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晏冷没有管一旁脸色煞白的谢猛,而是反问齐越。
“……是你?!”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再加上谢猛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齐越死死地瞪着谢猛,咬牙切齿。
“怎、怎么会?阿越,我和你父亲的交情有多深你不是知道吗?再说了,医生的诊断书上不是也说你父母都是死于心脏病吗?唉,对于天晟夫妇的死,我也很痛心,我还大醉了一夜,醒来后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谢猛的道行够深,他赌晏冷手里没有证据,演技愈精湛,连齐越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谢猛。
“你是觉得,我手上没有证据,还是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晏冷脸上一直挂着笑,笑话,岑歌还在看着他,太难看了可不好。
岑歌也是明白人,只是他不免有些担心,但看着晏冷成竹在胸的样子,还有闲心给自己递个小眼神,觉得心放下了一半,晏冷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只是紧紧攥着的拳头还是出卖了他的担心,哪怕你再相信他,可只要是你在乎的人,你都免不了地去担心他,这和能力无关,和信任无关,只是因为你在乎。
关心则乱。
“你……”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谢猛心里不安了起来,毕竟站在他面前说这话的人是晏冷,他还是免不了提着一颗心,不敢放下。
“你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很不幸的是,跟你合伙共谋的那个人已经交代了。”这个局他布了这么久,怎么会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什么?!”谢猛一惊,怎么可能?不,这不可能!
“不相信?你以为他贪了那么多钱,就能永远瞒住?藏在管道的拐弯处,嗯,也算是个好主意,不过,想要瞒过我,还得在修炼几年。谢猛,你可没找个好伙伴。”不错,和谢猛合作密谋的那个人,就是之前晏冷写在名单上的那个被他和赵小雅合伙瓜分了的那个人,只不过根据他和赵小雅的协议,他还要让那个人挥一下余热,这是他们的交易。
谢猛被带走,刚才还是众人羡慕对象的合作,至此彻底崩溃。
晏冷看向林文佑,怎么样,这场戏,还满意吗?
第六十六回 心凉()
“怎么样,林叔,这出戏您还满意吗?”晏冷轻轻扬起下巴,玩味地看着林文佑,他真想看看林文佑这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恨不得立马把照片公布出来,让他身败名裂。≧
“是出好戏,我也是老了,该让位了。”林文佑再也没有表面上的云淡风轻,他苦心经营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被晏冷全都毁了,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下晏冷一块肉来。
晏冷毫不避讳地带着笑看着岑歌,眨了眨眼睛,怎么样,你男人是不是很帅?快表扬我、表扬我。
晏冷不在乎林文佑的反应,让他的计划一败涂地,只不过是他的报复的手段而已,林文佑,你不知道吧,除了报复你用照片威胁我和岑歌,我还要把上辈子的仇一起报。如果不是你,上辈子我又怎么会对岑歌那么过分?如果我是伤害岑歌的主犯,你就是帮凶,我既然不会放过我自己,你也别想逃得了。
所有伤害岑歌的人,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他都会一个一个地找过去,而他自己,就交给岑歌处置吧,岑歌愿意将他怎样,他都甘之如饴,永远不会违背。
所有岑歌不喜欢的,他都负责驱逐和毁灭,所有岑歌喜欢的,无论如何他都会让他得到。
他的爱就是这样的偏执,可在岑歌面前,他一定是最温柔的那一个,二十年的时间,他修炼成了岑歌喜欢的样子。
晏冷笑着看着岑歌,和刚才讽刺、张扬、冷冽的笑都不同,晏冷不是人前的那个锋芒毕露而又光芒万丈的晏冷,在岑歌面前,他永远都愿意奉上全部的爱和忠诚,予取予求,不会拒绝,不会抗拒。走过地狱之后,对于现在能被岑歌饱含欣赏和爱意地注视,他是那样地心满意足。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岑歌的一个喜欢的眼神,为了这一刻,他想,他愿意在烈火上艰难行走。
岑歌,你知道吗,当你注视我的时候,我觉得粉身碎骨都是那样的值得。
晏冷单手抚着心口,笑着对岑歌欠了欠身,仿佛只是祝贺和原谅他失礼的礼节一样,可只有晏冷知道,岑歌的一个眼神,他都觉得刻在心口的名字烧灼得难以忍耐。
时至今日,他才重新燃起了**,而且竟是这样的难耐。
晏冷快步走了出去,不然他怕他会像一头情的野兽一样扑过去,将岑歌啃噬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不能让自己在岑歌眼里又变得像只禽兽,在岑歌面前,他会永远都是一只被驯服的忠犬。
能够为了他的岑歌,克制着烧灼的**,违背着心里那么深的渴求,亲手折断自己身上的刺,他觉得一切都值得,都满足,他喜欢他现在的样子,不会伤到岑歌分毫,会让他满意,会让他觉得安心,这不就是他所求的吗?
在色拉寺,他所祈求的,不过是岑歌的诸事顺遂而已,至于他自己,无所谓。
其实,晏冷和岑歌是一种人,只要对方好就好,至于自己,他们会都觉得无所谓,这么决绝的爱,除了他们两个人,旁人怕是无福消受。
随着林文佑的计划破产,和晏冷的手段传出,一时间,南天集团锋芒无人可挡。
谢猛已经锒铛入狱,林文佑一时间也聚不起什么人来,错过了这个时候,再想翻起什么大浪,可就不容易了。
“钱万里?”晏冷偏过头看着岑歌,不知道岑歌为什么要提起这个人来。
“钱万里不是徐文磊手底下的人吗?你这么做,不会……”岑歌怕晏冷忘记,所以提醒了他一句。
“哦——”晏冷笑了,真贴心,不是说他来追他吗?怎么,自己这就算是追上了?英雄救美果然是个好主意。
晏冷顺势直接把头靠在了岑歌的怀里,一边手上沾点小便宜,一边解释道“我早已经跟徐文磊打好了招呼,在我去之前,钱万里就已经被徐氏解雇了,所以当然对徐氏没什么牵连。至于钱万里这个人,手段太脏,徐氏其实早就想把他踢出去了,我还给他们找了个好理由呢。”
岑歌点点头,像钱万里这种人,确实不招人待见。
“担心我啊?”晏冷这一双亮闪闪的圆眼期待地看着岑歌,想要听见肯定的回答。
“嗯,有点。”岑歌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何况两个人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再说,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错了。
“叭”晏冷出其不意地吻了上去,然后得意地笑了,像只偷香得逞的小狐狸。
岑歌觉得心累,这人怎么一回来就不一样了呢,白天的时候把所有人都镇住了,结果一回家就彻底变成个没长大的大男孩,毫不避讳地撒娇卖萌偷香耍赖,完全不像是南天的董事长,更不像是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晏大公子。
不过岑歌没有现,他的心,已经开始被晏冷所左右。当晏冷出现的时候,他会觉得不再紧张,当晏冷一个眼神飞过来的时候,他会觉得安心,当晏冷和他撒娇耍赖的时候,他心里原本的愧疚一下子被冲淡了。
其实岑歌的心情,他自己没现,可晏冷又怎么会没注意到。原来在岑歌的心里,他已经这么有影响力了,真骄傲。
他知道岑歌刚才心里的想法,会觉得有些歉疚,可他又怎么会让岑歌向他道歉,他又怎么能承受得起。
我的岑歌,我是你的,不管你怎样的对待,你都不需要觉得歉疚,因为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你永远都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怕当你说出口的时候,我会瞬间崩溃。
无论我在外面是什么样子,在你面前,我都会是任你欺负的那一个。
岑歌看着这样的晏冷,觉得从昨天晚上开始冰凉一片的心好像突然暖和了过来,林文佑到底是他的亲生父亲,可谁能想到,就是他的这个亲生父亲,竟然用他和晏冷亲密的照片威胁他们,他有没有想过,我是他的亲生儿子?!
被这世界上唯一的血缘至亲抛弃的感觉,让他不可避免地觉得悲伤蔓延。
晏冷,真的谢谢你,幸好,至少还有你。
第六十七回 高考()
五月的时间总是跑得最快的,嗖得
99年的时候,高考就像能改变人生的唯一法宝一样,能决出人生的上下高低,没有人敢不重视,就连那些最爱玩的小子们,高三的时候都要拼上一拼,告别心爱的足球和游戏机,专心备考。
岑歌还是报了京城大学,医学系,而晏冷也像他之前说得那样,照着岑歌的志愿直接复制粘贴了一份,给岑歌气乐了。报同一所大学已经足够可以,这人连专业都要照搬过去,难不成他还想和他上一样的课、在同一个班、住同一间宿舍不成?最后,到底逼着晏冷将医学系改成了金融系。
当岑歌不太好意思地问他,到时候他们是不是会住进一间宿舍的时候,晏冷的笑变得有些勉强,只是在尽力地掩饰,不想让岑歌看出来罢了。
他真的不忍心让岑歌失望,可高考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哪怕他考到了全国第一的成绩,他也不可能跟岑歌读同一所大学,因为这是他付出的代价。
这辈子决定认定岑歌不放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步,为了他们能够在一起,他也算得上是步步为营了。
当初,他跟宋人良说出了这个计划的时候,宋人良就问过他,要用十年的时间,甚至还会有不可逆转的伤害,真的值得吗?
那时候,他便已经算好了今天的这一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无缘高考了,只是当初和宋人良定好的十年,他现在是等不及了。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能耐得住的人,可现在只是想想,他将要和他的岑歌分开那么久的时间,他就觉得心口已经被烧出个洞来。
所以,他可能要冒一个险,连同自己一同压上,老天,能否让他赢了这场赌局?
昨天还火热的天,今天却从一早开始就乌云密布了起来,高考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祈雨大师,再烈的天都抵不住高考的神力,上午的一科考完后,天上便开始下起了大雨,阴凄凄的,让人心里有些压抑和沉闷,再加上高考的泰山压顶,真叫人喘不过气来。
“考得怎么样?”晏冷在人群里一样就看见了他的岑歌,在人流里像鲶鱼一样挤了出来,迅来到了岑歌的身边,抓住了岑歌的手。
岑歌也就由着他抓着手不放,在这如过江之鲫的人群里,并不显得惊世骇俗,“和平时没什么差别。”
晏冷本想像别的家长一样,问一句题难吗?又咽了下去,这件事必须等到高考之后才能跟岑歌坦白,还有最后这一天半的时间,绝对不能影响岑歌挥。
虽然以他的身份,想把岑歌调到哪所大学就能调到哪所大学,可岑歌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的,他的骄傲和自尊都不允许他这么做,而且,岑歌不喜欢这个圈子里的手段,也不喜欢他们的行事作风,晏冷不能让岑歌讨厌他。
“中午想吃什么?”晏冷稳住自己,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温柔地凑到岑歌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轻声询问,气息打在岑歌的耳朵上,痒痒的,变了颜色。
岑歌斜了晏冷一眼,高考带来的一丝沉闷也随之消散,这人啊,还真是有本事。
“一个杨记的豆腐汤,剩下的你定。”岑歌想了想,现在下雨天,他格外地想吃豆腐,杨记的豆腐嫩嫩的,口感特别好,再加上热汤下肚,瞬间暖了全身,感觉棒极了。
晏冷没说话。
岑歌觉得有些奇怪,往旁边看了一样,只见晏冷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岑歌觉得一定是这家伙的脑回路又不对了。
“你怎么了?”岑歌把晏冷往自己这边拽了拽,晏冷扁扁嘴,再加上那双大大的圆眼,岑歌只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小时候隔壁家的小豆子,每次小豆子的哥哥小虎子把他的糖抢走的时候,小豆子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小豆子才七岁,晏冷……好吧,人长得帅怎么都行。
“……”晏冷含混不清地呜咽了一堆话过去,岑歌一个字也没听清,只觉得自己刚才的猜测简直不能再准确。
“重说。”岑歌可不想让晏冷就这么蒙混过关,他今天可一定得听听晏大少爷今天又吃错什么药了。
“……我这儿上赶着让你吃你都不吃还非要吃杨记的豆腐我不服!”这次岑歌听清了,因为晏大少爷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理直气壮,简直让岑歌瞠目结舌,再次刷新三观。
岑歌突然笑了,一双凤眼笑起来不要太勾魂夺魄,晏冷觉得这双眼睛里就像有个漩涡一样,把他的魂儿都摄走了,晕晕乎乎地找不着北。
“你不是上赶着让我吃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岑歌瞬间把晏冷扑倒在包间的沙上,舔了舔嘴角,一副见到了猎物的表情,看得晏冷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心里痒痒的,连回话都忘了。
嘶……
晏冷觉得左手手指一疼,然后现进入了一个湿润的地方,还没等他遐想,又迅出来了,让他不免有些失落,几乎就要忍不住兽性大扑上去了,幸好他还记得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岑歌,他最爱的岑歌,他誓永远不会伤害的岑歌,他一生将要守护的人,他不能就这么草率地……
其实岑歌也有些脸红,呼吸也变粗了些,都是男人,也是彼此的爱人,起了反应,这时候就变得难耐了起来。
岑歌第一次觉得高考是一个讨厌的绊脚石,影响他挥,如果没有高考,他怕是就能将晏冷在这里就地正法,可现在只能分坐在沙的两边,隔着不短的距离,默默熬忍着。
他们两个人没有人是纯o,第一次是因为晏冷的强迫,之后的几次也是一样,那时候他们还不是爱人,所以不能作数,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不会从来没想过占有对方,正是意动之时,如果没有高考,今天恐怕会是值得他们纪念的一天。
晏冷悄悄抹了一把冷汗,如果不是高考,以他对岑歌的予取予求,和刚才完全被岑歌吸引住,今天恐怕真的就**于此了。
不过,晏冷也没有生气,没有几个男人愿意做o,这是雄性生物的天性,不喜屈居人下,何况是他们两个,气血方刚的年纪,又是情浓之时,他从来不觉得这时候谁上谁下又有多么重要,被人干后面,他觉得恐怕会有一点奇怪的感觉,不过如果是岑歌的话,他愿意对他献出自己。
岑歌有想法,晏冷也没有不接受,可错过了这次,下次的情形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第六十八回 庆功()
轰轰烈烈的高考就在整整两天的乌云密布中结束了,考完试后,扔书的扔书,撕卷子的撕卷子,甚至还有聚众烧书的,大街上浓烟滚滚,还波及了旁边的大树,直到消防队来了才≦
从高考结束的那一瞬间开始,就迎来了气势浩荡的旅游大季,这是上到旅游局下到旅游社苦苦等了一年才盼来的火爆,对于旅游业来说,这是每年最大的盛事,自然南天集团也不例外。
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对于中国的影响并不在民间,所以对于老百姓来说,出国旅游还很新潮,而今年,由于国外对于旅游业的大力支持和优惠,去国外旅游就成了很多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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