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忙用眼色止他:“你还是当你的鹅去吧!”陈母就要追问,燕母杈开了:“二妹,火候还没到呢,不要过急吧。”宋妈会意,就道:“二姐住几天走也不迟,以后常来就是了,我和大姐也可到你那里享受山水之福啊!”陈母道:“最好,最好。”小华就对宋妈道:“妈别赶儿子、女儿走,儿子、女儿今晚要陪三老看场电影《刘三姐》,那可是新片子哩!”小燕欢喜道:“就是、就是!妈不赶我们行不?”宋妈笑道:“我儿,我何曾舍得赶你们了?就依你们的。”小燕道:“电影票可能难买,我去找在电影院工作的同学去。这次指望鹅恐怕不行了。”小华笑道:“不一定。《无为报》有我一个文友,他前次到巢县,我们还打得火热哩!”电影票当然买到了,不过还是小燕的功劳,因为小华的那个文友下乡采访未归。
一场《刘三姐》电影,当然逗得三位老姐妹很开心,尤其是刘三姐和酸秀才们的对歌,更把他们逗得开怀畅笑。刘三姐的灵巧才智和应变能力,岂是那些沽名钓誉、德才浅陋之人所能比及的?宋妈不觉想到小燕,暗道:“颖儿若可机灵如刘三姐,她将来就能免受世间恶人之害了。”又想到小华:“千万勿当龌龊御用文人,以免坑人又坑己啊!”又坚信:“萍儿不会走那条酸臭之路。”在回家的路上,她就对小华、小燕道:“你们想学刘三姐吗?刘三姐可是有好多好心人掩护呢!你们要识别好心人,深交好心人,与好心人心心相印,同舟共济,生死与共!对恶人要同仇敌忾,谨慎周旋,决不妥胁威逼利诱而丧失人格和国格,在危难面前当视死如归哩!刘三姐之能巧避许多危难,也非一日之功啊!”小华、小燕何等聪明,岂不知这明明是宋妈给自己讲做人之道哩。
第二天早上,小华、小燕就与三位妈妈告别了,并对燕母道:“我们回卧牛山后,就先退去盛站长隔壁的那间住房,把不相干的什物移在一起。待以后有机会回来探亲时,就一并迁到无为来,您就安心在这里住吧。”燕母道:“你们安心上学,不用念我。我住一阵子就自己去搬好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值钱货,丢了也不可惜。”宋妈和陈母也道:“就是了。过阵子我们陪姐姐一道去搬就行了。”小华、小燕笑着就待出门,宋妈拉住道:“把这个带着。今后有为难要随时告诉妈啊!”两个人推不过,只得接受了。原来那是一千元人民币和二百斤粮票、十五斤油票。小华、小燕两眼润泪,心里酸酸的就挥手而去了。
天气开始冷起来,北方的寒流南下了。11月27日上午,小华、小燕搭汽车从无为回到巢县,已近中午。两个人就在餐馆就便吃了一顿,然后各进居室美美睡了一觉。小华醒来后正待洗漱,就听小孔喊:“小华,报社转来好几封信呢!”小华把门一开,就见小孔闯进来了:“嗬哟,到无为玩胖了,看来收获不小啊?”小华笑道:“二牛哥,对到象了没有?”小孔道:“你道搞对象是坐飞机、乘火箭那么快?没影子的事!小虎妹要我和小朱俩看报纸,报纸登征婚启事?就是登了,也还得花费了解时日哩!”小华又笑道:“二牛哥也是只鹅,三牛哥也是只鹅!那报纸上明明写着一对新姐妹花,你们偏不去摘。可叹啊,可叹啊!”说罢又望着小孔笑。小孔象猛然醒悟似地道:“小虎妹原来让我们去结识二王?这二王也看得起我俩?”小华道:“兴许吧!不先结识,怎么能枉加断言呢?真是比我还呆的鹅!”说到这里,小燕正好听到最后一句,笑道:“谁是比你还呆的鹅?”小华憨憨地望着她不作声。小孔道:“是说我和小朱哩。”小燕咯咯大笑,对小华道:“你这呆鹅如今也学聪明了!”这时,小孔就把几封信件分交给小华、小燕。小燕看到有一封是黄山公社王月翠来的,就连忙拆看。只见写道:“燕姐:先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和大王已被选中到县局总机班工作了,过了新年就上班。可惜你那时已不在巢城了。好遗憾啊!姐,我和大王很感激你为我们干姐妹所做的一切,你是个大好人啦!我父母哥嫂也都夸华哥和你是个了不起的实干家,是个有才有识有胆的大好人。我和大王说了,今后但凡你交代的话,我们就一定听……”
小燕看到这里就喜出望外地道:“好消息,大大的好消息啊!”小孔问:“虎妹,什么好消息?也告诉我欢喜欢喜。”小燕道:“你当然应该欢喜:二王就要来县城工作了。”小华一听拍掌道:“孔哥、朱哥的大喜事就要来了!应当庆贺,应当庆贺!”小孔道:“我母说了,要请你俩再去我家吃一餐哩。今天星期日,我在值班,就明天中午如何?”小华、小燕回道:“留到下次叨饶吧,我们明天就得去香泉,后天就往南京上学了。”小孔道:“那我晚上就在巢湖酒家招待你俩。了却家母心愿,好否?”小燕回:“就请我俩吃?”小孔答:“是呀!还能有谁?”小华笑道:“起码应当包括大牛哥和王嫂。我看你就和朱哥联合招待罢。”小孔一看表:“来得急,现在才三时多一点。我先打电话给小朱,让他去办桌、去通知人,连同大李、小马和他那个马一齐都来,再来个热闹非凡!”小燕拍手:“这才有趣哩!可惜吴嫂不在巢城,二王还未来巢城,要不然就全了啊!”小华笑:“以后机会有的是呢,担心不会全?”小孔半明白、半不明白地道:“我就去打电话了。”这边,小华、小燕在继续看信哩。当小燕读到方干妹来信中的这几句:“我现在晚上除了看医书、读小说,只有给你写信算最开心了。我没有其他可通信的知几啊,所以有时未免感到寂寞哩……”就吃吃笑道:“干妹急着想找知己了。”而这时,小华也正好读到陈志明来信中写的这几句话:“你得好好照看燕表妹,要不然我与你没完!你得明白,找到一个知己该有多难!有的人跑了几千里也未寻到哩。你倒好,在身边寻到了。所以一定得珍惜、又珍惜啊……”也开心笑道:“真是有情千里来相会哩!”两个人交换看了方义兰和陈志明的信后,不约而同道:“得抓住这个火候啊!”两个商量一番,决定各自复信,正式介绍,让双方首先有个印象,然后寻机会见面。机会就是表哥回乡探次亲,就到芜湖二院找干妹得了。于是两个人立即动手各写了一封复信,准备晚上就一发唐山、一发芜湖。小华还收到了一封约稿信,是《芜湖大江报》来的,约他为副刊写点作品;小燕也收到了《芜湖萃文报》发来的约稿信,约她投寄新作。小燕道:“就把你那篇《守墓词》、我那篇《守墓歌》投去交差算了。”小华道:“那太没头没脑的了。不如到校报名后,抽点时间各写篇文字介绍双宋墓,连同词呀、歌的投寄不迟。”小燕道:“就听你的。可惜没拍双宋墓照片啊,要不然该多好,图文并茂!”小华道:“只好这样了。我打算写篇游记,标题是——《双宋墓记游》,两千字左右可以了。”小燕道:“那我就写篇抒情散文罢,标题是——《双宋墓前遐思飞》,约一千五百字,避免与你雷同。”小华这时忽然想起什么来,道:“对了,我前阵子也把应试卷的第二题《屈原的爱国诗歌和高尔基的怀乡小说》默抄出来了,一直未投寄,不如先投它罢。”小燕道:“对对,我也早默抄出了,那篇《李清照的诗词和冰心的散文》至今还放在抽屉里睡大觉哩,不如晚上就先投寄出去。”他们就各把稿件装好封实,剪了个角。这时已近下午五时半了,天晚了。只见小孔来催道:“快走罢,天黑了,人都在酒家等哩!”小燕问:“朱哥来电话了?”小孔答:“来电话催了哩!”小华道:“等等,我得洗把脸。”小燕笑道:“这只呆鹅,在水里游时不洗脸,上岸了才想到洗脸!”小孔催道:“快洗吧,等着赶路哩!”很快,三个人就从卧牛山走到巢湖酒家。小华道:“我先上邮局发四封快信,马上就来。”
小燕随小孔上了二楼,进到餐厅,一抬眼瞻见了小马边上的那位马芳宜,笑道:“马学妹越发标致了,象个仙子下凡哩!”马芳宜忙站起来招呼:“燕学姐这话羞煞学妹了,学妹不过是只丑小鸭,学姐才是美天鹅哩!”小燕道:“是吗?小马弟明明画个大美人,怎么改画只丑小鸭呢?”说的马伦升、马芳宜两个脸都红了。小王解围道:“燕妹嘴又辣了。要说美,你两个可是半斤配八两哩!华弟若不是先抢了你,恐怕就会抢了她呢!”马伦升忙道:“抢不到的,下个月我们两匹马就同槽了哩!”一众大笑。马芳宜就啐道:“你这呆鹅,又说呆话了!”这时小华进来了,问:“马学妹说谁是呆鹅?”小燕笑道:“不是说你哩。王姐说你要抢马学妹,小马弟就慌了,赶快宣布两个马下月就同床了,你抢不到了。却把‘同床’说成‘同槽’,所以马学妹就说他是呆鹅说呆话了。”又是一众大笑。马芳宜想:这燕姐好厉害的嘴,我岂是她的对手呢?便试探道:“学姐,反正华学哥是你的了,我喊你嫂子可不可以?”小燕一笑:“小马弟早就这样喊了,你得嫁夫随夫啊。不过我今后也得称你弟媳了,你不介意?”马芳宜也一笑:“嫂子说哪里话,我就快与他同槽了,还介意称呼?”小燕心想:这学妹嘴也够辣的哩,恐怕不比我差。便自借台阶道:“那就好,那就好。”小王赶忙解围:“我现在一个嫂子(吴嫂)、两个弟媳(燕弟媳、马弟媳)了,不知什么时候能把那两个弟媳请来呢?”小孔、小朱红着脸道:“王嫂莫急,正在抢时间哩!”小燕见机不可失,便道:“我已为他们搭好桥了,下边就看王嫂和马弟媳如何牵线了。”王、马一愣,心想:这小燕又把皮球踢到我们脚下了,怎么办呢?马芳宜嘴快,便问:“桥搭在哪?我和王姐如何牵这月老线?”小王道:“就是。”大李问:“要不要你们吴嫂来帮忙?”小燕道:“吴嫂远在外县如何帮忙?只要她稀里八杈回巢时过问过问,也便是了。”又道:“二牛哥、三牛哥,快把酒菜催上来吃罢,待我三姐妹喝足了,就好商量为你们两对搭好桥、牵好线了。不过你两个还得选个日子亲自为我送一封信到黄山区。”小黎喊:“我的肚子叫了,极需填哩!”小孔、小朱就催着把酒菜摆上了桌。
第十九章
谁知马芳宜举止外表虽很文静,倒是酒桌上的巾帼呢。她问过小马,知道几位姐中,小吴与小王酒量不小,两个半斤八两不分上下,而小吴略上;倒是小燕在酒桌上毫无作为,红酒也喝得少哩。这时她就想整整小燕了。因她俩坐在一旯两边,是邻家,小燕旁是小华、马芳宜旁是小马。小华素来当红酒司令的,这次也抓着红酒瓶不放手。马芳宜就道:“华哥和燕嫂今天是主客,怎能要主客服务?我来服务吧!”她不容分说就夺过了红酒瓶。小燕心里惊道:“不好,这小学妹恐怕要撒酒疯整我哩,我得防着点儿。”就悄对小华道:“你将黎哥拉过来坐,我好坐在王姐边上,离小学妹远一点。”结果她就与马芳宜旯对旯相坐了。马芳宜也不计较,没事人似地道:“我本是喝白酒的人,今天充任这红酒司令,也只得喝红酒了。不过有两点得先请示席主人:这第一,我给客人倒酒时,他若不让倒杯,我只得往他嘴里倒了;这第二,喝红酒的人,头杯和末杯都得喝白酒,要不然就喝两杯红酒,以示平等。”小王就明白她这是要整小燕了,便道:“依我看,在今天席上有三个人应该放宽:一是我。我平素白酒、红酒不拘,今天也是这样:喝红酒就按马妹的规矩喝,喝白酒就按喝白酒的规矩喝,倒白酒、倒红酒都是不拒的哩。二是华弟和燕妹。他俩明天一早就得赶路,只能照顾他们喝红酒,而且也不能让他们多喝,就是想多喝也不行的。至于其他人嘛,一醉方休罢!”小燕心道:“多亏小王姐解围,好险啦!”马芳宜看着小燕笑道:“燕嫂回来坐吧,莫怕,我好好为你和华哥服务就是了。”说得一众人都笑起来了。于是小华、小燕舒舒服服地随意喝着红酒,除了头杯、末杯酒满喝外,中间什么陪酒、回酒则都是半小杯或沾沾口也就罢了。倒是马芳宜在中途与小王较起劲来了。在红酒瓶只剩下三分之一时,小王道:“马妹妹,你还是还权华弟吧,咱俩都喝白酒,巾帼不让须眉!”马芳宜正对下怀,便对小华道:“这瓶还给你,我喝一杯,算请你了。”随把酒瓶交给小华,自己喝干酒杯。小朱就急忙斟上白酒。小王笑道:“咱姐妹俩先喝上一杯,清清喉吧。”说完就喝干杯,马芳宜也干了杯。大家也都满杯陪了她,她也不拒,就都喝下去了。小马笑道:“我也陪你一杯吧,让你壮壮胆。”马芳宜就啐道:“这鹅,起哄也不选个时候!”也免强喝了。小王又笑道:“马妹,咱姐妹俩敲杠玩,让他们男人学学,可行?三局定输赢。”马芳宜当然知道小王在试她,也不答话,便举起筷子来了。两个人杠子老虎鸡虫地呼喝了一气,结果小王输了一局,就要喝三杯,马芳宜忙道:“我该喝一杯的,王姐承让了。”便端了一杯喝了。两个人吃着菜,喝着鸡汤,小孔就把两只鸡胯往小华和小燕碗里挟,小燕忙笑止住:“这鸡腿当让王姐和马妹享用,就当你和朱哥感谢牵线之礼罢。”小王和马芳宜也不拒绝,便缓缓吃着。这时,小黎就和大李敲起杠来,接着小马就和小朱、小孔就和小华也敲起来了,桌上闹得热火朝天。当小马赢了小朱正待邀小王敲时,马芳宜挡了驾:“我和王姐还有下文哩!你先和燕姐敲吧。”谁知小马连败三局,也只得连喝三杯了。小燕道歉说:“我是瞎碰的,不料想就胜了。”马芳宜逗道:“他一见美女就乱方寸,岂有不败的?该败、该败!”说罢就邀小华敲,也败了三局。小王就笑道:“我看马妹见到华哥,就象小鼠见到猫,吓得四处乱躲,焉能胜?”小华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就听马芳宜大大方方道:“王姐话里有骨头哩,赶明个我邀上孔家嫂子、朱家嫂子,就三个嫂子对付你一个嫂子,非把你那骨头剔出来不可!”说得一桌人没有一个不大笑的,小王也大笑:“那堪好了,我们四个妯娌一桌喝酒,燕妹也好放心在大学夺女魁了。”又是一桌欢笑不迭。马芳宜清了清喉道:“王姐,我两个猜拳吧?猜个六局,让他们大男人看看,小女子是不是比大男人逊色!”小王道:“正合我意。来!”于是两个人就吆三喝四地喊起来,但呼喝声和出指头只在一二三四五六里面转悠,而且都带“女”意。“一才女!”小王道:“承让。”马芳宜笑道:“我听到你那喊‘一’定是为燕姐壮行的,观你握着个拳头,所以就出了个‘一’,而把话声厌在喉咙里,就让你胜了。”小王道:“你不喊‘一’就得喝酒。”小燕道:“这杯酒就让我喝得了。”马芳宜道:“燕姐又来了,我输就得喝,不关你事!”说罢就喝了一杯。接着一声“六荷同妍!”马芳宜伸了大、小两指是个六字,而小王未出指头却喊出“三个妯娌话家常!”结果喝了酒。接后是小王以“两个姐妹打腰鼓”、“五朵金花各有主”连胜第三、第四局。最后是马芳宜以“四姐妹赶集”、“三个嫂子跳秧歌”也连胜两局。小燕看了表,就站起来笑道:“你两个打个平手。这里就让他们六个大男人混去吧,咱妯娌就去研究如何迎娶两个新娘的事吧。”于是三个女流就先退席,坐在另外一间客厅里边休息、边商量正事了。
三个人商量已定,感觉十分开心。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