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无法解释的问题,我越来越觉得,这个诡异的山谷比我们之前想象的更恐怖,更复杂,也更无法逃离。
接下来,父亲给我们介绍了救援团里的成员。
袁建国和刘超都是吴兴的同事,他们曾经参与寻找吴兴,一无所获之后,曾向上级领导请示再度进山搜寻,领导指示他们原地待命,等待上级下一步的安排。但他们两个人出于对吴兴的担忧也出于立功心切,竟然擅自跟随救援团进入了卓原山。
乔亮,男,24岁,他是王子的同学,王子这次出来的时候曾经邀他同行,但临行前乔亮却突发阑尾炎住院了。于是,他们约定乔亮痊愈后再乘坐火车或飞机去和王子汇合。于是,王子一路上都在跟乔亮通报路线,在丰原的晚上,王子也是和他商量过才最后决定跟我们一起去西藏的。王子失联之后,乔亮一直非常后悔,觉得自己临阵掉链子很对不起朋友,所以,干脆自己跑到了雅木,决定寻找王子。
徐萌,女,28岁。她是丁义的老婆现在,她和赵悦一左一右的坐在丁义两边,三个人表情异样,尤其是丁义,整张脸都变成了猪肝的颜色。
徐力,男,41岁。他是徐刘洋的爸爸,高中教师。在得知徐刘洋已经遇难之后,这个戴眼镜的男人一直处在失魂落魄的状态,他坐在人群背后,盯着茂密的树林发呆。
于伟,男,31岁。他是乌有之乡驴友团的成员,和黄四一、常萍是好朋友,也认识雷浩。这次的西藏之旅正赶上他老婆临产,所以就没有随团队出行。现在,孩子刚满月,却传来了团队失联的消息,黄四一年迈的父亲亲自上门祈求他出来寻找,这个讲义气的男人说服了家里的老婆,连夜登上了开往雅木的火车。
江宁,男,26岁,江圆圆的哥哥,巧合的是,他竟然也是赵悦的前男友。
耿新,男,30岁,他神采高大,皮肤黝黑,我们团队里包括已经遇难的人都和他不认识。
陈严,男,29岁。他是救援团的向导,也就是我们眼中的何兵。父亲说,进山之前,两个警察提议寻找一名当地人跟随,他们在靠近卓原山的村庄找到了这个身材健硕的村民,他自称儿时就开始随家里人进山采药,对路线极为熟悉,这次跟着来救人,他愿意无偿为救援团带路。
大伙并没有认出这个陈严,他和自己之前那个肮脏邋遢的形象差距实在太大了,甚至还操了一口地道的雅木方言。
我无数次有意无意的朝他看过去,每次都能与他的目光相遇,他也不避讳,直勾勾的迎着我的窥视,脸上始终似笑非笑。
我们把营地扩大了一些,帮着救援团一起搭新的帐篷。
干活的时候,我走到陈严身边,他若无其事的忙活着,并不和我说话。
我说:“你又回来了?”
陈严扭脸看看我,不说话。
我说:“我就想知道,我在死村的地底下见过六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那里面有你吗?”
他看我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异样,但还是不说话。
我就接着说:“或者杀死王建的人才是你?三十秒钟,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团队以前死的那些人是你干的吗?你这次回来改头换脸又想做什么?继续你们的杀人计划?”
陈严还是不说话。
我说:“为什么王建会死的那么惨?之后的人死相会一个比一个更恐怖吗?你们住在哪里?死村的地底下?山洞里?还是你们会隐身,站在我们跟前我们也看不见?”
陈严突然噗一下笑出来,他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实在憋不住,笑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泪都出来了。
我相信,我一定说中了什么东西。
几个人发现了我们的异样,围过来,我就蹲下去,凑在他跟前说:“行了,一个笑话有那么牛逼吗?你都笑傻了。”
陈严也不反驳,他收敛了笑容,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哥,你真幽默。”
其他人就散开了,他们并没有什么心情知道我讲了什么笑话。
但这使我更加坚信,他就是何兵,如果他是正常人,一定会和大伙说我疯了,在跟他胡说八道。
突然,徐萌那边吵闹起来,赵悦一个人往营地外头跑出去,脸上挂着泪水,她身后跟着江宁,丁义似乎也想跟上去,被徐萌死死拉着。
陈严看了我一眼,起身跑过去了。
我也想跟过去,但还没站起来,就僵住了。
就在陈严刚才坐过的地面上,他留下了一行字。
“顺序弄错了,下一个不是王子,是你,胡子风。”
第七十四章 混乱的新团队()
我好像五雷轰顶一样,呆愣的盯着自己的名字。
他是什么时候写下这些字的?
之前的死亡名单都是按照顺序进行的,现在,他突然通知我,下一个就是我了。
我看看自己的父亲,再看看林晓,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丁义那边的闹剧还在继续,我偷偷的把那行字用脚抹掉,起身凑到人群中去。
江宁已经把赵悦拉回来,丁义尴尬的站在那,旁边是一脸愤怒的徐萌。
我走过来的时候,丁义正小声的跟徐萌说着什么,他的表情很急切,似乎是想要徐萌先安静下来。
徐萌一把推开了丁义,指着赵悦大声说:“别跟我这唧唧歪歪的!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和她什么关系?”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赵悦身上,她的脸一下就涨成了紫红色,丁义猛的把徐萌拉到一边,继续解释着什么。
赵悦看着他俩的背影,停止了哭泣,她含着眼泪,死死咬住了嘴唇。
江宁搂住赵悦,低声和她说了句什么,就慢慢的带赵悦钻进了一顶帐篷。
看来,这是一场后院着火的戏码,原本,我以为那天晚上只是赵悦和丁义两个人在面对巨大压力的时候,各取所需的一次冲动。可从赵悦的神情看来,她似乎真的对丁义产生了感情。
我想起那个出现在导航视频里的怪人,他似乎也提及过丁义,原来,指的就是丁义欺骗了赵悦的感情,他肯定没跟赵悦说,自己是有老婆的。
这种事大伙也没有什么详细的了解,赵悦回了帐篷以后,人群也就散开了。
父亲和林晓他们在一起,我凑过去,看着他说:“爸,今天晚上我想和你们那个向导住一个帐篷,周岩你也和我来吧,爸,你照顾点林晓和迪迪。”
我父亲和林晓、迪迪几乎异口同声:“为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下了决心,说:“周岩,我已经确定了,那个陈严就是何兵,他混进救援队里,一定有目的,今天晚上我就要跟他谈谈。”
听到何兵两个字,林晓和迪迪发出了一阵惊呼,她俩立刻下意识的扭头去找陈严,我迅速的说了一句:“别看,自然点。”她俩就木讷的转过脸,紧张的靠在一起。
周岩抬头看我,说:“行。”
父亲急切的说:“你们在说什么啊?何兵是谁?”
我蹲下来,面对父亲,认真的说:“爸,我们之前经历了很多离奇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那一定先答应我,无论如何,你要稳定自己的情绪。”
父亲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同样认真的看着我:“你说吧。”
我尽可能简短的把我们进入卓原山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父亲,除了刚才陈严告诉我下一个就轮到我的事,如果我说了,就算父亲还能冷静,林晓也会受不了。
他和周岩的爸爸静默的听着,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说完了,父亲盯着我的脸,问:“你的意思是,那个陈严是个怪物?”
我说:“我也不能确定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一定比我们想象的更恐怖。”
周岩的爸爸说:“那你干吗还要招惹他?实在不行,我们就把他赶出去,反正我们人多啊。”
我说:“叔叔,他们的人可能比我们更多而且,您要怎么跟大伙说,突然把向导赶出去?”
周岩的父亲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我继续问:“爸,叔叔,他们这些人说的情况都属实吗?你们都互相了解过底细吗?”
父亲说:“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有很多人了,除了那个陈严。我看团队里有两个警察,他还给我们出示了证件,也就放心一点,其他人我们也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和你们的队员都认识,应该不会有错。”
我说:“那个耿新呢?还有,你们到底是怎么遇见陈严的?”
父亲说:“耿新的情况还真的不知道陈严,我们到了距离卓原山最近的村庄的时候,就遇见了这个年轻人,他从村里出来,朝着卓原上走,两个警察下去问了,他说自己是本地人,正要进山采药,警察就把他带上了车,请他做我们的向导。”
我点了点头,看了周岩一眼,说:“你们先歇会,我去问问那个耿新。”
林晓小声的说:“老公,你小心点啊!”
我回头朝她笑笑:“放心吧,照顾点我爸。”
耿新一个人坐在营地外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的瀑布。
见我过来,他有点不解,起身想离开。
我说:“兄弟,聊会。”
耿新就说:“哦,好。”
我说:“好像我们团队里没有你认识的人?你是来找谁的?”
耿新没回答我,他说:“这里居然会有瀑布,我从不知道卓原山里有瀑布。”
我看着他,没说话。
耿新说:“我是来找我兄弟的,上个月他们拉货从山里走,就一直没有信儿了。”
我身上突然一凛,问:“拉货的?你兄弟叫什么?”
耿新说:“何源,何伟,何兵,他们是亲兄弟,还有一个,叫大力。”
何兵!
我诧异了,当初,我们救起何兵的时候,他确实曾经说过,出车祸的车上还有他的两个亲兄弟。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虽然拉货的车很常见,但不可能另外的车上也有三兄弟,又凑巧也叫何兵!
耿新发现了我的异样,他盯住我的脸,问:“你见过他们?”
我说:“你说的何兵长什么样子?”
耿新说:“矮胖,剔着光头。”
我摇了摇头,说:“没见过。”
耿新就哦了一声,继续转过脸看瀑布了。
我早就应该猜到他说的明显不是我们遇到的何兵,否则,即使那个陈严洗干净了脸,换了个身份,作为兄弟,耿新肯定可以认出来。
既然真的有车祸那回事,只能说明,那四个人应该已经死在山里了,而且,很有可能是死在那群人的手中。我怀疑,既然那群人这么了解他们的情况,没准也跟他们玩过那种杀死同伴就可以离开的“游戏”。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这个耿新没有撒谎。
他也有可能是神秘人中的一员,跟那个变成陈严的向导是一伙的。
我并不是一个阴谋论者,但是现在的情况,我实在没办法百分百的去相信一个陌生人。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救援队的出现原本是天大的好消息,可是他们竟然也踏入了迷途。现在,丁义的出轨,赵悦的委屈,还有那些亲属已经遇难的人的痛苦,加上我和周岩的上了年纪的父亲,我想着这些,脑袋疼得厉害。
天黑了,由于我的坚持,我和周岩的父亲带着林晓跟迪迪还有王子、方啸南住在一顶帐篷里,而我则跟周岩一起住进陈严的帐篷,我还把许大河也领了进去,我想看看,许大河看见陈严,会不会和当初看见何兵一样,有什么异常的反映。
令我意外的是,许大河对陈严丝毫没有什么注意,他唯唯诺诺的缩着身子,听话的跟在我身后,进了帐篷,他甚至跟陈严点了点头,就自己躲到角落里去了。
陈严玩味的看我一眼,大摇大摆的躺下了。
在帐篷外头,我就叫周岩把王子的那把匕首要过来踹在身上,要是那个陈严突然发难,随时准备弄死他。
我没开灯,摸着黑凑在陈严身边坐下了,周岩靠在帐篷门口,手伸进兜里,那里头装着王子的匕首。
黑暗中,我说:“你不是说下一个就是我吗?我会怎么死?”
没有回应。
我说:“你能在外面遇见救援的团队,证明真的有路可以出去,对吗?”
还是没有回应。
我说:“之前好像有你们的人借着许大河的嘴和我说,死村还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就会自相残杀白天我明明看见死村了,为什么它又消失了?死村真的会让我们丧失理智吗?”
我以为陈严不可能回答我任何问题了,没想到,他突然就坐了起来,在黑暗中低沉的说:“那并不是我们的人,只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叛徒想跟你们泄密。”
第七十五章 我梦见了未来?()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黑暗里,我和陈严无声的对峙,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眼前净是支离破碎的片段。
我听见周岩动了一下,角落里的许大河也翻了个身,这么短的时间,我不相信他睡着了,但许大河梦呓一般的哼了两声,嘴里叨咕了一句什么。
陈严声音极低的冷哼一下,淡淡的说:“周岩,你难道不觉得,你的匕首更像个笑话吗?”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们的打算了!
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陈严说:“这个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让你知道,这里并不是卓原山。”
我说:“那这是什么地方?”
陈严说:“这是我们的家乡,一个你不能理解的地方。”
我说:“那你们干嘛一定要杀我们?”
陈严说:“你们闯进来,就一定要死。”
我说:“我们根本就没想闯进来!”
陈严说:“那是你们的事,不管你们是怎么进来的,结果都一样。”
我说:“既然摆明了不讲道理,那干嘛还要搞这么多花招?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们干掉?就是为了满足你们表态的兴趣,看我们濒死的痛苦?”
陈严说:“别说的这么难听,这只是一个规矩。”
我也冷哼了一声:“狗屁规矩。”
陈严笑了,他的笑声低沉又诡异,像恐怖片里的恶鬼一样。
我说:“你不是要杀我吗?什么时候动手?”
陈严说:“谁说我要杀你?我只是好心告诉你,你的排名提前了而已,杀你的,是一个你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他的话音没落,我的脖子突然一凉,冰冷的刀刃就在我眼前划过。
我没来得及有任何的反映,只觉得气管一下子就通透了,鲜血甚至发出了喷溅的响声,我瞪大了眼睛,拼命的转过身子,周岩在我背后,一连狰狞。
我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周岩漠然的看着我,他拉住我的一条胳膊,一步一步把我往帐篷外头拽。
我听见,坐在原地的陈严又笑了。
营地里全是人,我看见丁义抓着一块石头,在徐萌脑袋上一下一下砸,徐萌倒在地上,早就已经死去了,她手里攥着一根尖利的树杈,树杈一段插在赵悦的眼睛里。
营地的另一端,迪迪骑在王子身上,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而迪迪背后,居然插着一把工兵铲!血一股一股的往外冒,迪迪的脸上全是血污和泥土,眼睛往外凸着,眼珠血红一片。
我还看见了我的父亲,他拿着一把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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