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周岩要了一包烟,然后叫他和王子都回帐篷去,我让周岩盯着陈严跟许大河,王子回去看着点我们的爸爸。
我一个人坐在营地门口,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脑子里盘算着明天该怎么办。
既然真的林晓已经死了,那么,现在和我在一起的,无疑就是那个卧底了。
我拼命的回忆从死村的棺材里看见昏厥的林晓到她醒过来,一直到现在的情景,一点破绽也想不出来。吴兴也怀疑过她,可是,我试探过,这个卧底明显了解我们之间的很多事情,连一句玩笑的昵称她都知道。
烟头粘在我嘴上,我一拽,撕下了一块皮,我烦躁的扔掉烟头,手使劲在头皮上抓挠,操他妈的,这帮人到底有什么神通,怎么可能变出一个真真的林晓出来?而且,为什么这个卧底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她在等陈严吗?
不对,也许她早就有动作了,只不过我根本不知道。
天刚亮,我父亲就从帐篷出来了,见我坐在地上,父亲吃了一惊,他快步走过来,问:“风,你这是一宿没睡?”
我抬起头,想应父亲一声,但张嘴才发觉嗓子好像被堵住了一样,我费力的干咳两声,嘶哑的说:“嗯,爸,你睡的怎么样?”
父亲说:“你昨天进来以后我也没怎么睡,王子回来之后还和我聊了一会儿。”
我看看帐篷,问:“那他呢?”
父亲说:“他刚睡下,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猫在那死活不肯睡觉,我强逼着他躺下,好像才迷糊着。”
父亲看着我的脸,和我并排坐在一起,问:“到底又出什么事了?”
我的手很脏,但还是在脸上使劲搓了两下,不知道怎么跟我爸开口。
父亲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说:“怎么,觉得爸爸老了,帮不上你了是吗?”
这句话让我的鼻子一下就酸了,我记得刚被困住的时候,我就曾经非常想念父亲,感觉他就是我的主心骨,而现在父亲真的在眼前了,我反倒害怕让他去为我担忧甚至冒险了。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尖叫,我和父亲都猛的回过头,是林晓他们睡的帐篷里传来的!
我的血一下就冲到脑门,疯狂的站起来,朝帐篷里扑过去,周岩也听见了喊声,几乎和我同时窜出来。
钻进帐篷一看,林晓手里正拿着一把匕首,迪迪惊慌失措的在她旁边!
我立刻就疯了,突然一股控制不住的怒火窜上来,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把迪迪推到周岩身边,一下就夺过了林晓手里的刀。
林晓尖叫了一声,大喊:“老公你干”
不等她说完,我把林晓的手反到背后,死死的压住,然后,我一把扯开了她的上衣!
林晓的**下面有一块胎记,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如果眼前的这个所谓的林晓没有胎记,我就当场干掉她!
帐篷里的人都被我疯狂的举动惊呆了,我把林晓翻过来,刚想举起刀子,手就停在了半空。
林晓惊恐的看着我,眼睛里全是不解和羞愤,她拼命的想把手抽出来,白花花的胸口底下,赫然就是那块胎记!
我呆住了。
迪迪冲过来,奋力把我推开,我跌坐在地上,迪迪手忙脚乱的给林晓穿衣服。
我爬起来,想过去,迪迪回头就是一巴掌,声嘶力竭的骂道:“胡子风你混蛋!你疯了!滚!”
她使了很大的劲,我被打的头晕眼花。
但我还是呆愣的看着林晓,她往迪迪身后缩了缩,怨恨的看我。
连周岩和王子都傻住了,其他人看着衣衫不整的林晓,不知道该出去还是拉我,一时间呆愣在那。迪迪冲他们大吼:“你们看什么!都给我滚出去!”
父亲走过来,一把把我拉了出去。
其他帐篷里有人已经被我们吵醒了,他们纷纷从帐篷里钻出来,不明就里的看着急速往外走的我和我爸。
父亲一直把我拉到瀑布旁边才停下,然后,他严肃的看着我,说:“风,你必须告诉我,出什么事了?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做?”
我的脑袋晕的厉害,晃晃哟哟的坐在石头上,然后,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父亲说了一遍。
末了,我抬起头艰难的问父亲:“爸,刚才我以为那个假的林晓要行凶,脑子一热就疯了,可是一看见她的胎记我就懵了,他们怎么能弄的这么像?”
父亲皱着眉头,说:“既然他们那么高深莫测,为什么你就能断定,那具尸体就是真正的林晓呢?”
我傻了。
为什么那具诡异的尸体出现的时候,我就毫不怀疑的认定那就是林晓呢?为什么活生生的林晓在我身边,我却一直不能完全信任她?难道就是因为吴兴的一句提醒?
我突然意识到,我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正如许大河说的一样,死村再临的时候,我们都会丧失理智天知道如果刚才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林晓可能已经死在我手里了!
我木讷的朝父亲摇了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父亲蹲下身子,厚实的手掌按在我肩上:“风,这种时候,你一定要冷静,这样的事不要再做了,不管那个林晓是不是真的,你都不能以牺牲她为代价,她是你的责任,记住了吗?”
她是我的责任。
昨夜,我就是为了这句话才失控的,我不能原谅自己的过失,没办法面对林晓已经死了的事实。
也许,这就是让我们自相残杀的第一步。
我又想起了昨晚的梦,满地的血腥场景在我眼前闪过,我浑身都哆嗦了一下,我看向父亲:“爸,我去找陈严。”
父亲摇摇头:“风,你如果听爸爸的,就要耐住性子,他们这样故弄玄虚,一定还有更多的秘密,况且,他已经取得了我们团队的信任,却在你面前好不伪装,这又是为什么?你想过吗?”
我说:“爸,那现在怎么办?”
父亲站起来,看看营地的方向,已经有人朝这边过来了,父亲就对我说:“现在先去把媳妇儿哄好吧!”
过来的是赵悦和江宁,他们不知道在哪找了个挺大的网兜子,江宁说要在水里试试,看能不能捞出鱼来。
看得出江宁是在有意的哄赵悦开心,我和父亲冲他们笑笑,就离开了瀑布。
谁知道,刚走两步,我就又愣住了。
我看见林晓一个人钻进了树林,她背对着我,走的很慢,她去的方向正是昨天夜里我们把尸体转移过去的地方!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林晓正一步步的朝自己的尸体走过去,要是被她发现了,会发生什么?
我小声的对父亲说了句:“林晓在那,我去看看。”然后,我拔腿就朝林子里窜过去。
父亲在我后头说:“好好劝劝她,该认错就认错!”
等我跑进去,已经晚了,林晓已经发现了那个坟包,她呆呆的站在那堆石头跟前,弯下腰捡起了一朵缝隙里的野花。
我停下脚步,试探的喊了一声:“媳妇儿!”
林晓身子僵了一下,她扭过头看了我一眼,立刻转身要走,我跑过去拉住她:“你上哪去?”
林晓不说话,她使劲儿想甩开我的手,却被我死死的拽着,她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冲我大吼:“你干什么!”
我说:“媳妇儿,我错了,可是我不是有意的!昨天”
林晓猛的打断我:“你闭嘴!我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刚才,你就是在怀疑我,想看我的胎记,对吗?”
我一下子噎住了,手上放松下来,林晓瞪着我,把手抽出来:“从我回来那天起,你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我对吗?你问我这个问我那个,今天还做出这种事,好啊,我不是林晓,不是你老婆,你满意了吗?我现在就去死,你满意了吗?”
第七十八章 死亡又开始继续()
林晓越说越激动,猛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要往自己脑袋上砸!
我赶紧挡下她的胳膊,发狠的把她搂进怀里,林晓拼命挣扎尖叫,最后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混乱的一切早就把我的脑袋逼得一片空白。
营地那边突然嘈杂起来,迪迪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在外面大喊林晓的名字,周岩跟在她身后,也在四处找我们。
父亲一直等在林子外头,迪迪跑过去和他说了些什么,父亲就带着他们进来了。
隔得老远,迪迪就开始喊:“胡子风!赶紧出来!出事了!”
我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又怎么了?怎么就他妈一会都不能消停?
林晓收敛了哭声,手胡乱的在脸上擦着,我放开她,紧紧的拉住他的手,回头问:“怎么了?”
迪迪已经跑过来,周岩有点不自然的朝地上的坟包看过去,说:“那两个警察,死了。”
警察死了?
我一惊,赶紧问:“是新来的那两个?还是吴兴?”
迪迪说:“傻吗?告诉你是那两个了!没吴兴什么事!”
父亲说:“行了,快回去看看吧。”
我就拉着林晓跟他们往外走,我发觉,林晓竟然回头看了好几眼地上的石块。半夜我们怕坟包太容易被发现,就把土尽可能的压平,多出来的就铲到了一边。我往上面堆石头和花也是为了起码能让自己知道林晓就埋在这里。
可是,林晓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她一步三回头,一脸狐疑。
我赶紧使劲拽了拽她,加快了脚步。
可能我们都觉得赵悦和江宁既没有嫌疑又帮不上什么忙,回了营地也只能看见丁义和徐萌徒增尴尬,所以,没有人去叫正在瀑布打渔的两个人。
我们很快返回了营地,一大群人都围在昨夜陆虎他们睡的帐篷外头,吴兴蹲在门口,露出个屁股。
我把林晓交给迪迪,和周岩一起挤了进去。
那两个警察躺在帐篷里,脚丫子对着门,身上被扎了几个黑乎乎的窟窿,衣服都被血浸湿了。
老陆就在警察旁边,他一脸茫然的盯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我发觉老陆还带着铐子,手上却沾满了鲜血。
我问吴兴:“这什么情况?”
吴兴说:“早上还好好的,我就去方便了一下回来,他们就死了。”
我看向老陆,老陆慌忙说:“我不知道,我一直在睡觉,醒了就看见他们俩躺在这,我赶紧过来想替他们捂伤口,可是来不及了。”
吴兴慢慢拉开两个警察的衣服,血都在里头,呼啦一下冒出来,泛起一股腥热的气息。两个警察手里还死死的攥着警枪。枪身也被血浸泡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警察在最后的时刻都没能来得及拿他们自卫。
吴兴把两把枪装了起来。
其他人皱着眉头捂住了鼻子,血腥的气息太过于浓烈,防潮垫上甚至已经有血开始凝固了。
我问老陆:“陆哥,你一点动静也没听见?”
老陆迎着我的目光,说:“刚才吴兴都问过了,我睡的迷迷糊糊,感觉帐篷里好像有人走动,以为是谁起来了,我不敢比警察起的晚,赶紧也坐起来,结果就看见他俩在地上躺着,样子很不对劲。我凑过来看,才发现他们身上都是伤口,已经不行了。”
昨夜,这个帐篷里就睡了他们四个人,三个警察,一个逃犯。
我回头看向人群,刚想开口,吴兴就说:“他们都是后来被叫醒出来的,我回来的时候,附近还没有人。”
我说:“那陈严呢?”
周岩就说:“陈严一直在帐篷里睡觉,现在都没出来。”
我的脑子亮了一下,这样说来,应该就是那群人干的!
可是我马上就糊涂了,我们的死亡名单上,下一个应该是王子,昨天,陈严偷偷告诉我,下一个变成了我。可是,不管它怎么变,怎么就轮到了两个刚来的警察头上?
突然,我脑子轰的一下,难道,父亲他们的这个团队也有属于自己的死亡名单吗?难道说,当我们相遇以后,这份名单就被组合在一起重列了?所以,我的名次才发生了变化?
可这依然说不通,就算发生了变化,那躺在这的也应该是我啊要不,就有可能是这样,名单重组之后,我是我们之前团队的下一个,而这两个警察,则是新名单里的下一个
我越来越迷糊,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懂了。
吴兴的眼睛里透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光,有点像电影里警察被杀害牺牲之后,他的同僚们那种愤怒和仇恨。
老陆不自觉的缩了缩自己的胳膊,但手铐挡着,他没办法把自己染血的手拿开,只好不自然的半举着,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
吴兴突然抬起头:“老陆,你有没有撒谎?”
陆虎的脸一下就白了,他下意识的举了举自己的手:“吴兴,咱们好歹也同生共死过!我怎么可能在你眼皮底下杀警察?况且我的手还烤着!是他们的对手吗?”
吴兴皱着眉头,没再说话,他在那两个警察的身上找了一阵,拿出一把钥匙,把老陆的手铐打开了。
老陆疑惑的看着他。
吴兴说:“现在这种情况,必须要每个人都团结,老陆铐着什么也做不了。”
陆虎明白了吴兴的意思,他有点激动的站起来,连声说:“我去帮忙!我保护大家!要是抓住了凶手,我给他们报仇!”
吴兴眼神复杂的看了老陆一眼,我试探着说:“他俩也算因公牺牲的吧?咱们先把他们安葬了吧。”
吴兴点点头,转身出去了,老陆跟在后头,他们拿了两把工兵铲,我和周岩也去拿上铲子,其他人敢上手的都帮忙一起把两个警察的尸体抬了出去。
我们把警察埋在了更深一点的林子里,分别在两个坟包插了一根粗点的树枝算做标记,也算他们的墓碑。
吴兴不死心的在营地周遭仔细的观察着,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凶手遗留下来的线索,老陆始终跟在他旁边,也皱着眉头认真的寻找。
现在,陆虎这个逃犯更像是警察的助理。
可是他们始终一无所获,看起来,之前的脚印、什么地洞都只是某种烟雾弹,现在那群神秘人已经不再遮掩了。
赵悦和江宁回来才知道了警察的事情,他们俩竟然真的打到了一条鱼,鱼很大,我认不出那是什么品种。
他俩本来兴高采烈,可是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他们呆愣的站在营地中间,手里的鱼还不时的奋力挣扎一下。
徐萌见赵悦回来,一拧身子就钻回帐篷里去了,丁义尴尬跟在后面,连看都不敢看赵悦一眼。
吴兴和老陆从外头回来,径直朝我走过来,林晓并没有再闹腾或者出去,我听见迪迪跟她说:“乖了宝贝,为了你我连未来公公都一块给骂了,你给我个面子,先饶了胡子风吧。”
周岩的父亲就笑笑,林晓看了看我,跟他们一块回帐篷去了。
吴兴走过来,示意我跟他们一块出去,我们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吴兴说:“今天开始,白天晚上都必须要有人站岗了。”
我点点头,看了看老陆,他站在吴兴后头,有点唯唯诺诺。
吴兴掏出了那两把抢,拿在手里颠了颠,问我:“会用吗?”
我吃了一惊,在这个恐怖的环境里,这两把枪太重要了!我说:“这,我以前跟周岩去过俱乐部,应该还会。”
令我更吃惊的是,吴兴扭头跟老陆说:“你呢?”
老陆显然没有料到吴兴还打算给他一把枪,他张大了嘴,半天才说:“当然会。”
吴兴就真的把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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