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泽雅心中紧张、酸妒,手中绣花针狠狠扎在手指腹,流了四五滴血,惊惶丢下手中刺绣来到杨骜卧房前,让程天侯代为禀报她动了胎气。
心想王爷甚是喜欢她腹中小孩,定然会放下不知从何带回的野女人,对她嘘寒问暖的。
熟料竟被王爷一句‘传御医给泽雅开安胎药’搪塞过去。颜泽雅当即气的攥紧双拳,长指甲将手心扣得血红茕。
玲珑的情况也大致相同,她自太子府出来之后,乘马车,一路跟随杨骜马车来到睿王府,掀起车帘一瞬,远远瞧见杨骜紧抱怀中,身穿赤红嫁衣的女子,容貌丑绝,酷似大嫂,虽自心中嘀咕三哥怎会强掳大嫂,却也是生怕心爱的男人被人霸占,提裙摆加紧步伐赶了过来。
玲珑自忖凭自己在杨骜心目中的无可取代的地位,怎也能让他出面相见,熟料竟只得到一句煞是绝情无义的‘送玲珑回宫’,这是三哥第一次违背她的意愿。
小木头究竟有什么能耐,让三哥忘了对她许下的‘这一生只有她一人’的诺言呐?
她要问个究竟!玲珑抬步便要朝门走去。
程天侯横出手臂拦住去路,“公主,现在进去多有不便。王爷有时间会去看你。”
“闪开!我有要紧的事和三哥说!”
玲珑挥手打开程天侯的手臂,走到门边,抬手便要敲下。
她手指还未碰到门板上的繁复雕花,便见门板由于由内而来的强大撞击,颤动不止。
“。。。好痛,杨骜!你放开我,。。。滚出去!。。。唔。。。不。。。不要。。。”
心妍呜呜咽咽的哭声,染上一层暧昧的迷离低哑,穿进院中人的双耳当中。
“该死!柳。。。嗯。。。柳心妍,你真已非处。子之身!你真的与别的男人偷。欢!”
杨骜声音裹满情。欲,压抑低吼。
玲珑的手掌猛然顿在半空。颜泽雅脸上惨白几分。
屋内女子是柳心妍!小木头是柳心妍?
两扇厚重红木门剧烈震颤,震得房檐灰土纷纷落下,在众人肩头覆上厚厚一层。
天候、天骄相望一眼,尴尬的红了脸,天候咳嗽了几咳嗽,伸出两手捂住草芽的耳朵,“芽,别听。”
天候对一名小婢道:“送王妃回房歇息。”
颜泽雅虽恨到切齿,可寻思王爷不会真心对待一个有过不堪过去的女人,不过是男人一时兴起,玩玩罢了,这么一想,便放心回自己房中去了。
天候招手对另一名小婢唤道:“你送公主回宫。”
玲珑微一思忖,此刻闯了进去,三哥被窥欢,定然恼极大怒。不如缓一缓再让他就此事对她做出补偿。
再有,柳心妍并非处子,三哥决计不会善待她。柳心妍跟她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之上。不屑轻笑,随小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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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乾清宫
皇帝勃然震怒,将一杯滚烫茶水掷在地上,水渍淌作半尺见方的一滩,兀自白烟徐徐。
“殇儿,此话当真?骜儿觊觎小木头的惊天美色,光天化日将她捉回府去,意图奸。污?”顿了一顿,怒色稍缓,“这个。。。,小木头那丫头,朕也见了的,那个乌漆抹黑的脸蛋儿。。。可谓奇特的紧!骜儿那小子眼光可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皇帝垂目凝视跪在蒲团上的杨殇,沉声询问。
杨殇一凛,拱手道:“父皇,小木头是丑,可在儿臣看来,她比天上月亮珍贵美好千万倍。儿臣绝没有半句假话。三弟亲口所说要让小木头改嫁睿王府这话,几次在儿臣洞房之时意欲色。诱小木头。”环手指了指皇帝身侧的几名年轻男女,续道:“几位弟弟、妹妹都是听到了的。”
几名王爷、公主纷纷点点头,“三哥确实那么说了。确实也说了什么‘知道‘差点’这评价给错了’这种轻薄的话。。。”
皇帝厉声道:“什么差点不差点?”
七爷抢道:“小木头说三哥胸肌不结实,三哥攥着她手腕让她碰了一下,这不,便说‘差点’二字是评价错了。”
皇帝拧眉一想,“这顶多只能是面子上过不去,不能说是引。诱嫂子行不轨之事。”
皇帝新妃,杨菱儿,嗤的一笑。
“哈,你们净是胡说,那天我也去了太子的洞房,依我冷眼旁观,睿王爷顶多只能算是顽皮,真正用色相引。诱小木头的,另有其人呢。”叉腰指着八爷道:“八爷那天赤膊上阵,可把那丑丫头吓了一大跳。”
菱儿,孤女,无姓,因神色酷似皇帝一位故去的妃子,被皇帝纳进宫封为妃,赐以国姓。
八爷汗颜,连呼:“惭愧,惭愧!被菱妃娘娘给逮到了。”
康巧慧一听杨菱儿细声细气的话,心道小狐狸精,仗着比她年轻了三十几岁便来引诱皇上。对菱儿有利于杨骜的话大是不认同。却也暗自寻思,殇儿娶柳心妍,她是一百个不愿意,那丫头被杨骜捉走了,正合她心意。温柔一笑,轻拍杨德广的后背。
“皇上,不是臣妾帮着自己的儿子说话。骜儿连强抢兄嫂这种勾当都做得出,还有什么出格、不为世俗所容之事他不敢做?这般狂妄不羁的性子,实难成大事。”
不知哪位公主叫道:“说起来。。。我是亲眼看到三哥拉走大嫂的。”
杨德广拂袖站起。
“殇儿,为父与你一同前去睿王府,亲自替你讨回公道。若是他动了小木头一根头发,为父便亲自挥鞭,打死了那不成器的混小子!”
杨殇道:“是!事不宜迟,父皇请随儿臣去吧。”走上两步要搀杨德广。
公公贾信垂眸寻思,三爷一旦遇上柳心妍三个字,好好一个大男人就成了一个糊涂蛋,他此时定然正是失控的时候,保不准被皇帝搅黄了好事,一冲动便提剑抹了杨德广的脖子,犯下弑君弑父的罪。想到此处,出了一身大汗。
眼见杨德广就要走到地上那滩茶渍上,贾信嘻的一笑,左手自袖中伸出,趁人不备往茶水水迹当中丢去几个圆珠。杨德广才踩在茶水上,便脚下圆珠乱滚直打滑,龙喝一声,“啊呀!”前仰后合、左摇右摆的一头栽倒石雕上,磕的头破血流。。
事出意外,众人始料不及。
康巧慧脸容变色,吓得捂住嘴巴。伸手把菱儿扔到半丈开外,搂住皇帝双肩,喊道:“万岁爷!”
杨殇大惊:“父皇!”
贾信惊呼,“啊呦!万岁爷,你。。。你好么?”上前抱住杨德广手臂,见杨德广面色呆滞,直欲昏厥,对众仆婢喝道:“皇上失足跌倒,快传御医!”
杨殇刚要开口请皇帝拟一道圣旨,迫杨骜将小木头还给他,嘴唇才开启一条小缝。
贾信便疾声道:“太子殿下,还不来帮着奴才搀扶你父皇?一个女人难道比你的父亲还要紧么?儿女情长,缓一缓,好么?”
杨殇看看外面的天色,只见夜空星星点点,已是中夜,柳儿她在三弟的怀中么?唉,贾公公所言极是,身为男儿,怎能为了儿女私情而不忠不孝?长长一叹,上前搀住杨德广的手臂,与贾信一道,将皇帝抬上了宽大龙床。
杨德广迷糊唤道:“淑贞。。。”
康巧慧变色。
菱儿一怔,走去握住皇帝的手,“皇上,臣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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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主卧
腿间、小腹的疼痛如同火炽,浑身酸胀欲裂,心妍不知昏睡了多久,隐隐觉得肚腹之上丝丝凉意划过,心中微微一惊,睁开了眼。
朝阳从窗缝洒入室内,晓风将帷幔轻轻吹起。
杨骜松松披着一件白衫,斜斜靠在床沿,胸腹肌理泛着诱人光晕,在衣料中隐隐喷张。
他面上表情特异,是饜足,也是气怒,总之十分不友善。他左手握着紫玉钗,用钗尖端轻轻划过心妍赤露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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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碰她
想到昨夜他一次一次的索要,当即红了耳根。言偑芾觑
“醒了?”
心妍一惊,瞥了他一眼,“嗯。”
“还疼么?”杨骜挑眉,冷冷问道茕。
心妍知道他指她初经人事,是否还疼痛。她虽疼的直冒冷汗,却紧紧咬了咬下唇,摇了摇头。
“嗯,是了。不疼就对了。别的男人早已经让你疼过了,不是么?”
杨骜以玉钗挑起心妍的下颌,双眸带着嗜血的光,淡淡望进她的双眼呐。
心妍陡然升起一股冤枉之感,明明是他夺了她的贞。操,却来控诉她不贞,“你说什么?”
杨骜讽笑,将一条纯白手帕丢到她的脸上。
“昨夜,我要你的时候。。。这是我初次遇到这种状况,初次要了一个别人用过的女人。这让我如何启齿?”苦涩一笑,“。。。欢爱时没有受到应有的阻拦,这样说,够给你面子了?”两指钳住心妍双颊,俊逸脸颊逼近几分:“我以为是我心急,是我感觉错了,你昏在我肩头后,我拿这手帕帮你拭了一拭…”语气一顿,低吼道:“你的落红呢?嗯?”
他不似在说假话,心妍被他气势恫吓,吓得向后缩了半尺,看向落在自己面前的手帕,却是纯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迹。
心妍大是不解纳闷,即便她身中八种剧毒,也该有落红。。。即便落红之血是黑色的,也该有的。
难道。。。难道因为上辈子已被杨骜给破。身,是以这一世已不是处。子?
荒唐!绝不是这个原因。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那个很重要么?”心妍快速看了他一眼,轻轻问道。
杨骜眯眸打量她许久,“何止重要,我在意至极!”
心妍耸耸肩,“噢!”可惜,她的贞操不翼而飞了。
杨骜见她态度毫不在乎,心想她做了坏事还如此心安理得,不禁更是恨她恼她,松开手指丢了她脸颊,将紫玉钗拿到她脸前。
“这是什么?你不是要嫁杨殇么?把我送的紫玉钗揣在怀间,是要怎样?把我当做你的候补?玩腻了杨殇,再回来找我?”薄唇一抿,语气拿捏:“三爷,这钗是你给的,我时时带在身上,求你收留我。是这样么?”
心妍无力解释什么,把钗推回他面前,淡淡道:“紫玉钗你可以随时收回。没人要你当候补。”
杨骜呆了一呆,“对!你怎么会稀罕。男人多到选不完,又怎会在意这一枚小小玉钗。”气怒不已,猛地吸了一口气,两手握钗,啪的一声,掰成两段,抬手抛出,将钗重重扔在地上。
心妍眼见自己宁可挨饿受穷也不忍心当掉的玉钗被生生折断,眼眶一酸,落下泪来。
她不声不响穿上衣裳,光脚走下地去,俯身捡起了两截断钗。放进袖管,又茫茫然朝门外走去。
杨骜几步抢过,拦在她身畔,抖动她衣袖要抖落玉钗,心妍攥住袖口,执拗的攥着断钗。
“你捡它干什么?我既然已经收回,随我怎么处置它。你假惺惺的捡起来是证明些什么?你对我有情有义,还念旧情?”
心妍身子发颤,喉间哽咽,难以呼吸。
他到底在气什么?
“如你所言,柳心妍下贱,想捡行不行?”泪水滚出眼眶,挥手拍掉他钳在她手腕上的手掌。走过他身畔,到了门边,抬手开门。
“姓柳的,你又要投到哪个男人怀中去?给我爬回来!”
杨骜钳住心妍的腰腹,将她揽回怀中。
心妍一阵踢腾,气力一虚,歪在他的胸膛。
叩叩叩三声轻敲门板之声。
天骄的声音传来,“三爷,皇上他老人家因为你斯。通兄嫂一事,生了天大地大的大气,听贾信说皇上不小心跌了一跤,撞坏了脑袋,昏了一夜。才刚刚转醒,便盛怒传你带小木头立刻进宫面圣领罚。”
心妍抬头看看杨骜。这下还不放手?
杨骜眉头皱了一皱,想了想,低声道:“去回了皇帝,睿王抱恙,三日内出不得府门,走一步便死了。三日后亲自到宫中向他请罪。让他安心休养。”语气不可违抗。
天骄道:“是!”转身便走。
“另外。”
天骄走出两步,又听杨骜说了两个字,于是急忙回身,“是,爷请吩咐。”
“私下转告杨殇,他无论把谁搬出来为他出头,都索要不回小木头。让他醒一醒,少做梦。”
杨骜冷声低喝,随即手臂一伸,将心妍拦腰抱起,走到床边,将她按压床上。
“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杨骜鼻尖轻轻触碰心妍的鼻尖,吻若有若无落在她的眼睫,眉心。
她也好想知道!谁动了她的贞操?心妍无力张张嘴,解释不清的事情,也便无心去解释了。喃喃道:“谁也不是。”
“乖,你说出他的名字,我不会对他怎样的。是你的擎天哥哥,你的殿下,还是姓忽的突松王?”
他温柔的轻吻、诱哄的嗓音,让心妍觉得尤其危险,鬼会信他不会怎样,她可不想连累任何一人,即便忽必寒那伪君子,也不想连累,摇了摇头,“无从说起。”
杨骜双眸一眯,噬吻如疾风暴雨般落在她胸口,两手娴熟解尽她衣衫,身躯猛然挺出,滚烫热源狠狠进入她的身体。
心妍痛的捶在他的胸口,“混蛋!你别碰我!”
“别人能碰,我不能碰!”杨骜恨恨堵住她的唇瓣,身体强势律。动,在她身体里,撒下他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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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清晨的睿王府笼罩在一层薄雾当中。
玲珑身穿一身紫色衣裙,缓缓来到杨骜房前,见房门紧闭。转头问草芽,“我哥还没起?”
正自打盹了草芽,扑腾跳了起来,福了福身,“是,这几天王爷和主子都没出屋,饭食都命奴婢们放在门外小桌上,他们要用了,自己拿了进去。只沐浴时,王爷才把门拉开两尺交代几句加什么香料、花卉什么的。”
忽然想起什么,喃喃道:“昨天传女御医进屋了一会儿,后来听那女御医说是主子昏迷不醒,要施针灸,强行给救醒。今天王爷还命人炖了几味药膳。”望着玲珑道,有意问道:“公主,你说王爷怎么我家主子了?又是针灸又是药膳。。。我主子会。。。会出事么?”玲珑俏脸变色,哼了一声。。
天骄轻咳一声,脸上飘起两朵红霞。低低自语,“王爷也太悍了!”
玲珑望着门板,三天前走的时候哥就和柳心妍在一起,今天依旧和她在一起,他竟和柳心妍那女人不烦不厌厮磨三天?抬手轻敲门板,“哥,父皇今日病好些了,能下床了,大哥、五哥三日来寸步不离的照顾父皇,你倒好。。。唉!也该去看看父皇了!”
屋内良久没有丝毫响动。
过了一盏茶功夫,门吱呀开启。
杨骜身着一袭玉色锦袍,迈出屋来。
天候、天骄一正脸色,上前揖手行礼,怔愣愣的严肃道:“爷,好久不见!您受累了!”
杨骜嘴角一颤,一句‘不累’生生咽下腹去。
玲珑气的直跺脚,拉住杨骜的衣袖,指着二程道:“哥,打他们两个口没遮拦的东西!胡扯八道,没正经。”
二程大是冤枉。
杨骜拍拍玲珑的手背,刚要开口说话。眼角余光瞥见屋内白影一掠。
心妍垂着脑袋慢慢走了出来,木呆呆经过众人,如云似雾一般飘去两尺开外,走路姿势极是难过。
玲珑见这里没有外人,当即问道:“哥哥,你。。。你和她在一起这么久,是。。。是爱她么?”
心妍恍如被响雷炸醒,脚步一顿,不自禁的伸长耳朵听去。
杨骜先是不屑笑了一笑。
心妍胸口突突一阵紧张乱跳,后悔自己顿下脚步来倾听,然而想逃已是不及,杨骜的辛辣讽刺一字不差的窜进了耳中。
“爱?她配么。”
心妍胸口如刀剜绞,两手抬起紧紧抓住胸口衣襟,呼吸也难。
杨骜见心妍肩头微微抖动,像是抽泣,他心中揪起,脚步刚要迈开,脑中晃过那条纯白锦帕,便硬生生将脚步顿了下来。对玲珑温柔道:“小妹,你带妍儿去马车里稍后,为兄随后与你们一起去宫中看望父皇。”
淋满杏色
天候、天骄齐声说道:“爷,是有事交代么?”
杨骜点了点头,“我不准柳心妍被当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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