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金手指?皇帝只要一句话,自己是没有反抗的力量的,推翻李二陛下?呵呵,苏宁做不到……
李二陛下突然笑了,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小子,你知道吗,这几年来,已经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了,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这样单独和一个臣子这样说话了,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正好我心情还不错,所以,你过关了。”
你过关了……区区四个字,苏宁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李二陛下是选择相信,还是斩杀,就在一念之间,而自己的生死,也在一念之间……
苏宁心中大定,回过神来却感到背后凉嗖嗖的,原来冷汗已经将背后衣服浸透,他突然想到了历史上李世绩在李二陛下去世前十几天被贬出京城的事情,那个时候的李世绩,和自己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是生是死,全在一念之间,若是一念之差,一点点的错误,可就身首异处了,李世绩的做法是连家人都不通知就纵马出了京城前去赴任,而自己,也是用尽一身忽悠本领表明自己无意于他屁股下的那张座位……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这才是个开始,以后?还早着呢!苏宁突然间觉得有些后悔,是不是不应该参合到这个大时代里面来?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能够和这些名垂千古的大人物一起搅动风云吗?
看了看面前面带笑意的李二陛下,苏宁心中的惶恐不安突然消弭于无形,既来之,则安之,吃人的世界里面若是不吃人就会被人吃,如果自己被吃了,老娘大伯母和妹妹三个妇道人家怎么办?苏定方还有个刑国公没有到手呢,自己要是被吃了,苏定方定然受牵连,刑国公就没了!也太亏了!
既然如此,何必纠结?何必恐惧?放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我是大唐人,他们也是大唐人!
苏宁彻底的放下心来,但是面色上仍然装作一副愣愣的样子,问道:“过关?”
李二陛下点点头,举着酒杯长身而起,貌似准备发表一通长篇大论来给自己彻底洗脑,只不过人生之不如意十之**,这句话不仅仅适用于普通人,也适用于皇帝,所以当李二陛下正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从亭子外面跑进来一个内侍,单膝跪地大声喊道:“启禀陛下,大事不好,蔡国公家里来报,蔡国公他,他不好了!”
李二陛下大惊失色,手里的酒杯都掉在了地上,撒的身上都湿了也不在乎,冲下了亭子抓住了内侍大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克明他怎么了?怎么了?!派去的大夫不是说克明病情稳定的吗?”
苏宁心中一惊,克明?那不是杜如晦的字吗?对啊,记得杜如晦就是贞观四年去世的,又赶上直播了?
内侍显然承受不了李二陛下蓬勃的怒气,面色煞白:“陛下,陛下饶命,饶命啊,陛下,蔡国公府来报,只说蔡国公好像很生气,然后昏过去了,就没醒过来,郎中也去了,不知道有没有用,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李二陛下心中着实非常担忧,其实他和杜如晦相处的时间不长,君臣之缘时间也不长,短短不到十年而已,但是两人非常投缘,缘分很深,杜如晦非常果断,房玄龄非常善谋,所以此二人才是李二陛下的左膀右臂,李二陛下不能决断的时候,就是杜如晦帮他决断,李二陛下一直以来都把杜如晦看作是非常重要的帮手和朋友,食邑远远超过很多臣子,实封一千三百户之多!
但是杜如晦的身体一直不好,自从贞观三年染病之后,李二陛下一直不停地为杜如晦求医问药,就差亲自探望了,但是杜如晦的身体还是不见好,近来听说病情稳定了,还松了口气,怎么这样就不好了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二陛下丢开内侍就吩咐要亲自前往蔡国公府探望,苏宁紧随其后,直播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赶得上的,虽然对于杜如晦很陌生,但是好歹杜如晦也是宰相级别的人物,对于这种重要人物的生死存亡,苏宁一向抱着如何可以错过的想法?
也许是心中非常着急,李二陛下并没有在乎苏宁也跟着他一起来了,吩咐御马监牵了两匹好马,准备骑马赶去,作为马上皇帝,李二陛下的骑术还是非常高超的,而且这个时候,李二陛下绝对没有乘车的雅兴。
皇帝出行自然是需要保护的,但是皇帝没有通知,哪里能有人知道?于是宫中大乱,李二陛下也不管,只管纵马奔驰,没人敢拦,苏宁心中腹诽,不管李二陛下是不是出自于真心,这一番下来,李二陛下爱护人才之贤名必然传播天下,天下有识之士都会乐于为李二陛下效命的。
蔡国公府里里外外,此时已经是乱作一团了。
仆人家丁不停进出,还有很多扛着药箱的医生面色匆匆的进出,蔡国公杜如晦病危不醒;其实府中人都知道,这些日子蔡国公的身体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善,这两天还能偶尔出来走个一两步,晒晒太阳,皇帝陛下对蔡国公可是关心的紧,不停地求医问药,前往杜府的医者都能和从杜府里面出来的医者相互遇到,可谓是后门刚出前门又进,整个长安城的医者几乎都被调动了,听说李二陛下还遍寻天下名医。
皇帝对杜如晦的宠幸是天下尽知的,当然天下人也都为这样一位名相的病危感到担忧,房谋杜断,房谋杜断,这个“断”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善谋而寡断,便是毫无作为,朝廷没有作为,百姓能安生吗?不少利国利民的决策都是经过杜如晦的判断而付诸实施的,所以百姓们也都念着杜如晦的好处。
当然,有担忧的,自然也就有窃喜的,也有心中憧憬的,这些人都是盯着杜如晦去世之后可能出现的权力真空的,虽说现在尚书左右仆射都有人选了,但是李靖很明显在这个位置上呆不长,李靖之后,还有谁可以接任尚书右仆射的职务?这本就是杜如晦空缺下来的,李二陛下免除了杜如晦的职务就是为了让他安心静养,病好了继续担任这个职务。
可是他死了,谁来做这个职务?人选自然是有的,偌大的大唐不会连一个储备的人才都拿不出来,那也太说不过去了,比如说长孙无忌;你说长孙无忌的心里面要是没有想法那是开玩笑,长孙无忌现在处于地位高而权力轻的处境之下,李二陛下显荣长孙氏,自然也有补偿长孙无忌的想法,因为长孙皇后的劝说,长孙无忌主动辞去了尚书右仆射的职务,辞去了实权职务,就是为了避嫌,为了避免人家说外戚干政的闲话。
所以在朝中没有可以选用的人才的时候,长孙无忌自然是第一顺位候选人,但是要是有人,长孙无忌自然就不能主动要求这个职位或者是和别的人竞争,比如杜如晦,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长孙无忌都需要避嫌,除非朝廷中都认为他可以做的时候,他才可以得到这个重要的实权职位。
自然,长孙无忌和杜如晦在目前不是政敌,他们之间也有着共同的敌人,长孙无忌和李二陛下从患难中走来,感情非常深厚,对于李二陛下,他是无条件的支持,和皇家保持相同的步调,这一点很重要,其他的,自然就不在长孙无忌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李二陛下很宠信长孙无忌,也相信他,这就是长孙无忌最大的资本。
所以听到有人来报蔡国公府大乱,杜如晦病危的时候,长孙无忌还有些吃惊,不是说病情稳定了吗?当听说传出来的消息是杜家的二公子杜荷偷拿了家中的东西去变卖赌钱玩乐,被发现了,杜如晦知道后,气的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一直不醒,估计也醒不过来了;这时候,长孙无忌还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后代无能,他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个中苦楚。
幸好,如今长孙冲有了些变化,不再是原来那个有些浮躁的公子哥儿了,回到家中的那一晚,吃过了庆贺晚宴,他就一个人回到房中认认真真的看书,看的还是有关政治和军事方面的书籍,还有自己曾经上奏过的一些奏折的草稿,长孙无忌心中高兴,却还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长孙冲有了这样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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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死马当活马医
长孙无忌一个人来到了长孙冲的书房,看着长孙冲极为认真的写写画画,就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做样子,而是在真正的学习,于是他问长孙冲,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努力的读书学习?过去也不见你有这样的劲头啊?
长孙冲回答说,这是苏宁告诉他的,人不能停止学习,否则就会被时代所淘汰,将不可避免的面临着失败;这一点长孙无忌深表赞同,又听长孙冲说自己和苏宁的差距太大了,都是同龄人,还是好友,我要是比他差的太多,我有什么颜面与之为友?有什么颜面在众人面前与他并肩站立?只有继续努力的学习,补缺补差,才能跟得上苏宁的脚步,才能有和他并肩站立的资格,才能不负表妹对他的重望……
长孙无忌默默地离开了长孙冲的书房,那一晚,长孙冲的书房一直到三更天还亮着灯……
长孙无忌明白了一些事情,有些事情,有些变化,不是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可以带给孩子的,而一个良师,一个益友,是何等的难得,杜克明啊杜克明,政务上我们平分秋色,都是大唐的肱骨重臣;教子上也是不分高下,都挺失败的;但是我的运气比你好,我儿有了一个难得的诤友,而你的儿子,只有狐朋狗友,似乎老房家的儿子也挺不争气的,房杜两家都是一样的长子平庸,次子纨绔……
房谋杜断,就此湮灭……
李二陛下赶到蔡国公府的时候,府里面已经传出了阵阵哭声,当不少人看到穿着休闲便服的李二陛下到来,而且身边只有区区几名护卫的时候,大惊失色,纷纷跪下迎接,李二陛下心情急切,一挥手便不理不睬了,还是苏宁替他擦屁股,让所有人站起来。
杜如晦的病房里面,杜夫人已经哭成了泪人,杜如晦长子杜勾也陪在杜夫人身边流泪,罪魁祸首二子杜荷跪在一旁,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李二陛下径直来到后屋,进入了杜如晦的病房,看见杜如晦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满屋子人都在哭泣,李二陛下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开口问道:“克明如何了?”
杜夫人见过李二陛下,一看是李二陛下亲自来了,立刻下跪,哭得相当凄惨:“陛下,夫君他,夫君他,去了!夫君啊!!!”说罢惨呼一声,昏倒在地,一屋子人来不及跪迎李二陛下就手忙脚乱的要扶杜夫人,李二陛下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是蓄满了泪水:“天夺吾宰辅何太早矣!!”
看到眼前的一切,李二陛下如何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有纨绔,就是这样的下场……绝对,绝对不能让承乾也步上这条后路!李二陛下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更加严厉的管教承乾!
说话间,苏宁也跟着进来了,听到了李二陛下那一声悲哀的痛呼,苏宁听出了真实的情谊,李二陛下没有作假,李世民,没有作假,他是真的悲伤,真的痛苦;苏宁瞅了瞅直挺挺躺在床上的杜如晦,面色灰白,苏宁皱了皱眉头。
“阿郎他心肺本来就不好,体弱多病,大夫也说了,不能动怒,需要静养,平心静气,结果这一动怒,就没醒过来,唉!”苏宁耳朵比较灵,一下子就听到了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苏宁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整洁的老者,老者正在一边擦眼泪一边和旁人说话,苏宁走了过去问道:“老丈,您方才所说,是蔡国公心肺不好?”
老者看了看苏宁,见他一身华服,知道地位不凡,凄怆说道:“正是,老朽是蔡国公府管家,跟随阿郎数十年了,阿郎自幼心肺偏弱,这老朽是知道的,谁知道二郎他,唉!天意啊!”
苏宁有些意外,这样看来,杜如晦的病除了常规的感冒咳嗽之类的,极有可能是冠心病,心脏不好,不能激动,一旦激动那就会有心肌梗死的忧虑,也就是说,杜如晦这极有可能是猝死的?那么,那个方法,有没有用?心脏病刚刚猝死病人发现后,马上脱掉袜子,用针先分别刺破十个脚趾尖,然后各挤出一滴血,不等挤完十个脚趾尖,病人即清醒过来,老头儿曾经说过,网上也看过,但是,也没有试过啊!
看着凄凄惨惨戚戚的杜府,苏宁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些伤感,失去了家中顶梁柱,杜家衰败便是必然的结局,失去杜如晦的管教,杜荷那小子还是会走上谋反的道路,唉!可怜杜如晦一生心血啊,而且初次见到这位名人,就是生死之别?房谋杜断就此湮灭,是否有些遗憾?
算了,不管了,姑且试上一试,若是真的有可能,救杜如晦一命也是好事不是吗?到时候也可以卖个人情,要是真的不行,也不是我的错。
苏宁转头进入了房内,看着李二陛下一脸悲痛的看着杜如晦,眼睛里已然容不下旁人了,周围的人也是极其的哀伤,满屋子都是压抑的氛围,苏宁只好小心翼翼的走到李二陛下身边,小声说道:“陛下,蔡国公,可能还没有去世。”
李二陛下猛然间睁大眼睛,转头看向苏宁,一把揪住了苏宁的衣领子:“你说什么?克明还没……你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满屋子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惊呆了,这个少年是谁?为什么说杜如晦还没有死?连脉搏都没有了,也没气儿了,这不是死了还是什么?苏宁也被李二陛下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连忙说道:“那个,那个,臣师尊在世的时候,曾经和臣说过一种病,心神激荡之时便会晕厥,无法施救的话就会失去脉搏,失去气息,看上去像是没救了,但是还有一息尚存,师尊也教给过臣一个法子,只是……”
“只是什么!别管什么只是!你要什么,快说,只要救活克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快点救克明!”李二陛下一把把苏宁揪起来,放在杜如晦旁边,苏宁一阵郁闷,说道:“这里可有大夫?可有针灸所用之针?”
众人惊魂稳定,唯有一名白发老者递上了一根针,还拿了一支蜡烛以高温消毒,问道:“这样可好?”很优秀的医者,苏宁看着白发老者点点头,接过了针,坐在了杜如晦的床上,犹豫的对着李二陛下说道:“这种方法臣还没有试过,也不知道行不行,陛下,您确定要臣?”
李二陛下急的一挥手:“少废话!快点救人!我赦你无罪!”
跪在地上的杜荷猛然跳了起来:“郎君,郎君,你要是能救活家父,我愿意一命抵一命,郎君,你快救救家父吧!”杜荷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把苏宁看的一阵恶心,杜如晦长子杜勾擦干面上眼泪,走了过来,把杜荷拉开,对着苏宁施礼:“郎君,若是您能救得家父,杜家必将倾所有以报答郎君救命之恩!二弟,速速退下!成何体统!”
苏宁知道,这就是杜如晦的长子杜勾和二子杜荷,悲剧的老杜家,杜勾倒是个比较老实的,李二陛下记着杜如晦的好处,所以对待杜家二子也颇为优待,哪怕杜勾无能,杜荷纨绔,李二陛下也没有对不起他们,要怪就怪杜荷站错了队,跟了李承乾造反,把老杜一家子都给送进了鬼门关……
其实老房家也一样的,都是二子娶了公主,结果房遗爱成了绿毛龟,接着高阳公主密谋造反,房遗爱是个武夫,只知道跟风,于是乎老房家也完蛋了,当然,这是李二陛下去世以后的事情了……
天意弄人啊,房谋杜断,都是在谋反大罪下丧失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岂不是天意?李二陛下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到了下一代,都是如此的不成器!
算了,既然有一个办法,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苏宁把杜如晦脚上的袜子,现在叫足衣给脱掉,露出两只脚,对准了十个脚趾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