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抓不稳方向盘:“你到底是谁?”
老太太没理我,只是重复的问我:“你要去哪呢?”
恐惧让我窜起一股无名火:“我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雷打不动,没有换过一个姿势,只是,她的声音徒然变得尖利:“你说!你到底要去哪!”
我终于爆发了,一脚刹车踩下去,扭头冲着老太太大吼:“我爱去哪去哪!我去西藏!去新疆!我他妈下地狱要你管吗!”
当我说到“下地狱”的时候,原本面容僵硬的老太太突然哈哈大笑,好像她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她笑的前仰后合,笑的疯疯癫癫!
我的车上有一把扳手,藏在车座底下。
我被老太太笑的丧失了理智,手猛的探下去,抓住扳手就朝她狠命的砸!
“啊!你干嘛!”林晓尖叫起来,我睁开眼,看见自己正拿着床头上一个装饰用的布猴娃娃,在林晓的脑袋上敲。
第三章 诡异的电梯()
2015年10月11日8点30分,出发前24小时。
昨天晚上废了老大的劲,总算哄着林晓再睡下,然后,我溜溜的熬了一宿。
几年前,我听过一个鬼故事。
故事里说,一个婆婆和新婚的儿子儿媳住在一起。婆婆每天晚上都起夜,她害怕打扰小夫妻俩睡觉,总是抹黑起来,从不开灯。有一天,婆婆半夜里经过客厅,模模糊糊的看见,墙上挂了一副油画。油画里小桥流水,莺莺燕燕。
婆婆凑过去,她不记得自己家的客厅有这样一幅画。原本这里挂的,应该是儿媳妇买回来的艺术时钟。
谁知道,仔细一看,婆婆就开始不舒服了。油画里有一条河,河水十分清澈,还可以看见几条鱼。
可是,颜色各异的鱼里面,却飘着一团白色的影子,影子很像一个人,但实在看不清楚。
婆婆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间,她怀疑自己在做梦。
第二天早上,婆婆起来,直奔客厅。可是,画不见了,那个艺术时钟,安安静静的挂在墙上。
婆婆就确定,自己真的在做梦了。
可是,到了晚上,她再一次看见了油画。这回,河里的白影子清晰了很多,那真是一个人!他(她)穿着一身白衣,四仰八叉的在河里漂。
婆婆的脸色越来越差。连续几天夜里,她都会看见油画冒出来,白天又变成时钟。而油画里穿白衣服的人,一天比一天清晰,那是一个白衣女子,她从上游,一直飘到下游,飘到画框的边缘。
儿媳妇曾经很关心的询问过婆婆,为什么婆婆看起来很憔悴。
婆婆什么也没说,她怕儿子和儿媳以为自己生了什么癔症,把她送到敬老院甚至精神病院去。
第七天晚上,油画里没有白衣女子了。
婆婆把脸凑得很近,她一遍遍的找,什么也没找到。
这时候,婆婆背后突然有人说话:“你那么喜欢看我吗?”
婆婆猛回头,油画里的白衣女人就站在她身后!女人的脸白的像纸一样,却画着血红的嘴唇。她直勾勾的看着婆婆,眼神恶毒。
早上,儿子儿媳起床的时候,发现婆婆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
其实,油画是儿媳挂的。她找了一个画师,画了七幅画,每天换一副。
最后一天,是儿媳妇自己站在婆婆背后,她擦了厚厚的粉底,涂了自己从来没用过的烈焰红唇。
儿媳妇不想跟婆婆一起过,但是儿子不同意。
她知道婆婆每天摸黑起夜,也知道婆婆的眼睛不太好。于是,她每天都给婆婆炖一碗汤,汤里,有儿媳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迷药。
直到死,婆婆都以为自己每天都在做着一个古怪的梦。
儿子只当母亲的心脏病犯了,非常懊悔。他没注意,儿媳偷偷的抱着一大摞油画,走到废品站丢掉了。
我一整个晚上都在胡思乱想,我想到这个故事,为什么,我也在做着连续的噩梦?难道,会有什么人想害我?还是害林晓?天知道,如果床头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林晓是不是已经被我杀死了。
我把身边的同事、朋友,甚至擦肩而过的路人,只要能想起来的,统统过了一遍,毫无头绪。
为什么是个老太太呢?
老实说,我有点害怕陌生的老人。
他们活了那么久,见过无数的人,经历过无数的事情。好像一打眼,他们就能轻而易举的看到你心里去。
这让我很恐惧。
小时候,我经常偷家里的糖块吃。每一次,我的爷爷都会笑眯眯的站在我身后,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然后,他就知道,我把糖块藏在哪个兜里,哪只手里。
思绪就这样一会东一会西的,想的我头疼。
林晓起来了,她精神很好,并没有提昨天半夜的事情,哼着歌去洗漱了。
我装作刚刚睡醒,也跟了过去,在卫生间调戏了她一会儿,然后一起出了门。
虽然头疼的厉害,但我并不想睡觉。我木木的瞪着眼睛,小长假刚过,街上没有多少人,我很担心那个老太太突然冒出来,站在街边朝我笑。
我带林晓到商场的地下车库,刚找到车位,电话就响起来,是周岩。
林晓指指上面,开门出去了,我冲她点点头。
我和每一个男人都一样,并不喜欢逛商场,所幸,林晓却和大多数女人不一样,她也不喜欢我跟着她逛商场。
她总是自己去,然后只要我去当挑夫就可以了。
我接起电话还没出声,周岩已经迫不及待:“风哥,有好消息!”
我说:“什么?”
周岩说:“昨天我给迪迪做了一宿的思想工作,她答应劝你媳妇了。”
我说:“劝她什么?”
周岩说:“哎你属什么的,怎么还能忘了啊!自驾啊,去西藏啊!”
我迟疑了一下:“哥们,不用劝了,我决定去了。”
周岩很吃惊:“什么?昨天林晓给你吃药了?”
我说:“别扯淡了,等我回来再找你。”
周岩说:“别别别,等会儿!你知道迪迪为什么答应劝林晓吗?昨天晚上,迪迪在家玩扑克算命,她说,你们出去会出事”
我说:“拉到吧,你知道我根本不信那玩意。”
周岩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挂了电话。
我们出去会出事
切,我哼一声,笑我自己居然会相信迪迪那套神神叨叨的卡牌。
说起算命,我的手机里,有一个小游戏,用力的摇手机,摇出一根签,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
我打开那个游戏,签筒上有一个“暴走大仙”,这是我从“暴走漫画”的app上下载的应用。
我左右看看,停车场里很安静,没有一个人。
于是,我抓起手机,狠命的摇起来。
摇了几下,那个大仙贱贱的晃着身子,告诉我,继续摇,不要停。
我就接着摇,摇的膀子都酸了。结果,大仙还叫我摇,说我不够用力。气得我整个身体都参与到摇手机上,如果那天你从秦市乐购广场地下车库经过,可能你就见过我,我就钻在车里,上窜下跳的跟手机拼命。
可是,那个原本挺搞笑的暴走大仙,现在只顾不停的摇晃,他的嘴张成o型,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我放弃了,烦躁的把手机踹进兜里,准备去找林晓。
突然,空旷的车库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慢,它的主人好像腿脚不太好,我听见一只鞋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我不由得站在原地,想等着那个人走过来。
可是,脚步不疾不徐,足足过了三分多种,我也没看见一个人影。
我突然就害怕起来,快步朝电梯走过去。这个停车场太空了,每一辆车在我眼里都变成了静止不动的怪物,它们瞪着两只眼睛,从四面八方盯着我看,虎视眈眈。
电梯就停在b2,像是在等我。
我走进电梯,随手按了一个楼层,不管是哪,我现在只想到人多的地方去。
很快,电梯再度打开,我一步就跨出去。
不知道是几楼,在我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玻璃门,我推一推,纹丝不动。
我很奇怪,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门,而是一堵透明的墙!
墙外面就是女装商场,只有零星的几个顾客,不紧不慢的逛。
没入口在这设什么电梯!我有点烦躁,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林晓。于是,我转身想下去。
谁知道,我一扭头,就呆住了。
身后的电梯门紧紧关着,原本按键的位置已经坏掉了,被拆了下来,露出斑驳的墙皮子,还有几根电线。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出去?
几乎是立刻,我飞快的转身,使劲拍打玻璃。我希望有人看见我,这样起码能帮我联系一下工作人员。
令我吃惊的是,玻璃被我拍的山响,甚至开始晃动了,却没有一个人朝我看一眼,甚至有一个女人走过来,双眼空洞的看自己的牙齿,上面有一块绿色的菜叶。她左右看看,偷偷伸手把菜叶抠出来,然后离开了。
没办法,我掏出手机,打给林晓,刚响了两声,她就接起来。
可就在这一刻,电梯门突然幽幽的打开了,里面没有一个人。
第四章 他俩要和我们一起去()
2015年10月11日11点30分,出发前21小时。
我看着电梯,没敢进去。
手里的电话通着,林晓在里面说:“喂?老公?老公?喂?”
我僵硬的握着电话,没动,也没出声,直到林晓发出一阵狮子吼:“胡子风!你说话呀!”
我浑身一抖,赶紧说:“啊,我在。”
这中间至少过去了半分钟,可是电梯门一直敞开着,里面灯光惨白,金属的墙面上映出我模糊的影子。
我咬咬牙,走了进去,门一下子就关上了。
林晓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打电话出声嘛呢!哪?”
我按下一楼的数字,尽量缓慢的跟林晓说:“好媳妇,我错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她可能听清楚了,对我说:“二户外”
我挂了电话,电梯门再次打开,外面有好几个人在等,我盯着这些人,没有动。
“你嘛呢哥们,出来吗?不出来我们进去啦!”一个小伙子冲我喊。
我赶紧走出来,那几个人奇怪的看了看我,鱼贯挤进了电梯。
一楼大厅很敞亮,我抬头看看,一切正常。
刚才林晓说的好像是二楼户外用品专区。
我转身朝楼梯口走去,我不想再坐电梯了。
上了楼,林晓正站在电梯口等我。
我从背后走过去,拍了她一下,她吓了一跳:“胡子风!你刚才干嘛呢!”
“媳妇儿,我这不屁颠屁颠找你呢么!”我不想告诉她刚才的事情,她一定会害怕,搞不好会拉着我去找那个小神婆迪迪。
“哼!给你打电话不接!打过来又不说话!”林晓生气的嘟着嘴。
我说:“冤枉啊媳妇,我没听见你给我打电话啊,刚才在电梯里,信号不好。”
林晓立刻掏出手机,指着上面的通话记录:“你看你看!我给你打了一百个电话啦!”
我看见就在十几分钟前,林晓确实拨了三次我的电话。
见我没出声,林晓又瞪着眼睛问我:“你在电梯里?那你怎么没从这出来?”她指着旁边的门。
我说:“我下错楼层了,又从一楼走上来的。好媳妇儿,你打电话给我干啥?是不是想我了?”说着,我伸手搂她。
林晓甩开我的手:“臭美劲儿吧!我想买帐篷,但是不懂,想叫你上来看看。”
说着,林晓径直朝里走,我巴巴的跟上去。
我的车上有一个帐篷,只不过,是那种在公园里用的家庭小帐篷,万一有什么大风,直接就能给掀翻了。况且,现在十月份,很快就会变冷,那个帐篷就更显得不能保护我们。
于是,我们挑选了两顶类似军用帐篷的大家伙。
导购告诉我们,这种帐篷像一间房子那么宽大敞亮,非常稳固,用起来更有一种安营扎寨的氛围。
我很喜欢她的说法,比起那个每次都需要撅着屁股匍匐钻进去的小帐篷,无疑它能给我带来一种征服的感觉。
此外,我们还买了一些简单的修车工具,常用药物,纱布,酒精,林晓有点洁癖,她甚至买了一大包湿纸巾,足足两百抽。
此外,我们又选购了一大堆的零散物件,比如防风打火机,应急灯,防潮垫,雨伞,还有林晓用的,两包卫生巾。
在是不是需要准备足够食物的问题上,我们还差点吵起来。
我的意思是,路上到处都有卖的,带一点零食给林晓磨牙就可以了。照我说,连刚才那些东西都用不着,明明路上都买的到。
林晓则认为,我们从没有自驾几千公里的经验,必须什么都要准备齐,万一遇到没有给养的路段,或者暂时困在某个地方,起码不会太狼狈。
当时我并没有当作一回事,但后来我终于承认,林晓的坚持救了很多人,不只是我俩,虽然,最后我们还是弹尽粮绝,但这些食物真的曾经给了我们莫大的希望。
在未来的很多个日夜里,我不止一次的回忆起林晓说的,我们也许会暂时困在某个地方。
一语成谶,多么的可怕。
折腾到下午三点,我们饿的前胸贴后背,狠劲吃了一堆东西,满载而归。我的车上被塞的几乎没有一丝缝隙。我不住的跟她撇嘴:“我说媳妇儿啊,你看车沉的!汽油是咱家自己的啊,你当你老公休婚假还给报销油钱呢?”
林晓不屑一顾:“费点汽油你都肉疼!我这叫未雨绸缪!等你用上就该感谢我了!”
我无奈的笑笑,没再说话。
车拐进小区,我远远的看见一辆帕杰罗,那是周岩的车!
周岩和迪迪坐在里头,正百无聊赖的等着我们。
林晓赶紧下车朝迪迪跑过去,我跟着下来,不明白他们干嘛在这等着,有事儿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周岩下来,把我拽到一边,神神秘秘的跟我说:“风哥,我和迪迪商量好了,我俩跟你们一块去。”
我吃惊的看他两眼,那边林晓突然欢呼起来,看来,迪迪跟她说了一样的话。
我说:“怎么突然要跟我们一块?你不用上班了?”
周岩说:“我请好假了,整整请了一个月!哥们年假多的是。迪迪无所谓,把她内破网店先关了就行了。”
我说:“你也是一神经病!这谁的主意?”
周岩扭头看看,特怂的跟我说:“其实,是迪迪的主意。她本来想阻止你媳妇来着,可是你媳妇兴高采烈的,她就一狠心,非要跟着去!”
我说:“为什么非要?因为内破x扑克牌?”
周岩说:“好像就是!”
我伸手给了他一拳:“瞅你那怂样!”
这时候,迪迪高八度的声音传过来:“胡子风!不许你欺负我们家周岩!”
说着,她俩手拉手走过来。
周岩哈巴狗一样迎上去,嘴里嘿嘿笑着:“老婆大人。”
迪迪满意的摸摸周岩的脸,大嘴唇子凑上去,吧唧就来了一口,引得林晓一阵尖叫:“哎呦喂!我也要!”
她俩就嘻嘻哈哈的亲起来。
我和周岩互相翻了个白眼儿,我说:“过分了啊,亲也是我亲啊。”
林晓哼一声:“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