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所言甚是,现在攻城器械皆无,再要攻城恐怕伤亡更惨,就算攻下宛丘,怕也是得之复失,凭白为他人作嫁衣裳。”又有一二十六七岁容貌可人,肤色白皙的女将出列道。
“诶,我倒不担心这个,此次攻打陈国,国主并没占领陈国的意思,我只是怕。。。”屈瑕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只是话未说完却被帐外的护卫亲兵打断。
“将军!屈须将军命人前来汇报,营外抓了三个可疑之人,说是屈秭将军的朋友。眼下正关押在旁边帐中审问,问屈秭将军要不要去看看。”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朋友来?”屈瑕斜眼觑着屈秭狐疑道。
“我也不清楚,莫不是敌人奸细?”屈秭细想了一回,自己在陈国并无认识的朋友,摇了摇头回道。
“走!去看看!”
屈瑕一挥身后披风,率先出帐去了。余人只得跟随其后。
远远地众人还没进帐,便听得里面有一人充满讨好意味的声音。
“大将军,我们真是屈秭的朋友,你看你长得如此天仙似得人物,一定是明察秋毫,智慧过人,一眼就能看出我们不是奸细。”
“哼!你别以为你尽说些实话,我就会放了你。你若不出你们来此的目的,信不信我让人把你们绑马桩上抽一百鞭子。”帐内响起“啪”的一声鞭花声,继而一个虽然听起来恶狠狠实则带着一丝喜意的声音响起。
“啊,原来是他们。须姐姐还请住手。”原本走在屈瑕身后,一头雾水的屈秭,在听到声音后,立时恍然,随即大喜,连忙越过屈瑕,冲进了帐内。
“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屈秭冲进帐内,果然如自己所想,是余心三人,顿时脸上难禁笑意,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动手将原本被绑在帐内的三人松了绑。
“屈秭,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想你。”余心激动的大声道。不激动不行啊,再慢来一会儿,自己实在是编不出拍马屁的词了,那时少不得挨顿打。
“哼!”公孙揉了揉手腕,扬起柳眉,俏生生的瞪了一眼余心,听了余心那么不要脸的词语,她都有些脸红了。
“公孙你们没事吧?委屈你们了,可是军中自有规矩。”屈秭歉然解释道。
“呵呵。。。果然是小秭朋友来了?”
这时屈瑕已经领着众人进入帐中。微微抬手打发了上前拜见的屈须,抬眼向公孙三人看去。
第一眼便看见公孙,只觉得此人容貌姣好,身材匀称,眼神聚而不散,流露出一丝桀骜来,令人不敢直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英气,真真是难得的人才,心中便起了赞意,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又转头看向徐长老,只见其人一副先生装扮,文质彬彬却掩不住一股妩媚风流韵味,微微点了点头,便转头看向正好掩在屈秭身后的余心。
“将军好!将军不愧是万军之主,飒爽英姿,人中龙凤,一见之下令人拜服。”余心却不待屈瑕伸长脖子去看,便跳了出来。
适才他就注意到进来的这名美妇将军。一副众星环绕的架势,又听见刚才审问自己的头领上前拜见,官职一定不小,自己先拍好她马屁一定最为管用。
屈秭见了余心却是稍微诧异,以她的眼力自然能发现余心之与众不同,却又从未见识听闻过男人,当下便有些留意起余心来。
余心见屈瑕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心中暗喜,初来乍到便能博得一军之主对自己的属意,对想快速掌握实力的他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同时又开心这个将军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是男人的身份,这对余心来说更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不用担心被人给当异类或者是野兽猎物给炖了。
天知道,余心这一路上是有多么的担心这个问题。虽然自己有证明身份的古籍傍身,可是这个位面又不是人人都认得字的,更何况也不是人人都会有耐心听自己解释。很大可能就像徐长老说的那样,甫一照面就一刀结果了自己。
其实也是余心也是多想,那日在村子里之所以让人发现自己与“众”不同,全是因他身无片缕在祠堂前“逛”了一圈,这才让村民给发现的。现在穿着衣服,余心自己又是未来共和世界来的人类,胡须也退化了,就只一个喉结可以证明他外在男人的身份,而这个位面偏偏又没男人,所以也就没人知道可以从喉结这个特征上看出余心不是母人来。
便是有注意到喉结的,恐怕也只会认为是他颈上生了个大包而已。
幸而余心不知道这点,否则非要抽自己一嘴巴子。凭白自己吓自己,担心受怕了一路。
“小秭,怎么也不介绍一下朋友?”屈瑕闻言嘴角抽动,这个家伙,难道以为自己同屈须一样吗,有意当做没听见转头朝屈秭笑道。
第六十八章 轻佻言辞()
听自己二婶如此说,屈秭忙醒悟过来,拉着公孙的手上前。
“二婶,这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公孙姐姐,我母亲也信中跟你提到过的。侄女自认不是她对手。”屈秭一脸兴奋道。
“哦。。。原来是公孙姑娘,失敬失敬!”屈瑕心下松了口气。刚才还担心是自己这个侄女受不了芈子兰的气,要走弯路,现在想来,也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见过屈将军!”公孙上前拱了拱手,朋友长辈面前自然不能失礼。
这般行事落在众人眼中,倒使得原本对屈秭的话将信将疑的众人改观不少,不过更是激起不少人的比试之气。一副若不是屈瑕在场非要与公孙决个高低的模样。
“哎呀呀,原来是二婶。在夷陵城就久仰大名了。谁不知屈将军是我大楚的定海神针,国之魁宝,今日得见幸甚幸甚。”
这边人正胡思乱想着,余心却没脸没皮的凑了上来,不由分说,一把便紧紧握住屈瑕因常擎剑而略显有些粗糙的双手,满脸崇拜的看着屈瑕。
可怜屈瑕甚至楚国征北大将军,征战南北,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躺尸山跨血海、冲刀阵穿枪林更是家常便饭,可却从没被人这么将双手紧紧握着过,一时间竟有些惊呆了,小麦色肌肤的脸也罕见的飘出一丝红晕,混没注意到余心趁着这机会偷偷摸了自己好几把,揩了不少油去。
帐中虽有不少人看出不妥来,却又从没见过自家二婶会露出这等小女子内人的模样来,纷纷露出一副惊奇的模样来,却无人及时出来制止,反倒抱着一副看戏的心态,紧盯着二人。
“这位是徐长老,我也跟您提到过的,学问非常深,当日在夷陵城中,我母亲也时常听她讲学,我跟在一旁也是收获颇丰。”
屈秭还在那里拉着徐长老上前介绍,这边余心早已奉承的话说了一大堆了。
“见过屈将军!”
徐长老不动声色上前行了一礼,却趁着弯腰机会,狠狠的在余心大腿上拧了一把。
余心顿时脸都青了,人都蹦了起来,忙不迭的松开手,要不是见有许多不认识的人在,非要呼出声来。当下只能咬着牙,一面拼命的揉着痛处,一面疑惑的看着公孙。
“哦,徐先生好。”屈瑕也回过神来,连忙向徐长老回了一礼。她虽是沙场中人,却最是敬佩先生。
当然这也是这个位面普遍存在的现象。当下中原无论是大国小国,尽皆崇敬先生,次则是沙场武将,再次则是匠人,余者则并无特殊之处。
先生是这个位面对那些有深厚学识且有丰富管理城市才能的学者的敬称,同时一些学问非常高深的人也能够称之为先生。当然也有一些对学者的敬称,那就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先生了,比如萧守礼称呼余心。
武将则是因为这个位面尚处于征战不休的时期,故而武将地位颇高,也能得到人的敬意,而武将之中也有划分,冲锋陷阵型的,献计献策军师型的,统筹安排粮秣辎重后勤型的等等不一而足。其中自然是兼有学者气质的军师型武将更为难得,次之则是冲锋陷阵型的。不过也不会绝对,自然会因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匠人则是这个世界上非常稀缺重要的技术型人才,战事军械、生活器具等许多方面的工具都需要匠人制作,所以匠人也通常是各国非常注重搜集的资源。
不过位面中其他类的人也不是不重要,便是流民,若是能够安顿下来,开垦土地,耕耘粮食,那也是非常重要的社会阶层了。
余心也是在这一路上才得了机会向徐长老详细了解过,以前刚来这个位面时也只了解些常识罢了。
“这个是余心。”屈秭怪异的看了眼在一旁吹气瞪眼的余心,略介绍了一下便带过了。她刚才一直注意着公孙,倒没发现余心竟敢占自家二婶的便宜,否则非得夺过屈须手中的鞭子,狠狠在余心身上抽上几百鞭子。
不过不管有意无意,屈秭却没将余心是男人的身份说出来,否则定要引得众人探究不成。
“嗯,嗯。。。天色已晚屈秭你便先带她们去休息吧。我们且再去商谈一下军务。”屈瑕被余心搞的有些心浮气躁,也不想着再与公孙三人攀谈了,赶紧找了个借口便要开溜。
“等等!将军等等。我们早听闻将军勇毅冠绝三军兼有识人之明,人人皆称呼将军为人中伯乐,此次我等便是特意前来投效的,还望将军能够收留,以偿我们报国之愿。”
余心见屈瑕要走不由得急了,连忙上前去挽屈瑕手臂。自己三人不辞千辛万苦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投军嘛,若是这么好的机会不珍惜,那也太可惜了,而且自己文绉绉的说了一担子奉承的话,过了一夜估计也就失效了,还让人产生了免疫力,那才真真正正的亏到家了。
屈瑕被余心抓着双手都有些心肝儿乱颤,听见脑后有风,哪里还敢让余心接近,连忙一侧身避开。
又早有数个随行的亲随家将纷纷转身怒喝,抽出刀来,瞪眼觑着余心。初时大意被余心给捞着机会,狠命在自己主子手上死命揩油,已经让他们大感耻辱,此时哪里还会给余心第二次机会得逞。
余心见众人抽出刀来,连忙停住,伸出手掌在身前摆了摆,道:“英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又抬起头来,一副可怜的样子朝屈瑕道:“将军好歹发个话收留了我们吧。否则让人知道了,骂我们毫无本事,妄想靠着屈秭的关系混进军中,倒是事小,若是让人觉得是屈秭眼拙,识人不明,那可就罪过大了。”
这话一说出口。屈秭顿时便是一脸黑线,要不是看公孙、燕燕、徐长老面上,非要一脚把余心肠子给踹出来。公孙徐长老更是觉得颜面无存,羞得只想往地底下钻。
屈家各子弟更是一脸古怪的看看屈秭,又看看屈瑕。一副使劲憋住笑容的模样。她们谁也没见过能如此胡搅蛮缠,还能够让屈瑕吃瘪的人。
余心却顾不上看众人的神色,见屈瑕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看着自己,以为她不同意,便有些急了,心一横继续道:“当然,你要不相信我们能力的话,我们不介意抽出时间,与将军执手畅谈,展示一番,让将军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那时若将军再不同意,也算不枉我们不远千里前来投效了。”
余心只顾着参军,却浑没注意自己言语中,有那素日里轻薄小娘子内人的让人觉得轻佻的话来。顿时便将帐内的气氛点燃。
第六十九章 出乎意料()
屈瑕那些亲随家将听余心还想与自家家主执手畅谈,顿时怒发冲冠,纷纷呼喝着向屈瑕请命要给余心一点颜色看看。
各屈家子弟也是诧异不已,这么明目张胆调戏在族中,乃至楚国都是以秉性刚直著名的二婶,真真是不知死字为何物了。
众屈家子弟中有与屈秭交好的便有些担心的看着屈秭。
更有不忿屈秭受到家族赏识重用,此刻幸灾乐祸的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等待着被余心一番话震惊的目瞪口呆的自家二婶,会何等的暴怒,使出何等激烈残酷的手段来。
屈秭更是满脸焦急,这余心也太不知好歹了,拍马屁就算了,竟敢说出执手畅谈这种调戏的话来,这不是茅厕挑灯笼——找死吗。屈秭一时大脑飞转,想着如何提余心开脱。
公孙徐长老两个也没想到余心竟然会为了参军迫不及待到这种程度,当下也只得暗自防备,提放那些家将暴起伤人。公孙更是暗自做了打算,若是苗头不对,只能抢先下手,擒住屈瑕,才有机会全身逃脱。只是那时是否会伤了与屈秭的感情,对她造成困扰不便却也顾不得了。
一时间帐中人数虽多,却各有各的目的打算,谁也不敢吭声,竟使得局面异常冷寂起来。
余心此时也是自头脑发热中清醒过来,很容易便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就像挑逗人家似得。再联想到自己还是人家砧板上的一块待割的肉,顿时冷汗便涔涔冒了出来。
就在余心思量着要不要咬牙跪着服个软,道个歉,再借着屈秭的光,好逃过一劫时。
堂堂征北大将军、素日以威严著称屈瑕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这家伙竟敢当着这么多下属子侄晚辈的面握自己的手,揩自己的油,这还不算竟然还敢拿那挑逗轻薄小娘子内人的话来侮辱自己。
一时间屈瑕怒气难抑,血涌上头来,把脸映个通红。手紧紧的握在刀柄上,一心想着究竟把余心剁成几块,才能洗刷自己的耻辱,重振自己征北大将军的威严。
众人早就料到此着,故都将目光放到了屈瑕身上。
有的人自然是希望屈瑕赶紧将长刀抽出来,好刹刹屈秭的气焰。当然也有人希望不要抽出来,这群人自然是与屈秭交好的人。
也有务实的,比如屈秭就想着在长刀真要抽出来那一刻,赶紧上前求情才行。
公孙徐长老二人想的却是长刀果要抽出来,那也只能抢先动手了。当下二人便默契的对视一眼,相互了然对方所想,微不可察的点头示意了一番。
余心却是最务实的,那屈瑕经历过多少血战,养成的杀气,一般人谁能挺得住,此时余心早就有意服软,脑海中也有一个声音适时响起:赶紧跪下求饶吧,兴许还能活命。可是到临头却竟像有什么东西硬搀着他,尽管双腿打颤发软,却始终跪不下去。
余心心中恨恨,这什么情况,身体竟然不听指挥了,竟是要自寻死路了。他哪里明白,不是他一直想跪不能跪,而是他在后世共和世界养成的平等自尊的观念不容许自己跪下去求饶。有时候尊严对于一个人来说,却是比生命还重要。
不过眼下余心却没这么多感慨,眼见这刀就要剁到脖子上了,跪又不能跪,就这么干挺着担惊受怕的等死的感觉委实令人难受。
似乎知道难逃一死的余心,突然有些生气起来,怎么这么不干脆。
“你到底拔不拔刀了?是死是活你倒是给个痛快话,脸色红彤彤的你在想些什么呢!”
余心有些歇斯底里,直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这才好受了些,紧接着便是一股惧意涌上脑门,这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够惨啊。不过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来了,余心只好硬挺着脖子,努力瞪着屈瑕,这样子倒也使得他心中的害怕少了几分,甚至冒出一股子决然来:大不了一死,也不能折了面子。
众人听了余心这话,心中俱是了然,这家伙是少不了一死了,差别只是死的究竟是是非常惨,还是非常非常惨。当下不少人都是露出同情之色来。
屈秭见余心竟然还说出这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