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的也就装面瘫了。对着内侍和宫女们,她宠辱不惊,该给赏钱的还是给赏钱。惹得她生气,也不能当包子。
子骊如此硬着头皮装了几天,反而是好受了不少。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见无趣,也就讪讪的躲一边去了。就连着伺候她的宫人和管理待选女孩子的太监,也对着子骊态度自然许多。
日子刚好过了点,子骊坐在屋子里望着手上的茶杯出神。眼看着明天就是最后关头了,皇后和太后要亲自验看待选的女孩子们。到时候她肯定是被打发回家了。子骊站起身推开窗子,在皇宫里面不管在什么地方,一抬头看见的都是四方的天空和高高的红墙,可能有生之年她在也不会踏进这个地方。想到这里她心里忽然有了蛋蛋的忧桑,脑海里面模糊的浮现出一张脸。太孙现在是什么意思呢?
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子骊很想知道太孙现在是有点惋惜呢还是被那些待选的莺莺燕燕挑花了眼。“王姑娘,太后娘娘请姑娘过去一趟。快着收拾下别叫太后久等了。”一个奸细的声音很突兀的响起来,子骊一转身正好看见小宫女掀开帘子叫一个太监进来。
刚要答应,那个传话的人一抬头子骊顿时愣住了。这不是谁家那个小谁么——太子身边戴权怎没给太后的慈宁宫传话来了?子骊顿时明白了,太后她老人家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见她?何况自己是一定不会入选的人,太后用的着在她身上费时间么。这肯定是太孙殿下的手笔了。
见着子骊一脸了然的神色戴权也没掩盖,他看看站在门口听传话的小宫女,小宫女立刻心领神会低着头悄悄地离开了。“戴公公好,这几天没见怎么戴公公去了太后娘娘身边当差啊。”子骊笑意盈盈的请戴权坐下来,亲自倒杯茶放在他眼前。
“不敢,劳动姑娘了!姑娘是聪明人。也该知道如今的形势对姑娘不利啊。不过姑娘放心,殿下可是着实惦记着姑娘呢。他担心姑娘进宫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受委屈,特别嘱咐了管事的太监叫他们不准为难姑娘要好生伺候着。太孙想见见姑娘,现在宫里没人行走,太孙就在寿康宫花园等着姑娘呢。还请姑娘快着些,别叫殿下久等了。”戴权低声的催促着子骊快点跟他走。
原来果然是太孙的安排,子骊的虚荣心一瞬满有了满足感,她正要抬脚跟着戴权去见太孙,可是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一闪而过。太孙见她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和她表示买卖不成仁义,不能做夫妻还能做朋友么?
当然不是,即便是在现代社会,男女分手也很少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的潇洒人。太孙绝对没那个绅士风度。他是想——子骊盯着戴权,反而是坐下来了。
“王姑娘快着些吧,太孙很是想念姑娘呢。”戴权不断地催促着。
第48章 这是约炮么?()
子骊的脑子从来没现在这样冷静过,戴权是肖忠良亲手教导出来,专门为太孙跑腿办事的人。他能冒太后的懿旨来叫她出去,一定是太孙的举动被皇后和太后默许的。可是子骊想不出来叫她出去能有什么用处,皇帝拥有绝对的权威,否决掉太孙这门亲事的人就是皇帝本人。难道太后和皇后敢和皇帝唱对台戏么?子骊想不出来叫太后和皇后和皇帝唱反调的原因,太后年事渐高,上次去请安的时候太后的精神明显的短了。神态上已经是垂垂老矣的样子,说不上三句话就开始前言不搭后语,一会竟然斜倚在宝座上睡着了!
太后就算是有心也没精神和皇帝唱对台戏了,那么皇后呢?皇后倒是有那个精力,但是皇后有必要么?太孙的位子已经稳固了,皇帝大张旗鼓位太孙选秀,足以说明皇帝心里太孙还是稳稳当当皇位继承人。皇后看重子骊怕是最看重的还是王长春和王定乾吧。她为了稳固孙子的地位,只要太孙的地位稳固,那么谁来做太孙良娣都是可以的。皇后不会冒着和皇帝翻脸的危险做这个。看样子今天的情形一定是太孙一手策划出来的,他叫自己出去大半是不甘心。
和一切被呵护疼爱长大的孩子一样,太孙绝对有很深的逆反心理,大人不叫做什么,越是禁止的更是能激起他的兴趣。因为身份特殊,加上太子早逝和魏王的风波,在皇帝面前太孙不能露出来一点逆反心理,他只能在祖父跟前做出百依百顺的孝顺样子。其实在内心深处太孙绝对是渴望挑战祖父的权威。
“王姑娘,太孙殿下还等着姑娘呢。您还是快点啊。”戴权看着子骊无动于衷,赶紧催着她快点去赴约。
“戴公公,你看这个院子住着好几位待选的女孩子,光天化日的一举一动就有人看见。我不足轻重,要是牵连上了太孙殿下可是罪过大了。还请戴公公回覆太孙殿下,臣女不敢越礼,外面风凉露重请殿下保重。”子骊干脆拒绝了太孙的约会。因为她牢牢地记着在入宫参选之前王长春老爷子特别把子骊叫到书房里面,和她好好地深谈一次。老爷子一再的告诫她不要在宫里事事小心处处留意。那个地方相差踏错一不就可能掉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没把握的事情就不要做不要想。
没想到子骊回绝了去赴约的要求,戴权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也没再勉强只是站起来对着子骊拱拱手告辞了走了。屋子里面安静下来,子骊瘫坐在椅子上觉得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打哆嗦,她刚才用脑子用的太狠了,现在还们蒙蒙的回不过神来。
一直到外面天色渐暗,小宫女进来点灯子骊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王姑娘,晚膳送来了。”小宫女试探着唤回子骊,子骊扶着桌子慢慢的站起来,悄悄地活动者已经发麻的腿:“我方才有点想家了,就愣住了。”说着子骊洗了手坐下看小宫女端上晚膳。
宫里面伙食都是有定规的,待选的秀女们每天一斤肉一吊钱的菜蔬粮食,理论上伙食还是很丰富的。不过经过一层层的操作,真正端上来的伙食就有点叫人失望了。每天都是单调的那几样菜色,温吞吞的文火膳,不辣不甜温吞吞的像是潮湿黏腻的回南天。
可是当小宫女把今天的晚饭从食盒里面端出来的时候子骊忍不住眼前一亮,里面竟然有好几样她喜欢吃的菜,尤其是一碟子江南小巧点心,看着很眼熟的样子。“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看着比往丰盛的多?”子骊想想离着太后皇后的生日还远着呢,莫非是宫里那个得宠的嫔妃过生日?
“这个是专门给姑娘的。是戴公公临走的时候特别吩咐的。别的菜还罢了,那个小点心是东宫的厨房做了送来的,专门给姑娘一个人。”小宫女抿着嘴对她一笑,刚开始她被分来伺候王家姑娘,人家都说王家的姑娘横竖选不上,不像是别人万一伺候的那个姑娘真的飞上枝头,也能跟着沾光。她伺候的这个姑娘肯定没戏的,她还在心里埋怨自己的运气不好。可是几天下来小宫女发现王家姑娘倒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待人和气还出手大方。谁知现在还得了太孙殿下的喜欢,按着太孙殿下对王姑娘的上心劲,她未必就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落选回家去。
子骊一听这东宫两个字胃里顿时满了,她一点食欲都没了。太孙阴魂不散的缠着她是几个意思啊!桌子上那碟子小清新的点心顿时成了一碟子定时炸弹,子骊自认口味不重吃不下那分荣幸。
“我没什么胃口,这个点心你拿去吃了吧。”子骊放下筷子,只想着明天早点到来,她能快点落选回家去。
小宫女欢天喜地的拿着点心退下去了,子骊望着外面渐暗的夜色长长的叹口气恨不得把心里郁闷都吐出去。人是铁饭是钢,宫里面一天正式的饭就开两顿,明天早上她可不想饿着肚子站在万春园两个时辰被评头论足。子骊食不知味往肚子里面塞了一碗饭就放下筷子了。
摇曳的灯光下,子骊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听着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还有宫内侍卫们巡逻的脚步声。子骊脑子里转着无数的念头,她列出来太孙想见她的各种理由。太孙或者只是觉得有点亏待了子骊,觉得自己面子上挂不住要亲自对她道歉,还是太孙真的对她和别人不一样,把子骊放在了女友的位子上。他想和子骊演一场狗血分手戏?
还是——“王姑娘。这是戴公公叫交给你的!”小宫女带着夜色的清冷进来,子骊手上多了个锦盒。“戴公公说他在外面等着接姑娘过去呢。”小宫女扔下这句话没等着子骊开口就退出去了。
子骊打开手上的锦盒,只一眼她的脸顿时红了。心里狠狠地对着东宫的方向比个中指,子骊嘴角抽搐一下,觉得脸上平淡的面具已经维持不住开始一块块的掉落崩塌了。太孙给子骊的盒子里面装着个五彩丝线做的同心结,看起来太孙殿下是要效法隋炀帝对宣夫人。戴权是帮他的主子约炮的!太孙是想生米做熟饭先斩后奏,还是觉得他陪着子骊“谈恋爱”不能白谈,要收回些甜头呢?
深吸一口气,子骊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忍字诀。她挤出个讽刺的微笑伸出两个指头拎着那个香囊小声嘟囔着:“不约,叔叔我们不约!”
第49章 考验()
子骊心里好像是吃了个苍蝇觉得一阵一阵的恶心。太孙殿下是不把她弄到手不罢休了!放在现代社会太孙就是个人人喊打的泡良渣男。子骊刚想恶狠狠地回绝了,可是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还是放缓了声音,对着外面朗声说:“请公公稍等,容我整顿仪容。”子骊握紧拳头深深地吸口气,镇定了情绪,走到房门跟前轻巧的推开门。
月光下站着的竟然真是皇后宫里的内监,子骊清楚的记得眼前这个中年内侍就是皇后身边传话的人。怎么皇后竟然插手太孙的婚事了?她掩下心里的惊讶对着那个内侍微微一蹲身:“孙公公,皇后娘娘这个时候召见我是有什么要紧事情么?”
“王姑娘别多心,皇后娘娘自从太子薨逝之后就落下个晚上失眠的毛病。她经常是整夜不能入睡,喝了多少安神的汤药皆不管用,太医说要晚上有人陪着说话放松精神或者能入睡。皇后娘娘这些日子想着姑娘在宫里本想着召来说话解闷,但是碍着选秀的大事,怕被人看见有非议也就忍着了。今天晚上皇后娘娘实在是有些话要和姑娘说,才趁着晚上夜深人静叫奴婢来请姑娘。”孙公公给了子骊个你懂得意思,子骊一下子明白了皇后是想安慰下子骊。
“既然如此我就随着公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说着子骊转身从枕头下拿了个东西,揣在身上跟着孙公公走了。
深夜在皇宫里面走动绝对不是个美好的经历,白天的宫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是个奢华大气的艺术品,每一个细节都透着高大上的气息。可是到了晚上,一切都变了,今天还没有月亮,那一座座的宫殿就像是黑黢黢的猛兽蹲在暗处,随时要扑上来把渺小的人类一口吞下去。四周安静的叫人汗一根根的竖起来,子骊下意识的拉紧身上的衣服,跟着孙公公哎幽深的不见底的路上走着。
一点灯火成了他们在黑暗的海洋里面唯一的依靠,整条宫巷都是黑沉沉,子骊忍不住哆嗦下:“孙公公,我觉得好像去皇后娘娘的寝宫不是这条路啊。怎么一点灯光都没有啊!”
“姑娘放心,这是从长春宫后面传过去。这个地方人少还安静,也省的节外生枝叫人看见皇后娘娘私下宣召待选的秀女的也不好是不是。姑娘已经到了!”说着孙姑姑领着子骊进了一个小小的角门。子骊在黑暗中模糊的看见角门上精致的琉璃饰件,心里稍微放下来一些。月黑风高,方才子骊可真是迷路了,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走到什么,孙公公要带着她去什么地方。现在子骊隐约的看见精致的小门,也就安心了。是皇后娘娘宣召而不是太孙——
就在子骊心里暗自庆幸迈过门槛的一瞬间,她忽然被一个人抓住了胳膊出于本能,子骊张嘴要叫起来。别叫,是我!太孙的声音在子骊耳边响起。子骊吃惊的看着瞪着从黑暗门洞里面走出来的太孙,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陷阱猎物。
子骊被太孙抓着进了一间偏殿,她吃惊地盯着太孙结结巴巴的说:“殿下——殿下怎么在皇后娘娘的宫中。不是说皇后娘娘召见我么?”
“我求了祖母,祖母同意帮我了。子骊你愿意——”那个彬彬有礼,在子骊面前带着点拘谨和害羞的太孙殿下不见了。他一把拉着子骊的手,**辣的盯着她的眼睛,语速很快的诉说着自己的计划,太孙殿下热切的盯着子骊的眼睛叫她赶紧答应。
一个波浪接着一个波浪劈头盖脸的打过来,叫子骊没了呼吸和思考的时间,她觉得自己穿喘不上气了。事情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了?皇后怎么会也被卷入进来,太孙的热情有点反常啊。一个从小长在祖父权威下的孩子应该不会如此胆量,他也该不会那么幼稚吧。
反常为妖,子骊下意识的耸耸鼻子——有妖气!这里面定有文章,待我仔细的考察推理一番。不用问元芳你怎么看,子骊知道太孙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就很奇怪了。她是干脆直接翻脸转身离开呢,还是劝太孙殿下理智一点呢?太孙抓着子骊胳膊的手很用力,他掌心热度一点点的透过衣服烙在她的皮肤上。“殿下怎么会在这里,眼看着就要关闭宫门了,殿下可别忘记了这是在后宫,还请殿下赶紧回去吧。被人发现了又是一场风波。”子骊轻巧的往后退一步,对着太孙利落福身请安,提醒太孙已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该回自己的东宫去。
太孙倒是接着追问子骊,他脸上疯狂的神色逐渐的消褪,在微弱的灯光下打量着子骊。太孙不动声色向后退一步,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幽深的阴影里面,子骊看不见太孙的表情,但是她的感觉却格外的敏锐起来。在幽深的黑暗中,子骊觉得自己身边潜伏窥视的眼睛,他们在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把她每句话在心里翻来覆去品咂滋味。
“你还不知道么,皇爷爷属意别人做太孙良娣,我么怕是有缘无分了。你进宫待选之前你祖父和父亲都没透露出来一点意思么?”太孙看子骊平静的脸色,他心里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丫头别是还信心满满的以为太孙良娣的位子非她莫属,根本不着急吧。王家还真是不把这份恩典放在心上,王长春和王定乾难道是压根没看上太孙良娣的荣耀?他们什么都没和子骊说,子骊长在深闺自然不会知道朝堂上的谋算。要是那样不仅自己就连着皇爷爷都想错了。
子骊却被太孙的问题给难住了,她是左右为难,说知道吧,王家和她自己岂不要被贴上势力的标签。要是态度不好肯定还要被扣上怨怼的帽子。要是说不知道吧,那也太假了。真是横竖不对,难为死人了,子骊一时踌躇起来,她沉默了。子骊沉默的时间稍微长了点有人似乎坐不住了,带着子骊来的孙公公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院子里面只剩下子骊和太孙两个人。气氛安静的有点凝滞,子骊忽然听见些细微的声音像是鞋底摩擦着青砖地面的哒哒的声,似乎有人在暗处不耐烦的咳嗽一声。那声咳嗽很轻微,似有若无要不仔细听肯定会没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幻听了。
这个院子里面还有别人,子骊猛地抬起头,她的眼光和太孙的眼光在半空电光火石的交汇一瞬间,子骊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的!她深深吸口气,缓缓地带着哭腔开口了:“祖父在我入宫待选之前嘱咐我说做人做事不要去强求,顺天应人要认命。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