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回家之前,曾经去过窦医生的家,并且问窦医生,为什么没有向警方提起这件事。这就替她自己签了一张死亡书。窦医生找了个藉口,到厨房里要口水喝,顺手拿到了擀面杖。那条绳子就是来自一个下背痛支架,正好在他出诊的包里的。”
“那么他今晚去那里的时候,并没有准备要去杀戴太太的?”
厉警官摇着他的头。“他出去主要原因是让你有机会,喝第2杯加过药的酒。同时看清一下环境,怎样可以把你放在一个地方,其责任可由贝司机来负担。他已下决心要和戴太太结婚,但一定先要把贝司机踢开。把你的死亡,诬在他身上,正好一石二鸟。所以你们这些外行,假如有一天能够对警方有一点信心,不要在里面乱搅和,我们就不必像今天那样东跑西跑,还要来救你这个……”
我一面诅咒他,一面从床上爬下来。厉警官,护士及柯白莎一起抓住我肩膀,把我压回床上。
厉警官发出了一个自我满足的笑声:“唐诺,你总不希望医生发个命令,给你来一件精神病人的紧身褡穿穿吧。”
“去你的。”我告诉他。
柯白莎把她170磅的体重,压住我两条小腿。“他下不了床的,”她说,“唐诺,你不可以胡来的。”
厉警官维持他的笑容:“你总算试过了。赖,你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好在我知道,外行就是外行。是我把你从水深火热中救了出来。”
“你,吹牛,你……”我大叫着,“是我……”
柯白莎说:“唐诺,你给我闭嘴。警方还是可以用贝司机的自白找你麻烦的。”
“随他们的便。”我说。
厉警官脸上笑容不见了:“你要不再捣乱,我们就一切都不再计较了。所以,赖,把你嘴闭起来。再说,医生要大家不来打扰你。你须要休息,大家要你安静。”
“安静!”我对着他喊:“安静个鬼!你以为我是谁?白莎,不要压我的腿。到底你们给了我多少咖啡因?”
“我不和他浪费时间。”厉警官说着,微笑又现于脸上:“走吧,柯太太,我们让他休息。”
白莎不知什么时候已改为坐在我两条小腿上了。她没有动,只是说道:“我放他起来,他会把你两个眼珠挖出来的。你先走吧。”
护士小姐说:“赖先生,医生嘱咐,你一定要留在床上。”
我对柯白莎说:“你还想要在保险金里拿佣金的话,就把这条子和护士赶出去,叫医生改变他的医嘱。”
“我去做这些事的时候,你会不会乖乖留在床上?”她问。
厉警官知道我的精神状况暂时无望改变,看到护士给他一个暗示,转身轻轻地走了出去。
“好了,”白莎说,“他走了,他还算是个好蛋,至少他很感谢你给他的机会。”
护士老实地说:“柯太太,假如你出去的话,我想我可以处理得了他。”
白莎不屑地看着她120磅的肉问:“你是什么人?”
护士没有说什么话,但是和白莎交换了一些信号,白莎突然自床上起来,走了出去。
护士走过来,坐在床沿上:“赖先生,我知道你怎么想,但是我要你听我的话。”
我开始起床。
“等一下,等一下。假如医生认为你反应正常,他会让你起来,让你出院。否则,他会让你在床上,直到你反应正常。我们这里有的是各种方法,你知道。”
她向我笑着,小学老师式的笑容,一副一切为我的福利着想的样子。
我说:“我觉得我快要爆炸了。我睡不着。”
“再过一下你会又好一点。现在一定要静一下。”
室门打开,卜爱茜夹了一包东西走进来:“哈啰,唐诺,听说你吵得他们七荤八素的。”
护士从头到脚地看着爱茜,一面从床边站起,走到房间的另一头。
卜爱茜说:“我才见过你的医生。我告诉他今晚你还没有吃晚饭时,他说也许你最需要的是食物。他说,只要你自己会穿衣服,就让你出院去吃饭。唐诺,肉店都已经关门,但是我知道一家卖熟食的店,他们也卖很好的牛排。我公寓里还有点苏格兰威士忌呢。”
我突然想到,我是饿极了。我把盖在身上的全部踢掉。
护士向卜爱茜招招手。我听到她用低声警告说:“是我就不跟他单独在一起,他兴奋得不正常,你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卜爱茜,大声地笑出来——向她嘲笑。
“那可太好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