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感情是什么,什么控制了感情,感情是如何产生的。
苏宁不知道,杜如晦同样不知道,说出这个问题,会发生什么。
“蔡公,您当真不在乎?”苏宁试探着问道……
杜如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水杯喝了一杯水,说道:“说吧!老夫一点儿都不在乎!”
这尼玛分明是在乎到了极点啊,唉,既然在乎,你何必做了那么多深深伤害杜荷的事情呢?父子两个什么事情说不了呢?什么事情不能说呢?其实这个吧,苏宁也能理解,现在父子两个一个在更年期,一个在青春期,就是两座火山,两座火山碰到一块儿还能怎么样?能指望他们和平共处?不同归于尽就算是不错的了……
果然,把杜荷放在苏府,等他过了青春期,等杜如晦度过了更年期,父子两个才能心平气和的谈论事情,等杜荷成熟了。等杜如晦的修身养性更上一层楼了,估计父子两个才能尽释前嫌,互相理解啊!
这天底下的父子,估计也都是这个样子的……
“其实,蔡公,这个事情您也没必要太过生气,因为,这个事情,总体来说,也并不能说是青莲一个人的错误。因为吧。他之所以会那样做,肯定是因为,您的所作所为,有一些地方。不是很妥当。”苏宁试探着说道。
杜如晦眼睛一瞪:“他做了什么?还有老夫的错误?老夫错在了哪里?老夫何错之有?你对老夫说。老夫哪里做的不好?这不孝子做了什么!”
苏宁郁闷的摇摇头。说道:“简单地说,就是青莲他,认了一个义父……”
杜家三口子一愣。随后杜夫人和杜构大为惊诧,异口同声道:“义父?!”
杜如晦面色变得更加铁青了,一怒之下把手中水杯狠狠摔在地上,啪的碎了一地:“这逆子是要做什么!?”
苏宁干脆一口气全给说了:“这个衣服呢,叫做刘全,是军事大学的看门人,今年四十六岁,鳏寡孤独,天下之大再无一个亲人,就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大概也是和青莲同病相怜,两个人就对上眼了,于是,青莲就认了义父,还说要孝顺他,以后给他养老,等他去世了还会给他披麻戴孝……”
苏宁越说声音越小,杜如晦的面色也越来越不好,杜夫人和杜构直接就给吓傻了,等待着杜如晦的狂风暴雨,苏宁也做好了随时随地用针刺疗法保住杜如晦的命的准备,然后喊孙思邈过来给老杜续命,这样一来老杜反正死不了,至于后续如何,就不是他可以应付的了的。
不过出乎苏宁的预料,杜如晦却突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倒在座位上,满脸的怒气换做疲惫,淡淡的说道:“三明,你方才说,这件事情也不能全算作逆子的错误,也有老夫的错误在里面,那么,老夫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为何这逆子会这样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夫看不透,真的看不透。”
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人类,真是奇妙的生物呢……要是换做苏宁自己作为杜如晦,肯定也不理解杜荷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现在,苏宁却是非常理解杜荷这样做是为什么。
“蔡公啊,人们都说,缺什么,才会想要补什么,家里面缺了东西了,可以买,但是吧,有些东西,他是买不到的,有人就会偷,就会抢,还会借,总而言之,要是缺了,就活不下去了,人是肯定会千方百计得到它的,谁都不愿意活不下去不是吗?那么您觉得,青莲他缺了什么呢?”苏宁一点一点的循循善诱。
杜如晦一脸伤心和迷茫:“老夫不知道,老夫给他吃给他穿,给他最好的教养,教他读书写字,教他文武艺,可他为何还要这样做?老夫这亲爹还没死啊,他就要去找义父?还是个和我们杜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要是有关系也就算了,但是,但是……”杜如晦说不下去了,这个时候他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孤狼,自己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出这句话的先贤,到底是怎样理解到这个道理的呢?先人的智慧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层次?千百年来,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跳出这个限制,涉及到别人,说的头头是道,一旦涉及到自己,立刻就怂了,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例外,真的没有例外。
“是啊,在旁人看来,青莲所过的日子已经是他们做梦都梦不到的好日子了,按理来说,青莲应该别无所求了,他应该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好孩子,乖儿子,等着继承家业,做官,为民造福,但是,他就真的什么也不缺吗?
在下以为,青莲之所以认了义父,是因为他极度缺少来自于蔡公的关怀,但是他又非常想要,想要到了得不到就死的地步,所以,他才会在那个时候认了一个义父,这个义父给了青莲他最渴望的来自于父亲的关怀,所以青莲才会格外的珍视他。
蔡公,您是给了青莲很多,杜夫人也给了青莲很多母爱,但是,父亲的关怀是无可替代的,我师尊和我说过,父爱如山,深沉而又稳重,一个成熟稳重的父亲亲自教育抚养的孩子,才会是一个有责热感的孩子,很多人都以为严父慈母才是最好的,实则不然,父亲的关怀比起母亲来更能让孩子感到温暖,蔡公一定很爱青莲,但是,青莲年幼,他感觉不到蔡公对他的好。
他只能感觉到蔡公对他的斥责,对他的严苛,对他的大骂,乃至于对他的绝望,甚至于在这个时候把他放在在下的府上,他心中的绝望也就可想而知了,到了这个地步,蔡公,我是什么也做不到了,而您,也最好不要做什么,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
苏宁从蔡国公府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春节快要结束了,但是这份忧伤是不会结束的,杜如晦,杜荷,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而目前,却是这样的令人蛋疼,令人啼笑皆非,苏宁不自觉的想起了一句很贴切的歌词——这样的关系你说多完美……
真尼玛讽刺啊!
四百二十一李渊的怨气
热热闹闹的春节结束了,贞观六年正式开始纪年,李二陛下的统治进入了第六个年头,苏宁来到大唐也快要两年了,两年来,三观重组不说,身份也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目前依然是大唐高级贵族的行列,但是不是高级官员的行列,因为苏宁没有正式的朝廷官职,只有一个蛋疼的太子陪读官职……
这尼玛也算是官职?
反正苏宁是不在意了,春节期间,他没有去皇宫里面陪同李承乾上课,也没有接受李泰这个理科怪要求苏宁大晚上跑过去给他上课的要求,李泰现在基本上是疯了,很有成为爱因斯坦那一类的理科疯子的潜质,尤其对于物理相当感兴趣,对于化学实验也很感兴趣,苏宁觉得大唐的火药就要在他的手里面诞生了。
别不相信,这小子在春节的时候除了不得不去的场合,比如拜年之类的,这些他都觉得麻烦浪费时间,草草准备一下,用最快的时间就赶回来继续自己的试验,还有一次给杨妃,也就是李恪的妈妈拜年的时候,杨妃好心留他们兄弟吃一顿便饭,谁知道这小子装肚子疼在地上滚来滚去,吓得杨妃心惊胆战立刻喊太医。
结局就是太医赶到了李泰的宫殿之后,发现李泰好好儿的捣鼓着什么五颜六色的药水,一点儿病态也看不见,李泰看到有人进来打扰自己还很不高兴地让侍卫把太医丢了出去,结果惹得李二陛下夫妇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学问?竟然让李泰沉迷至此?
不过后面几日李泰也就好多了,对外宣称自己身体不适,需要休养,也没有人强迫他去给李氏皇族的长辈拜年,于是李泰终于安安稳稳的做了两天的实验,吃了两顿饭,其中还有一顿差点儿把实验的药水当做汤喝了下去,幸亏侍卫发现了,及时拦住……
苏宁觉得李泰真的很有做科学家的资质和条件,完美的实验供给。根本不用担心资金的匮乏。完全不用担心有谁会干扰他,要什么帮手有什么帮手,想要什么材料就有什么材料,整个皇宫的东西都给李泰提供。这样一来。他还有做不出成就的理由吗?
苏宁觉得。若是某一天听到了来自于皇宫中的爆炸声,然后整个魏王宫被炸烂了,再看到李泰浑身脏兮兮的从废墟里面钻出来裸奔。就一定是他得到了什么巨大的进步,又将是中国科技史上里程碑的事件——魏王裸奔!
至于李承乾,苦着一张脸在东宫接受孔颖达的再教育,春节繁琐的拜年仪式结束之后还没来得急喘一口气,孔颖达就踩着死亡的步伐抵达了东宫,开始教学了,苏宁因为家中事宜请了三天假,李承乾可没有请假的资格,除非生病了,否则没戏,所以李承乾一边诅咒苏宁,一边苦逼的接受教育……
这两货的事情暂时不说,苏宁也遇到了麻烦,太上皇李渊阁下老死不死的给自己送来了早就答应好的赌注——一只黄金打造的威风凛凛的……狗……
原来问自己的生肖是什么就是为了给自己打造一个黄金的生肖?这尼玛……还真是威风凛凛惟妙惟肖啊,这算什么?给自己添堵?大张旗鼓的送过来,还在底座刻上了太上皇的名号,这尼玛是干嘛啊……
结果不言而喻,苏宁又被李二陛下请去喝茶了,这一次喝的茶很高级,是空气茶,而且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正好方便站着锻炼身体,李二陛下瞪着眼睛看着苏宁,苏宁很委屈的看着李二陛下,李二陛下再瞪着苏宁,苏宁还是很委屈的看着李二陛下,最后李二陛下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吧!”
苏宁问道:“说什么?”
李二陛下瞪眼道:“你知道你该说什么!”
苏宁回答道:“陛下为何知道臣知道臣该说什么?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李二陛下说道:“你不知道你知道你自己知道些什么?”
苏宁回答:“臣真的不知道陛下为何知道臣知道自己应该知道什么,臣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知道些什么,又谈何说出来呢?”
李二陛下愣了几秒钟,怒道:“别给我绕弯子,该说什么就说什么,绕得我头都晕了。”苏宁这才露出笑脸:“早说不就行了?不过是太上皇给臣送了一只黄金打造的狗而已,那是臣的生肖,这就是太上皇当时和臣打的赌,臣赢了,太上皇履行诺言把赌注送给臣,怎么了?陛下以为这样不好?”
李二陛下又愣住了,然后一挥手道:“好一张伶牙俐齿,我问你,你可知道太上皇的事情在大唐都不能算作小事情,之前太上皇行事低调,为何唯独到了你这儿就要光明正大的送东西?闹得满城皆知,这可不是小事情!”
苏宁无奈道:“那又能怎样?谁知道太上皇来了这一出?这个事情不是臣可以解决的,臣到底还是臣,这个应该是陛下的家务事,没有人可以干预的。”
李二陛下怒道:“你和芮涵已然定亲,板上钉钉的事情,芮涵是皇族,你是她的夫婿,自然你也是皇族,既然是皇族中人,这件事情你自然也有资格参与,否则你以为若是旁人这样做,我会这样?看在你也是皇族的份上,我才原谅你,你去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否则,你就别想迎娶芮涵!”
苏宁顿时急了:“陛下,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下人都认同了,婚期也定了,芮涵已经是臣的妻子了,明媒正娶的正妻啊,陛下如何能这样?天下人都不会认同的!陛下难不成想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拆散臣与芮涵?陛下。这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陛下你这样做实在是……”
李二陛下打断了苏宁:“够了够了,你别再废话了,很多事情你迟早会知道,我迟早会告诉你,但是如今,你要把这件事情给解决掉,你要做出姿态。你想怎么做我不管。总而言之就是要解决掉,解决掉了,一切都好说,解决不了。哼哼。朕是皇帝。也是家主,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朕未嫁之女儿也有很多,都是云英未嫁之身。朕长得也不差,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皇后也是资貌绝伦,后宫嫔妃也没有不能见人的,朕的女儿个个都是貌美如花之女子,你若是办不成这件事情,朕的方法,有很多,你可要想好啊!”
李二陛下明晃晃的威胁,还拿李芮涵来威胁苏宁,苏宁这下子真的是后悔莫及,原本想留着一个缓冲期给自己和李芮涵都冷静的想一想,谁知道现在居然是夜长梦多之局,早知道早点把李芮涵娶回家不就行了吗?还要等到十七岁……大不了不生孩子就成了,娶回家也好啊……
李二陛下的女儿的确不少,他长得也不丑,长孙皇后也是貌美绝伦的,他后宫的嫔妃自然也是相貌绝伦者甚多,所以他的儿子女儿们长得都不难看,都很好看,所以说,都是美女也没什么不对的,但是,她们可不能娶回来做老婆啊,那是要命的啊,当绿毛龟都是轻的了,丢了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算了,就出点儿力吧,他们父子两的事情苏宁最清楚不过了,和杜如晦父子之间完美的关系不一样,李二陛下和李渊阁下之间的父子关系更加完美,完美到死生不复相见的地步,这里面的猫腻,别人不晓得,苏宁可是了解的透透的,百度一下玄武门之变不就好了,所以说,李渊阁下这么做,和自己故意亲近,打的注意就是给李二陛下添堵。
你不让我好过,杀了我的儿子,夺了我的皇位,我也不会让你过的安生,我只要一天不死,就要给你添堵,就要给你添麻烦,就要让你睡都睡得不安稳,你高兴了吗?对的,我也很高兴,咱们就这样儿吧!等我死了,你才能安生,或者你就直接把我杀了也可以,我活着也很痛苦,与其咱们两个一起痛苦,不如你杀了我,结束我的痛苦,然后你一个人痛苦,好不好?
苏宁可以自动脑补出李渊阁下和李二陛下两人坦诚相待的时候的对话,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了,李渊阁下没有心思复辟做皇帝,但是他就是不想让李二陛下安稳,两人既是父子,之间也有血海深仇,这关系实在是太他妈的完美了,所以李渊阁下只是单纯的想要给李二陛下添堵,仅此而已。
打听到自己对于李二陛下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或者说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是要留到以后慢慢用,慢慢压榨使用价值给大唐,让大唐茁壮成长的人,所以自己在李二陛下的心里面有很高的地位,要是利用自己给李二陛下添堵,实在是再好不过了,既不能害死自己,又能让李二陛下不痛快,胆战心惊,多好啊?
对的,皇位来路不正,就容易猜忌,就容易猜疑,特别不容易相信某人,一旦产生了猜疑,就根本没有办法消除,尤其是和皇位有关的,把自己和大唐的未来重臣联系在一起,李二陛下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呢?
李渊阁下一定很高兴,一定非常高兴,作为大唐的开国君主,作为大唐第一代皇帝,他的权谋之术不一定比李二陛下要低,各方面的才能也不见得就比李二陛下要差,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不愿意罢了,到了那个地步,李渊阁下还能做什么呢?但是现在,终于有了报复的机会,一定要报复,一定要报复,将这些年来的心中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这样才能安度晚年,否则,迟早要被纠结死。
就是这样的想法,就是这样的打算,苏宁差不多明白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对悲情父子之间完美的关系,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解决?怎么解决?让李建成和李元吉复活?不不不,那绝对是腥风血雨的开始,或者说是时光倒流到武德年,解决兄弟之间的嫌隙?这可能吗?作为天家,这可能吗?
但是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