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伏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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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伏诡话-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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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敢砸!”炮筒噌的跳了起来,被叶卫军一把拉住。

“我是阿良的朋友,有什么事你跟我讲。”

“你他妈算老几?滚!”阿冰看都不看叶卫军一眼,仰着脖子大叫,“姓张的!老子知道你在后头,有种就出来!”

刚喊完,张良就从店里跑了出来,“你找我什么事?”

“你他妈懂不懂规矩?我告诉你,在这地头上,不从老子手里拿货就甭想做这块生意,不然我他妈让你吃不完兜着走。”说着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就见有两个人举起手上的铁管就往摩托车上砸。

“我/操/你妈!”炮筒冲上去一脚一个把两人踹翻,顺手缴下铁管,王家兄弟紧跟着上去一阵猛踢。

阿冰一挥手,“上!把他家铺子给老子砸!”

十几个人提着铁管就往店里冲,叶卫军把铁皮门拉下一大半,站在台阶前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他在部队里身手就算好的,使出擒拿手抢铁管一抢一个准。

张良就盯着阿冰一个人打,冲上去先揪头发,再用膝盖顶,当场把阿冰的两颗门牙给顶掉下来。炮筒打起来没什么招式,但是特别狠,他臂力大,很少有人吃他一肘还能爬得起来。王家兄弟虽然比不上退伍兵,跟着炮筒混久了,都养成一股不要命的牛劲,随地抄起扳手、锤子就往人头上夯。

阿冰只是想来给张良一个下马威,哪想到对方人马这么彪悍,他自己一时大意,被张良掀翻在地,手里铁管也被抢走,脚板铁管直冲头上招呼去,他被打得还不了手,只能抱着头大喊,“不打了!不打了!”

张良又抽了他一棍子才停手,“你什么时候要打就说一声,我陪你打,以后再到车行来,我就干死你!”

阿冰被两个同伙扶着站起来,吐掉满嘴血,恶狠狠地说:“好!今天算你狠,以后别让我在路上撞到你!还有你们也是!”他指向叶卫军、炮筒和王家兄弟,落完狠话以后灰溜溜的跑了。

这场架,除了王家兄弟挨了几管子,其他人都毫发无损,李安民趴在铁皮门后亲睹了全场斗殴过程,据她观察,最游刃有余的是油子哥,收放自如,下手也比较有数,以放倒为主,不会穷追猛打,张良出手狠准,喜欢攻击头部,逮着一个往死里整,他跟叶卫军经常用到腿部攻击,只要踹出去肯定有人要倒地,炮筒则是以拳头为主,抓到谁就打谁,跟坦克过境似的,势头迅猛无人能挡,比起三名退伍兵,王家兄弟在攻击力和命中度上要差不少,纯粹是流氓打斗的架势,地上有什么就抄什么上,拳脚无章法,拼的是胆气。

李安民个人比较喜欢炮筒的风格,对王家兄弟随手抄家伙上的习惯也感到无比亲切,叶卫军和张良打起来虽然好看,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够狠也够威风,但是那种方法正常人不适用。

看过这一战,李安民终于领会到什么叫另一个世界,再怎么热血沸腾、再怎么心痒,她都无法插足到那个世界里,如果她是男的,哪怕再弱小,也肯定会冲进去一起混战,被打伤打残那叫讲义气,但她不是,所以叶卫军拉下铁皮门把她隔绝在外,虽然这是一种保护措施,却也让李安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男女之间的区别——她更加觉得自己投错了胎。

斗殴过后,众人余兴未消,索性聚在大排档里开战后总结大会,张良心里有些歉疚,对炮筒说,“连累你了,兄弟,呆会儿我就把货拖走,免得他再来找麻烦。”

“良哥,你瞧不起我呀,货就放这儿!怕他我就不姓谢!”炮筒喝了口水,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他们认死了车行,你把货拖哪儿都一样,在这泰兴街上,那帮人应该不敢大动干戈,一旦有人报警,咱们占理他们遭殃,倒是出去要注意,尽量别落单。”叶卫军笑笑,想来阿冰那伙人砸场子砸顺了,即便小有反抗,恐怕也没经受过如此败仗,肯定会琢磨着怎么报复。

“阿冰在207地道有些号召力,良哥,你自己要小心。”王勇在207地道呆过一阵子,他原来的大哥就跟阿冰不对盘。

“我会怕他?”张良斜嘴一笑,“小喽啰再来一打也没啥,把我惹急了,我就去把他老窝给操/掉!”

李安民坐在旁边看的清楚,张良说这话时的眼神非常阴狠,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怕,他最怕的就是牵连到兄弟,可是他的兄弟似乎也完全不在乎自己被牵累,可能还觉得日子太无聊想找点刺激,尤其是炮筒,自从哥俩迷上摇滚以后,骨子里那股疯劲就被挑动起来,虽然叶卫军也听,但别人都是越听越兴奋,他却能听睡着,老神在在的态度在打架上也可窥见一斑。

“阿冰那伙人打架会动家伙,这次没用上手多半是被打懵了。”王武提醒说。

“家伙我有,明天带过来。”王勇对斗殴器械很有研究。

“这段时间出门都带着堤防吧。”叶卫军笑着建议。

“那你先把短头刀还给我……”李安民小声咕哝。

叶卫军敲了她一下,“跟你没关系,吃饭。”

“有关系吧,万一他们找薄弱环节下手怎办?”李安民谦虚地说。

王勇哈哈一笑,“打女的没出息,除非他不想混了,放心,不会找你麻烦的。”

李安民皱起眉头,继续夹牛肉吃,嚼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口:“良哥,明天我就不过来了。”

“恩,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好好歇着吧。”张良也正有这个意思。

李安民却摇了摇头:“我就明天有事,后天继续。”

“这么积极?不如以后按小时付给你劳工费好了。”张良早有此想法,李安民认识英文,分类工作做得特别细致,赚了钱也理应有她的功劳。

“我帮你是自愿的,你给我钱就是瞧不起我,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兄弟之间相互帮忙是应该的,别跟我客气。”

这番话说的众人一愣一愣的,半天闹不明白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兄弟”。

李安民说这话时是打定主意要向周草学习了,越是跟这帮兄弟走得近,她就越觉得男女之间有代沟,不就是性别吗?有什么不能搞定的!她抽出半天空到理发店把齐腰的长发剪成男孩头,身材方面也好弄,她在杂货铺里发现一种束腹带,跟海绵胸罩的布料摸起来很相似,买回来后缝上两根背带就可以当背心穿,能把胸部裹得平整结实,比绷带好用。

李安民骨架小肉也少,裹平了以后从上直到下,倒真像小男孩的身材,就是脸太穿帮,周草的脸型长、嘴唇宽而薄,不用特意打扮都能唬到人,李安民是标准的瓜子脸,眼睛大嘴巴小,皮肤还是白里透红的那种,剪了头发只会让人觉得真可爱,于是她买了顶深蓝色的鸭舌帽卡在头顶,在打口带封面上也看到过老外带类似的帽子,李安民觉得挺有味道。

叶卫军在车行见到她的时候差点认不出来,炮筒和张良等人早就惊讶过了。

“你打扮成这样子要干啥?”叶卫军坐到后院帮忙挑带子。

“不干啥,就是不想被人当女的。”李安民一本正经的说。

叶卫军实在不能理解她的大脑构造,哑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然后转头问张良:“你说,是我们小妹的想法与众不同,还是现在的女孩儿都这么想?”

“油子哥,以后别叫我小妹了,叫尖子。”那段时间李安民对称呼特别在意,凡是有人叫小妹她都会纠正,顺便普及“尖子”这个小名,她自己觉得这外号取得很有派头,为此没少得瑟过。

张良这个人的思想比较前卫,也就惊讶了一会儿,笑着说:“我看不奇怪,国外也有女子乐队,穿男人衣服,憋出男人的嗓子唱歌,现在不正提倡男女平等吗?小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咋?咱哥几个对你还不够平等啊?”叶卫军瞪大眼睛问。

“你不懂。”李安民不想解释,或者说她也理不清自己的心情。

“没事,开心就行。”张良对叶卫军挤挤眼。

晚上回住处,叶卫军爬到上铺一躺,嘟哝道:“你说好好一个丫头,打扮成那种样子还像话么?”

“周草不也是那样子吗?我看没啥不好。”张良无所谓的说。

“那不同,人周草的生活态度比她端正,走到哪儿都能交上朋友,人缘好的没话说,小妹不行,我看她有点孤僻。”

“知心朋友一两个就够了,人缘要那么好干啥?她又不要混社会。”

“这跟混不混社会没关系……啧,你说那丫头够忍心的,那么长的头发也舍得剪。”叶卫军把手摊在眼前,眉头越蹙越紧。

张良失笑,“丫头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是亲爸妈也管不了一辈子,你就别烦神了。”

“她家人都不在身边,我不烦还有哪个烦呢?”叶卫军把李安民当成组织上派给他的革命任务,很早以前,叶局长就叮嘱他要多照顾邻院的小妹,叶卫军是可怜李安民没妈才带着她一起玩,要不然哪个上初中的大男孩愿意拖着幼儿园小朋友跑来跑去?

就算是现在,叶卫军对李安民还带着点同情心理,认为她是个缺人关爱的小孩,会打扮成怪样子无非是想引起别人注意。

不久之后,苗晴也把大波浪长发给剪成了江青式的齐耳短发,炮筒哀嚎着从理发店外的垃圾桶里把她的头发一缕缕挑出来带回家收藏。

“这头发有什么好收的?又卖不了几个钱。”张良废品收多了,总是把翻垃圾堆跟做生意挂上钩。

“你别说,街口阿花的大辫子还真卖了五十块钱。”叶卫军实心眼地说。

炮筒倚在门边上,对着天空吐烟圈,很有江湖味地讲了一句话,“哥,你们不懂,当一个男人在意起某个女人的头发时,那他肯定是爱上了那个女人。”

冲突/防空洞

阿冰砸场子不成反遭痛殴,去医院补了两颗牙,心里面老大不舒畅,在小黑屋里整理卡带,越想越窝囊,现在全207地道的人都知道他被张良给修理了,这个仇不报,往后还有什么脸混下去!

“嘿嘿,当时谁说要把张良当条狗来养?被自己的狗咬了也真他妈够衰的,你前门两颗牙真是给姓张的小子干掉的?”大元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吱嘎吱嘎地摇晃,此人是阿冰的拜把兄弟,那天去谢记车行砸场子的时候他正好去拖货,没跟叶卫军等人照上面,但是张良他见过几次,小白脸一个,说话挺客气,真看不出是个能打的人。

“那几个家伙都是硬底子,会打!原来在老龟底下的王家兄弟也跟他们泡在一起。”阿冰愤愤的说。

“别跟我讲你怕了。”大元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

“怕个鸡/巴!老子非砸死他!”阿冰的两眼泛出红光。

“这回我跟你一起去,砍到他服为止!”

有兄弟撑腰,阿冰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召集兄弟带上砍刀、铁棍子,大步流星地杀向谢记车行。

他们有准备,炮筒也有防范,把贵重家伙全部挪到后院,店门前只放要修的自行车,双方二度对上是在一个中午,叶卫军上班,张良在家窝着,车行里只有炮筒和王家兄弟。

阿冰到场以后二话不说,手一摆:“兄弟们,砸!”

炮筒三人还坐在台阶上吃面条,就见十来个人抄着家伙往店里冲,手上的大铁棍不分青红皂白一阵乱夯。

炮筒站起来连锅带面往混混群里面砸过去,哐!正中其中一人的脑袋,王家兄弟也扔了碗,从口袋里掏出军匕一左一右挡在门前。

阿冰站在马路边上用铁管指着旁边的人大喊:“兄弟我今天是来找谢记车行解决私怨,跟其他人不相干,你们都是懂规矩的人,哪个他妈的敢管闲事,别让我阿冰知道,不然,下一次哼哼!轮着办!”

左邻右舍都缩进自家店里,往来的路人更是躲得老远。大元刷的扯下报纸,露出明晃晃的砍刀,朝炮筒砍过去,炮筒还来不及拿家伙,只能左右闪避,这时后面又有人砍上来,他本能地抬手一挡,小臂上顿时被划出一道血口。

王家兄弟寡不敌众,被连砍好几刀,让人突破封锁跑到店里一通打砸,那边炮筒被五六个人缠着脱不开身,幸好他多长了个心眼,在院子和门面之间加了一道铁门,这帮人就是来砸店的,看到什么就砸什么,把铺子里搅得乱七八糟,目的达到后飞速闪人,他们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人吃饱了撑的去报警,临走之前大元还报上名字:“你爷爷我,大元,记清楚了!”

这一场打下来,阿冰团伙里仅有六人受伤,大元被炮筒捶了两拳,阿冰没有参与斗殴,所以毫发无伤,炮筒手臂上挨了三刀,王家兄弟手上腿上被砍了六七刀,刀刀见血,由于衣服穿得厚,身上倒还好。

炮筒把一口窝囊气憋在肚子里,关了店门,先带王家两兄弟到工人医院处理伤口。

阿冰等人砸了车行之后不急着回地道,绕到北京路上吃中饭,他们去的那家面店就在武馆斜对门的小巷子里,说来也巧,叶卫军和毛秃平常都在大马路上买快餐,偏就那天心血来潮想吃面。

阿冰一跨进店门就大声嚷嚷:“人呢?给我拼两张桌子。”

顾老板一看到他脸色都变了,“阿冰啊,你看人都坐满了,我帮你们在外面搭个大的吧。”

“快点快点。”大元不耐烦地催促。

顾老板连忙叫伙计到厨房里把包饺子的大圆桌抬出来,正好够阿冰的小团伙围坐成一圈,看顾老板应对之快,收桌子之利索,看来不是第一次招待这些煞神了。

叶卫军坐在店里,一眼就认出阿冰来,他不动声色,该吃面就吃面,该聊天就聊天,本来应该是相安无事,但大元是个大喇叭,砸完店砍完人自然要得瑟一番。

“今儿不就把车行给砸干净了吗?阿冰你真他妈没种,面钱和医药费你掏。”他知道阿冰站在后头没动手。

“我不是在把风吗?再说硬的你还没碰到呢。”阿冰嘿嘿冷笑。

“怕什么?来一个我砍一个。”

大元这句话刚说完,一碗热腾腾的酱油汤就从头顶上浇下来,还夹带着几根面条,烂干这事的人是毛秃,因为叶卫军的关系,他跟炮筒等人也有来往,所谓臭气相投,一拍即合。

听大元说砸了车行,当即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没等叶卫军反应就端着汤碗颠啊颠的走到大元身后兜头倒下,另一手还竖掌当胸,默念了句“阿弥陀佛”。

“谁他妈找死!”大元抹了把头,呼喇跳起来。

“上好的面汤喂了长毛狗,可惜可惜。”毛秃用一根手指头顶着碗底滴溜溜地转。

这时叶卫军也走了上来,阿冰一看到他立马拍桌子起身,“大元!他们是谢记车行的。”

“操!”大元伸手从报纸里抽出砍刀往毛秃身上劈。

毛秃不愧是学过少林功夫的,身体一偏,轻松避开了刀刃,叶卫军冲上来斜飞一脚,正好踢在大元的手腕上,砍刀脱手弹出,大元愣住了,他拿了这么多年刀,还从来没有被人一脚就踢掉过。

叶卫军没给他太多惊讶的时间,一脚落地另一脚紧跟着踢中他的下巴,当场把大元踢翻在桌上。

旁边的兄弟愣了会儿神,拿刀的拿刀,拿棍的拿棍,也一窝蜂冲上来,毛秃接过大元脱手的砍刀,“呔”一声窜进敌群大展身手,谁拿刀他就冲着谁去,别看他身材矮小,耍起大刀来虎虎生风,对方光看刀光剑影就眼花缭乱,往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砍翻在地。

叶卫军踹倒大元后又连着放翻好几个混混,他打人专攻击关节部位,出手狠准,这是在实战中积累出来的经验,连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都正面迎敌过,这些小流氓,叶卫军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所以他打归打,还是保留了几分力道,只瓦解对方的战斗力,没有朝死里整,否则刚才那一下就不会踢在大元的下巴上,而是直接往他脑门上扫。

毛秃打起架来特别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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