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界之瞳- 第166部分

　　　　改造生命的禁术！

　　　　如此耸人听闻的能力，令心族内的极个别野心家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他们渐渐地不再关心种族延续的问题，不再满足于只是将克隆术用于拯救濒危的族人，更不再重视九天契约所订的桎梏，而是野心勃勃地将目光投向了整个神界！

　　　　然而。

　　　　天心神族世代谨守的是信奉自然的准则，绝大部分的心族民众对于改造生命十分反感，甚至将克隆术定义为了邪术，那少部分的激进派不仅没能得到族人的支持，甚至受到了整个心族的排斥，严重的更是被无情打压，流放在外。

　　　　于是乎，贪念和怨恨爆发，心族内部的分裂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二十多年前，数百个心族的激进份子盗取了封存的克隆器材逃出了天心谷，虽然心族竭尽全力追查，甚至邀请了巫族和天龙协力，但由于事出突然，最终也没能将东西追回。事后，当时的天心总使还因而内疚请辞，不知所踪了。

　　　　“一直至今，心族才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了冬野的虫洞，双方的战斗导致虫后逃脱，虫洞失控！”

　　　　“你相信他？”

　　　　“我在虫洞内得到的信息也半真半假，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相？亦或者两者都假。”侧坐在石亭的护栏上，先瞳望着夜色下的天龙城，淡淡地道：“不过，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如果要我选一个，我还是更偏向于林芏。”

　　　　帕娜走上前，皓腕覆在先瞳大腿上，蹙眉道：“林如晦会说谎吗？龙王大人不是也说知道心族的变故？”

　　　　“不知道，但起码在情理上说得通。”

　　　　先瞳摇摇头，抓住女子的手心，有点左右不定：“心族即使只剩几千的正统血脉，只要不再受辐射影响，也足以繁衍生息了，毕竟他们还有数十近百万的旁系，算不得真正的断脉，从这点来看，他们确实没有必要去触犯九天的禁忌。”

　　　　“你是觉得他们会铤而走险？是不是有点”

　　　　“不切实际？问题是，他们确实掌握了克隆术，并且已经以此制造出了麻烦。”先瞳两眼微沉，道：“至于到底是他们还是别的谁，其实不重要，事情就摆在那，我们一天找不到源头，就得一天到晚提心吊胆。要知道，只是第一批制造出来的虫人就让我们损失惨重了，要是哪天再送你个兽潮龙潮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那种后果谁能想象？”

　　　　帕娜撩撩还有些湿润的长发，有些不以为然：“以前只是没有防范，如果有了准备，他们很难再获得更多的时间来制造那种怪物，所以我认为，情况也不一定有那么严重。”

　　　　“希望是这样。”

　　　　整件事中，先瞳得到的信息虽然不少，但大多都来自于他人主观的叙述，真正能供辨别真伪的很有限，令他一时也如同陷入了重重的迷雾当中，难以抽身。

　　　　“他人不是还在这里么？我们可以进一步的调查清楚，而且龙王大人也不可能置之不理，孰真孰假，迟早会浮出水面的。”帕娜心痛先瞳苦恼的样子，身子挨过去安慰道：“这些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你都累了，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军部那边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让你休息就休息，不要想那些事了。”

　　　　“如果没事，晚上不要走了？”先瞳臂弯展开，揽住微鄂的帕娜的柳腰，拉到身前，低头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新体香。

　　　　嗯哼。

　　　　帕娜娇躯上靠，柔情似水地默许了。

　　　　“有人。”

　　　　“小贝走开了。”

　　　　山亭这边，除了小侍女小贝，平时只有先瞳常来，所以他很放心。从护栏上坐下来，先瞳将动了情的帕娜抱入怀里，两手熟练地从上下一探而入。

　　　　唔！

　　　　条件反射地一缩，帕娜身体发软，完全偎入了先瞳怀里。

　　　　喀。

　　　　细微的一声轻响，细条的人影出现在了走廊的花坛外，并小幅度地一跃，到了廊道的中间。

　　　　先瞳享艳的动作顿了顿，抬起了头。

　　　　嗯？

　　　　帕娜迷蒙了一刻，旋即打了个激灵，连忙一推先瞳站了起来，手脚慌乱地拢起衣领，随便地捋了两下有点凌乱的发鬓。

　　　　哼！

　　　　两人才刚分开，山廊内就出来个清艳的女子，面无表情地就像一块冰雕一样站在了那里，冷冷地注视着石亭上的男女。

　　　　帕娜俏面微白，掩饰着慌乱道：“我，我先回去了。”

　　　　先瞳反手一握，抓住了她的手腕。

　　　　帕娜一颤，虽然心里温暖，却也知道此时绝对不能感情用事，当即看向先瞳，眸子里露出了一丝哀求。

　　　　“晚点再找你。”

　　　　先瞳嗬出一口气，最后还是放开了手。

　　　　嗯。

　　　　帕娜如释重负，而后又涩然一笑，轻轻点头，给了他一个理解的眼神，随后就顺着山亭的台阶走下去了，快步离开。

　　　　“站住！”

　　　　可是，就在帕娜要从那女子身边经过的时候，后者倏地冷叱了一声，还没等帕娜反应过来，她举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徒地，帕娜一脸煞白，竟是忘了躲避。

　　　　啪一下。

　　　　周围出现了片刻的静寂，闭着眸、咬着唇等着巴掌落下的帕娜并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和不堪，反而听到了一声疼哼。

　　　　“你！”

　　　　“你再试试！？”

　　　　女子的羞恼，先瞳的怒意，双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帕娜在刹那间眸子一热，眼泪险些夺眶而出了。

　　　　“你当玛格莉雅是什么？！”

　　　　“轮不到你来过问，更轮不到你多管闲事！”

　　　　先瞳牢牢地抓住女子挥在中途的小臂，目光中的森然和声音中的决绝，让她羞怒交加，直气得脸颊绯红，娇挺的胸脯上下起伏。

　　　　帕娜睁开眼眸，看着悬停在自己头上的白皙巴掌，再看看先瞳急怒的表情，眼眸一红，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好，好，很好！”

　　　　女子简直要气炸了，银牙咬碎，连着挤出了几个‘好’字。

　　　　帕娜的面色一变，瞬间变得极其漠然，语气坚决：“冰雉小姐，我想你一定误会了，我和大公子的关系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

　　　　“帕娜！”

　　　　先瞳转过头，但却感觉到帕娜抓住自己臂膀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冰雉怒极而笑，冷讥道：“上下级关系？你这下级就是这样和上级相处的？”

　　　　“在职责范围内，我什么都会做！所以，信不信随你！”回过神来，不想先瞳为难，帕娜果断变得强硬，放手后退，啪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第八军团第四军部参谋路易斯*帕娜，告退！”回头的一霎，她递向先瞳的目光满是焦急和恳求。

　　　　“放开！”一甩手，冰雉挣脱开来。

　　　　“这里不欢迎你，自滚！”

　　　　先瞳迟疑了一下，终究是不想让帕娜为难而没有强行留下她，撇开脸去，跨出一步，撞了冰雉的肩膀一下，走了过去。

　　　　冰雉吃痛闷哼，不自控地退了两步，旋即不甘示弱地站直，冷着脸朝背对自己的男人寒声道：“以前的低贱人类也好，现在的大公子也好，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如果你胆敢欺负玛格丽特的单纯，侮辱我天巫的声誉，我绝不会放过你！”

　　　　先瞳在几步外停了下来。

　　　　“尽量玩弄你的女人吧，但别让我再次抓到把柄，不然”

　　　　“几年前，你就是其中一个吧？”

　　　　“啊？”

　　　　问得太突然，冰雉出现了一瞬的停滞，旋即醒悟过来，当徒地就有一股狂风扑面而来，使得她大惊，双掌倾尽全力往前猛然一击，却打了个空，眼前唦地一黑，紧接着她就感觉到视线往上移，天旋地转地划了一个大圈，砰然砸下。

　　　　噗。

　　　　虽然有花草垫底，但强大的冲击力还是令冰雉剧震，吐了一小口淤血。

　　　　咔叻。

　　　　先瞳半跪在花槽里，捏着冰雉颈项的大手一勒，生生地将她捏得喘不上气，刚刚举起来的双手无力地从两边耷拉下。

　　　　咳咳呜。

　　　　冰雉抿紧着双唇**了两下，发丝凌乱的螓首偏开了。

　　　　先瞳目光睥睨，极尽嘲讽：“三年前，我像狗一样被你打的半死，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今天，你在我手里连狗都不如了。”

　　　　咕。

　　　　冰雉一口气升不上来，嘴角涌出一大口鲜血。

　　　　双目赤红，先瞳却还是咬牙笑了，呵呵地道：“放心，我还不会杀你，起码现在不会。”眼色里带着怆苦，他微微地仰起身。

　　　　“杀我？”

　　　　冰雉浑身战抖着开口了：“不会？不敢吧！”侧脸贴着草地，她含着血冷笑：“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杀掉手无寸铁的她，还有你吗？”

　　　　先瞳松手的动手停住了。

　　　　冰雉抬起双眸，倔强而傲慢：“因为玛格莉雅，我们不会允许未来的花巫，甚至是神巫留下寄养于人族的这个污点，绝对不允许！”

　　　　呼。

　　　　瞪着眼，瞳孔却凝成了一点，先瞳抡起青金色的龙爪，猛地往下抓落！

　　　　嘿哼哼哼哼。

　　　　爪刃滑落，没入了泥土中。冰雉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洁白的贝齿与染污了的原本白皙透红的脸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略显疯癫：“为了玛格莉雅，你不会也不敢杀我，从那时候你拼命想要夺回她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露出的狰狞表情，冰雉更加开心了：“对她来说，到底谁重要呢？待她如同亲人的师长、师姐，所有的长辈，就是杀死她养母的刽子手，你说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呢？如果你不给任何理由地杀掉我们事实上你可以这样做，但是她又会怎么样呢？怎么样呢？”

　　　　嗬，嗬嗬嗬嗬。

　　　　仰头望着夜空，先瞳脸皮蠕动着，张着嘴，无声地抽笑。

　　　　冰雉往后挪了挪，满眸鄙夷：“堂堂的龙王大公子，为了区区一个卑贱的人族女人，真可悲！”

　　　　唬。

　　　　徒然地，先瞳低下头。

　　　　倏然之间，冰雉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得意的笑意凝固了，潜意识地两手上抬，想要护住身子：“你想要做什”

　　　　如饿虎扑羊，先瞳压下，隔着衣物一口咬在冰雉挺翘的胸峰上。

　　　　咿呀！？

　　　　一声尖叫划破静夜，但随即就被呼啸的山风掩住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什么声动。

第二十二章　晨光（）　
夜色深了，天龙山之上繁星环绕，银河倒转，仿佛天之巅。

　　　　嗯？

　　　　玛格莉雅的小脑袋探了出来，贼兮兮地窃了窃微暗的房间内。

　　　　“小贼！”

　　　　“哇啊！”

　　　　宽厚的手掌伴着宠溺的声音从后面摁下来，吓得小萝莉一蹦一跳，不过随即就扑向身后的男人，眷恋地偎入他怀里。

　　　　先瞳抚着小丫头的柔顺长发，微红的双目内流露出了温和。

　　　　过了一下，玛格莉雅在先瞳的臂膀下拱了拱，古灵精怪地偷瞧着外面，生怕要挨训的样子，小心兮兮地问：“师姐呢？”

　　　　先瞳出现了一刹的呆滞，旋后淡淡地道：“刚才过来了一下就回去了。”

　　　　“噢噢，太好了。”

　　　　玛格莉雅大松了口气，像个从家长手里解脱出来的孩子一样瞬间变得活泼起来：“好久好久了，玛格莉雅想死你了！”

　　　　“什么好久，你回巫族才多久呀？”先瞳笑起来，扶正小丫头。这时的玛格莉雅已经沐浴过了，挽着花瓣粉的波浪似的及臀长发，穿着粉白的连衣的褶裙，像个小公主般可人。

　　　　“不一样嘛。”小嘴撅起来，玛格莉雅摇着先瞳的手臂，撒娇道：“先瞳哥哥，你有没有想玛格莉雅？”

　　　　“当然。”

　　　　先瞳揉揉她的脑袋，在门槛上坐下了，伸手将她扶在自己的旁边，仔细地打量着她，平和地笑道：“玛格莉雅已经是大人了。”

　　　　嗯！

　　　　玛格莉雅一点头，小脸上满是坚定：“玛格莉雅长大了，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喔！”刚说完，她又蹲下来，学着先瞳的样子坐在门槛上，伸直了修直的双腿，哼哼地自言自语一般道：“只要和先瞳哥哥在一起，玛格莉雅就什么都不怕，一定可以保护大家。”

　　　　先瞳扭头看看小丫头嫩颊上的认真，怜爱地伸手捏顺了她额上的几条发丝。

　　　　“我，我”

　　　　脸红了，玛格莉雅好像又变回了几年前那个面对着先瞳就会局促不安的小家伙，有很多话想说，却完全不知所措了。

　　　　先瞳有点好笑，捏捏她的琼鼻，忽然问：“你很喜欢你的师姐吗？”

　　　　“师姐？”

　　　　玛格莉雅反应有些迟钝，睁着晶亮的眸子看着先瞳，呆萌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唔唔地点头：“平时师姐凶巴巴的，不过玛格莉雅知道她很疼玛格莉雅啦，还有青姑姑，巫师伯，还有师傅，她可好了，好漂亮的，还很厉害”

　　　　先瞳笑着倾听着，神色间除了宠爱，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偶尔问问，也会说点自己的事。

　　　　“玛格莉雅？”

　　　　聊着这几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零零散散的事情，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等到先瞳发现玛格莉雅呼吸均匀地睡着了，差不多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唔呜。

　　　　朦朦胧胧地，玛格莉雅下意识地往先瞳身上钻。

　　　　呼呼。

　　　　先瞳忍俊不禁，轻手轻脚地把黏人的小丫头横抱了起来，回到房间内，把她轻放到软榻上，解开束在她腰间的裙带，帮她盖上了毛毯。

　　　　呜

　　　　正当先瞳要抽身离开，熟睡中的玛格莉雅却无意识地抱住了他的小臂，蹙着眉尖，不肯撒手。

　　　　嘁。

　　　　先瞳无语了，踌躇半刻，终于是坐在了床榻边，陪着她。

　　　　敞开着房门，外面偶尔就传来了山风卷过的啦啦的声音，还有喧闹但并扰人的虫鸣。星光泻下来，铺在灰白的厚石地板上，渐渐随着阴影染开，像铺在地上的一层霜雪。

　　　　悉。

　　　　眸子跟着光影移动了一下，冰雉往床的角落缩了缩，两只手环着膝盖，下巴搭在上面，怔怔地出着神——眼神非常复杂，却意外的没有明显的恨意。

　　　　过了一会儿，女子悄悄地把手伸入怀里，做了个抚捏的动作，旋即哼地痛吟了一声，黛眉纠起来。

　　　　王八蛋！？

　　　　整天冰着的一张脸蛋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微白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声音似有似无地诅咒了两句，之后阖眼埋下了头，没过多久就睡了。

　　　　浅白的光透过门框在房间内的地板上缓缓挪移，像画在地上的一把扇子，渐渐合拢，最后黯淡。

　　　　先瞳的视线随着明暗的交替忽红忽黑，整夜没有合上。

　　　　不知过了多久，地面慢慢地有亮了，淡淡的光芒斜着照进来，先是只有一束，然后慢慢张开，将房间内的阴暗驱散了。

　　　　呜？

　　　　小贝鬼鬼祟祟地从门外往里看，结果还没看清什么，眼前就一黑，差点撞了上去，惊得像个慌了的小兔子一样往后一跳。

　　　　“大公”

　　　　“嘘！”

　　　　先瞳看着乍惊乍呼的小侍女，竖起手指挡在唇中，示意她噤声，末了顺手往房间里指了指，提醒道：“不要吵醒她。”

　　　　小贝努出个‘喔’的嘴型，屏着呼吸点点头。

　　　　“我到军部转转，你帮我照顾好玛格莉雅，如果醒了怎么醒了？”先瞳正要叮嘱小贝，结果才说一半，后面就悉悉索索地响了，然后就见玛格莉雅睁着惺忪的两眼下了地，光着小脚丫跟了出来，迷迷糊糊地拽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