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不多,而体质之差,这一场考试却是暴露无遗,我甚是担忧,异族体质本就强健,而我百姓却是如此羸弱,若是不采取一些措施,国朝堪忧啊!”
苏宁觉得也是,虽然汉民族的科技在近代之前,一直以来都是世界领先的,但是体质问题却是每况愈下,一旦异族也掌握了汉民族的科技,那么体质对抗之下吃米饭长大的汉民族绝对不是吃肉长大的异族的对手,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可是先天的劣势就在这里,国与国之间对抗不仅仅是军事对抗,军队的战斗力也可以慢慢锤炼,中原王朝也可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把异族按在地上打,但是百姓之间的差异却是巨大的。
百姓就是预备役的士兵,百姓的体质不能强健,国家的力量就不能强大,国家强大不代表百姓强大,而百姓强大,国家一定强大,中原王朝一直以来都是国强民弱的典型,这种强大是虚弱的,不可持续的,中原和江南的富饶滋润出了文明的汉民族,却没能养育出一个凶悍的汉民族,只有凶悍与文明共存,国家民族才能经久不衰,大唐,就是一个凶悍与文明共存的典范。
好像记得当初小日本为了改善国民体质推广的全民喝牛奶运动,使得几十年里面日本男人的平均身高已经超过了中国江南的男人,这不就是典范吗?全大唐推广全民喝牛奶运动?大唐人口目前也就千万,若是有足够的奶牛,这一点,似乎也并不困难。
这个事情苏宁也曾经想过,查阅了神机,得知每年奶牛产奶一般有三个阶段,即停奶期、高峰期和淡奶期,停奶期一般是九十天左右,处在奶牛下崽前;产奶高峰期一般只能维持三个多月,时间在下崽后;其他时间为淡奶期。
不同时期奶牛产奶量是不一样的。停奶期完全不产奶,产奶高峰期一头奶牛一天的产奶量一般在二十五公斤以上,好一点的奶牛能产到四十公斤左右;淡奶期的时间比较长,这时一头奶牛一天的产奶量一般在五公斤到二十公斤之间。
但是这些都是黑白奶牛的数据,这种奶牛是近一百年来荷兰牛和中国牛的杂交品种,而在那之前中国人所喝的牛奶,都是黄牛产的牛奶,陕西和山西黄牛为佳,不过牛奶一直以来也都是上层的饮用品,下层百姓很少饮用。而且由于对牛奶的营养价值认识不足。就是上层,也很少有坚持喝牛奶的习惯。
牛奶的好处不要太多,苏宁找到了完成军事大学考核任务之后的下一阶段任务,就是在遥远的大唐时代。开启汉民族全民喝牛奶的大时代。而且。立志于把这个做成是大唐王朝的一项国民福利,只有大唐百姓才可以享受到的福利,大唐目前的人口不多。十年内,差不多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苏宁殚精竭虑的思考着改善大唐百姓,改善汉民族体质的大事情,薛仁贵和王玄策也在经历他们人生中第一次剧变,因为这一次的剧变,他们将会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路,历史早就改变了,不仅仅是薛仁贵和王玄策,就是王仁贵和薛玄策也被改变了,他们奋力的奔跑,耗尽了全身的力量,半个时辰的休息过程中依靠着热粥还有冰糖积蓄下来的力量很快就消耗完了,意志力量再一次主导了身体。
只是现在,意志力量消耗的尤为快速,他们几乎没有办法做到哪怕是慢跑的动作,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他们想象着自己是在狂奔,但是实际上他们比走还慢,但是即使如此,那些看着他们一路过来的铁骑和牛进达段志宏两位将军也被他们的精神和意志力所震惊,这样的路途,这样艰难的测试,就是他们自己,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做到,他们真的没有信心。
所以看着那些考生已经没有了力量却还在坚持的场面,他们的眼睛里面没有嘲讽,没有轻视,只有浓浓的敬佩和担忧,他们知道这场考试还有多少路途,他们知道这场考试过后还有更加可怕的考验等着他们,大唐军事大学没有那么容易进入,那些家中有孩子可以免试进入大唐军事大学的将军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羞愧。
这些平民百姓用超人的毅力进入了大唐军事大学,而他们的子弟却是免试进入,这样子的对比下来,高下立判,就算他们可以动用自己的关系,但是在李靖那个老家伙和苏宁那个小家伙的主管之下,他们的子弟若是没有真才实学,根本就没有希望出头,大唐军事大学不招废物,不出废物!
这种羞愧属于大部分大将,而还有一种名为担忧和骄傲的情绪属于少数几位大将,他们的子弟参加了这场考试,化名参加的,他们本来不用参加就可以进入大唐军事大学,但是为了心中的荣誉感,他们毅然决然的报名参加了这场考试,苏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甚至不知道他们在哪一队,这是最让苏宁感到感动的,因为这些家伙已经摆脱了历史的轨迹,走上了一条完全不一样的道路。
他们敢于舍弃自己的身份,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他们所希望得到的,这就是一个蜕变,有了这份决心,在大唐官二代将二代普遍不成器的情况下,他们就将是另类!
苏宁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倒在了考试的过程中,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坚持,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已经超越了曾经的自己,超越了曾经的灵魂,他们现在,还好吗?
到了这一步,每一个人都在凭着意志力死撑,这是最为艰难的时刻,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还在奔跑的人摔倒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力量已经枯竭了,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再站起来了,摔倒了就是失败,坑坑洼洼的地形,他们走过一次,一大批人栽在这里,但是那个时候他们只要不是扭伤,就还有力气站起来继续跑,可是如今,他们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薛仁贵感觉自己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呼吸已经无法维持了,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胸口闷燥的快要爆炸了,嗓子眼儿火辣辣的疼,整个身体极度的痛苦,到处都疼,没有地方是不疼的,他看了看王玄策,王玄策的面色惨白,表情呆滞,目光呆滞,似乎只剩下了一具行尸走肉,他们两个是目前的第一,他是第一,王玄策紧随其后是第二,其他的人……薛仁贵已经没有力气回头了……
这是最后的坚持了……
二百八十最后的坚持(下)
每一个参加过长跑的人都经历过,或者每一个看过长跑比赛的人也都看过,超出体力极限的那些人,在完成比赛之后的惨败面色,呆滞的表情和眼神,那不仅仅是体力的消耗殆尽,更是意志力的透支,体力和精力都被透支了,所以身体和精神都在崩溃的边缘,那个时候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这些人继续跑动,估计,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就好像薛仁贵现在的感觉,不对,他已经没有感觉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右手抓着大戟,脚步在慢慢地跑动,眼睛里面只有前方的路,还有那一个个数不清的小坑,或者是大的可以容下一个人的大坑,这些大坑里面还有水,其他的,其他的薛仁贵就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了。
王玄策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里面还有一个薛仁贵,在他的面前,缓缓挪动着自己步伐的薛仁贵,所以他学着薛仁贵的样子,也在缓缓的挪动自己的步伐,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可以继续下去,薛仁贵的前进,似乎是现在的他一直前进下去的唯一理由,只有看着薛仁贵的前进,他才能找到前进的理由。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前进了,现在他觉得思考一下自己为什么要前进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精神力量已经被身体征用了,现在精神力量需要用来维持身体的运作,而没有办法提供给大脑继续思考了。大脑已经彻底的获得了休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工,但是看样子,短期内是不可能了。
王玄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他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停下来了,或者永远都停不下来,或者立刻停下来,卧倒在地上,一觉睡到天荒地老,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床。一张很软很舒服的床铺。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一张床居然可以这样的舒服,他睡了二十年的床那样的亲切,那样的让他觉得感动。
什么时候,才可以到那张床上。彻底的放松自己的身体。把身体的一切都交给床。让床来保护着自己的身体,而他不去理睬自己的身体,尽情的享受精神上的欢愉。什么时候才可以获得这样的机会?什么时候才可以得到这样的待遇和舒适?
现在可能是不行了,因为我不能停下来,看看,薛仁贵还在前面跑着呢,他还没有停,他真的还没有停……咦?什么声音?
王玄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微微的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头,哦,这个家伙真幸福,竟然可以睡在地上,他竟然可以不用再跑了,他竟然可以就这样睡过去,呼噜打得震天响,睡得真香啊,太幸福了,但是,这种幸福似乎并不属于目前的我,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得到什么样的幸福,反正现在不是……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王玄策不知道,薛仁贵不知道,骑着马慢慢走着的牛进达和段志宏也不知道,留守在这支分队的出发点里面的上官琦也不知道,指挥部里面的苏宁也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因为,这个权力,属于参与的人,只有他们才能决定,但是很显然的是,决策人们已经没有力量去做好这个决策了。
“陛下,哦,校长,到了这个时候,您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您未来的学生们?看一看那些未来的天子门生们?现在应该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他们也差不多该抵达了,能够坚持到最后的人基本上就是那一群人了。”看着夕阳西下,距离第一遍宵禁鼓已经不足半个时辰,苏宁对身边看着弃权考生注销姓名出了神的李二陛下说道。
李二陛下没有动弹,只是微微笑了笑:“你觉得,还有多少人可以成为我的学生?天子门生?足够一千人吗?”
苏宁说道:“一定足够。”
李二陛下转过头看着苏宁笑着说道:“那就好,我只是担心我的学生不足一千,让别人看我的笑话,既然你这样有信心,那我们便去瞧上一瞧,这些天子门生都是些什么模样吧,从哪里开始?”
苏宁指着正南方:“那里就是最近的一处,校长,我们去看一看吧!”
的确,这个时候距离宵禁鼓敲响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了,也就是不到一个小时,大局已定,只有那些还在奔跑的并且距离终点不远的考生才有机会冲过去,而那些现在还在一步一步挪动着身体想要通过河道的考生,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考到现在,整个队伍已经变成了稀稀拉拉的一长条,每一个点都有稀稀拉拉的小猫两三只,刚开始那万人冲锋的场面恐怕只有在梦里面才能见到,损失太大,损失太大,加在一块儿通过的考生有没有两万人都很难说,就别说再往上了。
每一支队伍的主考官大将都是感慨万分,他们这个岁数的时候,要是一起参加这样的考试,能不能通过还是个未知数,毕竟难度太大了,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他们骑在马上都觉得屁股酸麻,就别说正在跑的这些人,他们是在跑还是在走还是在梦游都已经分不清了,哪怕是一个神识清醒一些的人都找不到,大将们都已经到了队伍的最前列,只有队伍的最前列的一批人才有机会通过第一场考试,而其他的人,几乎没有机会了。
虽然他们还在坚持,可是坚持的意义已经不大了,留给他们的是荣誉,是骄傲,却不是大唐军事大学学子的身份证明。
苏宁和李二陛下绕着整个长安外围查看着每一处考场的情况,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十分钟左右来到了南边考场,查看了一下,没有一个人抵达。又往东边儿去,还是没有一个人抵达,甚至看不到队伍的影子,距离考试时结束还有四十分钟的时候,还是看不到一个影子,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转过了四个考点了,文武官员都开始窃窃私语,这是军事大学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考试弄得这么难,要是连一个人都回不来就好玩了。到时候看苏宁怎么收场。弄了这么大的阵势,却一个人都通过不了,这岂不是荒天下之大谬?
李二陛下也有些担忧,看着苏宁。但是苏宁面色如常。连李靖都是面色如常。这一对儿师徒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们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了吗?
李二陛下猜得没有错,早在考试之前三天,苏宁就通过预测。预测出按照目前的情况,最优秀的通过者最早也要到距离考试结束之前半个小时,也就是四分之一个时辰之后才能抵达,超过了这个数字,苏宁反倒觉得奇怪,按照唐人目前的体质,除了那些极好的,只有少部分人才能抵达。
十万人里面刷掉这么一大批,并不奇怪,若是能保留下一大批,苏宁倒要费费脑筋加大一下考核的难度狠狠地刷掉一大半走,而目前看来是不需要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抵达。
距离考试结束三十五分钟时,李二陛下率队抵达了第五个考点,停留了三分钟,可惜,还是没有看到通过的考生,情况不妙,文武官员议论之声更大,文官幸灾乐祸,武官忧心忡忡,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办事情不牢靠,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真是真理!
距离考试结束二十八分钟,李二陛下率队抵达了第六个考点,他们的眼帘里面赫然出现了一批步履蹒跚的考生和骑着马漫步的骑兵,文官闭嘴,武官张嘴,双方有喜有忧,李二陛下更是喜不自胜,苏宁点点头,这才对嘛,二十八分钟,差不多,差不多可以出现第一批抵达的考生了,也不知道这第一名是何人,按照苏宁的吩咐,工作人员会把时间精确计算下来,虽然只是一个大略,但是苏宁也可以大致得知这一场考试的具体情况。
这里,好像就是薛仁贵和王玄策的考场吧?牛进达和段志宏主考的一队,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李二陛下显然也很想知道考试情况如何,所以不等苏宁上前,李二陛下就一马当先策马赶过去,他想和这里等工作人员还有文武大臣一起,等待着第一批抵达的考生,然后给予他们额外的赏赐,让他们明白什么叫皇恩浩荡,顺便,他也很想看看这些坚持到了最后的考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抵达了考点,所有工作人员都焦急万分的看着不远处那些步履蹒跚的考生,甚至没有人注意到李二陛下的到来,李二陛下也不以为意,他最想知道的还是那些考生,至于其他的不重要,所以当那些工作人员看到了李二陛下抵达之后大惊失色行礼的时候,李二陛下只是挥挥手,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些考生。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苏宁已经看到了最前面的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薛仁贵,可惜苏定方不在这里,苏定方带着机动兵马到处巡逻,同时也是为了避嫌,但是苏宁清楚地看到了薛仁贵面色惨白的跑在第一位,身后还有一个面色惨白的人紧随其后,也不知那是谁,但是一众文武大员的眼光已经全部集中在了薛仁贵的身上,无他,薛仁贵手里拿着的大戟实在太显眼。
“那是大戟?”
“不会是真的吧?”
“应该是真的,看得出来很有分量。”
“这起码得有二三十斤的重量啊,此人是何人?坚持到如今?还是第一位?”
…………
李二陛下显然也对薛仁贵产生了兴趣,开口问道:“那手持大戟跑在第一位的人是何人?”
苏宁没有回答,上官琦站了出来,说道:“回陛下,此人乃是绛州龙门人薛礼,表字仁贵,今年十八岁,此人是臣负责记录姓名的,一开始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