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刺猬馒头递给太子,指点着在哪里沾上眼睛更活灵活现。
“贾夫人真是会说笑,您一说倒是我太古板了。”戴权没反驳子骊的话,反而是笑眯眯附和着她的话。
子骊却没在说话只是一心带着孩子们做点心了。等着晚上子骊还是没得到任何关于青州和贾政的消息。她看着已经沉入梦乡的贾珠和元春,一点睡意都没有,其实到了下午子骊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重,她眼看着一批一批的探马来来去去的进出着皇帝所在的正房,她知道只要自己想去问,应该是能问到消息的。但是子骊来来回回的在正房外面的垂花门前走了几个来回总是没勇气进去。她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更不想看见皇帝那双玩味盯着她的黑眼珠。
子骊再也坐不住了,她给两个孩子掖好被子,披衣起身推开门站在院子里出神。“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干着急,就是不肯问我一声贾政怎么样了。他现在——”子骊猛地一转身,正对上皇帝玩味的眼光。
“他到底怎么了!”子骊下意识追问着贾政的下落。“他好得很,正在带着人抄魏王府呢。我就想问问你,那个贾存周值得你这么上心么?我冷眼看着他这几年做官,虽然勤勤恳恳,可是也就是个守成之才,古板有余变灵活不足。他的文章诗文都是中规中矩没什么情趣灵性,我想平常过日子也是个味如嚼蜡的人。你这样的人能和他过日子真是不易。在我心里你是个有情趣,聪慧灵巧的人。啧啧,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皇帝砸吧着嘴,惋惜的看着子骊。
在心里白一眼自以为是的皇帝,说的好像你多好似的的,又是一个玛丽苏杰克苏看多了,做梦的人。不过人家现在是皇帝了,好像很有点自恋的资本。子骊神色淡定既没有幽怨也没有洋洋得意,她只是平淡的说:“皇上谬赞了,我那里是什么有情趣,脾气古怪刁钻倒是一定的。夫妻之间最要紧的是互相包容,什么牛啊,牡丹的,花无百日好,都是过日子罢了。”皇帝隔着夜色紧盯着子骊脸上的任何变化,谁知子骊脸上的表情不变,说话的语气也是平常,就像是在寒暄着今天天气不错,晚上要吃什么似,平静的毫无波澜。
“哈哈,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皇帝忽然笑起来,夜深人静,皇帝的笑声格外明显。子骊心里猛地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对着皇帝甩过去个闭嘴的眼神,紧张的竖着耳朵倾听着屋里的动静。还好孩子们都在熟睡,今天白天发生太多事情。跑了一天孩子们累坏了,可能现在打雷他们也不会醒过来了。
皇帝摸摸鼻子,有些尴尬更感觉新鲜,后宫说不上三千佳丽,可是他的嫔妃算起来也不少了。就连着皇后也没有谁敢这么直白的在皇帝面前表达自己的不满,在前朝虽然有些大臣会上疏进谏,但是没有谁干讽刺挖苦,都是一句批评后面加上好几句的表扬。这样直白的表达对皇帝来说就像是天上的彩虹那么稀少。
眼看着子骊冷着脸要送自己这个不速之客离开,皇帝忙着咳嗽一声轻声的说:“我倒是经常想起来以前的时候,那个时候虽然整日要小心着魏王的逼迫,更有宫里宫外的议论,但是仔细想想我竟然丝毫不觉得苦。尤其是杭州的时候,你也在行宫里,我们相处的情形就是在昨天,一切都是历历在目,我还记得你喜欢好吃宫里细巧的点心。第一次来给太皇祖母的请安的时候别人都是捏着端着,拿着筷子不敢往嘴里送。你却开开心心的大吃大嚼,我看着你吃东西都觉得自己也饿了。你不知道,我那天回去一气吃了三四块点心,把肖忠良给吓坏了。他立刻回了皇祖母和母亲害得我晚上饿了一顿还喝了药。现在纵然是天下珍奇肴馔,美酒佳酿放在眼前当时的心情是再也没有了。你却是丝毫未变,来青州的路上一天晚下雨不能赶路了,我一个人也是这么站在屋檐下,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觉得自己已经是个白发苍苍历经风雨的老人了,宫里的那些人整天都是暮气沉沉的,朝堂上那些官员也是一本正经,皇爷爷英明一世,却做错了一件事。”子骊心里警铃大作,预备要逃。
皇帝的目光透过黑暗,一动不动的盯着子骊:“皇爷爷的当初说选她做太孙良娣我会很幸福的。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幸福,皇后也对朕满心怨恨。若是——”
“若是换成我现在处在皇后的位子上也不会有什么改观。没准是怨偶变仇人呢,我没皇后娘娘的好性子,当初选秀的时候她就能事事宽容,忍让,我没她那个好性子,要是不高兴了立刻还回去。后宫多少事情,我看皇后娘娘若是个男子,绝对能做个燮理阴阳的宰相了。皇后娘娘主理后宫,也是一件功劳,我看是陛下在深宫闷得久了,才会心浮气躁。”
子骊立刻表示没有也许,皇后娘娘是个称职皇后,皇帝是吃饱了撑的才胡思乱想的。
“你是过谦了,我冷眼看着你打点家务,也是井井有条,若是贾政没取到你这个贤妻,他的仕途也不会如此顺利。可恨我没这个福气,你也不用帮着皇后说话,后宫的事情,你不在其中自然不知道那些烦心事。”皇帝叹口气,站起来走了走:“朕没有贾存周的好运气。”
见过不要脸的,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能做上皇帝的确是比魏王更不要脸。子骊心里忍不住吐槽皇帝,后宫那点叫你不舒服的事,不就是你的几个宠妃互相争宠,皇后已经是尽力调停,奈何你的那几个美人那个是省油的灯。换上是我,还宠妃呢,全给老娘冷宫凉快去了。
陛下这么说我可要为皇后娘娘抱不平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管理六宫,一天底多少事,皇族有多少人口,年节生日是多少的人情来往,后宫嫔妃几十人,内监宫女,还有六司,十局,多少人的吃穿都要皇后娘娘吩咐调度。更有侍奉太后,关照太嫔养育皇子公主。一天的事情我看比内阁只多不少。我不过一个主妇罢了,家里四口人口,几十个家人,若是还做不好,我成什么了?”子骊表示皇帝要求太高,不是皇后不努力是皇帝自己有成见。
“听着你的意思,倒是朕欺负了皇后,对了,你说你家里只有四口人,贾政倒是个不好色不贪财的人。只不知道贾政的不好色里面有你多少的功劳,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是甘心情愿的守着你过日子。你是看上了他这个么?”皇帝含笑看着子骊,故意挑她的心病问。
谁知子骊却是正色做了一篇要时刻保持艰苦作风,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生活作风上的一个小退步就是政治原则上的大退步的道德文章,大谈身为朝廷官员要不贪财,不好色,丝毫不提是自己拿住了贾政。
听着子骊一本正经的做文章,皇帝的脸色和万花筒一样,最后皇帝忍不住捂着肚子笑起来:“哎呦,我家老爷子听着你的这篇文章也该瞑目了,又来了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还不能反驳的!这是朕听过最一本正经的废话!贾政爱惜名誉,你才学,能力家世样样都比他强,他在你的手心里翻不出来大浪。扯什么道德文章呢!”
被戳穿了鬼话,子骊也是哈哈一笑:“陛下既然已经看透世事,何苦还要自寻烦恼,皇后出身书香之家却不显贵,在宫中那些亲贵家族出身的嫔妃跟前总是底气不足皇上却还袖手旁观。能有现在的平和已经是皇后尽心尽力的结果了。依着臣妾看太祖皇帝在这件事上确实决断英明的很。”
“和你说笑一番心里舒服多了,这个世上也就是你和太后能对我说真心话了。现在的情形真像是回到了杭州的行宫中。”不知不觉已经是天色微亮了:“朕要走了,耽误你一夜好梦,对不住了。”皇帝站起来要离开了。
“陛下说起来杭州,臣妾倒是有个礼物请陛下笑纳吧,等着天亮了我叫人送去。”子骊站在门口善解人意的一笑。
第132章 官二代()
第二天早上,正在子骊为了掩盖自己的黑眼圈的时候,外面一阵嘈杂,原来贾政回来了。“奶奶,二爷平安回来了,魏王已经伏诛,现在城里面也安全了。”小艾忙着抓着子骊的衣裳紧跟着她跑出去:“奶奶别着急,二爷在见皇上呢。”小艾拉着要急着见贾政的子骊,好些服侍的人没带来,小艾亲自给子骊穿上衣裳。
子骊深深地出口气,她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地了:“回来就好,既然魏王已经伏诛,咱们也该收拾了东西回去了。你去问问跟着二爷的人,城里的情形怎么样。”
“我已经问过了,那些叛军刚到了衙门跟前就中了埋伏,城门也不知怎么就被里面接应的人打开了,大军杀进来魏王那些人那里是官军的对手,只一会功夫就被消灭了。死伤不计其数,还有不少逃走了,二爷带着人在城里面仔细的搜了一晚上就担心有漏网之鱼,如今城里面还是不能随便进出,看样子我们还要在这里住几天呢。对了听着跟着二爷的人说,李参将好像受了重伤,看样子怕是凶多吉少。”小艾神色暗淡,说起来听到的消息。
李守义也是个讲义气的人,子骊听着不由得叹息一声:“我记着他的小女儿刚三岁比起来咱们家元春还小几个月呢。他的儿子也还小,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是怎么办呢?你去叫人仔细探听着。到底是和二爷共事一场,他是个忠厚的好人。若不是他冒险送我们出城,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呢。”
小艾也是感慨起来:“咱们家里的东西一样没少,听说咱们走之后李参将叫人把里面封起来。谁也不叫进去,咱们家的丫头婆子野兽好好地没有受委屈。”
正说着贾政一脸烟尘的进来了,他虽然狼狈可是精神却很亢奋,一双眼睛山上发光就像是深夜烧起来的大火的,带着些骇人的东西。见着子骊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贾政明显的松口气,夫妻两个再次,却是劫后重生,贾政上前几步猛地把子骊拉进怀里,使劲的抱着她。熟悉和陌生的气息混在一起大喇喇的冲进子骊的鼻子,贾政身上熟悉的体味和陌生的硝烟味,血腥味和尘土味都混在一起,眼前的贾政叫子骊没来由的觉得陌生。
在子骊的认识里贾政永远都是那个浑身上下干净整洁,对着打打杀杀敬而远之的人。贾政抱着子骊,他一天一夜受了太多的刺激,若不是紧紧地抱着子骊柔软的身体,贾政恐怕会被那些可怕的场面给逼疯了,刀□□进身体的声音,人头落地的瞬间那双不肯闭上的眼睛,热血溅在脸上的感觉,哭喊的声音着火的民房,魏王疯狂的笑声还有王妃几乎要疯狂的眼神。
贾政紧紧地抱着子骊,感受着熟悉的香气,自己回到了人间,他还活着:“魏王自裁,一场大祸已经平息了,只没想到人心能如此可怕。甄炜仁平常看着道貌岸然,可是在这个时候却能先下手杀了魏王的儿子。其实当时魏王已经投降了,按着皇上的旨意,会宽免他的家人的。可是——”贾政想着当时的情形忍不住打个寒战:“当初我对甄炜仁赞不绝口说他学问好,想和他多走动下,你却说他人品不好我还不怎么相信,现在我算是大开眼界了,他一个读书人,也能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想着当如他对着魏王的几个儿子赞不绝口,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在贾政的心里师徒关系几乎和父子关系一样要紧。不说甄炜仁为自己的学生求情,可是也不能对着几岁的孩子下手。眼前浮现出甄炜仁一身鲜血淋漓的提着有小孩子的头颅到自己跟前邀功急不可耐的神态和魏王妃绝望愤怒的眼神,贾政忍不住打个寒战。
子骊听着贾政的话也是浑身一阵恶寒,她直译为甄炜仁是有点势力罢了。谁知他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官位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尽管魏王的儿子们下场都会很惨,可是那是皇家自己的内斗,魏王的嫡长子已经到京城做人质了。这个是魏王的次子,虽然不是王妃所生,可是也是王妃从小抚养长大的,在她的心里怕是和亲生的儿子差不多。那个小王子子骊是见过,正在年真烂漫的年纪,尽管生母早亡可是有了嫡母的疼爱和呵护,也是个活泼开朗懂事的孩子。他对着自己的甄先生可是很崇拜,言语之间动辄就提到甄先生如何如何。那个孩子全心全意的信赖着自己的先生可是却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上。
悄悄拿着手绢擦掉眼角的泪珠,子骊叹息一声:“这都是前世宿命,你和皇上说了?”
“我自然如实和皇上禀告,我看甄炜仁是自作聪明反误了自己皇上听了也是沉默了半天,才说魏王到底是先帝的儿子,即便是有罪也不应该罪及家人,皇上叫我拟出来有功人员的名单好封赏,昨天听见魏王谋反的消息我还激动呢,想着我也有了报效国家的机会,可是现在想想却觉得没趣儿了。”贾政被人性的阴暗面给打击坏了,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魏王筹谋多年耗费了无数的心力策划的惊天计划在一夕之间便是土崩瓦解,皇帝总算是清除了心腹大患,朝中的局势变得耳目一新。有功的官员都得到了封赏,李守义到底是受伤过重没能活着看到封赏的诏书,皇帝追赠李守义位忠义伯,三品武威将军,赏赐了一大笔的银子给李守义的妻子做抚恤金叫她带着孩子扶灵归葬家乡安心的养育一双儿女。青州的官员有些因为在关键时刻站对了队伍都得到了嘉奖和升迁,有些官员被查出来和魏王过从甚密,甚至有一起谋反的嫌疑入狱的入狱,流放的流放。
“咱们家二爷只是得了皇上的褒奖,却没升官?”子骊从李守义家吊唁回来听着周瑞家的话有些诧异的挑挑眉。贾代善前几天写信过来,提起来青州这次评判有功的官员升迁的不少,他估计贾政也能再提升提升,也不知道是因为上了年纪还是对着自己的仕途已经不抱希望了,贾代善倒是对小儿子格外的关心起来,贾政倒是对着升官不怎么放在心上了,在子骊看来可能是因为那场真刀真枪的叛乱给贾政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了。不只有甄炜仁一个人表现出来人性的阴暗,那些官员们互相攀扯揭发,平日都是一团和气,甚至有的人还结成亲家,可是到了有了大转折大机会的时候,以前的情谊和亲情都脆弱的不堪一击。就连着贾政也被人弹劾当初和魏王来往密切,典使甚至咬出来子骊接受了李仰德股份,其实李仰德就是魏王的金库管家。
可惜典使似乎忘记了,李仰德还是他殷勤的介绍给贾政和子骊的,而且在李仰德的生意里面典使占有的股份绝对不必贾政占得少。皇帝看到了典使写的告发信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魏朝忠则是一本正经的说:“贾政能在青州看住魏王多年,也是有功劳的,地方上的事情谁能保证一点不沾染。若是贾政一道青州就是做出来不和魏王亲近的样子,他现在也不会还在青州呢。事急从权,必要的时候和光同尘也是要的。”
“朕到青州亲眼看了,贾政倒是清廉得很。他家的用度也不过是一般殷实之家的样子,可怜他媳妇还要自己亲自下厨做饭。李仰德的商铺一共查抄出来多少的银子?”皇帝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魏朝忠真是个机灵鬼。
“从李仰德的商号里面查抄出来的地产,商铺,田地房屋和那些库房里面的货物银子什么的合计起来有一千万两。这都是贾政带着人抄检出来的。有此可见贾政没藏私,皇上还记得当初抄胡启忠家,杭州织造那么肥的差事,胡启忠又是因为贪污被参劾的,可是抄下来也就是一百万的银子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