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我说:“我知道隧道在哪里,但是,不知道哪一条是正确的。所以,你们还是有可能活着出去,但是概率很低,你们可以试试,总有一条是对的。”
既然他这么说,那就证明他们都还没有试过。
我说:“既然这样,你们怎么不试?”
另一个我说:“没人知道错误的隧道通向哪里可能就通向你们家小区,还有可能,通向地狱。”
我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另一个我说:“从来都只有我们的头领掌握出去的路,每次有人去外面补给的时候,就会被蒙住眼睛,由头领带他进入隧道。而我们一直有一个传说,错误的隧道会通向未知的领域,进去的人会迷失在里面,永远都回不来。这是为了不让其他的人贪恋外头的世界,可是,总有人会忍不住偷偷出去,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说:“那现在你们就没办法出去找补给了对吗?我们的大车就是让你们的人劫了,人也是你们杀的对吗?”
另一个我点点头:“对,那两个叛徒就是我们的人杀的,这也算是给你们出了口气不是吗?”
我说:“放屁!你们的人还把带不走的东西都毁了!”
另一个我说:“我们不想让你们继续留在这了,老汤带着我们过来,本来就是要杀死你们所有的人,可是,我们的行动失败了,那些尸体竟然不再受控制,跑回来突袭了我们。”
我说:“以前你们能控制尸体?”
另一个我说:“是的,有人死在山里,我们就会把尸体运回村子,放在棺材里就能养成荫尸,能听我们的话,给我们做事。可是,地震之后,棺材好像失效了。”
我说:“那你刚才演的那一出又是什么意思?要是你成功了,你打算怎么做?”
另一个我说:“我成功了,就会当场杀死你,然后,再一个一个把你们的人都弄死,而且,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第一个就会杀死你父亲,然后是你老婆”
我握紧了拳头,说:“那现在你失败了,又会怎么样?”
另一个我说:“只要你们不杀我,我就会带你们去找隧道,至于能不能选到正确的,只能看你们的造化了。”
我说:“除了不杀你,就没有别的条件?”
另一个我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随即笑出了声:“你还挺聪明我们一次只会放一个人去选择隧道,直到你们找到正确的路线,或者剩下最后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他想让我们替他们去找出路!
大伙也听明白了,丁义一下扑过来:“**的!你想的挺美啊!让我们替你们去送死!”
另一个我反而变得非常平静,他直直的看着丁义说:“你们可以不跟我去,甚至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但你们永远也别想有机会活下来了。”
丁义一下就不说话了。
整个团队都陷入了沉默。
如果跟他去找隧道,找到正确那条的概率无疑非常低,最有可能的,就是我们会一个一个迷失在里面。退一万步说,即使找到了,谁也不能确定那个走出去的人还会不会回来。这样一来,剩下的人只能继续去走错误的隧道,我们最后还是要死光。
横竖都几乎没有任何希望。
可是,我们似乎并没有另外的选择,物资几乎全部丢失了,如果不跟他走,就算把他杀了,我们也只能等死,没准哪一天,饿疯了的我们都用不着他们动手,自己就会开始想吃人了。
另一个我见大伙都沉默,就接着说:“要是想好了,就把我弄车上去,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找隧道。”
我站起来,看向大伙,说:“你们怎么想?”
周岩站过来,说:“同意他的提议就举手吧,我同意。”
说着,他举起手。
我也举起手。
我们父亲、林晓和迪迪举起手。
吴兴、老陆、徐力举起手。
赵悦和江宁也举起手。
丁义和徐萌举起手。
方啸南和乔亮也举起手。
全票通过。
于是,我们把另一个我托到车上,十六个人挤在一辆大巴里,继续前进了。
依旧是我开车,吴兴和老陆一左一右的把另一个我夹在中间,车开始朝前走,很快就经过了我们的大车,地上血触目惊心。
路旁还是一成不变的树林,在这些深邃的空间里,有着那些奇怪的动物,我们死去的队友,还有他们的人。
另一个我并没有叫我们调头,但奇怪的是,我们竟然回到了瀑布,营地里还躺着老汤的尸体,他烂掉的脑袋血已经完全干了。
我从后视镜里看另一个自己,他也看我,淡淡的说:“接着走。”
看来这个地方和乌县一样,根本没有方向可言,也许,这又是一个粗制滥造的产物。
我渐渐的有了一些预感,我们并不是在前进,而是在后退我猜测我们还会看见第二个营地,第一个营地,甚至我们来时的那个隧道,更有可能,我们还会看见路边趴着的黑衣尸体,看见那些彩色的路标。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正确的,我们果然又慢慢的经过了之前所有的营地,我们以为自己走了很远,但现在看来,好像近在咫尺。
突然,一片黑压压的低矮房屋出现在前方,正是那个死村。
另一个我说:“停车,就是这了。”
我把车停下,大伙看着外头,议论纷纷,另一个我说:“山里有很多这样的村子,这个就是隧道的入口。”
原来,我们之前看见的并不是同一个村子
不管怎么样,走到这一步,我们只能继续跟着另一个我走一步算一步了。
令人吃惊的是,这个死村的布局竟然和之前我们见过的都一模一样,我特意观察了几个我印象比较深刻的屋子,根本没有半点差别。
大伙跟着另一个我往里走,我看见了发现干尸的房间,看见了那堆石头,甚至看见了那个地下灵堂的入口。
另一个我一瘸一拐,慢腾腾的一直在走,目不斜视。
所有进过死村的人都在观察周遭的环境,我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思议,这难道真的不是我们之前来过的地方吗?
经过灵堂的时候,方啸南还小声说了一句:“我妈在这吗?”
另一个我竟然听见了,还回答说:“你妈妈尸体的尸体现在在那个营地里。”
尸体的尸体
这句话让我很不舒服,我回头看了一眼方啸南,他咬住了嘴唇,手死死的攥起拳头。
我们一直走到一间最大的屋子跟前,另一个我终于停下了,这里似乎已经到了死村的尽头,老陆说:“这就是我拿被子的那间房啊。”
另一个我看了看他,说:“你们可以在这先住下来。”
人群顿时有点嘈杂起来,徐萌说:“住这?开什么玩笑!这跟鬼屋一样!”
另一个我说:“我不能私自带你们去隧道我要等我们的人回来,况且,你们不需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吗?即使是隧道,一个人徒步也要走很长时间,照你们现在的状态,就算选中了正确的路,也要饿死累死在里头。”
说着话,另一个我完全转过身子看我们,脸上挂了一种令人很不爽的笑容说:“别忘了,一次只能有一个人离开,剩下的也得住在这。”
第九十二章 你知道我是假的吗()
也许是因为死村的环境太过压抑,没有人反驳他,我看见大伙脸上都显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
其实,连我也在想,如果最终我们必须要一个一个进入所谓的隧道,那么,谁将会是第一个?
很显然,他们不会选择心无牵挂的人,这样一来,如果找到了正确的路,那个人肯定不会再回来。
他们也不会选择女人,女人没有足够的体力,更没有足够的胆量,就算硬推进去一个,不会累死,也会吓死在里面。
基于同样的理由,父亲和周叔已经老了,应该也不会在前面被推出去。
这样一来,只剩下我和周岩了。
我不怕第一个去冒险,就算是死,我也希望他们能平安的回家,但我实在下不了决心把父亲和林晓留在这里,自己去寻找出路。
我不敢想象我离开以后,甚至周岩离开以后,那群人又会怎样对待他们。
况且,如果一直找不到正确的隧道,迟早有一天,女人和老人也要被推进去,那样,林晓会活活疯掉。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既然另一个我说了,他要等自己人回来,那就是说现在他们的人很少,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这样想着,我说:“住这就住这,反正我们需要休整一下,不是有吃的吗?在哪儿?”
另一个我说:“别急,我去给你们拿,你们进去吧。”
我第一个走进去,手里拉着林晓,父亲他们也跟上来,很快,大伙就聚在这个死村最大的房子里。
房间和我们当初第一次进的那个一样,到处都蒙了厚重的灰尘,桌椅床铺破败不堪,霉烂**的味道一股一股的朝鼻子里钻。
林晓抽吧了两下,突然就跑出去呕吐起来,迪迪追出去,徐萌的手拼命在脸前忽闪,说:“这怎么住啊!有没有死人在这啊!”
死人这两个字让大伙都身上一凛,徐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就闭起嘴,五官都皱成一团。
突然,原本一直在哆嗦的许大河站直了身子,扭曲的脸变得很平静,他目不斜视的从人群的最后挤到前面来,在一团布满霉斑的被子上盘腿坐下。
我试探着叫了一声:“许大河?”
许大河没有反映,我发觉他的手又在裤子上拍打起来,保持着一种奇怪的节奏。
老陆往前站了一步,说:“行了,咱们总不能一直站在这,既来之则安之,大伙收拾收拾吧。”
于是,我们就跟着老陆一块干起了保洁。说是收拾,其实就是一个扔东西的过程,房间里没有一样能用的玩意,除了许大河屁股地下的破被子,房间里的东西很快就被清空了。
灰尘弥漫在并不算大的空间里,所有人都像防毒气一样捂着鼻子来回跑,只有许大河,他一直静默的呆坐着,几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上不断拍拍打打。
另一个我回来,见房间外面堆着的东西,竟然露出一副上次我丢掉矿泉水瓶子之后的不舍表情。他把食物扔在垃圾堆旁边,我们这么多人,他拿来了三瓶水,五袋方便面,五块面包,两包饼干。
几个女孩一惊一乍的把食物从垃圾上踢下来,一脸恶心的大喊:“干嘛扔这啊!”
丁义看了看地上的东西,说:“就这么点?我自己就能吃光了啊!你们偷走我们那么多东西,怎么这么抠?”
另一个我席地而坐,玩味的看着我们,说:“有这些就不错了,爱吃不吃。”
我发觉,另一个自己已经没有了刚才求我们别杀他的怂样,而且,他的腿不仅不再流血,竟然看起来还好了很多,操,他们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身体!
没办法,几个女孩指指点点的让我们站好,每个人发了一点东西,至于水,只能一人一口了。
大伙三两口就把这点可怜的东西一扫而空,另一个我说:“吃完了就早点休息,等你们缓过来,就要上路了。你们也不必太悲观,隧道其实只有十条,万一第一个人就选对了,你们就可以回家,我们也能继续生存下去。”
说完,另一个我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了。我觉得,他这个动作实在非常多余,他身上已经够脏的了。
我们就这样被扔在这里,大伙依旧饥肠辘辘,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
丁义说:“怎么的,咱们就这样等着他们来点出台送死是吗?”
乔亮说:“那你有别的办法?”
丁义就不说话了。
我说:“既然刚才他说要等同伴回来,就证明现在这里他们的人很少,没准就他自己在这也不一定,我觉得,我们可以反抗。”
老陆说:“你要跟他们来硬的?那带上我,我弄死三个没问题。”
吴兴说:“不行,你没看见他的腿吗?受了枪伤才多长时间就好的差不多了!他们根本不是普通人!”
江宁说:“可是连方啸南都秒了一个啊!”
大伙都朝方啸南看过去,他没料到有人会突然提到自己,有点懵,但很快眼睛里就露出了凶光:“再来一个我还砸死他。”
丁义又开始管不住嘴:“说你胖就喘,现在连铲子也没了,就用你那两个奶拳头砸死谁啊?”
方啸南咬了下嘴唇,没理丁义。
这时候,江宁说:“我到现在都还没太明白,那个人就算能和胡哥长的一模一样,怎么就连记忆也跟着一样呢?除了网上那些词不会,吗的什么都知道啊!”
我说:“这一点我也不知道,而且恐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江宁说:“那个胡哥来之前,咱们正要干什么?”
我看着他,想起来,那时候我们正打算每个人说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是自己
江宁说:“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他们连咱们的记忆也能复制,咱们怎么证明现在团队里就都是原装的?”
迪迪说:“那要不就现在证明吧,一人说一句网络流行语,必须是最近一年以内的!”
在这种境况底下,迪迪的提议实在很怪异,但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了。
陆虎马上说话了:“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什么流行语但我可是真的!”
连我和周岩的父亲都面面相觑,小声说了句:“我们也不太知道”
看来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
突然,父亲开口了:“风,你来一下,我有事想问你。”
我不知道父亲想说什么,就跟着他绕到房子后头,父亲朝外面看了看,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风,据我所知,当初林晓被抓走过,你也被抓走过,现在,我们既然分清楚了你,那林晓是真的吗?”
我没想到父亲会这么直白,愣了愣说:“爸,林晓就是她本人。”
父亲朝我逼近了一步,说:“你确定?”
我说:“当然,爸,那是我媳妇儿!”
父亲说:“可是刚才在路上,她也没法确定你们俩谁是真的,不是吗?”
我沉默了几秒钟,暗自咬了咬牙说:“我相信自己的直觉,那就是我媳妇儿,不会错。”
父亲笑了。
我以为父亲在笑我说出直觉两个字,以为他会说我不负责任。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事情不对了,父亲一直笑,一直笑,而且笑的越来越厉害,最后,几乎要趴在地上打滚儿了!
父亲从来都不可能在我面前这样,这不像他!
一股恐怖的预感笼罩了我,我试探着说:“爸,你笑什么呢?”
父亲强忍着笑意,眼角挤出了眼泪,他看着我说:“儿子,你说我是假的吗?”
我的脑子一下就炸了,下意识的朝衣服里摸去,父亲一下就瞪住了我我的手。
我这才想起来,枪已经被吴兴收走了!
我只好说:“爸,你是怎么了?”
父亲把眼睛慢慢移上来,看着我的脸,他的眼神有点疯狂:“儿子,我是认真的,你知道我是假的吗?”
父亲的话变了,这次他说的是我知不知道他是假的!
我立刻后退了一步:“什么意思?”
父亲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地震的时候,胡保成躲着,被一个人从后头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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