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成刚刚落地,便又立即翻身而起,满眼复杂的望向何白。刚才何白若是将铁鞭换成长剑或是矛枪,又或者改刺为击,只怕那一下就要了自已的性命。
只是方才之败,还是让侯成有些不明所以。然而败了就是败了,侯成却也不好再抵赖。只得干脆的跪倒在地拜道:“末将侯成,拜见都尉大人。”
何白嘴角一抽,都尉大人?不是主公?看来这侯成还是不能真正的归心啊?难道自已就这般的没有魅力么?还是说,这人与人之间还是有性相之别,不是那个人,终难以忠诚于他?
何白心中不喜,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跳下马来,一把将侯成扶起,说道:“我盼汝前来投归,不异于望眼欲穿,所幸,今日终于得汝之归降。我心大慰,当服一大白也。”
侯成听了,目光闪硕,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出言问道:“都尉大人,昨夜之战,都尉大人战法奇妙,末将不得不分散部属,四散而逃。却不知末将所属于昨夜阵亡几人,被都尉大人擒拿几人?末将心忧部属之事半日,还望都尉大人告知。”
何白心中愈冷,尼玛,你都已经归降了,这部下什么的不都是老子的了,这是还想在我麾下立小山头呢。何白虽然不乐,但在这个时代便是这样的规矩,部下的部下,却不一定是主公的部下。想要让所有的部下向主公一人效忠,就算是到了后世,也不可能。也罢,暂且只能这样了。
何白微微一笑,说道:“昨夜杀死了一百二十八人,擒获的五十一人,只是这五十一人,多是中箭重伤之人,轻伤者寥寥无几,我正命人在后方处理着。”
侯成面露心痛之色,却依然拜谢道:“一日为贼,便有随时死亡之心了,只是不想一夜之间竟折损了八成之多。末将多谢都尉大人能给他们一个痛快……”说完,朝后方的马贼们叫道,“儿郎们,众兄弟已逝,我等可在此遥奠他们,恭送他们一路好走。”
众马贼立时下马,面容带凄,或呜呜,或号嚎,侯成则跪在地上,嘴里嘟囔着些什么。何白一愣,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原来侯成是以为那些受伤的马贼被自已随手杀了。
却不知自已是来自后世,就算是死囚也要救上一救。正命军中的军医给他们治疗呢。不过这样也好,等半月后五十一名活蹦乱跳的马贼重新出现在侯成面前时,定叫侯成欢喜无限,忠诚之心大涨。
第58章 王氏有宴()
等奠拜完毕之后,侯成正式领了众马贼拜见何白,并上报麾下的所有情况。除那五十一人外,侯成所部尚余五十七人,良马六十五匹。老巢还有二十人留守,良马三十三匹。金银数十斤,钱百余万,粮草五千石。
侯成素来喜好良马,手中的骑卒多骑六尺五寸以上的上等良马。这十数年来,侯成为了凑齐部下的乘骑,费了许多的心思。或买或抢的,用尽一切办法,总算是凑齐了。狼孟贼人马不多,便是因为良马难凑之故了。钱粮大多用去买马了,所以余留不多。
这点小钱何白自然看不上眼,大手一挥,全部留给侯成,只收走了粮草。包括昨夜所俘得的一百三十二匹损伤不多的良马,也一并还给了侯成。总算是得到了侯成又一次的感激拜谢了。
尼玛,何白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暗骂道:这收买人心可真是累人啊,特别是收买这等历史上有名有姓的武将。想到历史中的曹操,为了收买关羽那厮,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又是送美女,又是送宝马,却依然不得关羽的忠心。何白就觉一阵呜呼哀哉了。一个人就这般的难以收买,更别说为争天下,要收买天下绝大部分的文臣武将了。
何白不由有丝犹疑了,这争天下还只是开始,就这般的难了,接下来,还有继续的必要么?俗话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就看自已是想劳心还是劳力了。
何白领着大军向晋阳城而归,只是区区一日夜工夫,横行太原郡北部地区达十二年之久的狼孟贼便告彻底的覆灭了。听闻之人莫不拍手欢兴,同时也为何白的出兵神速而感到心惊不已。
需知侯成所部,人人高头大马,行动如风似电。今早在南,晚间便在北了。官兵数次征讨,都奈何不得侯成半分,反被侯成击破了数次,折损不少。使得侯成在太原一郡中恶名颇盛,不想竟被何白一击就破。
半年前,何白击破三万白波贼,太原郡人只惧白波贼人多,却不惧白波贼兵强。何白就算得了此功,却难叫太原郡人佩服。今次讨灭了狼孟贼,总算是叫太原郡人对何白真正的重视起来了。
何白出征回来太速,其他各将可能还在去的路途中呢。何白无事,便叫侯成将手下的兵马安置在郡兵大营的侧翼,并准备给此次出战的中军将士评议功赏。
不想白马义从的副统领杜雷私自前来拜见,说道:“主公,末将武艺粗俗,败辱于区区贼手,实在不配再为义从副统领了,还望主公罢之。末将只愿在主公麾下做一马前小卒。”
何白摇摇头,杜雷出身于白马义从,在义从里算是身手最好的了。虽然为人忠义,但能力还是差了些。可谁叫自已手下无人呢,只好从矮子里挑选高个子了。
平日里还要时不时的给这些没信心的部下做做思想工作呢,于是说道:“为将者有勇将与智将之谓,勇将者以武著名,领兵奋勇突阵,力敌万众,横行天下。智将者以智著名,虽手不能提矛,但通晓兵事,善赏明罚,士卒用命,上下如臂所指,万众一人。”
“此天生的勇将与智将世上千古难寻,大多不过是碌碌无为的庸将,充其量多了几年的统兵经验罢了。你自言自身武艺粗俗,难道你天生就有这般的武艺?还不是通过后天的努力苦学,方有此能。武艺粗俗那就苦练好了,他人每日练上一个时辰,你便练上八个时辰。长此以往下去,他人练上一年,你便等于练了八年,哪里还有武艺粗俗之说。”
“我再给你一年的时间,到时你还是这般的粗俗下去,不用你说,我自会把你换下去。再说了,白马义从乃吾之亲卫,重要的是忠心,能力什么的,反而是其次了。”杜雷听后,这才欢喜的拜辞下去了。
当何白领兵返回晋阳城后,太原王氏闻知,便以晋阳王氏出面,特邀何白前往王氏府邸赴宴,这叫何白又惊又喜。不是惊喜王氏给面子,而是惊喜可能召得王氏数名子弟为部属。
太原王氏传承悠久,以耕读传家,族中族学多年来已成风范。到魏晋之后,王氏为国家提供了许许多多的人才,光是丞相级别的就出了许多个。虽然有世族把持朝政的嫌疑,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科举制度还未开始,于天下间广选人才之时,这王氏的确是人才倍出,而且多是奉公守法,尽心尽力的人才。
第二日午后,何白就领了二十骑护兵,朝晋阳王氏于城外的族居地行去。王氏族居地位于晋阳城西北方向二十余里处,背山靠水,坐北朝南,占地面积颇广,有户千余,已成王氏单独的大村落了。
因为半年前的白波贼之乱,王氏也不能免俗的,在村后的山中建起了大型的坞堡自卫。坞堡的建立,可以保证族人能够平安的渡过乱世,等待平安之世的到来。千百年来,个个名门大族莫不如此。
包括后来的五胡乱华,也正是坞堡的作用,才在北地能够留存下上百万人的汉人来,而不是遍地腥膻。只有建不起坞堡的平民百姓,才在乱世之中大量的死亡。何白不由暗暗的发誓,必不让后世五胡乱华之景像重现中华大地之上。
若不是王氏坞堡的原因,太原王氏加起来的钱财或可买到更多的土地。眼见王氏族人越来越多,可供族人耕种的土地却越来越少。
天见可怜,有何白这败家子般的家伙大量的出售地产。让王氏一次性就买下了十万亩土地,十万亩土地,二十万石粮食,足可供养近两万口的族人了。让太原王氏,又在西南三县分出了三支新的王氏支族来。所以,在何白到来之时,晋阳王氏的族人已少了三分之一。
“都尉大人能远来王氏做客,景不甚欢喜,这厢有礼了。”一名年近三旬的文士,领着数个王氏族人在王氏庄院大门口作礼静侯,这人正是晋阳王氏族长王允王子师的次子王景了。
王允因为得罪朝中的十常侍之首张让,已经隐姓埋名了数年时间,此时也不知是在河内郡还是陈留郡躲藏。王允长子王盖,此时正在大将军何进幕府中任事,所以晋阳王氏之中,便是以这王景为首了。
虽然这王景此时还没有出仕朝庭,但何白也不敢托大,连忙翻身下马,上前同样拜道:“太原王氏天下闻名,诗书经史莫不著名。何白这二十年来无日不在期盼,能上王氏求教一番。今幸得太原都尉一职,可常与王氏为邻相伴,何白不甚欢喜。只是何白学识浅陋,上任已有半年之久,却不敢登门求教。今幸得相召,何白欢喜之至,欢喜之至。”
王景闻言,不由微微一笑。原本请何白前来赴宴,是为了感谢何白讨灭了狼孟贼,为在狼孟城不幸被侯成所害的族人报仇之恩。不想方才却听闻到,侯成并未被何白斩杀,而是召降了,所以心中不喜,面上不由冷淡了一些。不想何白对于王氏,竟是这般的仰慕敬重,倒叫王景好一阵得意。
此时的太原王氏在天下间虽然知名,却还达不到后来的五姓七家那个高度。此时的名门世家是以六大家为首,其分别是邓禹家族、耿弇家族、梁统家族、窦融家族、马援家族及阴氏家族。
只不过近年来,这六大家族无有人才在朝庭任职高官,声望上不免有所下降。而代之而奋起的,则是弘农杨氏与汝南袁氏两大家族。弘农杨氏之主目前是杨彪,而汝南袁氏之主目前则是袁隗。至于袁绍与袁术此时还算是小字辈的,尚且做不了家中之主。
这太原王氏又要比杨氏和袁氏低上一个档次,与天下数十个差不多的家族在同一个档次上。纵然如此,除了顶级的八大家以外,这太原王氏亦可算是天下间第一流的门阀世家了。
所以,纵然何白对王氏大加称赞仰慕,但在王景看来,这不过是太原王氏理所应得的。王景的表情让何白看在眼里,不由心下大为不满,自已这是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啊。
看来大舅哥公孙瓒说得好,世家门阀多认为自家高贵,理所应当的可以得到许多的东西,就算是送给他了,他也不会去感到珍惜与感激之类的。
“都尉大人,里面请……”
与其他王氏族人一一见过之后,王景便在前方引路,何白随后而进,其他人跟随在后,部下护卫自然有王氏奴仆引去偏厅休息去了。
众人在大厅中坐下,大厅早就布下了满案的酒食,每个案几之侧都有两名美婢跪坐侍侯。大厅四周布置得宏大富丽,椒兰之气,油然而起。食物之香气与淡淡的香熏之气混合后,说不出的怪异。
在物质生活文化简单的此时,王氏这种已经算是不错了。只是何白来自后世,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是也常在影视中见过不少,不觉新奇寡闻。只是稍稍的四下打量了一阵,便面不改色的换鞋坐下了。
何白跪坐在软软的明锦席上,美婢立即奉上温水洗手净面,然后由仆人拿走。就在王景说了一番开场语,召呼何白开宴之时,美婢们早就倒好了酒浆,切好肉食,并用筷子夹起准备喂食。这腐朽的封建贵族生活,竟然连一双筷子都无需自已亲自来操作。
但是这空着的双手又该如何的放置呢?何白不由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见王氏一族各人双手左右开弓,一手一个美婢的大吃豆腐,这哪里是在喝酒吃肉,明明是在玩弄美婢嘛。
这腐朽的古代贵族生活……我喜欢。
第59章 我的貂蝉()
正所谓入乡就要随俗,却不可太过特立独行了,除非自已是以特立独行来吸引他人眼球的怪客。不过,自已将来是要争霸天下的,太过特立独行,反而让人难以亲近,对于自已的召揽人才大计不利。所以何白也如王氏族人一般的放浪形骸起来。
就在酒兴正浓之时,一队十六人的舞伎袅袅步入大厅,身着单薄的丝衣,开始盈盈的翩翩起舞。细长柔软的长袖随手舞动,阿娜的身姿仿佛嫩柳,不堪一握。细长的凤目含羞勾人,粉嫩的樱桃欲说还休。更别说若隐若现的玉体,分外让人热血膨涨。
直看得众人鼻血横飞,只差没有抱起身旁的美婢大快朵颐起来。就算是见过后世泳衣秀的何白,也不免有些激动。毕竟后世的泳衣秀虽说穿少了点,却还算端庄,可没有这些舞伎这般的诱惑与勾人。
好歹众人还没有彻底的酒醉,没有变身成为原始人。但是一双妙手却在身旁美婢的身上不断的动作着,直弄得美婢们玉齿紧咬,发出嗯嗯噫噫的娇吟声。手段高明的家伙,更是弄得左右美婢无力的瘫软在身上,然后再顾盼自雄的左右得意扫视。
酒过三旬,饭过五味,在坐的众人相互之间也差不多熟悉了。就是身旁的两个美婢,也与何白熟悉的只差坦诚相见。只见王景再一次举酒爵相敬道:“何都尉,景在此处有一事相求,不知何都尉可否应允。”
何白忙举酒爵相应道:“子慕兄但说无妨,若在某的能力范围之内,某包管给子慕兄办好。”
“好,痛快。”王景将酒爵中酒一饮而尽,说道:“我王氏自定居太原以来,已有数百年之久。然而除却朝庭,尚无一人敢于挑战我王氏一族的威严,更别说惨杀我王氏一族的族人。不想狼孟侯贼竟敢首先犯戒,竟还将我王氏的庶女……此贼不除,难消我王氏头心之恨。我闻那侯贼目前正在何都尉麾下听用,何都尉若将我王氏放在眼里,便为我斩杀此贼,以警后世敢犯我王氏者戒。”
何白吃了一惊,酒爵差点打翻,酒浆都洒了许多来。就在美婢慌急的为何白擦拭之际,何白心念电转,暗道:怎么回事?王氏想杀侯成?在历史上有这事么?
是了,侯成在历史中应该决不敢去碰王氏的女人,此番倒是与我斗气之故,而放肆了一些。只是侯成乃我辛苦所迫降的,还未压榨出他多少的价值来,怎能因为王氏的一句话就自斩大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对王氏可施缓兵之计。
何白长吟道:“侯成已然彻底降伏于我,前罪倒也不便立即提及,可否迟些时日再说?”
王景大手一挥,说道:“就给何都尉一月时间可否?年关前,我需见到侯成的首级。”
何白眉头一皱,王景这也太盛气凌人了些,需知自已可不是王氏的部属,而是朝庭堂堂的一郡守备大将。王氏族人颇有些玩味的看着何白,浑没了刚才的亲热气氛。
何白望着还在跳舞的舞伎沉吟不语,王景把玩着手中的酒爵,悠悠的说道:“何都尉,此事对你来说,可算是举手之劳罢了。你若为我王氏办得此事,我王氏必有厚报。”
必有厚报?何白暗中不由嗤笑一声,不说侯成的能力如何,将来能为自已带来多少的可利用价值,就说自已出尔反尔,对归降之人大加屠戮,这对于自已的名声来说,就是一大无法挽回的损失。什么厚报能报自已这巨大的损失?
只是看这王氏一族人的模样,却好似自已若是不答应于他们,他们就将把对侯成的仇怨,全部转移到自已的头上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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