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他还真是有点怕了,他连他们家老爷子都不怕,就怕俩人,一个是他家亲哥,一个是齐修哥。现在好了,好死不死两个都得罪了,他亲哥是唯齐修哥马首是瞻的啊。
“咋办咋办啊!我天!我真是作死了。”
原本就擦了粉的脸更白,简直分分钟就要昏倒在地。
使劲儿拽住了悠之的袖子,“你可不能走,给我想个法子啊!”
说话的功夫,就见陆浔的车子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悠之看车窗里陆浔似笑非笑的眼,攥住了拳头,沈悠之,你不要怕陆浔,不要怕!他不吃人!
“你怕他们,他们也有怕的人啊,所以……”悠之眨眼睛,人家好心帮她,她也不是不领情的人。
秦希捶自己,想到了,“对对对,他们也有怕的人。他们都怕的人,他们都怕的人最合适……啊!大姐。”一下子就欣喜若狂了,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我马上就给大姐打电话,嘿嘿嘿。”
悠之倒是没有想到,陆浔与秦言同时害怕的人会是陆宁。
仔细想想,未必不是。
据陆浔曾经说过,当年他妈死的早,陆大帅整日出去打仗,女人一个个的往回娶,他们家鸡犬不宁的,就是陆宁一直看顾着弟弟,主持大局。陈士桓与秦言都是陆浔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因此也就跟着陆浔叫,称呼陆宁一声大姐。要知道,陆宁在他们几人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毕竟,陈士桓他爹和秦家老爹也不是什么靠谱的。比他们年长三岁的陆宁当真是为他们操了不少心。
想到此,悠之笑了起来,“可是奉城到北平,也不是立刻就能到的吧?”
又是提醒了秦希,秦希拍头,“我先躲起来,大姐明早到了,我就找大姐求助。”
悠之拍他肩膀,“行侠仗义的少年,祝你好运。青山依旧、绿水长流,告辞告辞。”
秦希:“……”
这闹哪出儿?
等秦希回神,悠之已经上车走了。
而坐在车上的悠之琢磨,秦希反应是不是慢半拍啊,每次说话,他都要发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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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瑞斯俱乐部。
陆浔来到平日里惯是休息的包间,就见陈士桓与秦言已经到了,陈士桓往后望了一眼,没有见到沈悠之,哈哈大笑:“不是哈,你没给人带来啊?哈哈,还是说,人家对你没意思?”
陆浔将外衣脱下,陆林立刻为他挂好,他则是直接倚躺在了沙发上,道:“半道儿让小二劫走了,哦对,还骂我老色狼来着。”
“噗。”陈士桓喷了,“我说齐修啊,这么多年,没看出来啊,你现在的魅力都不如小二了。是谁说自己处处比小二强的来着?哎呦喂,是谁呀!这还没咋地呢,就啪啪打脸,我都替你脸红哩。”
陈士桓觉得能够这样吐槽陆浔的机会可没有,卯足了劲儿嘲笑他。
陆浔自己到不以为意,他似笑非笑的看向秦言,“我这防着你,还要防着他,也是够不容易的。”话中真真假假,也听不出来。
秦言轻声笑了起来,温润如玉,道:“那我看,你可得给人看好了,不然撬走了,你哭都没地儿哭。我看着沈悠之对你也不怎么有意思。”
陆浔面不改色,扬着嘴角:“若你要争,我倒是更高兴。我这人不喜欢别人让着我,胜之不武,再说我还觉得对不起兄弟。”他停顿了一下,接过秦言为他倒的酒,一口干了。
“公平竞争,也无甚,就是你们家小二也是一样。”
陈士桓看两人都笑,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嚷嚷:“哎不是,你们可别伤了兄弟感情。再说了,小二还是个孩子呢,你们也别给他搀和进来啊。吓着孩子。”
话虽插科打诨,但是内心却有隐隐担心。
陆浔对沈悠之有意思这点毋庸置疑,只是倒不知秦言什么时候也起了心思,不过他仔细一想秦言之前的话,又觉得许是正常,秦言喜欢飒爽能干的女孩子。
虽然沈悠之当不得那句“能干”,但是据说枪法了得,又能以一敌十,功夫也好,他动了心思,也是正常的。秦言可不就喜欢英气这一挂的。
当年……
陈士桓摇了摇头,将当年种种都甩掉,过去的,可不能再想。
“何必为了一个沈悠之,伤了兄弟的感情,再说你们都认识她没有多久,感情也不至于好到这个地步吧?”
陆浔垂下眼睑,开始灌酒,“不会。”他抬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我相信,谨言也不会。”
秦言坐到他对面,相较于这二人不羁的坐像,他翩翩佳公子一枚,十分的得体。
“只要你不放手,我永远不会和你争,不管是你说的什么竞争,都不会有。”秦言认真。
现场一时安静下来,陆浔就这样安静的看着秦言,秦言也不说什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这次倒是没有品尝,而是一饮而下,“不管我有没有兴趣,不管我有什么心思,和你陆浔比起来,都不重要。不管什么时候,陆家的安危,陆大帅,大姐,你,你们都是排在我自己本身的安危之前,甚至小二也不行。”
“你何必……”陆浔蹙眉。
“这是我做人的原则。”秦言站起身子,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言道:“我还未曾庆贺你们凯旋而归。”
说起此事,大家都笑了起来,刚才严肃的氛围一扫而光,陆浔脸上带着笑意,“说起也是天大的巧合,若是正常,还要几个月的胶着,只是不想大姐抓获的那个人果真有问题,我们发现及时,顺藤摸瓜,竟是找到了大鱼,而通过假消息的传递也影响了那边,因此才会这般顺利。”
陈士桓叨叨:“他妈的就没想到,沈悠之那死丫头倒是成了咱们北师的福星。”
说起此事,不光是陆浔,连秦言都露出微妙的表情,有时候还真是不好说的牵绊。
大抵是看两人状态不太对,陈士桓呸了一声,言道:“你看我,怎么没事儿又提起她了。”
陆浔失笑:“你也不必如此吧?有什么不能提的,我与秦言都没有放在心上。”
秦言颔首。
“回去别找小二麻烦。”陆浔将手套扔到秦言身上,言道:“听到没。”
秦言不说话,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真的,你别招惹大姐,大姐明早到。”
秦言一怔,随即眯眼,“他倒是能耐了,会搬救兵。”
陆浔沉思一下,道:“未尝不是后头有个狗头军师。”
几人笑了起来。
“哈秋,哈秋。”悠之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感慨道:“也不知道谁在背后骂我呢。”
涵之一身精致的洋装,横了一眼有些邋遢的悠之,道:“你回来就窝在沙发上,等父亲回来看他不说你。”
悠之无所谓,索性躺到了沙发上,蹬腿儿道:“才不会,父亲刚才来过电话了,他今晚不回来吃饭,哈哈,四姐,你失算了吧?”
沈涵之照着她的腿拍了一下子,言道:“你好好坐着,真是坐没坐相。”
“四姐说什么呢?”岚之从外面回来,提着两个大礼盒,悠之一咕噜爬了起来,“是好吃的吗?”十足的小馋猫。
岚之将东西放好,道:“是张晴心女士邮寄过来的点心,四姐让我去邮局取的。”扫一眼悠之,言道:“吃吧吃吧,肥死你。”
悠之对着岚之做鬼脸,“我愿意。”
姐妹三人说说笑笑,就看二姨太从厨房出来,听说张晴心女士,也搭话道:“这位张晴心女士就是徐太太吧。外面打牌的时候听别人说起过她,据传颇为不妥当,其实想想未尝不是,若是好人家的女孩子,怎么会被人休了呢。”
悠之当即就不爱听了,这叫什么话,她小脸儿有些严肃:“我觉得二姨娘这话说的不对,他们是公平离婚,怎么就是被休,再说,难道就不能是徐先生不好么?徐先生的传闻,人人都是清楚,这个时候离婚谁人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同样身为女子却对女子不宽容,要往女子身上泼脏水,如此委实有些不堪。今朝你这般言道他人,他日轮到你的时候,别人未尝不是如此说你。”
二姨娘被悠之训了,有些怏怏,随即露出笑脸,“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都不认识她,具体人品怎么样,也不可知。”
“既然是不认识,那就不要人云亦云。真正认识一个人是用心交往,而不是通过别人的耳朵。”
二姨娘捏了捏帕子,笑,“悠悠说的对呢,是我有些不对了。”
悠之看得出,二姨娘这样快的认错并不是真的认为她说的是对的,只是因为她想要息事宁人。她总是这般,在这个家里,任谁都可以说她,她不争不抢不夺,只温温顺顺,最是好脾气一个人。
可好脾气下究竟有多少隐忍,就不可知了,不过她倒是也并不想要说服二姨娘,索性别过了头,开始拆包裹。
沈涵之与沈岚之对视一眼,涵之道:“二姨娘平日里出门还是莫要与那些长舌妇一般言道才是,免得有人说我们沈家没有什么教养。”
二姨娘更是尴尬,不过却依旧笑的慈祥,“哎,听你们的。你们玩儿着,我去看看大姐。”
等二姨娘走了,悠之也不抬头,拆东西的过程中轻快道:“四姐那般说话,有企图的吧?”
沈涵之挑眉:“怎么?兴得你说,不兴我说?”
悠之嘟嘴,笑了起来:“可是四姐可不是我这么冲动的小姑娘啊。您做事儿十分有章法。会这样说,莫不是想要试探二姨娘什么?”
涵之冷笑一声,言道:“就你精。”
第3章 。31二更()
沈父归来,酒兴正好,十分畅快。
此时悠之还未休息,她在房中听到父亲在走廊里唱歌,浑厚嘹亮,感慨:“这是喝高了?”
披上外套出门,就见大哥安之扶着父亲,也凑了上去,笑道:“父亲,大哥。”帮着将人送回房间,之后与大哥言道:“父亲这是怎么了啊?这么高兴?”
沈安之外表肖似沈父,但是却更儒雅几分,他道:“父亲是高兴,重挫了那些毛子,自然是高兴的。”连他脸上都有淡淡的红晕,男儿热血,虽然他们没有上战场,但是得到这样的好消息,也是高兴的。
悠之一愣,随即试探问道:“父亲是和……?”
沈安之揉了揉太阳穴,笑道:“说起这人你也该是听过的,是北师少帅陆浔。”
悠之掏耳朵,“啥?”
父亲怎么会和陆浔纠缠在一起呢?
沈安之:“想来你还记得父亲那位学弟吧,就是秦家的大公子秦言,他今日邀请了父亲与我,除此之外,竟是还有北师的少帅陆浔,一团长陈士桓。我们一同说不出的畅快。男儿就该如此,真是爽快。”
悠之使劲儿的平复心情,攥着小拳头问:“那他什么时候邀请哥哥的啊?”
沈安之有些奇怪的看了妹妹一眼,言道:“自然是一大早就约了,难道约会还能是下班才定下吗?十分不礼貌,秦言那般公子,自然晓得。”
这般一说,悠之真是吓出一身冷汗,她如若今日被陆浔拉了过去必然会见到父亲和大哥,那么结果……她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要知道,前世的时候父亲也不是不喜欢陆浔的,他可是十分推崇此人,甚至接二连三的邀请他来家中做客。只是后来得知她喜欢陆浔,才对此人一改常态。
欣赏归欣赏,做女婿有不同了。
“好了,大哥也快些回房休息吧。大嫂该是着急了吧?”
沈安之颔首道:“你也早些睡。”
悠之哎了一声,也回了房间,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情并不能平息,她叹息一声,用被子盖住了头,在被中打滚呜呜,“该死的陆浔,你到底要干什么。”
许是想的太多,半宿没睡,等起来就是熊猫眼,没精打采的。
本是没有什么精神,只是到了学校,就见氛围好像不太对,想到昨日的事情,她垂首,只恨自己今天怎么就忘了请假呢!
“悠悠。”徐曼宁看她进门,立刻就冲到她身边,眼眶有些红。
“怎么了?好端端的,你这是干嘛啊?”悠之一看徐曼宁这样,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
他们班的黄同学拎着杂志来到悠之面前,言道:“悠悠你看今日的九茴画报了吗?”
悠之摇头,难道是那篇文章刊登了吗?
“我们大家都觉得今日九茴画报上这篇《无法完结的宴会》是说徐老师,徐曼宁就不高兴了。你来看看,你说是不是徐老师。”黄同学推了推眼镜,认真道。
悠之就算是不看也知道这就是说徐友安,她作势看了几眼,抬头轻声道,“那你们希望是还是希望不是?”
黄同学一愣。
悠之正色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不是说非要在言语上辩驳个分明,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相信自己的观感就好。”
曼宁咬唇哭:“你这样说分明就是你也相信这是我堂兄。可是你们这样是不对的,你们有什么证据,你们凭什么就要这样说呢?”
悠之:“曼宁,你别哭。徐友安是你的堂兄,你自然是相信他,我们有我们的怀疑也没有错啊。再说了,这上面又没有指名道姓啊!”悠之手指滑过封面,点了点道:“上面没有指名道姓,你要是这样,才会让大家坚定的认为这个人,就是徐老师。”
曼宁一愣,有些不懂,但是她不懂不代表所有人不懂,有那聪慧的立刻就明白过来。她们看了这些只觉得这是说徐友安,因此怀疑。可是如若徐友安没有做这些事情,徐曼宁应该理直气壮的相信就是,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为什么一定要让大家相信不是,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时间,对着报上的消息更是相信几分了。
悠之知道曼宁是单纯的女孩子,也只是维护自己的家人,她拉住曼宁,言道:“你哥哥他们的事儿,你何必搀和呢,对吧?好啦好啦,你快坐下吧。一会儿老师看你这样,该是担心了。”她扫一眼谢安妮的位置,问道:“安妮今日没来?”
黄同学道:“谢安妮昨天出门的时候滑到了,扭伤了脚,今天请假没来。”
悠之倒是没有想到,安妮这样迫切想看到这个结果,现在阴差阳错,竟是没能来。
“我想放学去看望她,你要不要一起去?”黄同学问道。
悠之笑着颔首:“好。”又拉了拉徐曼宁:“一起吧?”
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曼宁,曼宁迟疑了一下,总算是点头,她咬唇:“好。”
虽然班级里不在讨论有关徐友安的事情,但是这件事儿发酵的远远超乎大家的想象,不过是一天的功夫,明德女中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虽然徐友安很有才华,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但是如果他真的有这样的品德问题,那么明德这种女中是一定不敢用的,若是女学生出了什么问题,那么麻烦就不不小了。
因此这一天,明德女中也是压力十分大,虽然九茴画报没有指名道姓,可是这般明显,只要是粗略知道的人都可以看出一二。
眼看就要放学,悠之他们班的女生从外面呼呼的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悠之抬头,“怎么了?”
女生叫道:“是二班,二班的何香在楼顶要跳楼。”
班级顿时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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