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淑贞、梁贵妃的诗。”顿了一顿,“你拿梁淑贞的诗跟我交换羊皮纸上的秘密,可谓公平合理。”
康巧慧脸容大变,身子剧烈发抖,颤声道:“小贱人,你果然看了羊皮纸上的秘密,不然。。。不然你怎么知道梁淑贞那老贱人的尸骨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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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瞪他
原来。。。原来那日是她会错了意,将‘尸’听作了‘诗’。言偑芾觑稽觨
杨骜年年扫墓,年年母坟前连跪三日三夜,跪的竟是一个空坟。
想来他这么做,为的是不引起康巧慧的疑心,好让玲珑可以有充裕时间慢慢找寻他母亲的尸首。
心妍故作镇定道:“没错,羊皮纸上不单单写了梁贵妃尸骨在你的手上,还说你。。。嘿嘿。”语气变得不屑,“我却不好意思说你呢!”
康巧慧情绪激动,握住心妍双肩使力摇晃,嘶声叫道:“那上面说我嫉妒那贱人得宠,说我跟她争夺皇上的爱,说我使计陷害她跟宫外一个野男人通奸,最后把她害死了,是不是?”
心妍微微一愣。原来是这样阑!
梁淑贞是个含冤而死的命苦之人。
皇帝当年对梁淑贞定然爱惨了,不然也不至于见到她与人通奸,便先是割去七窍,再赐她死罪。这正是爱极恨极,由爱生恨的所作所为。
心妍想到杨骜小时候亲眼看着自己母妃流血而死,后来却无处寻找母妃的尸首,他小小年纪已经历尽世间苦难。
她心中猛然一酸,落下泪来。
康巧慧见心妍迟迟不答,便当她是默认,两只手掌猛然掐在心妍颈上,逼迫道:“告诉本宫,你将羊皮纸交到了谁的手里?快说!”手掌不断的收紧。
心妍憋得脸颊通红,无法呼吸,艰难道:“你掐死了我,第二天那秘密公布于世时,你便知道是谁拿着羊皮纸了。不过。。。到时恐怕你也活不长久了。棂”
康巧慧大怒,却也生怕那秘密公布于世,勃然大怒,将心妍猛然推倒在地。对身旁婢女下令道。
“你们几个,给我打这口没遮拦的丫头!狠狠的打,本宫不能要她的命,却能让她生不如死!”
“是!”几名婢女闻令撸起衣袖,便将心妍按在地上,挥拳踹脚,凶残殴打。
心妍身上剧痛,这下定是要栽在康巧慧的手里了!心想与其挨打受辱,不如利落的死了。于是两眼一闭,抓起砒霜酒就要喝下。
就在此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在牢门外响起,咦的一声。
“有趣!有趣!当朝皇后命令五名小婢殴打一个死刑犯,这传了出去,百姓会怎样说?”假意想了一想,道:“该不会皇后娘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来杀人灭口吧!没错,百姓定会这么想的。”
心妍大喜,抬眼便见杨煜手中提着一个做工考究的大木盒,斜斜倚在牢门边上。
“煜!是你!”
杨煜飞起几脚,将那五名小婢踢飞出铁牢,把心妍拉站起来,俯身拍掉她身上泥土,怜惜道:“再晚一步,你就被打开花了,今晚就没法和我说话了。”
心妍微微一笑,“谢谢你。”
康巧慧喝道:“煜儿!什么杀人灭口,少来血口喷人!你夜半三更来探望死囚,孤男寡女,意欲为何?”
杨煜一怔,随即痞痞勾起嘴唇。
“咱们要办的事,你老人家是羞于观看的。”啊的一声,道:“不过,兴许母后想回想一下年轻时的悸动,想看我和妍。。。嘿嘿。。。”
心妍脸上一红,却知道杨煜是要将皇后逼走,并无轻薄之意,于是并不作声。
康巧慧拂袖,神色鄙夷。
“污言秽语!这丫头刚才抵触本宫,难道打她两下,也是不行?快给本宫走开,今儿,她我是教训定了!”
“有我在,你休想!”杨煜眉目一厉,不悦道:“母后还不走么?煜儿是个大嘴巴,身边的仆人也都是大嘴巴,保不准哪天便把母后偷偷摸摸来杀人灭口的事给父皇说了,父皇追究起来,能查到不少有趣的事呢。三哥母妃之死,可谓是父皇的一块心病!”
康巧慧斥道:“你!”狠狠一笑,对婢女令道,“咱们走!”主仆拥簇去了。
杨煜开怀轻笑,拉住心妍的手把她拉出铁牢,两人齐齐坐在桌边。
“妍,好险好险!还好我来的及时。哼,最厌康巧慧,将我母妃逼得带发修行的悍妇!”上下打量心妍,“不过,你依旧被她们打了几下。”调皮吐吐舌头,“就当是她们给你捶背了。打一打结实。不信你打我两拳试试。”拿起心妍的手朝他胸口捶去。
心妍噗的一笑,“嗯,就当她们给我松了松骨,按摩了一把。”眉头一皱,扭头看看外面的天色,已近黎明,“煜,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杨煜脸容一沉,失落道:“明天午后,你就要被咔嚓一刀,给砍成两段。”手比成刀状,搁在心妍的脖间,“你怕不怕?”
心妍咯咯直笑。
“咱回来帝都的路上,走了二十多天,越往北越冷,我在那囚车里,四面通风,凉爽的紧哪。要不是你偷偷给我送棉衣,送小火炉,我早就冻死了。能活到今天,已经是谢天谢地。还怕个什么?半点都不怕。”
杨煜摇摇头,对她的话并不认同。
“哪里是偷偷送的,三哥是知道的,我钻进你囚车里,和你一起吃饭,一起烤火,他老是瞪我!不过,却不阻止我。也不知他是不是想自己给你去送、想自己陪你。”
心妍叹了一口气,“怎么可能!他是怪你给我送衣、送饭,送火炉罢了。”
杨煜见她脸庞失落,眼泛泪光,当即开解道:“不说这些。天冷,我们喝酒,暖暖身。”打开他带来的大木盒,从里面拿出一个木桶,两个玻璃杯,还有一小盆冰块。
心妍拿起那木桶,闻了闻,惊喜道:“是葡萄酒?哪来的?”
鬓角的吻
杨煜指了指眼前酒桶、酒杯、冰块,笑道:“我一听这么喝酒好喝,哪里肯耽搁,立刻就给你拿来了!”
说着便把葡萄酒的木塞拿掉,在玻璃杯中各倒了半杯,随后将两只玻璃杯放在盛满冰块的盆中。言偑芾觑
杨煜晃眼看到心妍颊上满是莹莹泪光,慌忙问道:“妍,你怎么哭了?”
心妍赶忙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杨骜竟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她深吸一口气,“煜,我们喝酒。过了今天。。。怕是再不能和你喝酒了。”眼眶一涩,雾气蒙蒙,拿起一杯红如鲜血的酒水灌下肚去阑。
只觉喉咙哽塞,心中闷痛。喃喃道:“草芽,天骄、天候他们还好么?”
杨煜颔首:“都很好。”叹了一口气,贴心发问,“你是想问我三哥好不好,是么?”嗤的一笑,摇头晃脑道:“我三哥却是不大好的。快要体虚而死了。”
心妍身子一抖,惊惶问道:“他。。。他心口剑伤还没好,是不是?棂”
杨煜把杯中红酒饮下,细细品味:“果然很香,倒不知我三哥是怎么发现这等喝法!”看着心妍道:“不是剑伤没好。你想呀,他府邸明媒正娶的就有十一个夫人,那些没名没分的不下几十人。三哥去边关两个多月,这一回来,那群姬妾不得饿狼扑食,把三哥给分着吃掉?惨,惨!”
心妍胸口直泛酸,连连喝了三杯酒。“呵呵。是哦。”
杨煜见她又要倒酒猛灌,忙压下她的手腕。
“你喝慢点,这酒后劲太大,免得醉倒!我还想多和你多说会儿话。”
心妍已经酒醉七分,心中的事也不再顾忌,轻轻发问:“你三哥。。。你三哥今晚陪谁?”声音微微酸涩。
杨煜皱眉想了一想。
“自然是颜泽雅,你有所不知,咱们下边关不久,颜泽雅便查出有孕,这会儿身孕已经两个多月。这可是三哥的第一个孩子,他喜欢的紧啊!对颜泽雅可谓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口中怕化掉。”
心妍猛地一呆,脑中轰轰而鸣,竟一时不能思考。良久良久,才僵硬拿起一杯酒,慢慢饮下。
杨煜嘻的一笑,调侃道:“告诉你个好事。”
心妍兴趣缺缺,心道她能有什么好事?
“嗯。”
“你以后不是睿王府中最小的妾了,三哥今日刚回府,便将秦蕊正式纳为妾。那是我三哥的‘小十二’。”
心妍抿了抿嘴唇,哽咽道:“那可真是双喜临门呀,回府第一天,便知道正妻怀了身孕,同一天之内又娶了小妾。他。。。他可真是春风得意!”
说到后来声音已经颤不成声,淡淡道:“在这等得意的时候,明日看到我脑袋一刀被砍下,流血流的稀里哗啦,那多扫他的兴呀。”身子一伏,趴在桌上,抽泣起来。
杨煜慌了神,搁下酒杯,在她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妍,别哭。你不一定会死。三哥有别的打算。”
心妍一怔,坐起身,泪眼婆娑,望着他,问道:“可是,明天。。。”打了一个酒嗝,续道:“明天,皇上、皇后、太子、睿王、王亲贵族都去监斩的,不是么?怎么会有不死的道理?”
杨煜用衣袖擦去她颊边泪水。
“在边界时候,你为了杨殇而刺杀三哥,又为了杨殇,求三哥向父皇求情,为杨殇看诊。你对杨殇这份心意,以杨殇的为人,他会怎样?”
心妍径直道:“殿下为人有情有义、知恩必报,定是心中记着我的恩情,想尽办法也要报答我!只可惜。。。我并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杨煜听她口中依旧对杨殇极为关怀,心中一酸,叹道:“对。所以,你明日问斩,大哥不会坐视不理!”
心妍大惊,噌的一声,弹跳起来,“难道,他。。。他要劫法场吗!那是万万不可的呀!劫死囚,可是死罪!”
杨煜慌张看看狱门处的牢头一众,嘘的一声,示意她说话小点声。
心妍赶忙捂住嘴巴,坐了下来,心中兀自突突狂跳。
杨煜为她和他再各自倒上一杯酒水,道:“他劫死囚不是关键。关键是三哥想要什么结果。”
心妍身子剧烈发颤,只觉杨骜必然在算计些什么,甚至于连将她押进死牢,也在杨骜的计划之内。
“难道。。。难道他。。。”
杨煜颔首:“你猜到了。”笑了一笑:“大哥在战场上的所作所为,已经让父皇十分反感。三哥反复劝说,父皇才放了大哥。若是这次,大哥再一意孤行,去劫法场,你说父皇会怎样?”
心妍呼吸一紧。
“杨骜是想趁此,让杨殇永生永世再也难得皇上垂怜,被打入冷宫角落,是不是?”
杨煜笑了笑,不置可否,良久才道:“罢了,罢了,我来看你,是为了和你好好聊天,结果说的全是三哥、大哥的事。烦透了。咱们喝酒吧。”
月光斜洒,两人身影斜斜映在地上,笑声时时在狱中荡开。
木桶中葡萄酒已经所剩无几。
心妍手指一松,手里玻璃杯在桌上打着转。
她双眼酸涩沉重,身子前倾,醉倒桌上。
烛光昏黄,心妍脸上忽明忽暗,杨煜斜斜看去,她长睫轻颤,呼吸调匀,显然是睡着了。
杨煜靠近了半尺,细细的打量她的脸颊,她颊边两朵红云,更显得面容娇美可人。
杨煜心中一动,缓缓伸出手去。手背在心妍脸颊轻轻触碰。
便在此时,沉稳脚步声从后响起。
“煜儿。我准你来与她吃酒,没准许你碰她。”
声音虽冷,却不怒自威。
杨煜一凛,站起了身,拱手道:“三哥。你怎么会来?”。
杨骜淡淡看了一眼伏在桌上的心妍,目光一深,对杨煜摆摆手。
杨煜知道三哥是要他退下,不舍的又看看心妍,瘪了瘪嘴,走出狱去。
杨骜坐在桌边,拿起还在心妍手边打转的酒杯,倒了一杯酒水。
心妍睡梦之中,听到倒酒的声音,以为杨煜为她斟酒,喃喃道:“我。。。我不喝了,你三哥最坏,把我说过的话记得清清楚楚,谁稀罕他给我的冰镇葡萄酒,呸,不稀罕。。。我不稀罕。。。”
声音哽咽,泪珠从眼眶簌簌滚下,似是受到天大的委屈。
“颜泽雅怀有身孕,他好喜欢。。。娶了秦蕊,当他的‘小十二’,我什么都不是,上辈子不是,这辈子也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杨骜心脏猛地揪起,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抱坐他膝上,深深亲吻她的额头、鬓角。
“我在你心里,又何曾有什么紧要。。。”
心妍只觉身边好暖,抬手攀住他的脖颈,脸颊在他胸膛轻轻摩擦,“杨骜。。。我。。。想你。。。”
杨骜肩头一颤,竟一时不敢确定听到的是自己的名字,抬起她下颌,耳朵覆下,贴在她的唇边。
“妍儿,你说什么?再说给我听,你想谁?”
心妍下颌被钳住,心中烦躁,抬手便要把他的手挥开,喃喃道:“杨骜。。。”
杨骜心中一动,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温柔极了。环紧手臂,将她箍在怀中。
“过了明日,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半步,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心妍突然眉头紧紧皱起,双手推在杨骜的胸膛,紧张道:“殇!不要劫法场,杨骜要害你!我不要你死。。。不要。。。”
杨骜一怔,手掌骤然怒握成拳,冷冷看着心妍的脸颊,良久不能别开视线。
**
翌日午时
城门东,死刑场。
这日阳光大好。百姓于护栏外围得里外数层,伸长了脖子望着死刑台上,屈膝跪着的那名女子。
身高八尺的魁梧大汉,手仗宽刀,站在死囚身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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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哦~~么么~~
私定终身
杨骜一向冷静,此时竟出了一身冷汗,手指一颤,险些丢了令牌。言偑芾觑
他见心妍朝他挑衅一笑,便闭起眼来等死,当即知道心妍是要破坏他的计谋。
该死的!她又一次为了保全杨殇,不惜舍掉自己的性命。杨殇对她究竟有什么重要?
杨煜大骂:“我娶你姥姥!刽子手,你什么情况!手痒玩惊悚么?砍人倒是吱一声!”说话同时,已经飞身朝斩刑台疾奔阑。
“柳儿!”杨殇被这刽子手之举,搅和的措手不及,怎也没有料想到刽子手会出其不意的举刀就斩,当即顾不得让人马相援,自己纵身便朝心妍而去。
眼见刀刃便要切到心妍皮肉,杨骜握起手中令牌,曲臂运力,便要将令牌砸向宽刀刀刃。
就在此时,黑白两道身影踩过百姓头顶,跃进了刑场棂。
心妍一心闭眼等死,只听耳边嘶嘶几声,随即脸上一热,血腥气袭进鼻腔。睁眼一看,身边满地鲜血内脏,那刽子手被人提住两腿给撕成了两半。
心妍大骇,啊的一声,连连后缩数步,只见身前站着两人。
一个秃头,留着一丛长胡须,穿着一件白袍子。
一个书生,带着一顶小帽,身穿一件黑衣。
“嘿嘿,不中用的东西,黑白、无常两个爷爷没使力呢,你便成了两半。”秃子朝刽子手啐了一口,纵声大笑,笑声响彻云霄。
这一下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杨煜、杨殇一时间愕然止步,见过残忍的,没见过这么残忍到家的!这两人什么来头的,猛的紧啊!
心妍小命暂时无碍,杨骜暗自吐出一口气,慢慢将手中令牌搁在桌上。
草芽大哭:“三爷,主子她差点。。。差点便给砍了!”
天骄低声斥道:“别添乱,三爷比你紧张十万倍。”
杨德广见斩刑被阻,当即朗声喝道:“来人,将这两个大闹刑场的恶人给朕擒住了!”
数百兵将挺身迎上,与那两人缠斗起来。
天候走去杨骜身侧,低声询问道:“爷,那个什么黑白、无常是太子派来劫法场的吗?太子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两个这玩意儿?”
杨骜眯眸打量杨殇的脸颊,见他满脸讶异,竟似浑然不识得这两个人。
“不见得,等等看,你们见机行事。如有需要,以保妍儿为主,她身旁的身边所有人,给我击毙!”
天候一怔,心妍身旁不单有那黑白、无常,数百士兵。还有杨殇,更有跟三爷亲如胞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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