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张角的伤势问题,黄巾军中观点不一,也有人提出张角可能中了毒的,因为当时战场之上能够看到张角吐血而且吐得还是黑血的绝对不可能只有凌巴一个人,张梁、张宝等领导阶层肯定也知道了,还有离得近的一些将士们,不过大多数人只能是心中嘀咕,但对于张角如今这般,却大多数人都保持了一个比较一致的意见,不管是下毒还是受伤,都绝对和敌方的凌巴脱不了干系。
凌巴无缘无故做了一次替罪羊,他确实不知道的了,估计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太放在心上,毕竟这些事情这些议论都是影响不到他的。
巨鹿县今夜,注定不得安宁
张角此刻就仰躺在巨鹿县某处,一张床席上,他的脸色白如金纸,而在他周围,却围了一大堆的人,有他的家人,两位兄弟张宝、张梁和女儿张婕,有他的得力属下,孙夏、波才、卜己和廖化等人,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黄巾军将士,挤得进来的、进不进来的,此时其实早已经将这方圆周围为了一个水泄不通。
不管这其中是否有居心叵测者,不管此时大家各自心里又都在想些什么,也不管张角之前做了什么不对不好的事情,在此时许多事情烟消云散,而也有许多事情和问题紧跟着冒了出来,只是张角的“病情”很突然性地加重,使得一些情况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此时的张角,却已经绝口不提自己身后之事,大家虽然都清楚他想必是活不长久,可能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就是后天,他便可能一命呜呼归西而去,但毕竟张角曾经为众人之主、一代枭雄,临死之前却也必须要将这点颜面留于他,不管是什么事情、什么问题,都等到他身后再说。
不过也不管自己身后会是什么,此时的张角也根本没有了那个心思,或许人到了这种地步,总会有一定的豁达,当什么都看开了的时候,自己身后许多事情的发展变化,反正也非自己所能够掌控,再去想便没有什么意义了,也就干脆不去多想自寻那些烦恼。
当然,张角肯定是不可能做到什么都看开的,他还有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甘,只是没有人能够回答得了他了。
“啊,毁我者,非汉室,乃是你“破军”啊”张角突然仰天无力的咆哮,一下子惊动了保持着统一诡异沉默的周围众人。
周围人,看着他的动作、听了他的话,一个个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却没有一人能够懂得他口中所言,清楚他心中所想。
为人最奈何者,非是看不透那红尘天机,而是明明看透了,却又无法改变、无从改变。
若非“破军”,吾岂能获败?
若非“破军”,刘岂能兴盛?
若非“破军”,天下格局焉能至此?
或许,还要再加上一句,若非“破军”,仙翁岂会选择离我而去,黄巾气运又何至于衰败若斯之境况?
然,如今耳,实际已成定局。
无力回天
张角指天良久,眼中的那一抹神采越来越亮、越来越亮……这却不是他本该拥有的变化,只不过是回光返照。
“噗”突然,喉咙一甜,抑制不住、也不想抑制地就喷出一口血来,这一次却是鲜红的颜色,但终究使得他脸色那片苍白中,更多了几分凄厉狰狞;然后,他默默垂下指天猿臂,仿佛是什么断裂开来的声音,在人群中分外响咧。
“爹……”
“大哥……”
“师傅……”
“大将军……”
“大贤良师……”
叫着各种称呼,在场众人都是揪心地看着他们的核心、太平道、黄巾张角。
张角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慈爱地看着自己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的女儿,拍拍她的脑袋说道:“待我去也……莫悲且伤,我黄巾一起,天下风云骤变,虽则汉室犹在,如若无物……只是,可惜了我数十载努力,最终还是功亏一篑,时耶,命耶?”
“时耶,命耶……”仿佛传遍千里的天问,众皆默然不语。
时耶?大汉三百年统治,朝廷**、挤压深重,焉有不败之道理,有何不可为天时?
命耶?我张角本应平凡虚度一生,却幸遇良人,得传天书《太平要术》,而以至于十数年刻画,无一日不尽心、无一日不竭力,殚精竭诚欲灭汉室,拯苍生于水火,却为何有一彗星横空出世,毁我基业,夺我命门,终使这一切功亏一篑?
时耶?
命耶?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爹……”
“师傅……”
大汉中平四年春,号称“天师”的张角、死,时年四十一岁
张角在世的四十余年里,最为辉煌的时刻,自然是其最后四年时光,几乎是以其一人之力,开始撺掇搅乱天下,动摇一国政治根基,然而最终却也只能够落得个身死人灭的下场,终归为一抷黄土,真可谓是时也、命也……
第485章、张角死,黄巾乱(下)
汉中平元年,黄巾起义开始,当时朱儁领右中郎将,为朝廷第一次剿贼大军三大郎将之二,后总理南方战事,居于荆州。
不管朱儁在历史上评价如何,也不管其真人性情怎么样,就从他引领当时朝廷剿贼军南征北讨难有败手的这些事实,便可看出其军事能力不俗,尽管面对的是黄巾贼这样的乌合之众;而朱儁还有一点值得人称道的却是,他的眼光。
其时,朱儁从其麾下选拔了许多的低级将领,以战时表现以及军功等论,而非靠关系走后门之类,也因此,他的麾下聚集了一大批剿黄巾贼时候涌现出来的精英,尽管大多只是低级将领,而且可发展的潜力也实在有限,但数目一多起来,其意义便也不同凡响了,后来这些人当中大部分人自然都是成为了曹操所领荆州剿贼南军中的一部分低阶将领中的中坚力量。
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个名字特别值得注意的,便是孙坚。
孙坚,字文台,乃是历史上三国时期三国鼎立的吴国的奠基人,他原本是吴郡富春(今浙江杭州富阳)人,其人“容貌不凡,性阔达,好奇节”,当然,这些资料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后凌巴能够以正常心态来看待孙坚,不是把他当成后来三国鼎立中江东孙吴建立的始祖,也不是把他当成一个历史人物,而只是从自己身为西园军三军主帅的上位者角度,把他也当成了自己的下属一般的看待。
一般从这个眼光看下去的时候,即便是再出色的人,都极可能只获得二字评语“不错”,而孙坚虽然杰出,但初次见面,除了看出其外貌英武不凡,且对待自己态度谦逊合作,凌巴似乎也看不出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来,当然也或许是他眼光不好。
孙坚对凌巴却是显得毕恭毕敬,这让凌巴不由暗自点头,看来乐师说得没错,孙坚并不是一个冲动卤莽的人;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在原本历史中无意中得到了传国玉玺之后却不透露半点风声便要悄悄离开并暗中将其据为己有,从那件事情上便可以看出孙坚此人的两项特质,其一便是对大汉并没有表面那么忠心,而且其人也很有野心;其二便是他还懂得隐忍,不像是其长子孙策那般小霸王的暴脾气。
面对着此时的孙坚,凌巴没有丝毫压力,或者也和他最近积压起来的上位者威严有关,不自觉自己便会代入那种感觉和状态里去,不过不得不说,看着孙坚在自己面前俯跪在地,凌巴心里还是蛮爽的,这可是又一个历史牛人拜服在自己脚下。
不过就算心里再爽,凌巴总不可能让他一直呆在地上,所以仔细观察过孙坚长相之后,便很是和颜悦色地对他说道:“先起来,来我旁边坐下吧。”
凌巴所指的地方,是自己所坐那张炕席和他隔着中间那张小桌子的旁边一个位置,一般来说,说出了这样的话,是自己示好的表现,同时也是表达了将军对“末将”的亲近之意,对于这些拉拢人心的小手段,凌巴做起来还是和玩儿一样的,哪知道孙坚却不领情、反而是诚惶诚恐道:“末将不敢方才末将束下不严,于大将军多有冒犯,将军不计前嫌,已是感激不尽,怎敢在将军面前僭越轻妄?”
越听着他的话,凌巴却是皱了皱眉,心中暗自给了一个评价:这家伙果然是不简单,看来能够创下孙家基业的确实有几分真本事,在此时孙坚表现出来的看起来是怯懦,但实则未尝不是一种迷惑自己的伪装甚至是以退为进的伎俩。
尽管心中隐约能够猜出他的心思,凌巴可不打算配合他,脸上笑容立刻淡去了,一拂衣袖便道:“那你便跪着吧”
凌巴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态度也似乎一下子转了个一百的弯,让孙坚似乎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在他来说,心里面想的其实未必有凌巴这么多,在方才推拒这件事情上,恐怕倒确实是凌巴自己有些想多了,这其中虽然有几分虚假,却不是为了虚假而虚假,从本心里来说,孙坚还是为自己的那几个家将考虑,不想他们受累,便想着拐着弯儿向凌巴求情,哪知道凌巴似乎很是“不解风情”,这也怪凌巴虽然在这个时代生活这么久了,而且当将军也当了近一年的时间,但是对于这个时代官场里面的那些个弯弯道道儿,自然了解得不是很清楚,至少和曾经历任县令且政绩突出的孙坚来说,他就是远远不如的。
孙坚虽然搞不清楚凌巴怎么突然变了态度,却也没有多想,只是心中暗自苦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了上面那位,刚开始态度还好好的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还好自己就是这样跪着也没事,孙家在吴郡虽也算是望族,但和世家以及朝廷政权比起来,就差得很多了,所以孙坚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卑躬屈膝”,却绝不会奴颜媚骨。
片刻的沉默,现场气氛有些诡异,孙坚在想着自己的一些心事,凌巴却也在暗暗观察着他。
经过好一会的观察,凌巴又不禁开始为自己刚才那样鲁莽的直接判断有些汗颜羞愧,其实仔细看下去,以凌巴的眼色,不难看出孙坚虽然有智谋、有隐忍甚至有狡诈,但在骨子里这却是一个骄傲而且激烈的人,在这点上孙策显然是尽得了他的真传,孙坚被黄祖部下射死、孙策遭遇刺客不治而死,几乎都可从中管中窥豹可知一二。
想到这里,凌巴又不由恢复了笑容,也管不得自己是否会在孙坚心中留下笑面虎的名号,呵呵笑了阵便说道:“其实在本将面前,文台你完全不必如此拘礼的,本将可不喜欢那些套路。”
“呵呵……”孙坚也难得显得有些憨厚的笑了起来,心中算是大致明白了刚才凌巴态度转变的原因,却并没有多少不喜,反而觉得对方这样表现真是性情中人,不过他又疑惑道:“坚方才并没有自荐自己的字,将军何以晓得坚字文台的?”
凌巴心中暗道自己不仅知道他的字,连他两个儿子的字都知道呢,却也知道自己刚才一时说漏了嘴,哈哈笑着正想要糊弄过去。
正当此时,外面却有乐师老头儿的声音急促传过来,而且内容令凌巴当场直接站了起来:“报、急报啊……将军,急报:昨日,黄巾天公将军张角,于巨鹿县内重伤不治身亡,黄巾大乱啊”
第486章、人心蠢蠢,天下乱(第三卷终章)
中平四年,夏六月。
一季度之前的三月末,巨鹿血雨一夜,当今朝廷最大的敌人,黄巾贼酋张角最终不甘而身死;然后,黄巾、便乱了
自张角一死,官军还没开打,黄巾内部,已经是一片混乱。
张角的死,对于“黄巾”们来说,这可是等于龙头没了,要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帅,而帮不可一日无首,不管是原先的太平道还是如今的黄巾军,张角都是毫无疑问的唯一精神领袖,此时他的死亡,对于黄巾军而言不啻于一根擎天顶梁柱的倒塌,至少整个黄巾军的大半片天空,便也等于坍塌了下来,掩埋下无尽的悲凉与遗憾。
于是,连月以来,争权夺利,争番上演,张角还尸骨未寒,弟弟张梁张宝,便因为下属背叛,而凄凉落逃,最终,于青州遭遇刘备所部。
原来,在遵从了凌巴的命令之后,刘备便领着两位兄弟还有麾下众将士赶到了冀州与青州交界处,也是因为从各方面考虑,这个方向是黄巾贼一旦逃窜最有可能的道路,连凌巴都没想到,也不知道该说是张宝、张梁太倒霉,还是刘备狗屎运太菜,居然两者在这里会就这么不期而遇,结果很明显,自然是有备而来的刘备轻易就击败了本就仓皇逃窜、精神脆弱的张宝张梁兄弟领着的黄巾残军,让他们脆弱神经再次几近崩溃,而最后的战果也堪称不俗,不仅黄巾军中一大头目张梁战死了,还俘获了不少黄巾军中护卫“地公”、“人公”二位将军的精锐,只是最后张宝在张梁率部死战掩护之下侥幸逃脱成功,刘备虽有所遗憾不能尽全功,却也只能感叹一句天命,反正到此为止,黄巾军想必是翻不起什么大浪了,就算张宝往后出去了,还想要卷土重来、揭竿再起,可他终究不是张角,也只会变成历史里的一小片浪花,再也不可能席卷如黄巾起义这般的大浪了,而且他怎么说也只有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是无力回天
此外,倒是还有消息称及张角尚有一女,流落不知何所,但这对某些人来说,只是小事。
这一天,在洛阳凌巴家的府邸,书房里。
小小的房间里面,此时却几乎挤满了人,不只是主人凌巴自己在这儿,他的三个忠心手下也是火影卫暗部的三巨头乐师、卫礼和贞儿也都在这儿,当然还有如今被奉为谋主的贾诩,还有诸葛圭、彭脱、裴元绍、诸葛渝、从洛阳外面小县历练归来也变了许多的诸葛瑾。
而此时,在凌巴的怀里面搂着,还有面前书桌上趴着,都各有一个小孩子,当然就是他的两个孩子了,都是貂蝉所生,第二胎却是在中平三年末的时候便诞生在这个人世间了。
此时凌巴怀里搂着的那个,也就不到一岁,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自然是妹妹了;而面前书桌上站着的那个男孩,却有一岁半有余了,不过长的还是小巧玲珑,此时却还不会走路的样子,在书桌上慢悠悠的爬行着,浑然察觉不到此时房间里面略显沉重的气氛,仍然自顾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然后爬到了凌巴面前,又张开一双小手臂强烈要求凌巴抱抱。
凌巴展颜一笑,不过想到了这次会议,又有些无奈,还是对着门外唤道:“来人,将少爷和小姐先带下去吧……”
外面立刻有人回应,然后便有两个小侍女进来将两位小祖宗抱了出去,小女孩儿倒还没有太大感觉,而且侍女的怀抱似乎比老子的要舒服得多,此时正舒服着呢;儿子却是蹬着小腿儿表达不满,凌巴瞪瞪眼睛想要吓他一下,哪知道居然将他逗得咯咯直笑出来,却也只能够怪自己“自作孽”了。
等房间里恢复了平静,良久贾诩才皱眉,却是缓缓开口打开话题道:“虽则如今黄巾已然平定,天下却并不太平。”
彭脱深以为然,点头道:“以如今这事态,将军恐怕还需小心了。不说天下,便是黄巾,虽大势已定,张角已逝,仍有大量余孽残余,以将军对待黄巾之狠辣,显然已经成为了黄巾所共敌,若遇有不测……”
凌巴听出了彭脱话中含义,明白他的担忧并非是毫无道理,却也不以为意,洒然笑道:“便是为敌又如何,难不成我还会怕他们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将军神功盖世,自然是不惧武力威胁,但黄巾逆贼中小人者甚众,若被缠上,可绝不是一件好事啊。”便连往日多开玩笑的乐师,谈到这问题也是极其谨慎,显然是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当然,他所说的“神功”,可不单只是武功,光光这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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