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想不到,西宁将军是淑妃的人。
“若是秦王调动戍边军入京的话,西宁将军不是暴露了?”
“秦王以前忠诚于陛下,眼下他忠诚的人是大夏江山。”淑妃摇头苦笑。“那个木头是在兵法上是奇才,你当西宁将军能阻挡秦王?况且若是陛下陛下病了,他就不用再为册谁为太子发愁了。”
当然也就不用再使美男计了。
“若是陛下有个好歹。那吴郡士族怕是会死命的拥护二皇子。”
“所以说秦王至关重要。”
“属下不懂,秦王殿下会支持您?”
淑妃和秦王府不对付是人所共知的,他们做仆从可是算计秦王好几次了,方才淑妃还对秦王世子喊打喊杀,去了一趟廷尉署。怎么就变了?
淑妃笑道:“这事不用你们操心,本宫自然会劝动秦王。”
一切的一切取决于孝穆皇帝的龙体。栽赃陷害淑妃比谁都拿手。她会让孝穆皇帝明白,秦王妃?曾经爱过他的秦王妃因爱生恨,想要他的性命呢。
一会她定要写信问问萧琳,孝穆皇帝手中的丹药服用起来是否有忌讳。
热水渐凉,淑妃白皙的肌肤烫得粉红,淡淡水粉色给淑妃更增添了几许的沅媚,淑妃起身披上了长裙,宽松的低领长袍露出了胸前一大片的肌肤,浑圆也能看到一小半。
淑妃擦拭着头发,在她面前是一面很大很大的镜子,镜子里有她婀娜的身姿,同样也有她最想见的人——秦王。
该死的木头,看我怎么敲醒你。
夜深人静的秦王府,秦王妃呆坐在床榻上,在她身边放着一件件她亲自绣得婴孩衣服,往日时常看来看去的衣服如今被她冷落到一旁,秦王妃双目红肿,面色晦暗,喃喃的说道:“去看看,他回来了没?”
“王妃殿下,二王子已经回来了。”
“我不是说他,我是说奕儿,他怎么这么晚还没来给我请安。”
伺候秦王妃的婢女沉默了好一会,低声回道:“世子殿下在廷尉署,最近几日怕是无法给您请安了。”
“世子殿下每日都让奴婢给您准备燕窝粥,奴婢给您端上来?”
“不要,我不喝。”
哭了一天的秦王妃哪还能流出眼泪来,奕儿,她的儿子不是是秦王的孽种秦王妃呼吸急促,多年的咳喘发作,婢女忙上前为她顺其,“王妃,王妃。”
秦王妃眼前迷蒙,对了,每次这个时候都是奕儿在的,都是他帮自己顺气。
推开婢女,秦王妃手撑着床榻,声嘶力竭的说:“你影响不了我,你是孽种,我有儿子的。”
婢女们被秦王妃吓傻了,李炫铁出现在门口,“你们都下去。”
“喏。”婢女们屈膝退出,她们自然会被警告一番,一旦有人不分轻重的话,她们年轻的性命会消失。
李炫铁看着面容狰狞痛苦的秦王妃,长叹一声,“以大哥的心智和傲气,他不会再占据秦王世子的位置。”
“他怎么会知道?我对他十几年的疼爱是假的?”秦王妃语气里呆着些许的慌乱,“他不会知道的,明日我再进宫求见陛下。求他放了奕儿。”
“您以为大哥是傻子吗?”李炫铁扶住了秦王妃,“儿子求您别再在大哥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了,大哥不会死,他有父王保护,有萧氏阿琳出谋。大哥会平安的从廷尉署里走出来。”
“我做什么?我怎么还会伤害奕儿?”
“你让人证明大哥是妓女所出!母亲,您醒醒吧,我不知道您怎么这么恨大哥,可您疼了他十八年,您怎么忍心这般糟蹋他?”
秦王飞嘴角渗出一缕鲜血,“你怎么会知道?”
李炫铁苦笑。“因为我是你儿子,俗语说,知母莫若子。您若是这么做,不仅会毁了大哥,还会毁了父王,父王顶天立地,怎会因为一歌姬做下换子的事儿?母亲。您真的爱父王吗?”
“你嫡亲的大哥死了,他死了,你父王为了他,害死了你嫡亲的兄长,还想让我疼他我怎么会糊涂到疼他?”秦王妃咳血,抓住李炫铁的胳膊。“你应该帮我,我是你亲生母亲。”
“父王不会做出为了换子而杀子,父王看似无情。他的心比谁都柔软,他总是想让每个人都满意,哪怕心里再苦也忍着。”李炫铁慢慢的说道:“您是我亲生母亲,可您用在我身上的慈爱还不如用在大哥身上的十分之一。”
“如此,你不是应该恨他。恨他抢走了你的母爱,父爱。地位,名分”
“可大哥也给了我很多,我不知嫡亲的兄长是会是什么样,但我知道他做得不会比大哥更好。”
李炫铁搀扶秦王妃躺下,抹去她唇边的血迹,“该处理得我已经都处理了,您就当疼疼儿子,儿子不想有个名妓之子的兄长,也不想有个因为美色忘记一切体统的父亲。”
“李炫铁。”
“儿子在呢。”
秦王妃伸手指着李炫铁,“你比他还不孝顺。”
“儿子这么做也是为了秦王府,您放心大哥会离开的,秦王世子的位置,儿子不会要。儿子性情已定,您只有三弟可以指望了,也许三弟会有大哥的一半能耐。”
李炫铁的话一刀一刀的绞碎了秦王妃的五脏六腑,秦王妃痛苦的说:“我怎么养了你,养了你。”
“大哥是司徒九郎唯一的敌手,他对您至诚至孝,这样的好儿子比不过你心中的怨恨,母亲,您有没有想过,大哥何其无辜?他在您身边的时候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孩儿,他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被您精心抚养却落得大哥那样可悲可笑的结局,我倒是庆幸你一直忽视我了。”
“你孽子”秦王妃身上没有一处不痛,“您是想要气死我?”
“您最好长命百岁,将来您会看到大哥成为整个大夏帝国最出色的伟男子,唯一能继承父王志向得只有他,您歇着吧。”
李炫铁给秦王妃盖上被子,行礼后退出屋子。
秦王妃凄厉的哀嚎响彻夜空,李炫铁对身边的人吩咐:“给萧氏阿琳送信,说我就不代替大哥说谢谢她了。”
“喏。”
李炫铁仰头看着天上的皓月,流露出几许的羡慕,大哥虽是身世可悲,但他身边有这样的聪慧的红颜,这是很多人都不会有的好运气,是阿琳改变了大哥的命运。
三清道观里,一盏昏暗的油灯似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一般,萧琳穿着细麻长袍缩着身子,后背靠着软软的垫子,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着她脸庞,长翘的眼睫落下两道暗影。
在她身边放着萧菀用飞鹰传过来的信件,上面只有一句话,李炫奕是秦王和淑妃之子。
萧琳可以说同淑妃一起接到萧菀的书信,以前糊涂的,想不明白的,或者说萧琳的怀疑都得到了证实,李炫奕竟然不是秦王妃的亲生儿子。
淑妃得到消息赶去廷尉署救李炫奕,萧琳在错愕震惊之后,命人去找秦王儿子李炫铁,传口信给他,小心秦王妃在在用阴损的法子毁去李炫奕。秦王妃阴谋败露,她也许会就此罢手,但更有可能将李炫奕打入尘埃。以前秦王妃许是还会顾忌秦王,可事到如今,秦王在她眼里没有报仇更重要。
秦王无法说出李炫奕是他同谁生的,秦王妃有可能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李炫奕越是被众人才在脚下,秦王,淑妃越是痛苦,也许秦王妃自己也会痛苦,只是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萧琳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李炫奕再受到亲人们的伤害,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秦王妃在他心里的地位。
萧琳此时就是在等秦王府的消息。
“阿琳。”萧居士捧着热汤进门。“快喝了。”
萧琳从床上跳下来,一下子扑进萧居士的怀里,热汤差一点撞洒了。萧居士道:“你这是怎么了?身上这么凉?”
萧居士搂着萧琳坐在床榻上,认真的看了萧琳一眼,了然的说道:“怕了?”
“秦王世子好恨好恨淑妃的,几次为了秦王妃同淑妃顶牛,直到被秦王妃逼着认罪。他还不忘陷害淑妃一把。”萧琳咬着嘴唇,“她怎么可以那么得可怕?那么的狠毒?”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她不是不可以利用秦王世子,但她让他们母子相残,实在是实在是她得有多恨李炫奕?至于非要他身败名裂吗?”
萧琳真的很同情那个笨蛋,“在他心里。从小教养他的秦王妃甚至比秦王还要重要,她难道是铁石心肠?那个笨蛋是最无辜的。”
“阿琳啊,看开点。”萧居士也被这样诡异的结果给吓到了。“以前我只知晓秦王妃看不透,谁能想到她的狠毒超乎寻常人。”
“如果她记恨淑妃和秦王之间的私情,她怨恨淑妃的话,为什么不亲自找淑妃报复?为什么不向秦王报复?非要利用李炫奕?”
萧琳知晓人性的可怕,但从不知道人性会如此的可怕。
“女郎。秦王府二王子来消息了。”
萧琳抬头问道:“怎么样?”
她希望听到否定的回答,她宁可是是自己想多了。
门外的人低声道:“二王子说谢谢女郎。”
萧琳打了一个寒颤。从脚底凉到脑袋顶,喃喃的说道:“我猜对了?”
萧琳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我猜对了,我竟然猜对了。”
“阿琳。”萧居士按住她肩头,“猜对了不好?秦王世子不至于被人污蔑是贱民所生。”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恨一个人,姑祖母,她到底是不是母亲?”
萧居士半天没有回话,萧琳道:“明天,我去廷尉署。”
“阿琳。”
“姑祖母,我不是同情他,我只是想去看看他。”萧琳抹了抹眼角,“那个笨蛋不会想要我的同情,他若是我不去的话,不知他做出什么事呢。”
“对了,姑祖母,秦王二王子虽说会看着秦王妃,但我怕有人在此时做捣鬼,他可以是秦王的私生子,但绝不能是贱民妓女的儿子。”
李炫奕同司徒九郎是对手,同样他们也有同样骄傲的性情。若是被人说成贱民妓女的儿子,李炫奕会受不了的,可他又是个很有孝心的人,即便淑妃以前没少害他,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亲生母亲是耍萧居士目光变了变,“去廷尉署的话,你还不早点歇息?秦王世子被关在廷尉署,京城多少人会看着,你若是没有精神的话,不是成了柔软的苦情女了?”
“哪有。”萧琳小脸一红,爬上了床榻,软软泛着体香的身体缩进辈子里。
萧居士看到她那双水亮清澈的眼睛,心软得不行,“喝了热汤再睡,你肠胃不好,还敢一张天不吃东西?”
“不喝了,气都气饱了。”
“阿琳。”
“姑祖母,陪我睡嘛。”
萧琳眸光溢满了恳求,萧居士想了想,躺在了萧琳身边,拍着她后背,哄道:“睡吧。”
“我很幸运。”
“嗯?”
“虽然有个糊涂无情的爹,可我有娘,有你,有外祖父,有很多的朋友亲人。”萧琳滚进了萧居士怀里,“我比很多人都要幸福得多。”
萧居士捏了一下萧琳的鼻子,“李炫奕碰到你。也是他的幸运。”
难怪三清祖师说李炫奕的命格有变,若是没有萧琳的话,他早被疼他的秦王妃,恨他的淑妃毁个彻底。
太子太傅府邸,后花园,萧如云衣冠胜雪,她跪在摆好的供桌前面,喃喃自语:“祈祷上苍,保有李炫奕能平安。”
秦王世子被关入廷尉署的事儿,她不可能不知道。
在京城三清道观受到了教训。萧如云无法再恨李炫奕,当然她也知道李炫奕不会记得她,李炫奕同萧琳才是一对。
前生的种种磨难。她如今只剩下了对李炫奕的愧疚歉意,如果前生她聪明一点,也许不会被秦王妃所欺疲萧如云泪光盈盈,“若果我像六妹妹一般,是不是我们的结局不会是那样?可你也不像今生这样啊。所以我们都错了。”
拜月磕头后,萧如云抹去眼泪,这是最后一次了。
虽然说是最后一次,但当萧如云听父亲太子太傅说起吴郡的事后,萧如云还是忍不住给司徒堂写了一封书信,恳求他劝劝司徒族长不要在此时落井下石对付李炫奕。
暂且不知远在北府军的司徒堂收到这封书信会有什么感想。在吴郡的司徒尚布下的暗招开始显现了作用,士族喧嚣热闹起来,很多人对孝穆皇帝处死士族子弟不满。这股风潮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艳阳高照,萧琳下了马车,廷尉署仿佛散发着冷气一般,在廷尉署周围比在别处更觉得阴冷。
随从早就打点好了,廷尉署的人不会拦着萧琳。护送她进入牢房。
牢房里比外面更阴冷潮湿,时不时的散发着腐朽的味道。坑坑洼洼不平的地方让萧琳走起来很费劲儿,引路的差役道:“前面就是了。”
他不敢多看萧琳一眼,清丽的女郎可不是他敢自己看的,能来看秦王世子的女郎,也只有萧家的那位了。
秦王世子为了她将太子都给阉了,靠近萧琳的男人都会战战兢兢。
来到牢房深处,萧琳向木栅栏里面看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在做什么?”
李炫奕抬头同萧琳的目光相碰,握紧了手中的书卷,“你来啦。”
“不过两日没见,你变得不一样了。”
萧琳想过李炫奕会很痛苦,会很落寞,但她绝没想到李炫奕像没事人一样读书在牢房里读书在得知如此可笑的身世后,他读书?
“我怎么不记得你这么爱读书?”
本打算安慰他的话完全无用武之地,萧琳仔细的打量李炫奕,褪去了华服,他穿了一件低领的麻布长袍,头发被一根红色的丝带随意的捆住,几缕碎发垂下,李炫奕比前两日瘦了一圈,肌肤好像也白了一些。
李炫奕从草堆上起身,走到萧琳面前,隔着木头栏杆,说道:“除了读书之外,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我记得你说过,书中有一切事情的答案,圣人会解决一切难题。”
萧琳抿紧嘴唇,眸子闪过尴尬,“其实圣人也不定什么都明白。”
李炫奕握住了远远的木头,道:“所以我没有找到。”
“你读书是好事。”萧琳迟疑了一会,握住了李炫奕的手,“我觉得现在的你很好呢。”
“他们越想让我死,让我低贱到泥土里,我越是不能让他们如愿。”李炫奕手臂一下子深处栏杆揽住萧琳的腰,“毛绒团子,等我。”
萧琳戳了戳李炫奕的肩头,笑道:“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呀。”
“什么?”
“是谁在宫门口说,救我的?”
李炫奕脸颊上露出一对酒窝,慢慢的低头,不让萧琳看到他的眼泪,低沉的呜咽:“有你真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不可闻。萧琳碰了碰李炫奕的肩头,低声说:“看在你难过的份上,我忍了,现在你还不松手?”
“不能再抱一会?”李炫奕提出了非分的要求。
“你说呢?”
“我松手,松手还不成?”
李炫奕讪讪的松开了手臂,抬头时候,眼角还残留着泪痕,“明日,你就改上金殿了吧,司徒九郎准备妥当了?”
“他做事一向很有分寸。”
萧琳对司徒尚很信任,这种信任让李炫奕很无力,他转过身体,后辈朝向萧琳,“我哪怕不是世子,我也不会放开你,我缠定你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血书
李炫奕身体紧绷且微微颤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会感觉底气不足,私生子哪里配得上顶级士族的女郎?
况且还是萧琳…有丹阳真人为母的萧琳。
可让李炫奕放弃,他又舍不得。
李炫奕回头,看着含笑的萧琳,动了动嘴唇:“毛绒团子…别放弃我。”
他的漆黑星眸满是祈求,他不曾向孝穆皇帝祈求活命,不曾向淑妃祈求皇位,他不愿意像任何人低头,唯有对她,他用了祈求。
“按照你的个性,不是应该自愧不如的同我莫不相识?”萧琳笑盈盈的问道:“就像是你送我回三清道观那晚上一样。”
李炫奕彻底转过身子,苦涩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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