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用本宫准备些美酒,你不是要画本宫喝醉的样子?”
“准备纯酿也好,不仅淑妃娘娘需要,我一样喜欢小酌两保”
李炫奕虽是因淑妃对秦王妃不好,心里不舒服,但今日他却想以最好的状态给淑妃作画,他微醉的时候,用笔法会更好。
淑妃吩咐宫娥:“将陛下赏给本宫的紫金醇取来。”
“喏。”
李炫奕笑道:“托娘娘的鸿福,我也可以再次品尝紫金醇。”
李炫奕一边准备作画用的相信,一边说道:“记得八岁上,偷喝父王的紫金醇,不仅自己醉得不省人事,还连累了母亲守了我三日三夜,紫金醇是天下第一佳酿,我酒醒了反而觉得很舒服,可母亲却因为照顾我病倒了,从那以后我就发誓再不偷喝紫金醇了。”
淑妃含笑道:“今日是我赏你的,算不上偷喝。”
“所以我说可以再尝紫金醇!”李炫奕仔细的观察淑妃,说道:“紫金醇一年就三瓶,皇上只赏赐大夏的有功之臣,我还得等好久才不会违背誓言。”
淑妃低头掩饰去眸底的嘲讽,李炫奕的意思是他将来会成为大夏的有功之臣?
淑妃再看向李炫奕的时候,他拿着青铜酒爵抿了一口紫金醇,他唇边有着淡淡浓稠的金色,顾不得擦拭唇边的酒渍,他低头在纸上作画,淑妃突然忘记了掩饰对李炫奕的厌恶,忘记了掩饰很多的相信,只记得…在李炫奕抬头同淑妃目光相碰之时,砰的一声,李炫奕身体一软趴到了桌上。
这声惊醒了淑妃,她扶着宫女手起身,走到昏迷的李炫奕身边,她看清楚李炫奕的容貌,一丝苦笑自嘲挂在唇边,“扶着他软榻上歇息,秦王世子酒量太差了。”
“喏。”
几名俏丽的宫娥上前,搀扶李炫奕去软榻,淑妃看着尚未完成的画作,她跪坐下来,不觉得拿起笔对着一旁的镜子画自画像,她描绘的自己比李炫奕看到的淑妃,更年轻,更纯真。
星月之光斜照进宫室,在软榻上李炫奕收盖着额头,睁眼后一下子从软榻上坐起身,“淑妃娘娘?”
李炫奕先看了一眼完好的衣服,纳闷道:“我醉了?不至于吧。”
踏上木屐,李炫奕走出宫室,看了一眼中天的月色,这时辰他也出不去皇宫,不如去藏书阁待一宿,对守在一旁的宫娥道:“你去告诉淑妃娘娘,本世子去藏书阁,不打扰淑妃娘娘安歇。”
在他走后,淑妃从一旁闪出,她凭栏而立,凝视月色下的黑影,喝了一口紫金醇。
pa小醉预告失误,抱歉哈,淑妃是很重要的人物,她变成眼里只有权力,只追求权力是有原因的,其实淑妃是个可恨,可悯的女子。恨她到极致,也会让人感伤到极致。这算是另类剧透吧。
第一百零二章 梦醒
李炫奕带着李四在夜幕下行走在后宫中,李四听到世子的抱怨,请罪之余,李四也会抱怨两分,“殿下又不是不知淑妃娘娘的本事?属下无法接近您。”
在淑妃面前,李四不敢有任何的举动。
李炫奕随手敲了李四的脑袋,对于淑妃,李炫奕总有用一种莫名的警惕,别说李四,就算是他自己面对淑妃都很小心。
“奕堂弟匆匆忙忙的何去?”
李炫奕回头看到叫住他的人是二皇子李炫冥,拱了拱手道:“给淑妃娘娘作画晚了一些,我不适合留在后宫中,正打算去藏书阁。”
李炫冥是司徒贵妃唯一的儿子,同太子相差半年。他生得俊美,仪表堂堂,眉目颇似司徒贵妃,有士族之首司徒家的好遗传,他比太子殿下更有士族风度。
随着司徒广高调入京为官,李炫冥最近风生水起,实力和声势压得太子殿下喘不过气来。朝中再次酝酿着请封司徒贵妃为皇后的事儿,虽孝穆皇帝用重宠淑妃压下了此事,然李炫冥真可谓春风得意。”
“你去藏书阁好生没趣,不如随我去寝宫,今日我邀请了多位后起之秀畅饮,你定然喜欢这热闹。”
李炫奕剑眉微拧,推脱道:“你们酒宴正酣,我还是不去打扰了。”
“这可不像是奕堂弟啊,以前奕堂弟的豪爽洒脱哪去了?”
“二皇子…我胡闹够了,不想”
“不想输给司徒九郎?你们一个是我堂弟,一个是表弟,我都不知怎么说你们才是。”
李炫冥拽着李炫奕没松手,“有几个从吴郡过来的人,奕堂弟不想见见?有司徒九郎的消息!”
李炫奕明白是摆脱不掉李炫冥了,以前他任性妄为抢尽皇子锋芒,如今他思考得多了,反而不愿意轻易得罪风头正盛的皇子。
牛不吃水,李炫奕不信他们还能强压着自己胡闹,去略略坐一坐就好。
在二皇子的寝宫中,歌姬宫娥穿梭宴席,看李炫奕到来,在坐得人纷纷起身相迎,对秦王世子多是巴结奉承之言。
李炫奕同二皇子坐在一处,二皇子亲自给李炫奕把盏,亲切的劝酒:“奕表弟可不许跟我客气,我知晓奕表弟一贯是豪饮的。”
李炫奕握着酒杯,眯着眼睛看场中的扭动着娇媚青春酮体的歌姬,他耳边是yin奢的喧哗声,他只感觉道陌生,对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陌生。
再观这些后起之秀放浪形骸的言行,李炫奕仰头将酒用了,莫怪她看不上自己,如今再看以前的自己,李炫奕都觉得自己荒唐透顶。
歌舞正酣之时,美丽的宫娥捧上了放在玉碟中的五石散,李炫奕摆手道:“下去!”
“奕堂弟不想飘然欲仙?我记得你是最喜爱酒后用五石散的?奕堂弟,及时行乐,才不辜负你秦王世子的身份。”
二皇子调侃的声音贯穿了李炫奕的耳膜,李炫奕握紧酒杯,“我答应过母亲不再轻易用五石散,二皇子好意,我心领了。”
环视四周越发放荡的人,李炫奕起身道:“酒也喝了,我不再耽搁二皇子。藏书阁如今对在下更有益处,二皇子心智高远,自然明白陛下的喜好!”
“告辞!”
李炫奕向二皇子敬酒,仰头喝了美酒之后,李炫奕一展袍袖,向外走去。二皇子勾了嘴角,对身边的宫娥摆手,“下去。”
二皇子起身撩起低垂于地的薄纱,推开一扇宫门,合上房门的时候隔绝了外面的嬉闹yin靡之音。
“母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含笑道:“你父皇就没全然妹妹过秦王!陛下越是宠李炫奕,秦王世子越是不争气。”
“李炫奕是从淑妃宫里出来的,以淑妃的心计留不住他?淑妃怎会让母妃您得了消息?”
司徒贵妃眉间那颗红痣亮得仿佛能滴血,她意味深长的斜睨了二皇子一眼,“这事你不需要知道。”
“母妃。”
“并非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这是咱们最后的撒手锏,万一走漏风声,这出戏就不精彩了。”
司徒贵妃抿了抿发鬓,笑容在她唇边绽放,“秦王世子逼*陛下的新宠李昭仪…我看他此后别打算再翻身了,不知秦王妃会宠着护着他多久!”
“您用得是李昭仪?”
“李昭仪这个贱人…是本宫安排她侍奉你父皇,可她得宠之后,却去捧淑妃的臭脚,朝三暮四的贱人”
司徒贵妃脸上略有狰狞之色,二皇子道:“母妃息怒,母妃息牛父皇会记得您的好意,皇后的位置非你莫属,四舅舅不是入京城了?”
“我儿不懂,以你四舅舅的品行,是不会做这等事儿,更不会帮你我母子。”
司徒贵妃脸上带着浓浓的哀伤,“当年我信了你父皇的甜言蜜语,弄得众叛亲离,舍弃了一切…我一直记得海誓山盟,可你父皇却忘了。”
她猛灌了一口酒,揽住儿子肩头,迷蒙的说道:“我也要忘记,忘记了就不会痛苦,冥儿,你一定要坐到太子的位置上去,别让我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不是那个死了的贱人狡诈,我才应该是齐王妃,我才应该是大夏的皇后,你是正正经经的嫡子啊!”
“母妃!”李炫冥安慰起自己的母亲,这话听了太多遍,可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拂去司徒贵妃眼角的泪水,“儿子不会让您失望。”
“殿下,殿下,不好了,不好了,秦王世子割伤了手臂…世子殿下向陛下寝宫去了。”
门外仆从焦急的声音惊醒了司徒贵妃,她喃喃的说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怎么会?李炫奕怎么会清醒?我明明下了药的,这药是…是最好啊,不会有错的。”
李炫冥同样脸色煞白,安慰司徒贵妃:“娘先别着急,儿子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状况,实在不行李昭仪不留也就是了。”
“怎么会?药效怎么会不好用呢?那是…那是她给的啊。”司徒贵妃喃喃自语,仿佛没听见儿子的话。
李炫冥吩咐身边的人照顾她,快步出门料理后事,他问一直跟着李炫奕的仆从,“到底怎么回事儿?”
“回殿下,一切都好好的,秦王世子碰到了中了媚药的李昭仪,奴才看世子殿下也因为药酒受不住了,同李昭仪碰到一起的时候,世子殿下突然推开了李昭仪,并且拔出了腰中的佩剑割伤了自己的手臂,然后世子殿下去了…去了陛下的寝宫,如今陛下还在东宫,可奴才看一会陛下就会得到消息,恳请殿下早做决断。”
“用了药酒还能割伤自己,李炫奕…李炫奕真是不一样了,难怪父皇如此忌惮他。”
二皇子当机立断,说道:“看好李昭仪…李炫奕去请罪…我也去,宫里得再死几个宫娥…把药酒拿来。”
“殿下?””拿来!”
李炫冥仰头喝了含有烈性*药无色无味的药酒,因为他服用过五石散,此时药效更烈,他一样抽出宝剑刺伤了自己的大腿,“来人,我要见父皇。”
李炫冥手中的宝剑一扬,他身后两个宫娥人头落地,“贱人…意图谋害本殿下的贱人”
他被人搀扶着,追赶上了李炫奕。
“奕堂弟!”
李炫奕眸子微红,他身上的衣服领口大开,从领口看去他白皙的肌肤蒙上了一层浅淡的粉色,李炫奕胸口起伏尽力克制着心底的欲望,“二皇子”
李炫奕手中的宝剑剑尖滴血,他看着二皇子,寒芒一闪,李炫奕再次加深了手臂上的伤口,涌出的献血染红了他的衣袖。
血珠顺着银亮的宝剑血槽滚落,滴在地上。银白的月光照着地上的血迹,照着李炫奕发白的脸庞,眼前的惨剧越发让看过得人触目惊心。
“还不够吗?”李炫奕宝剑触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二皇子…够了吗?”
李炫冥解释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儿上,吩咐:“还不快帮秦王世子处理伤口?”
“奕堂弟,你听我说,这是误会,是有人想要算计你我,是有贱人意图算计你我”
李炫奕脑袋昏沉沉的,看到远处走来的轿辇…明黄色…是陛下…也可能是淑妃…李炫奕身体一软,再也撑不住昏厥过去。
淑妃随孝穆皇帝下了轿子,她低眉顺目的走在孝穆皇帝身后,耳光声响彻夜空,二皇子结结实实的挨了两记耳光,“糊涂!白痴!”
这是孝穆皇帝对二皇子的评价,淑妃嘴角微微勾起,低头时看到了满身是血昏厥的李炫奕,他紧闭着眼睛…淑妃不知怎么心里略有一分的不悦。
他能躲过司徒贵妃,看来李炫奕是真得懂事了。秦王妃没有白疼他!淑妃戴上了完美的面具,劝着孝穆皇帝,让人送李炫奕回秦王府,司徒贵妃的皇后美梦,也该醒了。
通往吴郡的路上,一辆车架缓缓而行,一只白净的素手撩开了帘子向外看去,跟在车架旁得的人低声道:“真人,还有半日便可抵达吴郡。您不通知女郎,小心女郎会怪你。”
箫菀看着曾经熟悉的吴郡景色,低笑道:“一别两年有余,琳儿只会高兴,哪会怪我?我提前完成三年之约,琳儿也会是亭亭玉立的天之娇女。”
第一百零三章 到来
面对既熟悉又觉陌生的景色,箫菀比寻常时少了几分的锐利锋芒。嘴上说是不着急见萧琳,她心里如何不急?
一别两年,箫菀就想着抱一抱她的宝贝女儿,听琳儿那软软甜甜的喊娘的声音。
箫菀原本就没打算去设在吴郡的三清道观分坛歇息,遂车架直接去萧家。
三清道观里的人都知道丹阳真人对修道一贯得过且过,丹阳真人一直在意的只有女儿萧琳。
三清祖师多有感慨箫菀浪费了极好的资质,但架不住箫菀一意孤行。
三清祖师对徒弟的教导采用放养状态,他也不会对箫菀的决定过多的纠正。遗憾是一回事,三清祖师对丹阳真人还是很满意的。他收下的徒弟中,只要有丹阳真人在,三清道统对大夏皇族百姓会更有影响力。
遂在丹阳真人出知守斎的时候,三清祖师准许箫菀代替他行走天下,可以说三清祖师将三清道观的隐藏势力交给丹阳真人。
丹阳真人的车架虽是简单,可每到一处都很受到重视,丹阳真人或是在路过的三清道观分坛中讲解道经,或给信徒解惑,有时她甚至会插手三清道观的日常事务。
在士族重新定品级的时候。三清道观一脉看似远离朝政大事,但却隐隐成为不可或缺的力量。
丹阳真人的名声越是响亮,她的才学,她对道法的领悟,她身上修道人的风度,极受世人推崇。
“真人,萧家到了。”
箫菀从车架上下来,她身穿一袭蓝白相间的道袍,发髻用一根白玉簪子插住,简单的服饰,手中的浮尘,箫菀有几份飘然的味道。路上的路人纷纷侧目,好一个清秀俊雅的道姑。
“给萧家送信!”
箫菀声音多了一分难得的轻颤,从出嫁之后,她再没回过娘家。她也知道母亲王氏对自己很失望,可当初她对当今的司徒太尉毫无感觉,她就是看中祁阳候!
事实证明,她看错了人,也爱慕错了祁阳候。箫菀并不觉得后悔,错了就错了,谁也不能正确一辈子。况且祁阳候虽然是让她失望,但她却给了她今生的宝贝疙瘩——萧琳。
“阿菀。”
得到消息的萧家府门大开,萧家两位在家的郎君亲自出门迎接箫菀,见到车架旁边的妹子,大郎忍不住用袖子擦拭湿润的眼角,“妹子。”
“丹阳真人。”跟在长兄身后的萧二郎换道,他一样很激动,但一贯冷静的他对箫菀多了几分敬重,名扬天下的丹阳真人可不仅仅是萧家出嫁女郎!
“大哥,二哥。”
箫菀一甩浮尘,向他们两位行礼,“父亲,母亲可好?”
“好,母亲听说了你回来的消息,激动得不行,妹子快随我进门。”
萧大郎亲自引箫菀入萧家,看到熟悉的景色,箫菀含着缅怀的笑意:“没变,同我出阁前几乎一模一样。”
“除了修缮之外,萧家主要的楼阁是不会改变的。父亲还是闭关清修,妹子也是修道之人,一会去劝劝父亲吧。”
箫菀摇头道:“师傅都对父亲很无奈,我劝不住他。”
穿过回廊,绕过小影壁墙,箫菀入了后宅,两位嫂子李氏,赵氏领着萧家女郎站在门口,箫菀先稽首:“大嫂,二嫂。”
萧如云站在李氏身后,自从箫菀跨进院落,她就一直看着箫菀。
箫菀那身穿浅蓝纯白相间的道袍,萧菀眸子的清澈,箫菀行走之间的洒脱,萧如云仿佛能感受到铺面而来的那分仙气。
“见过丹阳真人。”
她就是箫菀,前生名扬天下随吴郡隐居大贤扶正朝纲的祁阳候夫人,因于李氏皇族有功,祁阳候进位为祁阳王,她是正位王妃。
今生她是三清道观三清祖师关门爱徒,天下侧目的三清道观入世行走——丹阳真人。无论是哪一个身份,箫菀永远是那么的让人侧目。
“这是如云?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萧菀目光落在萧家女郎的身上,她对她们露出几许的亲近,萧家姐妹长得如此好,她的琳儿是不是也会像她们?不,琳儿会比她们更好。
“真人请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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