼:“快把你的手机交出来!快!”
王晓军被我唬住了,手忙脚乱的在身上翻找,终于掏出了一部手机。
我一把抢过来,却发现无论怎么按键手机始终都是黑屏。
王晓军插嘴说:“哥,哥,这手机,出了久安就没充过电,你要干什么啊?”
这时候赵悦他们也反应过来,都走到我身边,怀疑我精神出了毛病。
我尽可能的冷静下来,一字一句的说:“我听见了救援人员的声音,他们来了,甚至已经到达我们所在的位置了,可是他们根本看不见我们!”
我的话让赵悦和丁义十分震惊,连吴兴的脸色都变了,显然,他们并没有直接把我说的当作无稽之谈,毕竟经历了这么多,这也不算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此刻,让大伙心猛的一沉的是,如果我们找不到办法和救援队相见,那所有的希望就都没了。
只有王晓军无法接受,他瞪圆了眼睛不断追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最后还是吴兴抡了一拳头才让他安静下来。
在这个过程里,我却再没有听到过任何对话了,直到我们围坐成一圈,赵悦问我:“现在你又听见什么了吗?”
我摇摇头,同时也竖着耳朵,随时准备着又会有谁的声音冒出来,但始终一无所获。
丁义说:“大拿,你别急眼啊,你是不是出幻觉了?”
我看了他一眼,说:“绝不可能,就算听见耿蓝心的声音有可能是幻觉,但是一开始那个男人,我百分百确定从没听过他说话!”
赵悦说:“那为什么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烦躁的情绪让我很想骂街,我他妈怎么知道为什么!
突然,丁义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嘴上大声喊着:“我在呢,在呢,谁啊?”
大伙吓了一跳,但瞬间就明白,丁义也听见声音了!是有人在叫他!
果然,丁义四处看了看,然后一脸惊恐的说:“是有人!我听见了!”
接着,赵悦和吴兴也听见了声音,原来,这个也是有“延迟”的。
迷茫的王晓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们,突然,他整个人趴在地上,脸几乎贴住了丁义刚才坐的那块石头。
我们都在专注的等待着还会听见什么动静,并没有注意王晓军,直到他变了调的大喊起来:“你们快看!看啊!看这儿!”
吴兴迅速凑过去,我也趴下盯住了那块石头,只见石头上赫然刻着一行字:“吴四海到此一游”。
王晓军怕我们不理解他在叫什么,赶紧解释说:“昨天,最起码昨天绝对没有这行字!绝对没有!我肯定!”
吴四海;;到此一游?
吴四海是谁?他什么时候来来过?还刻了字?
这块石头从一开始就在这里,从来都没有移动过,我们无数次的坐在上面,它不可能是谁偷摸换掉的。
这样看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些字是救援队的人刻上去的,他们刻的字我们可以看得见!我汗毛都竖起来了,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旁边的吴兴看向我,显然,他和我想到的东西是一样的。
也许,我们也可以在这里写字,这样起码就能跟救援队交流了!
赵悦和丁义并没有理会这边的动静,他们俩极其认真的听,然后告诉我们,救援队里似乎还有一些电视台的记者,他们在报道关于我们失踪的事情。
赵悦一边听一边转述,最后一句话居然是本台记者吴四海;;
我们在地上趴着的三个人眼睛一下就绿了,立刻在身边抓了石头或者树枝,在地上杂乱的写起来。
赵悦和丁义这才注意到我们,他们凑上来,我一边写一边简单的跟他们讲了讲,丁义就凑到石头上看了半天,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趴在地上开始写字。
转眼间,营地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无外乎我们的求助,和自己的资料。
然后,我们几个人稍微分散开来,仔细的等待着,看看会不会有人发现了我们的字,然后大声议论。
可是,我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等了足足半个小时,谁都没再听见任何声音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赵悦想了半天,小声说:“会不会是这样;;虽然我们刚看见石头上刻了字,可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现在刻的;;我们听到的声音没准也不是现在,而是以前的;;”
她的话让我浑身发冷。
我们都不说话,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意味着,救援队已经来过了,他们没找到我们,又离开了这里。
刚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子被浇灭了,我觉得浑身发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了身体。
王晓军忍不住开口说:“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你们说的怎么都那么邪乎?”
没人愿意跟他解释,大伙垂头丧气,只有吴兴还不死心的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想随时捕捉空气中可能突然发出的对话声。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天已经黑了,在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也没有任何新的字迹出现。
我突然意识到,就算我们和救援队不在同一个时间轴上,那前后也差不了多长时间,而我们无谓的等待实在是犯了巨大的错误!
这样想着,我站起来说:“如果赵悦说的是对的,那么,我认为救援队还没有离开山谷,咱们不能就这样等死,现在,大伙集中,找一块开阔的地方去挖更大的字,如果救援队再回来,甚至会有直升机找我们的话,就会发现咱们的求救信号了!”
赵悦一跃而起:“对!对!我们马上就去吧!”
丁义也站起来,嘴里絮絮叨叨:“要不说你是大拿呢,可以可以,这个我看行!”
吴兴没有多废话,立刻起身去找工具了。
王晓军虽然一脸蒙逼,但还是去三轮摩托车上拿下来了一把铁锹。
我们四处绕了绕,相对来说,最大的一块开阔地也就是瀑布那边了。我们走过去,研究要写什么字才能简单明了。
地方不大,不能写太多的字,如果真的是在半空中,那么字多了就很容易被忽略。
最后,我们齐心合力挖了一组还算比较大的字母“sos”。
我还在字母下面补充了一句话:如果看见这三个字母,请一定在下面留言!我们还有5个人活着!
写完之后,我们回到营地,胡乱网嘴里塞了点能吃的。
虽然大伙都不想睡觉,但我们必须休息,现在本身就无法保证营养,如果还不能保证睡眠,很快就要倒下去。
我们没有安排任何人站岗,说实在的,我们四个已经算是生死与共,没有怀疑不怀疑的问题存在了,换句话说,要是其中真的有人狂性大发,把谁弄死了,那也无话可说可现在,有王晓军在,无论他在外面站岗,还是和我们之中的三个人一起在帐篷里,大伙都不能完全放心。
况且,天气太冷了,白天还可以忍耐,可如果再呆上一晚上,就算不冻死,被寒气侵袭一夜,也要生病。
所以,大伙一块进了帐篷,几乎是凑在一起,蜷缩在地上休息。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直到半夜我被冻醒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漆黑一片的帐篷里,却有一束微弱的白光散出来,白光里还掺杂了一些微弱的声响。
我狠狠闭一下眼睛,朝其他人看过去,大伙都睡着,王晓军躺在最外面,白光就是从他那边发出来的。
我悄悄爬过去,王晓军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呼噜,就在我靠近的时候,他一个翻身,一个东西就从兜里滑落出来。
这正是白光的发光源!是他白天掏出来的手机!
可手机不是早就没电了吗?
我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一边用眼睛撇那个扣在地上的手机,一边细细的观察王晓军的脸。
半晌,我确定他真的在睡觉,才敢尽可能轻轻的把手机拿起来。
没电的手机却奇迹般的在播放一段异常清晰的视频。
视频上显示,一个车队行驶在山路上,这条山路似曾相识,应该就是雅木上卓原山的入口。
他们沿着当初我们走过的路程一直在匀速行驶,车上不时有人探出头,我一眼就看见了头车上的老八。
原来,他们真的已经组成了一支救援队伍,进山搜寻我们了。
视频里显示他们一直在山谷里反复的寻找我们,从入口走到出口,又从出口进山,几乎走遍了卓原山好走和不好走的每一条路。
可我们就像在山里被彻底掩埋了一样,人间蒸发。
雅木当地的电视台跟随着救援队一路进行跟踪报道,有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的女记者,名字竟然就叫吴四海。
我几乎连眼睛都不眨的一直在救援队的人群中寻找,我看见了老八,耿蓝心,看见了周岩,却并没有发现我的父亲,也没有发现周叔。
看来,这次周岩无论如何也没有再让两个老人回到山里。
冬季的卓原山早已没了林海奇观的美景,整座山死气沉沉,笼罩着一股十分压抑的气息。
救援队的成员无数次停下来,在路边对着一小堆石头或者树叶指手画脚,看起来他们怀疑这些也许是失踪人员留下的某种信息,可是,每次都理解不出任何信息,只能无奈的放弃,重新上路。
终于,在一次扎营的时候,眼尖的吴四海看到远处有个东西,于是她跑过去捡起来,居然是一本卷轴。
卷轴看起来很古老,分不清楚是什么皮制成,吴四海很新奇的拿回去给自己的同伴看。
可就在大伙以为发现了什么文物的时候,卷轴的内容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那是一幅画,可既不是国画,也不是像电影里的藏宝图那样这个古老的卷轴上,居然是一张歪歪扭扭的简笔画!
如果不是画在这样奇异的卷轴上,那这幅简笔画就和幼儿园里的小朋友画的毫无二致。上面胡乱的涂了一片黑色当作山,山里用蓝色的铅笔画着河流和瀑布,小动物、鸟、人;;这些东西都是胡乱拼凑的,比如人,就是一个圆圈下面画了几条横线当四肢,比如小动物,就是两个圆圈下面画了四条线当爪子。
大伙围上来,都在看这幅画,有个戴眼镜的人还絮絮叨叨的分析了一番。
画已经有些模糊,彩色铅笔的颜色已经不正了。
他们想了很久,也无法给出答案:是谁把这幅画丢在这的?是以往的旅行者,还是失踪人员留下的?如果是失踪人员留下的,那么,他为什么不用铅笔写一些更有用的信息,而是画了一幅画呢?这幅画想透露什么信息?
难道说,失踪人员已经神志不清,才会在卷轴上这样乱画?或者,他们被控制了,无法写字,只能通过画画来表达?可这能表达出什么呢?
最后,他们还无法解释这样的问题:这些彩色铅笔和如此质地的卷轴又是从哪来的呢?
议论了半天,没有任何结果。大大咧咧的本地汉子说,这画就是谁家孩子瞎画的,扔了以后被风刮跑了,最后就辗转被带进了山里;;
虽然有点牵强,但救援队是来搜救的,人命总比这样一幅奇怪的画要重要,大伙就不再讨论,纷纷回到临时的营地帮忙搭帐篷,一些看起野外生存经验丰富的的人不时在指挥,一个男人大声说:“今天先在这休息!明天一早继续找!”
我头皮刷一下炸了。
这就是我白天听见的话!分毫不差!
我拼命抑制着狂乱的心跳,继续看。
视频中,那个吴四海冲着众人招呼:“你们睡袋都够吗?一定要注意防寒!”
当所有人都回应她睡袋足够以后,这个大女孩突然一脸兴奋的趴在地上,鼓捣着什么。
她的同伴凑到她身后,抻着脑袋看了看,吴四海赶紧站起来,脸上有点发红:“嘿嘿;;”
而她的身下,正是那块丁义坐着的石头,上面刚刚刻上了:吴四海到此一游;;
我粗略的算了一下,救援队至少有三十多人组成,从衣着和车辆上看,有本地的向导、武警、通讯员、司机、媒体、医务人员,他们的车也有大小越野车、油罐车、物质车等等将近10辆。
一部分人仍然围着那张卷轴在议论,而老八、耿蓝心和周岩则不间断的四处看着,想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哪怕是我们留下的一丁点痕迹,比如脚印,比如垃圾,比如;;尸体。
可是他们却始终一无所获,耿蓝心冲着大山,双手拢在嘴上,拼命的呼喊:“胡子风!”
而另一边,电视台的人正在拍摄老八他们寻找我们的身影,那一句嘶吼自然也收录其中,吴四海的眼睛红了。
一个很壮的男人跟摄影师说:“拉一个镜头在那里。”
摄像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缓慢的移动着,突然惊叫一声,迅速的把机器放在地上,连连后退。
吴四海和那个壮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跑过来:“怎么了?”
年轻的摄像看着眼前的大山,语无伦次:“我;;我看见人了;;”
有几个人听见动静,凑过来。
吴四海没听懂:“人怎么了?这不都是人吗?”
摄像指着前方,耿蓝心他们站的地方旁边,那里空空一片:“在那,那有人!”
壮男人顺着摄像指的地方看过去,然后说:“小刘,你是累了吧,今天不拍了,你赶紧回帐篷,待会儿我让四海给你弄点热汤送去。”
摄像惊骇的看着自己的同事:“你们自己看!从设备里看!”
吴四海胆子很大,她举起摄像机,画面上真的出现了人影!吴四海身上一个激灵,但她并没有放下机器,而是紧紧的盯住了黑白的画面。
那是五个人,正在地上吭哧吭哧的挖掘着什么,但镜头并没有拍摄到他们挖的东西,很快,机器被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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