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满杏色
天候、天骄齐声说道:“爷,是有事交代么?”
杨骜点了点头,“我不准柳心妍被当做死囚处死。言偑芾觑也不允许她以小木头的身份回到杨殇的身边。你们立刻调兵,扮作杨殇的部下,暗中潜进皇宫。听我指示,随时准备射杀皇帝。今日,夺位。”
见石柱后黄裙飘荡,轻轻道:“蕊儿,你来。”
秦蕊一怔,欠身从柱后走出,来到杨骜身畔,“三爷。。。”
“若刺杀皇帝不成,你知道我要你做些什么?”
秦蕊苦涩一笑,“我。。。会给皇上说,那些刺客是杨殇的人,让皇上对此深信不疑。”
二程却是大惊失色,连连摇头摆手,“爷,时机不对。不能为了心妍铤而走险,不如先将她送回太子府,王爷您受点小罚,面壁一两年。咱们暗中派人保护心妍,决不让她在太子身边受到半分危险。”
杨骜决绝然的抬起手臂,“从今往后,我不会放她去任何男人身边。一时半刻也不行。”径自迈上台阶,转过长廊去了。
*茕*
睿王府外。马车内
“小嫂子,你脸色真差。。。不对,你这一张大花脸,是瞧不出气色的。”玲珑噗的一笑。
心妍倚在车厢壁上,闭目小憩,对玲珑的话宛似没有听到。心想她本来就是大花脸,玲珑又没说错,她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小嫂子,你还记得你嫁给大哥那天,我和三哥一同出现在你们洞房门前么?”
心妍眼前猛然浮过那日玲珑脖间的青红吻印,背脊一寒,睁开了眼,“你想说什么?”
玲珑笑了一笑,羞涩道:“那日哥哥喝醉了,便将我带到了酒楼,那夜他。。。呐”
心妍双眼猛然眨了一眨,冷声打断,“够了,我不想听。”
玲珑忙愧疚道:“对不起,小嫂子,我不该提及你的伤心事。哥哥他只爱干净的女子。而小嫂子却连处。子都不是了。。。”
“让你住口,你听不懂么?”心妍一时气愤难当,抬手便要打向玲珑左颊。
车帘掀起,玉白身影一晃,杨骜进了马车,正巧看见心妍右手只差半寸便要打在玲珑脸颊。当即不悦,斥道:“你多大本事,想打多少人?”
玲珑委屈落泪,抱住杨骜的手臂,乖顺拱了拱他臂膀,娇声道:“哥,我刚才给小嫂子说哥哥虽然不如别的男人温柔细心、会说好听话,可却是对小嫂子极好的。岂料。。。”两滴泪水滚落精美脸颊,“岂料小嫂子说,哥哥根本不能跟别的男人比,说我多管闲事,抬手就要打我。”
杨骜听到‘不能跟别的男人比’当即气到胃痉。挛,睇了心妍一眼,牙缝挤出声音,“让你好失望?”
心妍想到过去三天的不休纠缠,脸上热。辣辣,抿嘴淡淡笑了笑,放下了手。
杨骜将她闷不作声当做默认。嘴唇勾出一抹邪肆的笑。
“妍儿,本王觉得你体力在过去三天没有得到完全开发,恐你积压余火,成了恶疾,于是,当让你锻炼锻炼。把身板锻炼的结实点。”
锻炼你姥姥!她再走半步就要精疲力竭,倒地身亡。心妍瞪他,“什么锻炼?”
杨骜垂眸打量靠在他臂弯的玲珑,问道:“想和我单独说话么?”
玲珑双颊晕红,点了点头。“嗯。”
心妍立即明白,这是要让她下马车呢。那是求之不得!于是,微微一笑,掀帘下车。
杨骜见她丝毫不哭不闹,走的极是潇洒,对他没半分留恋,立刻心中不快,挥拳砸在车厢,车厢一角险些便被捶塌。
程天骄道:“心妍,你来坐这,跟程二哥一起赶马车,看看路边摊贩、以及皇宫门外那遍地黄灿灿的野菊花,有趣的紧啊!”
野菊花。。。天骄哥,你还好咩?
心妍微笑道:“好。”
车帘一动,杨骜探出身来,道:“妍儿,你给我抄起两脚,跑路去。”
心妍瘪了瘪嘴,从睿王府乘马车都要一个时辰,她两脚跑,得跑到双脚起泡。
转念一想,她若是死赖着不下马车,那不是让他得逞,小瞧了去?噗通一声,跳到地上,对天骄道:“二哥,你们先去一步,小妹沿途逛逛街,顺便买个零嘴吃,随后便到了。”
天骄叹了口气,“你少吃点,搞不好皇上晚上要管饭的。”一挥缰绳,马车缓缓移动。
从马车车窗飘出一张千两银票,落进了心妍的手中,她拿起一看,上面写着几句极其欠揍的话:喜欢什么零嘴,便买来吃。另外,什么时候跑不动了,找个茶馆喝口茶,再接着跑。一个时辰后,皇宫西门见。
心妍面前浮现杨骜那张极其嚣张得意的、又俊又臭的脸,心中抓狂,抬手便要撕了银票,随即想到,先留在身边,走走看,免得路上真有用钱之处,回手塞进了衣襟。
车厢内,杨骜想起心妍落魄困窘又无奈的样子,抿着薄唇,呵呵直笑。
玲珑好奇:“哥,你笑什么?”柳心妍就那么可爱?随便一个动作就能把他逗乐?
杨骜回神,淡淡道:“没。”
**
皇宫西门
程天骄勒紧缰绳,将马车停下,跳下车板,掀起马车帘。
“爷,请下车。”
杨骜迈开他那精贵的左脚,缓缓出了车厢。
哗的一声。
一只大木桶中的液体自头浇下,杨骜躲避不及,已经被淋得浑身杏色染料。
他浑身湿淋淋,瞥眼看去,原来是有一辆马车早已候在西门口。
那只盛满染料的木桶便是从这马车顶上倾泻下来,呼啦啦的泼了杨骜一身。
而推翻那木桶的木棍正紧紧握在。。。心妍的手中。
心妍见杨骜错愕的睁着两只美眸,当即捧腹大笑。
“三爷,我用你那千两银票雇了一辆马车,买了一桶上好的染料,这不,屁颠屁颠赶马车来这候着,我寻思,你今天穿的衣裳太素,给你添添颜色。这杏仁色,配上你的大臭脸,千载难遇,帅的很哪!”
玲珑拿出手绢帮杨骜擦去脸上杏色水汁,娇声斥道:“你别仗着三哥纵容,蹬鼻子上脸!”
杨骜眼中神色又怒又气,又觉好笑。伸手便朝心妍手腕捞去。摸到她手心一瞬,他手中一滑溜,抓到了一只黏黏腻腻的东西。摊开手掌一看,是一只青花白肚皮的大青蛙。
“姓柳的!”杨骜吓得纵声大喝,连退三步,将手中青蛙噗的一声摔在墙上摔死了。
“哈,忘了告诉你了,我在护城河逮了一只大青蛙,呱呱~”心妍笑的背过气去。伸手塞在惊魂未定的杨骜手中三两银子,“那个。。买点茶水压压惊,你最怕青蛙了不是么?”拍拍他肩头,“一盏茶后,乾清宫门口见。”拔脚便跑。
**
乾清宫
康巧慧拉着皇帝的手坐在床沿。
杨殇、杨煜各自站在床榻左右两侧。
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几人一齐转头看去。
杨骜、心妍、玲珑一同进了杨德广卧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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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兄嫂
玲珑先于骜、妍两人,来到病床前,轻声道:“父皇,母后,女儿把三哥请来了。言偑芾觑实际上,女儿到睿王府的时候,三哥本来就正打算来呢。我们刚巧走了一个碰头。”
康巧慧不屑看睿王一眼。
杨德广睁开了眼,瞥见三儿子与大媳妇并肩走了进来,心中羞辱之感大盛,冷冷哼了一声,闭起了眼。
杨殇凝视心妍的脸颊,动容唤道:“小木头。茕”
心妍见到杨殇一瞬,先是欢喜,抿嘴要回以一笑,陡然间记起梓柔曾说那句‘你身子不干净,太子毕竟是嫌弃的’,心中猛然被刺了一下。
又想到自己几天前才对杨殇说过‘生死不离,患难与共’,不过三四天,她却违背诺言,转而委身杨骜翼下,愧疚之感袭满心间。
一咬下唇,别开了脸呐。
杨骜轻扯心妍衣袖,低声提醒:“跪了。”
心妍膝盖屈起,与杨骜双双跪在床边,“参见父皇。”
杨德广并不睁开双目,声音不悦:“不敢当,怎么敢劳睿王爷跪拜朕这一把老骨头?您老抱恙,在府中休养三天,可是大好了?朕该去探望您老的。不料脑袋撞了一下,动也不能动了。”
讥讽的话听来尤为刺耳,杨骜轻轻睇了一眼心妍,微微笑道:“托父皇的福,这三天有良药在身,儿臣身子已经大好。只是未能前来照顾父皇,心中惭愧的紧。”
听到‘良药在身’四个字,心妍脸上猛然一热,忙抬眼看向杨殇,他似乎想向她抿出一抹释然的笑,终是垂下了嘴角,一片惨然之色。
皇帝手掌抬了抬,“扶我起来。”
“是。”康巧慧忙托住他上身,把他扶起,在他后背垫上几个靠枕。
皇帝稍一动弹,便觉头昏脑眩,稳了稳神,看向跪在床边的二人,“骜儿起来。”
杨骜微一蹙眉,站起身来。
心妍身子一动,便要一齐站起。
“跟小叔通。奸的贱人,皇上的话你听不懂?给本宫老实跪着。”康巧慧厉声喝止。
唔!皇帝只让杨骜起身来着。心妍颔首道:“是。”牢牢跪地。
此时心妍去掉了脸上那层新娘红纱,杨煜便将她认了出来,喃喃道:“原来是酒楼外遇到的那位丑姑娘。”
这些时日他不断派人寻找心妍,却总也没有下落。
那日太子洞房,他瞧小木头头覆面纱,酷似心妍,惊喜之下,动情吻了她下巴一下,此时她去了面纱,和心妍哪里有半分相似?不知妍此时身在何方,夜宿何处,是冷是饿,想到此处,心中一阵伤感。
杨殇掀衣跪地,“父皇,好在小木头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儿臣也不愿对此事再做追究。小木头是乡下孩子,没见过大的世面,这几天被囚睿王府定然甚是惊惶,儿臣这便带她回府去了。”伸手去捞心妍的手腕。
皇帝冷声喝道:“混账!”
杨殇手掌未碰到心妍的手,便缩了回来。
皇帝正色道:“你前几天何等焦急,跪求一夜让朕帮你主持公道,今天怎么突然又不再追究?哼,叔嫂通。奸之事,便这样轻易就算了?你愿带顶绿帽,朕却不容这混乱纲常的事发生!”
康巧慧凤眸睨着心妍的鼻尖。“按苍穹律法,宫闱女子与男人斯。通苟且,当束住手脚浸猪笼,投到冷潭溺死了。”
贾信一惊,要溺死柳心妍?忙瞥向杨骜,当即心生不解,三爷面色冷静,竟是全不在意。这。。。对,定是想到了保全柳氏的万全之策。
杨殇站起身来,怒指杨骜,“此事与小木头没有丝毫关系,是三弟强行将她掳走,她一个弱女子,全无反驳之力,何错之有?”
玲珑叹了一口气,拉着皇后的手,十分忧心。
“母后,你觉不觉得我大哥自从遇到了小木头,就变了一个人?以前他哪会和父皇顶嘴?若是长久让小木头在旁挑唆,恐怕就不只是和父皇顶嘴这么简单了。母后快劝劝大哥,让她及早醒悟,不要被妖精蛊惑。。”
皇后气恼,啪的一声,扇了杨殇一个嘴巴。
“殇儿!她出外三天又三夜,你还要她干什么?一个弱女子便要任人凌。辱了?如果真是贞烈女子,该为丈夫守身如玉,宁死不从。你看看她与骜儿一起时满脸羞赧,哪里有半分不愿意?”
一屋子人都站着,心妍独独跪着,已经极是自怜自哀,此时听到这话,更觉无地自容。竟不自觉的反问:对呀,自己怎么没有拼了一死,也要为杨殇守身如玉,难道自己从骨子里便没有想要拒绝杨骜?
杨德广应道:“皇后所言极是,夺兄嫂一事,骜儿固然有错。可错并不在他一人。小木头你若执意不从,骜儿又能耐你何?”微一沉吟,“这样朝秦暮楚的女子,朕不要她当朕的儿媳。”
心妍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原来错全在她,杨骜却是半分错也没。到底是他们一家人亲,杨德广袒护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杨殇见心妍脸容凄悲,心生怜惜,对杨德广道:“父皇。。。”
话才出口两字,心妍便扯住他的衣袖,向他摇了摇头。
她不想再欠他的情,尤其是辜负了他的情意之后,更加不敢欠他一丝一毫的情意,前世的债还未还清,这一世欠下的要到何时才能还尽?
心妍向皇帝、皇后磕头,轻轻道:“陛下,皇后娘娘,小木头愿意浸猪笼,尸沉冷潭,以死谢罪。”
她随时准备为杨殇送掉这条小命?杨骜身子一震,心中像是灌满了醋。
杨德广面色宽慰几分,小木头不失是个识大体的女子,令道:“来人,将她拉了下去,即刻行刑。”
“是!”几名侍卫伸手要擒心妍双肩,杨殇伸手架开朝心妍抓来的七八条手臂,攥住心妍的手腕,道:“我们走。”
心妍大惊,深宫之内,重重把守,怎么可能轻易走掉?心妍向后挣扯,小声道:“殇,你不要为了我顶撞皇上,不值得。”杨殇凄凄然一笑,“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值不值得?你为了我一再赴死便值得么?不要看小了你的重要性。”。
康巧慧噌的站起,“殇儿,你被妖女迷昏头脑了,是不是?将她丢开!”
皇帝见杨殇因小木头而性情大变,更觉此等贻害大方的女子不宜久留,不然他日殇儿定会因她酿成大祸。喝道:“把太子和小木头两人给朕分开!”
数十侍卫蜂拥而上,钳制住杨殇两只手臂,将他攥在心妍手腕的手用力向后扯去。
心妍眼见杨殇虽被几人合力向后拖拽,却依旧紧紧捉住她的手腕不丢开。
她眼眶一酸,流下了泪水,心中决然,哪怕这一下闯了出去,被乱箭射成刺猬,她也绝不回头。可。。。怎么能让他涉险呢。“殇,我不跟你走。我不。”空置的左手猛地推在杨殇手背,右手使力向后缩去。
杨殇看着慢慢由自己手中脱出的小手,心中咚咚直跳,心妍身后候着几名侍卫,等着将她押走浸猪笼。难道,他便这样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受死,而无可奈何么?
手中一空,心妍的手已经抽了回去,杨殇身子被众名侍卫拖着,连连后退几步。眼见另外几名侍卫押住心妍双肩将她带走,眼眶一热,流下两行清泪。
“不要动她!谁伤她一根汗毛,就是与杨殇作对!”杨殇身躯猛力挣扎,“你们放开我!”依旧被侍卫紧紧束住。怒目瞪向杨骜,“三弟,这下你称心如意了?”
杨骜抿嘴轻笑,“刚才那段生离死别看的催人泪下。”薄唇冷酷扬起,轻蔑道:“大皇兄连一个女人也保护不了,只会把怒气撒在小弟身上?”微一拂袖,转头对皇帝道:“父皇。。。”
“住口!斯。通一事,你也难逃干系。与兄嫂有染,让为父真真难以启齿!”杨德广不等杨骜说完,便厉声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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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今天三更。。
推她涉险
杨骜淡淡道:“父皇误会了,不是儿臣与兄嫂有染,是大哥意图私娶弟媳。言偑芾觑”
弟媳?小木头。。。是睿王的妻?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目光直直看向已被押到屋门边的小木头。
杨殇愕然,三弟要当众拆穿小木头便是心妍这一事实?这对他可全无好处茕。
杨煜手心冒了冷汗,莫非小木头就是心妍?她的脸怎么了,他那娇滴滴的妍呢?
玲珑更是思潮翻涌,三哥若是将柳心妍身份抖露出来,虽然能够治太子窝藏死囚之罪,可他睿王劫掳死囚逃窜之罪也难逃制裁!
“骜儿,此话怎讲?”皇帝不解呐。
押解心妍的侍卫见屋内气氛已变的舒缓,便停在了门边。
杨骜走到心妍身边,虽未置一词,几名侍卫却莫名畏惧,纷纷松了心妍。杨骜拉住她的手腕,一齐来到杨德广身前。
“父皇听说过‘换容散’?大哥为了将儿臣的小妾困囚府内,于是将她容貌改变了。”说着从衣袖拿出一只小小瓷瓶,倒在手心几滴药水,均匀撒在心妍的脸上。
心妍只觉脸上冰冰冷冷,蛰得生疼,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又觉脸上皮肤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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