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话也对,那就以三个月为限,三个月后你要离开的话,为兄绝不阻拦。”卢俊义想了想,对张宝说道。
“好,那这三个月就麻烦师兄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要学真本事,不吃苦是很难学到的。张宝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闻鸡起舞一事并不逃避,而他的自觉更让卢俊义暗中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个小师弟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智成熟,意志过人,无形中对张宝又增添了几分亲近。
三个月的光景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眼瞅着就快要过年了,张宝打算向卢俊义辞行,赶回汴梁过年。他是出外游学,又不是离家出走,更没有重要任务让他“三过家门而不入”。在外转转,想回家的时候就回家,没人拦着。
不过卢俊义此时却有些舍不得让张宝离开,挽留张宝道:“师弟,等过完年再走就是。你这一走,为兄这家里也就变得冷清了。”
“师兄,你要是怕冷清,何不带着嫂嫂与小弟一起去汴梁过年?要说起来你娶妻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跟师父说一声,这好像有些不妥吧。”张宝闻言想了想,对卢俊义提议道。
“唔?呃……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哦,师兄还要过年祭祖,这倒的确有点不合适。”张宝像是忽然想起一事,自己就否决了自己刚才的提议。
“……的确,为兄也忘了,祭祖是一桩大事。你是张家家主,也需要回家主持祭祖一事。不过师弟你且再多留两日,为兄有些礼物需要你带给师父。”
“唔……好吧。还请师父别找什么太大的礼物,耽误了小弟的行程。”张宝想了想,对卢俊义要求道。
“放心,为兄省得。你这两日也不必练功了,让小乙陪着你在大名府转转,来大名府一趟不能白来。”
“好啊,那就劳烦小乙哥了。”
“呵呵……宝哥客气了。”燕青闻言笑道。
……
张宝没去关心卢俊义要给师父周侗准备什么礼物,卢家是大户,准备的礼物肯定不会寒酸。在燕青的陪同下领略了一下大名府的风土人情,品尝品尝大名府的知名小吃,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两天以后,张宝向卢俊义告辞,却纳闷的发现这段时间相处的不错的燕青眼圈有些发红,自己跟燕青的关系好像还没好到那种程度吧?
“小乙哥这是怎么了?舍不得我呀?”张宝笑着跟燕青打趣道。相处了三月有余,张宝已经跟燕青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朋友之间开点玩笑很正常。不想燕青却反应似乎有点大,没好气的瞪了张宝一眼,“我巴不得不认识你。”
“嘿~这话什么意思?我好像没得罪你吧?”张宝纳闷的问道。
“哼。”燕青轻哼一声,索性扭头不理张宝。一旁的卢俊义笑着跟张宝解释道:“师弟不要误会,小乙不是舍不得你,而是舍不得为兄。你独自出门在外,虽然这三个月的武艺有所长进,但这江湖经验却是不足。为了免得你日后吃亏,为兄打算让小乙自此以后跟随你,只是这小乙有些不愿意,现在正闹情绪呢。”
“哦,既然他不愿意离开师兄,那就让他留在师兄身边好了。”
“不可,你虽然机灵,但独自出门实在难以叫人放心,身边有个人跟着,若是遇到事情也能有个照应。”
“可是师兄,君子不夺人所好,小乙哥自己不愿意,你又何必强人所难。至于小弟的安全师兄也大可不必担心,等回了汴梁以后小弟找人做伴一同出门就是。”
“主人你看,既然宝哥这么说,你就别赶小乙走了。”燕青不失时机的向卢俊义请求道。
“你……也罢,既然师弟也开了口,为兄就不坚持了。小乙,等送我师弟回了汴梁以后你就回来。”卢俊义见状只好妥协,吩咐燕青道。
“主人放心,小乙一定将宝哥安全送回汴梁。”燕青立马拍着胸脯向卢俊义保证道。
卢俊义此时却不想搭理燕青,扭头对张宝道:“师弟,这次回汴梁记得替为兄向师父他老人家问好。”
“师兄放心,小弟一定带到,而且师兄若是想念师父,大可带着嫂嫂一同前去汴梁探望呀。”
“呵呵,这倒也是。”卢俊义想想也是,不由笑着点头道。
不想张宝又忽然对卢俊义道:“对了,若是去的时候能带上我那未见面的小侄儿,相信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会开心。”
“师弟,你哪来的小侄儿?”卢俊义一时没听明白,纳闷的问道。
“这不就要看师兄你是否努力了嘛。”
“……你个臭小子!”卢俊义这回想明白了,不由作势要打张宝,早有防备的张宝立马催马往前,扭头对卢俊义道:“师兄,千里相送终有一别,你我兄弟改日再聚。”
“好,一路保重。小乙,照顾好我师弟。”
“主人放心,小乙明白。”
……
燕青聪明伶俐,人情练达,留在身边做个伴当的确可以让张宝消灾避难,但问题是燕青自己不乐意呀。卢俊义的确可以强令燕青跟随张宝,但张宝却不想有“逼良为娼”的感觉,而且张宝也不放心卢俊义一个人待在大名府。
如今的卢俊义那是张宝的师兄,对张宝又是多番关照,对待对自己好的人,张宝自然不希望卢俊义日后遭遇那悲催的命运。临别时向卢俊义提议早早有个卢家的香火,也是防止卢俊义光顾着交朋友而忽略了媳妇,从而让贾氏不甘寂寞红杏出墙,有个孩子在的话,贾氏的心思也就不会那么“野”了。
卢俊义会倒霉,那就是遇人不淑,除了燕青外,他所遇到的人就几乎没好人。可造成这种后果的原因也并不都是别人的错,卢俊义自身也有错。他的武艺高强,但为人颇为倨傲,更有些刚愎自用,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情,那就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想想水浒传里他从梁山回来在大名府城门口被燕青拦住时,他不仅没听燕青的劝告,反而将一心为他着想的忠仆踢翻在地,然后进城被官府给捉进了大牢,而就算是到了这时,他依旧不相信自己的媳妇贾氏和被自己器重的管家李固会私通想要害死自己。
等到他终于相信这一切的时候,忠仆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忠诚了,心寒了呗。这点从征讨方腊归来燕青劝卢俊义一同离开,但见卢俊义不信就独自离开便可证明。告诉你一声是尽主仆那点情分,不信那就各安天命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不可能被伤了以后还死心塌地。燕青自小被卢家收留,对待卢俊义的感情就像是半师半父,有他留在卢俊义的身边,张宝可以放大半个心,只要将来防备着梁山那伙人来拉卢俊义上山,那卢俊义的命运应该就不会像水浒传里那样的悲催。
“小乙,我差点忘了问你了,卢家有没有个叫李固的人?”想到卢俊义的将来,张宝随口问了燕青一句。
“唔……没有。宝哥认识这人?”燕青仔细想了想,摇头问道。
“不认识,不过以后我那师兄要是遇到一个叫李固的人,你千万记得要劝我师兄把那人给我送来。”
“……宝哥跟那人有仇?”燕青纳闷的问道。
“那倒没有,不过我总觉得师兄跟那个叫李固的人八字犯冲,说不定留在身边有可能会遇上灾祸。”
“……”燕青见张宝忽然有些神神叨叨的,索性不言语了。相处这几个月,燕青知道张宝好开玩笑,对于张宝的叮嘱,也就当成一个玩笑,没往心里去。而张宝见燕青如此,理由他又不好说出口,只得暂时放下此事不提。
第60章 黑店杀人()
出门在外,打尖住店是常事,但很多时候未必就一定能碰到提供住宿的客栈。到了这时就需要另想办法,要么寻个附近人家借宿一晚,要么就找个废庙破观将就一宿,要是找不到可以借宿的地方,那就只能在林子里待一晚,而且要是独自一人,就连觉都不能睡。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要是既不靠山也不靠水的穷乡僻壤,那就只能靠吃人了,吃过路的行人。那些人白天为民,夜晚为匪,专杀过路之人,把钱财一抢再把死人往树林子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觉,即便官府追查,那也是无从查起。
从大名府到汴梁这一路上虽不似南方那样危险,但张宝跟燕青还是留了一个心眼,虽说有马匹可以代步,但二人也并不着急赶回汴梁,白天赶路,天一擦黑就找地方过夜。这一日天色已近傍晚,若是这时候就找今晚的住处还显得有些早,可要是再继续赶路,等到天黑的时候又很有可能错过住宿的地方。
“小乙,反正也不急着回去,今晚就到这吧,先吃点东西,等明日再赶路怎么样?”张宝开口向燕青提议道。燕青对此倒是没有意见,点头答道:“宝哥既然不急,小乙自然也不急。”
二人把马匹交给路旁小店迎出来的店伙计手里,一同进了这间没有名字的歇脚小店。这种小店自然不可能跟城里的那些大酒楼相比,所卖的也多是自家制作的食物。大鱼大肉基本不可能有,张宝也就要了几个馒头外加一些咸菜,跟燕青拿出自己带着的酒肉吃喝了起来。
“店家,我跟你打听点事。”张宝一边吃喝一边叫住路过的店主道。
“客官请说。”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借宿的地方?”
“哎呀~客官这是问着了,这附近除了我这里还真没什么可以借宿的地方。离此往东十余里倒是有一间破庙,但也是有些年头,也不知现在还能不能住人。客官这是打算在这地方歇息一晚明早赶路?”
“嗯,不知店家这里可方便?”
“方便,方便,客官若是打算在小老儿这里住,那小老儿这就让儿子把客房收拾出来,只要明早客官给点店钱就好。”
“那就烦劳店家让人去收拾吧。”
“不知客官要几间?”
“一间即可。”
“好咧,柱子,别傻愣着了,还不快去把客房收拾好。”店家答应一声,扭头冲当伙计的儿子叫道。
张宝、燕青并没有把住在这间店里过夜当回事,哪怕它是一家黑店,二人也不怕。住在一间房里二人有个照应,而且是轮流休息,店家就算图谋不轨,张宝、燕青也有防备。
今晚的住宿问题解决了,张宝跟燕青继续一边吃喝一边闲谈,正说的开心的时候,从门外进来了一个长相十分有个性的大汉。这大汉没有头发,没有眉毛,也没有胡子,而且因为长得黑的缘故,远远一看就跟个茶叶蛋成了精似的。张宝一见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可这一笑就坏事了。
“你是谁家的娃娃?笑话谁呢?”大汉很不高兴的瞪着张宝喝问道。
“呃……抱歉,抱歉,这位好汉,小可失礼了,还望莫怪。”张宝理亏,连忙起身笑着道歉道。而大汉明显也不是那种不依不饶的人,见张宝道了歉,也就不再跟张宝计较,张宝估计这大汉也是习惯了别人惊讶的目光,冷哼一声后找了个桌子坐下。
“店家,来俺来坛酒。再切五斤熟牛肉。”大汉招呼店家道。
店主顿时一脸为难,他这父子店就是个供人歇脚的地方,平日里也就赚个茶水钱,哪有什么熟牛肉卖。
“没有?”大汉闻言一愣,四下一寻摸,指着张宝那一桌问道:“那他们桌上的酒肉是哪来的?”
“好汉,那是客官自带的。”
“哦,那你们这有什么吃的?”
“大馒头,蔬菜汤,还有自家做的咸菜。”
“就这个啊……得了,那就端上来吧。店家,你这里有住的地方吗?”
“哦,有。这位客官,小店还有一间客房。”店主赶忙答道。
“那今晚我就叨扰一晚了。”
“好,好,那这店钱……”
“等我明日走时再说。”
这大汉长得五大三粗,店主就是一小老头,也不敢惹他。见大汉让他去把吃的端上来,答应一声便去了后面,不一会的工夫便把吃食端了出来。
等到天色擦黑,张宝、燕青跟同样是来住店的大汉便分别回了房。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而张宝一时又睡不着,便让燕青先睡,等到了半夜再起来替他。出门在外,多加点小心是必要的。
睡不着的张宝也没出去,吹熄了油灯以后便双腿盘坐在凳子上打坐入定。虽说中国功夫在后世被吹上了天,什么神功内劲都冒了出来。但实际上功夫并没有那么神奇,尤其是所谓的内功,那更是吹得都没边了。功夫是肯定存在,当然后世流传的所谓天下武功出少林这句话是纯属扯淡。难道在少林出现之前,我汉人的英雄豪杰在比试时所用的都是泼妇骂街的招式?
拟兽拳应该算是出现最早的功夫。在火器盛行之前,人们想要与天地相争,更多是依靠自身。但相比起动物,人的优势几乎没有,既没有锋利的爪牙,也没有强壮的体魄。模仿动物的形态,也就成了人不依靠工具而想要强大自身的唯一途径。但人之所以可以凌驾其他动物,最主要依靠的并不是身体的优势,而是在与懂得发展创新,功夫的门类也就由此越来越多。
功夫修为分内外,外修很好解释,就是对招式的灵活运用。而内修,则应该是指对个人心态的修炼,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遇事沉着冷静是一个人能否成功的先决条件,而打坐入定,则是锻炼这方面能力的不二法门。
也不知坐了多久,张宝睁眼正打算下地去推开窗户看看外边的天色估算一下时间,却发现窗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影。张宝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不动声色的盯着看窗外的那道人影。
身形不高,不太可能是白天看到的那个“茶叶蛋”,可要不是那人,那剩下的嫌疑人里就只剩下开这家店的那对父子,因为今日这家店并没有除了自己这三个外人以外的客人。
张宝没有打草惊蛇,在卢俊义那里苦练了三个月,张宝的武艺可说是大涨,他真想着找个人练练手,可以说此时的他是有恃无恐。没有打扰床上正睡着的燕青,张宝悄悄下地,没有穿鞋。虽说外面有月光,但屋子里本来就黑,再加上张宝是猫着腰,窗户外面的人并没有察觉屋里的情况。
不穿鞋是为了防止发出声音,蹑手蹑脚的来到窗下,张宝悄悄拨出了随身带着的三棱刺。也就在张宝做好准备的同时,窗户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古时的窗户不像后世,想要打开并不困难。没用一会的工夫,窗户就被人从外面撬开,两扇窗户轻轻地被推到了两边,一道人影翻窗而入,站在了屋里。
看到床上有人,人影似乎松了口气,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床上只躺着一个人,而在他的身后,还蹲着一个人。
紧了紧手里的朴刀,人影迈步就奔床的位置走了过去。而蹲在他身后的张宝此时也直起了身子,伸手悄悄把一张长条凳给举了起来。来人最具威胁的就是他手里的那把刀,张宝不想冒险,首先要解除的就是对方手里的武器。
人在听到声响的时候往往都会下意识的往发生声音的地方看。张宝并没有用长条凳攻击歹徒,而是将长条凳扔向了歹徒的左侧,而张宝本人则站在歹徒的右侧。当歹徒被长条凳落地所发出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时,张宝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上前,二话不说手里的三棱刺便扎在了歹徒的右肩上。
歹徒肩膀吃痛,手里的朴刀当即便掉落在地,张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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