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受伤了,七郎。”
“我尽量。”
“若是你再不顾性命的领兵冲杀,我把你关在后宫里。”
“不会再受伤了,别关着我!”
秦王像是孩童一般的喃咛:“裳儿,别关着我。”
武裳抚摸着他的后脑,安抚般的笑道:“你不受伤,我就不会关着你。”
秦王湿漉漉眸子看向她,“真的?”
“说话算数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裳儿。”
武裳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有你求我的时候,七郎,你让我心疼,也让我想要欺负你一辈子呢。
京城三清道观,萧琳接到了来自吴郡的书信,正在她看信的时候,窗户开了,李炫奕捏手捏脚的的钻进来,坐在窗户上,后背靠着墙壁,“是不是司徒九郎的书信?”
萧琳没有抬头,“九郎好厉害呢。”
“他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还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的祖父一定会跳脚怒斥九郎不孝。”萧琳淡淡一笑,“只要不和他心意,不和司徒家的祖训,就是不孝!”
李炫奕危机感剧增,眸色深幽且暗淡:“司徒九郎对付了司徒族长?”
“借机让他祖父养老,我看这次事情对九郎也是机会,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干脆地道。”萧琳专注于书信,满口的赞叹。
这些赞叹听得李炫奕胸口闷闷的,脑袋一下一下的撞着墙壁,他能给萧琳什么?不做秦王世子是大气了,他也决心拼得爵位,可毛绒团子…会等他功成名就吗?
司徒九郎最大的障碍就是刻板的司徒家祖训,如今老司徒要去养老了,司徒一族以司徒尚为尊的话,他拿什么同司徒尚争萧琳?
ps,咳咳小醉又双更了,又双更啦。
第二百章二章八卦
李炫奕坐在窗台上,神色暗淡下来,几缕头发垂下挡住了眸子,灌入耳朵中得是萧琳对司徒尚的赞叹,李炫奕抿紧了嘴唇,他拿什么同司徒九郎争?
这次事后,司徒九郎会进京,会成为真正号令士族的人,而他呢…可笑可悲的身世,永远无法承认的生母,叛出秦王府,他还有什么?难道靠淑妃的同情愧疚?
不,他是个男人!
拢起发丝,李炫奕将垂落下的头发绕上簪子,清澈的眸子望着坐在烛火旁边的萧琳,她肌肤似珍珠般晶莹,眉眼含笑,李炫奕看着看着,心底会涌起暖意。
“你说过,即便司徒九郎求娶你,此时你也不会答应的,是吧。”
“嗯。”
萧琳握紧了信件,手心冒汗,“你想说什么?”
“所以,我和他一样有机会的,是吧。”
“…”
见萧琳沉默,李炫奕从窗台上翻身跃下,几步走到萧琳面前,跪坐下来,面对面的问道:“是吧。”
萧琳放下了书信,微微笑道:“是,可不仅你们有机会,天下人都有机会!”
李炫奕面露吃惊,萧琳想了一会,诚实的说道:“我选得是丈夫,不是天下最优秀的男子。他出类拔萃固然是好,可不一定我只能嫁给才学最好,最出风头的男人。”
“你弄错了一件事,我拒绝你,婉拒九郎,并不是因为你们不够出色优秀,也不是我铁石心肠,故意装糊涂,或是故意享受被你们爱慕的感觉。”
挑亮了蜡烛,萧琳慢慢的点着蜡泪。温润的烛光映得萧琳脸庞更为柔和,她眼底满是真诚:“我以为情爱之事容不得比较,容不得隐瞒,更容不得三心二意。”
“我不是皇帝,选最优秀的人主政天下。九郎稳重,负责,才华横溢,品行同容貌一样的有谪仙之资,他既有谦谦君子的风度,也有敢谋敢于决断的魄力野心。”
“我呢?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人?”李炫奕听得认真。赞同萧琳对司徒九郎的看法,在萧琳点评他之前,李炫奕抢先道:“不许说我是笨蛋。”
萧琳笑容越浓。“你…九郎是水,你就是火!你诚实,孝顺,虽是生于富贵,行事一派富贵公子样子。其实你有一颗最最纯粹的心。秦王妃只能用富贵奢靡,美色财气遮挡住你的眼睛,压制你的才华,但秦王妃盖不住你的心!这一点我想你不像淑妃娘娘,像你父亲秦王。”
李炫奕看似荒诞,实则有一颗单纯的心灵。就是因为他这样。萧琳才能同他一同长大,才会督促他上进。
“心若是歪了,再有才华也是坏人。”萧琳眸光清澈。“所以我愿意忽视你以前那些混账事儿,你同祁阳侯不一样,而且永远也不会一样的。”
萧琳在反思自己对成亲的恐惧,同时她在思考身边人的品行,因为畏惧退缩懦弱。不是萧琳。
李炫奕唇边含着傻笑:“我有你说得那么好?嘿嘿,阿琳。你真了解我,除了你之外,没有谁知道我的本性!若是没有你,不知谁能知我。”
门外,萧如云将参茶放到了门口的地上,蹑手蹑脚尽可能不惊动屋子里的人。
她放下了前生的执念,却不解前生李炫奕为何隐瞒她。并非是李炫奕隐瞒,而是同他从富贵到落寞的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萧琳看到了他有一颗纯粹的心,而她只看到了李炫奕的风流花心,看到了他无所作为,那些女子…有多少是她推给李炫奕的?
虽然那个时候她很难过,很委屈,可她还是按照秦王妃的意思做了,因为无知,她成为秦王妃养废李炫奕的帮凶,前生他们沦为悲剧的推手,萧如云也是其中之一。
身为他的妻子,不明白丈夫,是错,身为他最爱的女子,不分忠奸沦为帮凶,是错。
萧如云抹去眼角的眼泪,真正的贤妻并不容易做,也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只是主持中馈,操持庶务,赚取银子。前生如果她是萧琳,李炫奕也不会有那样的下场。
“我比四妹妹真得差了许多,司徒六郎会给我机会吗?”
萧如云凭栏望月,弦月上隐约浮现着司徒六郎的身影,他专注的看着自己,无论她怎样糊涂,他都等着她…无论多少人反对,他都在执着的坚持着,眼角渗出泪珠,萧如云喃喃的说道:“我值得吗?”
前生她没看明白李炫奕,又何尝看明白司徒堂?前生最后抱住她的人是谁?是跑过来的李炫奕?还是他?
前世今生,萧如云的目光一直是追随着风度翩翩,神采飞扬,如骄阳般的男子,她也一直认为自己喜欢这样的男子,司徒堂沉默寡言,隐忍残忍,为什么他会看上她?
脑袋靠着回廊的柱子,在萧如云脑海里,李炫奕…司徒尚的影子模糊了,司徒堂身影逐渐的清晰,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上她?
不知为何,萧如云有种感觉,也许上辈子他就喜欢她了!只要想到这一点,备受打击挫折的萧如云心情会好一些,更想追根朔源,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她哪一点值得?
她所拥有的,在意的,对司徒堂来说并不稀奇,姑祖母也说司徒家的儿媳妇不容易做,尤其是司徒堂的妻子,她能做好吗?能让司徒堂幸福吗?她会不会愧对他的一片真心?
若是他因为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司徒堂娶到她之后,会不会失望?
萧如云一时百转千回,心若千千结,对月喃咛:“我如果有四妹妹的勇气就好了,我如果能像四妹妹一般自信就好了。”
李炫奕那样的身世背景,萧琳都没舍弃他选择司徒九郎,这得有多大的毅力和勇气?萧家女郎,丹阳真人爱女什么样的人嫁不了?偏给在众人眼里身世不详的李炫奕机会,萧如云敬佩萧琳,但也弄不明白她的选择。一旦萧琳最终选择李炫奕,他们面对的磨难会很多…
屋子里,萧琳的目光盯得李炫奕发毛,李炫奕侧了身子:“怎么?”
“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
“什么?”
“淑妃娘娘是怎么喜欢且难以忘记秦王的。”
“…”
李炫奕斜睨了对此事很感兴趣的萧琳一眼,向她身边凑了凑,“咱们不说这个成不?你就当淑妃一时脑袋发热…”
发热了十几年?发热到只疼爱同秦王的儿子?李炫奕烦躁般的努嘴,“我父王很好的,她爱上也不奇怪。”
萧琳脸上带着八卦好奇的神色,“不奇怪我就不打听了,谁都可能陷入情爱中。可淑妃娘娘不可能。”
一下子来了热情,萧琳拽住李炫奕的袖子,像是好姐妹一般的亲近。“那人是淑妃哦,秦王的好处,淑妃竟然看得到并记在心里,你不奇怪吗?”
“奇怪什么?”
只要能靠近萧琳,不被萧琳拒绝就成。李炫奕自认脸皮很厚的,虽然八卦亲身父母的情事不地道,可萧琳想听…“要不我去廷尉署?以她恨不得吃了父王的心思,我想最近几日她一定会找机会去廷尉署,也许…现在她就在廷尉署。”
不得不说,李炫奕是了解淑妃的。李炫奕的厚脸皮不肯错过机会也随了淑妃。
当年若不是淑妃赖定了秦王,那个木头一样的男子早就躲得远远的祝福她了!
萧琳眼睛亮晶晶的,“我同你一起去!”
李炫奕唇边露出苦笑:“你就这么好奇?宁可去廷尉署蹲着?”
“因为淑妃娘娘在我的印象里只会爱她自己。她不爱皇子们,也不爱陛下,为了目的,她可以牺牲所有的一切,尊严。自信,体统等等。甚至她可以牺牲她自己。”
萧琳大大的眼睛看着李炫奕,轻声说道:“若她不爱秦王,她不会对你有任何愧疚,也不会想要补偿你,甚至为你们父子牺牲她谋划一生的东西。”
“你很遗憾?”李炫奕听出萧琳口中的惋惜,讶然道:“你不会想让我娘走上至高无上的皇帝宝座吧?毛绒团子,你一向不在意这些的?”
萧琳拍掉了李炫奕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臂,“我是不在意谁做皇帝,这片土地不会没有皇帝,士族同样需要皇权来制衡,平衡才能稳定,既是如此,为什么不能女子做皇帝?”
猛然起身,萧琳眼睛亮晶晶的,小拳头握紧,“为什么不行?”
李炫奕痴迷的看着她,喃喃的道:“不是不行,若是你想的话…我帮你!”
萧琳眼睛亮了一瞬,随后暗淡下去:“你当皇帝都是好当的?我不行,我娘也不行,姑祖母…她眼里就没有皇帝,姑祖母是比皇帝,比士族领袖更随心所欲的人,也许比三清祖师还逍遥呢。”
“除了淑妃娘娘,没有一个女子能开创为帝的先河,我以为我会看到那一日,谁想…她爱上了秦王。”
“爱上了父王就不成?”
“帝王无情,你没听说过?”
萧琳向李炫奕招手,兴奋的说道:“我陪你去廷尉署,以淑妃娘娘的为人,既然放弃了梦想的权柄,那么她一定会在秦王身上讨回她渴求认为值得的东西,她不吃亏的,你难道不想知道淑妃娘娘怎么秦王相处?”
“快点,快点,反正也睡不着,夜色正好,走,去廷尉署!”
李炫奕清醒的时候已经被萧琳拽到马上了,看到她的笑脸,李炫奕心说,得罪,父王!为了我的幸福,你和娘就牺牲一下吧。
ps晚上还有一章,开朗活泼的是萧琳,她呀就快撞上淑妃了。
第二百零三章偷窥
月朗星稀,星辰微亮。
廷尉署牢房里弥漫着极淡的情色味道,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音偶尔响起,突然一声喝问:“这是什么?”
华服虽有褶皱,可穿在淑妃身上却不显得狼狈,大片残留着吻痕的肌肤被华服掩盖,淑妃胸前的青紫吻痕尚没完全隐藏,似残留的证据一般表明他们方才有多疯狂,四肢横斜躺在草堆上的秦王唇边是满足的笑容…
秦王眼睑撩了一下,满足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僵硬,淑妃重新坐在他要腰间,将手比划给身下的人看,“说,这是什么?”
秦王沉默了一会,道:“看不清楚。”
淑妃挪了一下臀部,“用不用我点上蜡烛让七郎看得清楚点?”
“…不用…”秦王手臂缠住了淑妃腰肢,低沉的说道:“裳儿,我没事,我方才很快活,从没有过的快活。”
手上粘稠的液体,同他的话语一样,粘腻涩人,长翘的眼睫似蒲扇在淑妃脸上投下一道暗影,“受了伤,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拼命赶回来?”
“裳儿。”
“你没长写信的手?还是怕我无情到连奕儿都容不下?”
“裳儿。”
“别叫我!”
淑妃愤怒的起身,脚踝被一只满是茧子的手握住,他的手指不老实的轻轻摩挲着,痒痒的却平息了淑妃满腔的愤怒,低头看向秦王,“你故意的。”
“别生气了。”
秦王起身顺便将淑妃揽入怀里,轻吻她鬓间,“我不回来的话,哪有今日?裳儿,有些话我想亲自对你说。”
“你先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拖着伤口赶回来!伤口有没有化脓?你有没有上药?”淑妃狠狠的掐了一把秦王,厉声道:“少给我打马虎眼儿转移话题,奕儿都是我的儿子了,有没有内情他都是我最疼的儿子。”
秦王撅嘴,“你这样…萧菀也这样,做你们的男人很没面子的。”
“萧菀?”
“…丹阳真人给我上过药,方才是受了刺激,太美妙了,伤口才蹦开的。”秦王吻着武裳的脸颊,“别生气啦。”
淑妃转身并将胳膊横在秦王的脖子上。逼得他再次后背靠墙,秦王眉宇间凝聚着尴尬,茫然。“裳儿。”
“你放心,我没吃萧菀的味儿。”
染着鲜血的手抚摸过秦王的脸庞,武裳叹息:“阿菀看不上你,她可尊重你,可钦佩你。但绝对看不上你这根木头!而你…比以前长进了,会用这幅让我心疼的样子来对付我?”
“…”
秦王更为尴尬,“我不是…”
“药呢?”
“我…”
“药!”
“在衣服兜里。”
脚一勾,秦王的衣服勾到面前,武裳摸上兜子,秦王稍稍的喘了一口气。听见武裳命令:“别动。”
秦王身体僵硬了,一动不敢动,落入武裳手里。挣扎有用吗?
取出药瓶,武裳闻了一下,“是不是这个?”
上错药可是会出问题的,秦王点头:“是,我自己来。”
“我有让你动弹?”
“…”
淑妃将药倒在裂开的伤口上。眼看着肌肉因为疼痛缩紧,动作轻柔了一些。“是不是萧菀给你上得药?”
还说不吃味儿?秦王暗自非议,否认:“不是,我哪能让丹阳真人上药?”
“哼。”淑妃算是相信了秦王,“从今日起,你是我的。”
秦王一下子抱紧武裳,武裳惊讶的道:“别动,正上药呢。”
同他黑亮的目光相碰,武裳忘记了上药,喃喃的道:“七郎。”
额头相抵,秦王想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你不嫌弃我的话,我永远是你的人!忠诚,信仰,性命,荣耀,尊严,我都可以献给你。”
“我知道你为我舍弃了什么,裳儿,我知道的。”
因此秦王才会任她予取予求,在她面前袒露纯真的性情,向武裳撒娇卖乖,秦王声音低沉:“我怕你后悔。”
是的,他最怕武裳将来后悔,他不太擅长朝争,不喜欢尔虞我诈的政治,但不意味着秦王就是笨蛋白痴,就算是他什么都不懂,可他知道武裳不是寻常的女人,这十几年的谋算,武裳有可能会做出让天下人瞠目结舌的事儿。
一旦他们老去,一旦武裳后悔…嘴唇被吻住,秦王瞪大了眼睛,嗯了一声。
武裳笑颜如花:“不会后悔的,但凡我做出的决定…谁…”
秦王搂紧武裳,拿起衣服盖住了她,目光若火烛一般盯着隐藏在暗处的人:“出来。”
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宝剑,只要那人一动,他就要他的性命。
“那个…那个…”
淑妃听了声音凝眉,“阿琳?”
淑妃将盖在身上的衣服扔给秦王,你自己才露着胸口好不?还给她盖上?拢住了衣服,“谁放你进来的?守在外面的人呢?”
“被我打趴下了。”
李炫奕打开火折子,漆黑的牢房有了昏暗的亮光,光线照耀着李炫奕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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