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连自己都不信任了。我不知道在这样的境况面前,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我说:“现在能肯定的是,我们的敌人就近在咫尺,他们还会继续杀我们的人,我们除了防御,没有任何办法。”
帐篷里一阵寂静,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绝望。
突然,帐篷门口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卧底。”
我们吓了一跳,立刻转过身去,之间许大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帐篷门口,他直愣愣的看着前方,面无表情。
我一下反映过来了,许大河又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而且,很有可能是那群人里想帮助我们的人!
这样以来,许大河的话也许是真的。
团队里根本没有卧底,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希望我们会自相残杀的陷阱!
父亲说:“这个人真是疯子?”
我说:“过去他是疯了,但是,现在他应该是一个工具,有人想帮我们,就借着他来说话。”
周岩的父亲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说:“叔叔,这里的一切都是天方夜谭。”
说完,我问许大河:“你能告诉我,我们还有什么生存下来的办法吗?”
许大河直勾勾的站着,不说话。
我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
许大河还是不说话,我发觉,他的右手一直在裤腿上轻轻拍打着,保持着一种奇怪的节奏。
迪迪说:“你们”
许大河突然就盯住了迪迪,死死的瞪着她,眼睛里射出凶光。
迪迪尖叫一声,立刻捂着自己的嘴,缩进周岩怀里。
我说:“许大河,那是迪迪,你冷静点。”
许大河收回了目光,又直勾勾的朝前看了,他木木的往里走了两步,窝在墙角坐下了。
林晓说:“他这是不打算走了?”
我说:“就让他在这吧,不早了,都先睡觉。”
我和周岩的父亲拿了几件厚衣服给我们盖上,两个老人就执意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躺下了,我没有坚持,我知道,对于父亲来说,没有什么比我们更重要了。
许大河一直安静的猫在角落,好像睡着了。
林晓钻在我怀里,我瞪着眼睛在黑暗中发呆,脑子里乱七八糟。
老陆杀了警察。
这个人的身体健壮,行动敏捷,心理素质也极强。
不过,陆虎并不是穷凶极恶的,他只是希望被人信任,希望在团队里有自己的位置。接下来,他应该是安全的,如果说他还要杀人的话,只能是杀我,因为我是团队里唯一一个知道他杀了警察的。
不过,他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把这件事公开,否则,恐惧就会蔓延整个团队,而且,我还清晰的记得吴兴看那两个警察尸体的时候,那种目光。
也许是一路上的相处,吴兴没有怀疑老陆,他甚至还给了老陆一把枪。
如果吴兴知道了真相,我不敢想象他会做什么。
我们谁都没有权利代替执法者去处理陆虎,我不希望连吴兴都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而如果大伙把陆虎驱逐了,那么,陷入绝望的老陆没准会拉上几个垫背的同归于尽。
至于卧底,我更倾向于许大河说的,那只是一个骗局。也许,这也是我潜意识里所希望的。但我对于借许大河的嘴来说话的人没来由的信任是否就是正确的呢?我不知道。
现在,团队里有将近二十个人,糟糕的是,很多人都是危险的,甚至超过了三分之一。
就在这样混乱的想法里,我睡着了。
这一夜,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早上,我第一个醒来把大伙叫起来。
钻出帐篷,我看见赵悦和江宁正准备再次出去打渔,吴兴和老陆眼睛通红,见我出来,就招呼了我一声,回去休息了。
林晓在帐篷里整理了一下,尽量把自己弄的得体一些出来了,她悄悄的碰了碰我,把我带到了营地外面,我们的车上。
我感觉到林晓有点不对劲,就搂过她的肩膀,轻声问:“怎么了?没睡好?”
林晓的眼睛一直透过玻璃看着在瀑布打渔的赵悦,半晌,她才喃喃的说:“老公,昨天,我做了梦了。”
我说:“梦见什么了?”
林晓说:“我梦见自己站在瀑布那里,水下面好像有张脸在冲我笑,我害怕,就跑了。然后,我一直跑到树林里,那堆石头旁边,我想坐下歇会,就发觉,那张脸一直跟过来了,像水里的倒影一样,在石头底下接着冲我笑!”
我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林晓回头看我,我说:“有点冷,来,老公抱紧点,这梦还挺吓人的。”
林晓的眼睛里出现了恐惧,说:“不是的,老公,最可怕的是,那张脸,好像就是我自己!”
见我没说话,林晓紧接着问:“老公,那天我看见那个石堆就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你知道石堆底下是什么吗?”
我脑子嗡的一声,下意识的搂紧了林晓,说:“不知道啊,石堆就是石堆吧,有什么奇怪的?”
林晓低下头,眉间拧成一个疙瘩,说:“不是那些花是有人摘下来放上去的,那底下一定有什么东西,我要去看看!”
说着,林晓就要下车,被我一把拉住,我不能让她去看,要是她看见自己的尸体躺在底下,会有什么反映?
我说:“听话,媳妇儿,你要看咱们回头再去,现在过去太危险了,林子里可能到处都是他们那帮人!”
林晓停止了动作,她显然害怕了。
不过,林晓还是不死心,说:“老公,那等中午了,我们叫上周岩和迪迪,还有王子,我们一块去看,好吗?”
我点点头,说:“好,中午再说,走,咱们去吃点东西。”
我拉着林晓下车,才走到营地门口,就看见父亲从帐篷里急匆匆的出来,见到我们,父亲立刻招呼:“快进来!这个许大河又说话了!”
我俩赶紧快跑几步,和父亲一块钻进帐篷。
许大河端端正正的坐在角落里,脸冲着帐篷的墙壁,小声的嘀嘀咕咕。
我凑过去,听见他说的是:“演出结束,所有**和非**道具入库演出结束,所有**和非**道具入库”
第八十三章 地震()
许大河一直木木的重复这句话。
父亲他们探着头,疑惑的望着我,我慢慢转过身,有点呆滞的退出了帐篷,下意识的朝天上看了一眼,阳光充足,我却觉得,这个太阳是假的,连刺眼的光束都像冰一样冷。
难道说,一切就像我之前胡思乱想的一样,我们这些人,还有那群神秘莫测的人和这个山谷,都是道具?
难道真的还有更恐怖的大魔王在我们头顶,用天空当做障眼的幕布,在进行一场魔术表演?
那么,死去的“道具”是魔术的效果还是意外?我们把他们埋葬了,他们又跑到了死村的地底下,还在我眼前真真实实的站了起来,这是道具复活了吗?
父亲他们走过来,问我:“那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没等我说话,天一下就黑了,地底下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像有千军万马从我们脚下经过一样,我们呆愣了一下,父亲瞬间就移动了位置。
这是怎么了?要天塌地陷了?
整个山谷都开始摇晃,地下的恐怖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个巨大的怪物正在发狂的往外拱!
林晓和迪迪慌乱的尖叫起来,所有人都钻出了帐篷,惊恐的四下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地震!发生地震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立刻去拉父亲和林晓,周岩也死死搂着自己的爸爸和迪迪,我大喊:“快!找开阔点的地方趴下!都趴下!”
我拽住了父亲,还没拉到林晓的手,一下就被甩了出去,撞在了我的车上,咣当一声,我的脑袋直发懵,父亲落在半路上,好像撞了腰,吃痛的趴在地上。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正往我的方向跑的林晓也被甩过来了,她死死的贴在车门上,满眼惊恐。
我想去抓她,但是怎么也够不着,只好大吼:“快离开这!”
林晓朝我伸出手:“为什么?我不!我动不了!”
万一我的车在地震里侧翻,我们都会变成肉饼!我没法和她说清楚,只能声嘶力竭的喊:“车会翻!”
林晓明白了,她吃力的趴在地上,想朝我爬过来。
这个傻妮子,要是现在车翻了,她直接就会被轧死!
我来不及和她说话了,只好拼命的站起来,摇晃着扑到林晓身后,拽住她一条胳膊,艰难的把她拖向空地,突然又是一阵猛烈的摇晃,我俩同时扑到在地上。
我只能紧紧的抱住林晓,我把她的脸护在胸口,两只胳膊尽可能的挡住她的头。
营地里一片混乱,我着急的搜寻着父亲,我看见周岩已经把两个老人都拖拽到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才稍稍放心一点,却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和林晓硬生生甩开。
一眨眼,林晓就滚到几米开外的地方了。
林晓尖叫着挣扎,放声大哭,眼泪和泥土混在一起,糊了她一脸,她看着我大声喊:“胡子风!”
我咬了咬牙,再次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想跑到她身边去,突然,地底下一声闷响,就在我和林晓之间,土地裂开了一条大缝!
缝隙就在我脚底下蔓延,林晓又惊慌的哭号起来,我赶紧后退几步,趴在地上。
我这边有几个人,林晓那边也有几个人,我吃力的四下看看,大伙都没有掉下去,帐篷已经塌了,里头似乎还困了几个。
我冲林晓喊:“坚持住!一会儿就过去了!”
林晓一边哭一边死死的抓住地面,我听见她在喊:“胡子风!我爱你!”
这句话让我突然就窜起了一股力量,我一狠心,猛的爬起来,疯狂的跑了两步,纵身一跃竟然真的跨过了那条大缝,我打了个滚,扑到了林晓跟前。几乎是同时,父亲竟然也不顾周岩的阻止,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我在混乱中死死的揽住父亲,也拼命的抱住林晓。
此刻,原本静谧的山谷已经变成了发疯的公牛,丧失理智的甩动着自己巨大的身躯。
这个时刻我突然感到一种释然,如果现在就是世界末日,起码父亲和林晓都在我身边。
终于,地震停止了,地底下的轰鸣声似乎一瞬间就褪去,营地里只剩下那条巨大的缝隙,深不可测。
我四处看了看,帐篷东倒西歪,我们的车都移位了,土壤被划出许多浅沟。
我把父亲扶起来,又拍了拍林晓的脑袋,挤出一点笑容说:“没事了,地裂开我都跳过来一家团聚了。”
林晓嘴一撇,又大哭起来,连父亲的眼眶都红了。
我已经不知道现在是几月几号了,我们这里发生了强烈的地震,但我不知道这是卓原山,还是什么别的山,或者,这里根本就是一个“道具箱”。
大伙都纷纷爬起来,每个人都灰头土脸,惊魂未定的议论着。
丁义说:“这他妈什么意思,怎么还震上了!”
徐萌说:“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王子说:“会不会有余震?”
乔亮立刻打了王子一拳,说:“闭上你的乌鸦嘴!”
这时候,徐力正把方啸南从帐篷里往外拽,他说:“别愣着了,赶紧看看帐篷里还有谁,有没有受伤!”
大伙这才反映过来,纷纷起身在帐篷里翻找起来。
大部分在地震的时候都跑出来了,只有个别的几个不在赵悦和江宁在瀑布附近,他俩反映还算快,没有受伤;方啸南吓懵了,一个人在帐篷角落里死死的护着脑袋;许大河已经昏厥,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不知道是被塌下来的帐篷砸晕的,还是吓死过去了。
忙活了半天,我们聚在一起清点人数,这才意识到,陈严不见了。
我问:“谁最后一个看见他的?”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竟然没人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看见过陈严。
我继续问:“昨天晚上谁跟他睡一个帐篷的?”
依旧没人回答。
看来,陈严昨晚就不见了!团队里除了那两个警察和陈严接触比较多之外,他和任何人都不熟悉,现在警察死了,大伙居然遗忘了他的存在,要不是地震,还没人发现他消失了!
不知道为什么,不仅是我们,连救援队的人也没有提出去寻找陈严,大伙似乎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向导都心存疑虑。
最后,大伙决定先查看一下帐篷损毁的程度,如果没裂开就再支起来,再看看车有没有毛病。
很快,人群就闹哄哄的开始干活。
我、周岩还有我们的父亲凑在一起搭帐篷,林晓和迪迪就在一边照看依然昏厥的许大河。王子和同学乔亮满营地飞奔,哪里需要就在哪里帮忙。
帐篷打起来的时候,许大河也醒了。
他一睁眼就坐直了身子,嘴里又开始絮絮叨叨:“入库完毕,下次演出时间等候通知入库完毕,下次演出时间等候通知”
这次我真的诧异了,林晓有点害怕的跟许大河保持了距离,小声说:“他又在说什么啊?”
我说:“可能是真相也可能是在犯病说胡话。”
迪迪说:“他说的胡话怎么都这么匪夷所思!”
我说:“不匪夷所思还叫胡话吗?爸,叔叔,你们在这,留意他还会不会说别的。”
然后,我招呼着暂时没事干的两个小伙子:“王子!乔亮!麻烦你俩陪他们呆一会。”
他俩就跑过来,一屁股坐在了父亲和两个妮子身边。
我跟周岩说:“你跟我来一下。”
周岩就凑过来,林晓跟过来,我说:“媳妇儿,你帮我照看点我爸好么?”
林晓只好点了点头,返回帐篷去了。
我看着林晓把帐篷门关上,赶紧像做贼一样拉着周岩到车里拿了两把工兵铲。
周岩有些不解:“什么意思这是?”
我一边示意周岩小点声,一边贼眉鼠眼的领着周岩直奔林子深处,就是我们之前挖的那个坟包跟前。由于刚才的震动,石堆几乎已经散落不见了,幸好还有一两块插在土里。
我说:“林晓做了个什么梦,已经开始怀疑这底下是什么了,咱们赶紧把尸体再转移一次!这回不能再做记号了!”
周岩明白了,我俩飞快的在地上挖掘起来。
我记得,当初大概也就是挖了个一米深的坑,可是现在,我们已经往地下挖了快两米了,根本就没有林晓的尸体。
我有点懵,问周岩:“是这吗?”
周岩四处看看,说:“是这啊,怎么回事?”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来:“你们在干什么?”
我俩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原来是老陆!他站在一棵树后头,阴恻恻的看着我。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陆走过来,盯着地上的土坑,又抬眼看了看我们:“这是什么?”
我和周岩对视一眼,老陆接着说:“胡,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我迎着陆虎的目光,说:“什么事?”
老陆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昨天半夜,我看见你从帐篷出来,一个人钻进林子里,就在这趴着,从下面挖出一个人!”
第八十四章 王子,在水底下,拿大顶()
我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另一个我又出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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