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不该这么幸灾乐祸呢?要知道这也是他赖以生存的家呢!
是家吗?为何在家被外人给毁掉的时候,他的心情会如此之好?一点愧疚都没有,怪谁呢!
在他嘴角浮笑着一丝笑意的时候,玉白色透明的耳朵,突然轻轻一动,草地上有一个踩断树枝的声音传来。
他霍地睁开眼望去,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惊乱地看着来人靠近……
银刀会内部的上上下下,都再无一丝平时的该有的生机,当下的情势一次比一次的紧急,地盘越缩越小,败战一天比一天严重。
银刀会已经成了千夫所指、众矢之的,随时倾覆而可另立王朝的腐败之帮。
受到的打击让所有人都觉得无望,看不到未来,内部的惶惶不安造成不小的心慌人乱,心生投诚之意的帮众越来越多。
特别还有些银刀会的一些员老,曾经有被迫加入的,也甚至有的就是虎啸帮旧人的,在这些人都开始动摇之后,更是引来帮心紊乱。
而方槿荨也利用了这一点,大量散布谣言,通过各种方式渠道疯狂地对银刀会内部进行了一系列流言攻势。
容达并不是个蠢的人,反而还有极高的EQ,否则怎么会在三年前成功把一牧给推下宝座呢?
只是他也是个心性高傲的人,骨子里就有着目空一切的自负,所以才没想到会输在人心上,此时意识到已经晚了,他身边竟连一个可信赖的人都找不到,人心隔肚皮,他当然不敢轻信旁人,于是最后的结局,注定了无法挽回。
海鲨帮很快冲破各市区的防线,在屈诚朱朱等人的带领下,集中到L市,和贺蓝白一道,参加了这场战役的最后一次大会。
各个区堂主汇报了各自的情况后,由方槿荨做了一个总结分析,沟通畅谈后,将不足之处和完成得不错的地方都拿出来分析。
之后再是一牧给大家分派最后的任务,将行动计划一一布置下来。
相比于银刀会的乱和惧,虎啸帮这边人人都爆发出空前的热情,对打一场历史性的胜战,都充满了期待。
隔日的深夜十点,和平常的日子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该睡觉的睡觉,该熬夜工作的熬夜工作,该去夜店的去夜店,该待在家里待在家里。
银刀会的几处据点里,也都老老实实地没什么动静,他们只求虎啸帮别那么频繁地发动进攻,他们已经受不了了。
嗬!就让他们求上帝去吧!咱们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不想再继续按兵不动了。
原本静谧平静的城区,一时间只看到无数辆黑车,整齐快速地到达指定地点,整装待发的黑衣人,手持刀棍,在接到行动命令的那一刻,刷地一下拉开车门,冲了下去。
“啊!什么人?喂——啊!!!救命——”
“叫什么叫!找死!兄弟们,上啊!”
“喔喔——”
几乎在同时,银刀会仅剩十来处据点,帮会,都峰烟四起,无数黑衣人包围下,有胆小怕事几乎不用招呼,就自觉地举起双手,若碰到强硬的,那自然不用废话,打了再说。
喊打声,嘶杀声,吼叫声,痛哭声,杂七杂八的各类声响,像如交响曲似地奏起来。
局面完全呈现一面倒的形式,银刀会几乎溃不成军,这简直是一场毫无悬念战役,最初还担心出现什么乱子的方槿荨,也在这一刻放下心来。
朱朱和屈诚各带着上百人,一举包围了银刀会在东城的据点,该处据点最近所遭到的攻击是最多的,早已经不堪一击,此时再战,便势如破竹般,不多时间就已经分了胜负。
“想活命的,都识趣地扔掉武器,抱头蹲下。”
屈诚还是胖胖的像个肉球,但眼里却多了当时没有稚气毛头小子样,他沉着地指挥着下面的兄弟,速度解决场中剩余的顽抗分子。
朱朱很快也带着人从后面包抄过来,见屈诚已经完成任务,她便高声喊道:“胖子,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去助阿乐一臂之力。”
屈诚听了一双小眼睛,立马瞪圆了,他还想着和阿乐并肩作战呢,怎么能让朱朱抢了去。
“喂喂,回来,阿乐是我兄弟,凭什么你去啊!!喂——”
朱朱却当没听到似的,完全不理他,早就领着人溜得飞快。
阿乐负责的是南城的大据点,打得稍艰难一点,当然,也只是稍稍难了那么一点点,胜利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银刀会在南城的负责人是容达的少数的那么一个忠心下属,所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守着战地。
场中,两派人马,完全混战在一处,阿乐一身的汗水和不知道是谁的血水混到一起,精瘦的身影灵活地挥动着手中的长棍,没有过多的花巧,每一棍下去就能收割一个人的生命。
可敌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知道此战再败,估计就没有活路了,自然要拼命去抵抗。
朱朱带着人赶到时,就见了这个场景,她沉了沉脸色,两手掌心作话筒,冲场中的阿乐,高喊道:“阿乐,我来助你!——兄弟们,银刀会已经是我们的网中之鱼,J省很快就是咱们的天下啦,再加把力气,给银刀会一个痛快吧!”
章节110
本就打得心惊胆寒的银刀会帮众,心中更是拔凉,大部分人早撑不下来了,此时一桶凉水烧下来,由不得他们不泄气。
朱朱的人马加入后,场中很快就呈现一面倒的趋势,在震天的吼声中,银刀会伤的伤,死的死,逃的逃,很快就拿下了南城。
另在西城也遇到不少阻碍的贺蓝白,此时更是杀红了眼,参加过大大小小的血拼的贺蓝白,也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危机,最强悍的敌人,最残酷的挑战。
逆境中求生存,这话说得没错,越是艰巨的任务,越难激发人的潜能,贺蓝白就处在一个奇怪的境界里,忘掉了自己身在何处,有些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手持一柄铁棍的他,满身狼狈不堪,可却越战越激烈,越激烈越痛快,四面八方所遭遇到的敌人,只要靠近均是一棍致命。
“啊——啊——”
“救命——”
“饶了——我——”
杀疯了,战狂了,无需留情,无需怜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么就来个不死不休吧!
城北是银刀会的主战场,当然就由一牧和方槿荨负责,比起其他据点,城北也是打得最艰辛的,领着兄弟们,亲自杀进人群里的一牧,手持一根看不出材质的钢鞭,扬起的鞭风神出鬼没,简直叫敌人胆战心惊。
看不出他是如何出手的,猜不到鞭子是何时自何方向到来的,只知道视线底下,只有无数道冷光闪过,缭乱之间就收割了无数条生命。
和一牧相映成趣的当然就是方槿荨手时的金色光芒,和一牧的冷酷风格不同,她的多了一些*和锐气,却同样不敢让人小瞧,被她扫中的那下场绝对不会太好。
方槿荨本来被一牧获准不必参战的,只是她看大家打得群情激动,一时间手痒,便不顾他的反对,冲进去,和他组成了天造地设的一对,如同双人舞一样,畅快淋漓地享受这场最后的战役。
眼见胜利在望,方槿荨心情也是激动的不行,把自己完全融入到战斗里,于是并没感觉到*处传来的那一下刺痛。
打得四热闹的几个战场,却始终找不到银刀会的老大容达,没老大的坐阵,其他人再蹦跶也是枉然。
从十点开始的行动,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好在,一切都如计划之中的划上了句点,至此,银刀会在J省将成为过去式,现在只差收尾和善后的事宜,局势基本上稳定下来。
唯一让人不安的就是容达不见了的消息,留下后备司的人负责战后的事宜,一牧安排了各路人马去搜寻容达的踪影。
看来,容达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输,所以才会弃整个帮会不顾,选择逃跑了,只是他会逃到哪里去了呢?
劳累了的方槿荨,终于在停下来之际,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她向来身体强健,少有生病的担忧,于是也未放在心上,忙到第二天下午才回临时的休息处去睡了一觉。
迷迷糊糊了一直到手机响的时候,她才醒过来,皱眉接过电话,含糊道:“谁?”
“姐姐,救命!!——”
方槿荨本来睁不开的眼睛,霍地一下闪过一丝乌芒,用平静的语气道:“怎么回事?”
容野的声音消失不见,而接过电话的换成了另一个人,可以想见电话那头的人现在是怎样狰狞的表情和逼到绝处的惨烈。
“方槿荨,让我看看你的胆量,来找我吧!”
顿了顿,容达又道:“想来你一个人去见地狱,有点孤单,记得把一牧给叫上,你们两个,都准备赴死吧!”
够狂够嚣张,方槿荨暗暗捏了捏拳,不过换个角度来想,要不是自己做的那些事,容达也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也就是说,她应该体谅一下容达,不跟他一般见识。
当然,既然人家都邀请了,她也不会怯懦,当即通知了一牧等人,把各大区的负责人都叫来商讨应对之策。
与会人士在听到容达现身的消息,心头都是一震,都说穷寇勿追,人在绝境之时做出的反扑也是极可怕的,光想到他挖好陷阱等着自己去跳,就有些心里发毛。
方槿荨见场中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大家都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道:“让我们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在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下,会设下什么样的陷阱?”
贺蓝白少见的一脸严肃,斟酌着开口:“换了我的话,肯定是把重点放在埋伏上,躲在暗处偷袭。”
不太活跃总是摆个少爷样的殷沐添这时也接下话头道:“容达手里可用之人不多,单凭他一人之力是无法造成什么声势的,我觉得他可能会用咱们海鲨帮曾收复东部几市的那套。”
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方槿荨,因他说的就是当时和方槿荨一起用炸弹把敌人给麻溜解决的事,虽然在座的人都不太清楚细节,但大概经过还是知道的,于是除了一个人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赞同。
那个目露寒光的男人,此时坐在主位上,微靠着椅背,铁勾子似的指头一下下地敲击着桌面,用一双鹰眸牢牢锁定着某人的方向。
方槿荨正想着对付容达的办法,哪里知道自己又惹祸了,听殷沐添说的正是她所想的,还觉得挺心有灵犀的,冲他扬了扬唇角,见他本来还平静的表情突然僵硬起来,便眨着眼睛一脸的莫名奇妙。
“方槿荨,”一牧突然出声,让大家把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听他继续下文:“这个会议你就不必参加了。”
“什么?”她瞪大眼睛,颇傻气地屏住呼吸,张着粉唇不解地瞅着他。
一牧继续做黑脸神,目光掠过她的小脸,然后转到其他人身上,下令道:“这次我们必拿下容达的狗命,所以诸位听好了,由贺蓝白率领一队枪法精英负责包抄埋伏;朱朱去联络一批爆破方面的专家到现场进行勘测拆除;至于海鲨帮帮主殷沐添,你就跟着我去打前阵,正面迎敌……”
果断迅速地发布完一系列的命令,一牧扫视了全场一眼,低沉的声音颇有威压地响起:“大家还有什么意见?若没有,我们接下来就开始制定行动的具体方案。”
其他人能有什么意见呢,一牧已经面面俱到的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不利因素都考虑进去了,这一场战斗势在必行,只有殊死一搏。
唯一被忽略掉的方槿荨,揉了揉发酸的腮帮子,嘴巴张太久也是会不舒服的,数次想插话,发现此时场中却没有人敢有任何异色,草,她是透明的吗?
在她想拍桌子要指着他鼻子质问前,一牧一个眼神飘了过来,明明没看他有什么动作,却成功打消了方槿荨想反抗的心,只因她看出了他眼里隐忍的火光,好吧,明知道这人其实也是个小心眼的,若现在顶撞他,明显会火上浇油。
很快两个彪形大汉进来,礼貌地对方槿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磨磨牙,她踹开凳子,小身板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在绕经一牧的旁边时,她一脚朝他踢去,但是腿才抬到一半,就见他巧妙地一让,胳膊就那么一抬,便轻松地抓住了她的脚踝,方槿荨暗恼之际,一牧的力道一带,就把她给拽进怀里。
那姿势在谁看来都是极其暧昧的,感觉到热意涌上脸来,她忙遮掩地垂下脸来,却正好将自己整个人埋进了他的怀间,听他沉沉的呼吸声吹在耳后,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道:“乖,回去休息,你脸色很糟糕。”
下意识地她就要反对,只是声音却无端弱弱的,“不要,我要亲眼看着容达完蛋。”
一牧松开她的脚,双手环*的腰间,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按到怀里,他的声音本就低沉,此时用那么轻的语气,便特别低哑性感,听在耳里有一种催情的味道:“听话,等我回来。”
说着他的手已经扣到了她的颈后,而方槿荨此时晕晕乎乎的,被他百年一遇的*手法给震得发懵,没有料到他扣住她颈旁的穴道,就那么发力一扣,于是本就不济的精神下,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大庭广众的,一牧不好做什么出格的事,只能爱怜地轻揉她的发,用眼神示意一旁等候的大汉找绳子来把她给绑住。
方槿荨被五花大绑地送走,其他人这才敛去心神回到正事上,只是心里都不免都了别样的感觉,他们的战神一牧,竟有那么温柔的一面啊!
殷沐添垂下眼睫,看不出波澜的脸上,心里却是泛起又酸又苦涩的味道,他知道自己输得很彻底,方槿荨最好的选择果然不是自己,只是感觉心被掏空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是动了心,世事真是难料呢!
交出去的心像泼出的水,想要收回已经晚了,到底是何时动心的呢?明明她只是利用自己而已,他却总在想起她时,会有暖融融的感觉,就像期盼阳光似地期盼看见她笑起来的样子,她是那么的狡猾又智谋百出,且有着大男人都没有决断力。
她轻易敲开他的心,又毫不眷恋地告诉他其实一切都是个玩笑,她奔向另一个男人的怀里,那里才有她想要的温暖吧,他知道自己即使奋起直追,也永远比不*心里仰望的那个他,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啊!
相比于殷沐添的心寂,一牧顶多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管怎么说,自己才是那个胜利者,任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把她抢走。
章节111
会会赶到卫生院的时候,母亲倒是醒过来了,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大夫只说是营养不良、劳累过度,已经给挂上药水了,让她们赶紧交钱。
本就穷成什么样的家里,即使凑齐当天的药费,也无法让母亲继续住院,母女俩都丧着脸,对生活的绝望总会让人的斗志消沉,灰暗的日子就一如一潭死水一样,把人给堵得透不过气来。
祝东打听着来到卫生院,犹豫一下还是用私房钱给会会母亲交了几天的住院费,他和妻子都有工作,虽不困难,但自己的工资都交给妻子管,所以他自己手里并不宽松,但他也明白,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何况那只幼狼还有着天姿国色。
会会在卫生院的后墙外见到了祝东,他穿一件短袖的白衬衫,下面是一条半新的蓝布长裤,留着那时候流行的叔叔阿姨头,一双眼睛在夜色里格外的深邃,她跳动着的心让她不明白,为何只要见到他,自己的心就会不受控呢!
“会会,你母亲怎么样了?”
会会眼里一黯,手指绞着衣襟,知道他替母亲交了住院费,她想说要还给他,可是那个钱,她家里实在是拿不出来的,垂下脸,吱唔半天,才窘迫地道:“祝老师,谢谢你,那个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钱是小事,你母亲的身体比较重要,以后不要让她太劳累了。”
“嗯,我知道的。”
会会咬着唇,对祝东升起的感激和无以回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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