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妍慌忙闭眼想到前世今生与杨骜种种纠葛,想到快乐之处嘴角含笑,想到痛处落下泪水。毒蛛径自安静下来,将她皮肤外男子的几滴鲜血吸进腹中,随即便又静作花瓣上一抹点缀。
“谢。。。”
心妍朝滴血相救那人看去,他发梢湿漉漉滴着水珠,额前碎发遮住两道剑眉,敛去些许张狂傲气,平添慵懒轻佻。
“杨骜!”这才心思敞亮,她正大喇喇坐在同样赤身的杨骜王爷的腿间,脸颊正倚在他结实胸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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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赶到
心妍虚弱撑起身体,捂着胸口,喘道:“方才我怎会疼。。疼痛难忍?”
“你怕它,它感受到危险,便会进攻,吐出毒物。”
“我中毒会怎样?”
“死。”
他说的真轻巧!心妍冷汗淋淋而下,“为何我想到你它便安静下来?它饮了你的血会乖乖伏着又是为何?”
“我以血养它,它认我是主人,自然乖巧听话。”杨骜薄唇一抿,牵出暧昧的笑:“它若嗅到陌生男人的气味是要生气的,到时你。。。”
心妍手臂一震:“我怎样?”
“心脉被噬断,活活痛死。”
“无理!街上擦肩而过的陌生男人千千万!我一天便要痛死无数多次。”
杨骜饮下一杯酒水,双眸微醺,“唯有你心中念想的男人,除我之外的男人,它才会进攻吐毒。”
心妍立刻气恼,他凭什么以此限制她的情爱!“怎样才能让它不进攻我?”
“除非它认你是主人。”
心妍又看一眼那斑斓毒物,身子瑟瑟发颤,“怎。。怎么成为它的主人?”
“做我的女人。”
“什么?!啊。。”
心妍身子陡然间一个旋转,已被他健硕身躯禁锢潭边,男性体息伴着酒气袭来,她脸颊一阵辣。他卷起她耳边一簇长发,放在唇边轻啄。
“成为我的女人,你血液中便有我的气味,它将视你为主人。”
“那我宁可被毒。。。唔。。”
剩下的话被他含进薄唇间,唇瓣相贴一瞬,心妍下意识的便要推搡。一股热流自左胸口袭上,脑间变得昏沉迷乱,却渴求他能靠的更近。不觉间,已环上他的肩颈回吻他的唇,汲取他口内沁甜酒酿。
杨骜得逞轻笑,挺身便要穿透她的身体,心妍强自拉回一丝理智,用尽力气将他推开。
难道竟是毒蛛嗅到主人血气便欲亲近?可她为何竟受它影响?莫非,毒蛛和她已心脉相通,互为牵制!
心妍踉跄上岸,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妍儿,今天你逃不掉。”
杨骜钳住她的腰肢,迫她趴跪岸上,滚烫热源从后欺来。。。心妍胸口怦怦乱跳,左右闪躲,却终挣脱不得他的钳制。
“圣旨到,睿王爷、柳姑娘接旨!”
心妍腰上桎梏骤然松去,她长长吁出一口气,大感贾公公来的及时。
“你进府第一天,我已经告诉你,你的杀父仇人是杨殇。昨晚你对他却哪有半分仇恨。”杨骜缓步出潭,拎起岸边散乱衣袍披上,掩住宛似天人的伟岸身躯。
“不论你留在我身边目的是什么、要玩什么花样,我都奉陪到底。但我警告你,离杨殇远点!再给我看见你与他勾手搭背,在你体内养毒物只是个小小惩戒。”捡起她的衣袍抛去她手边。
他怀疑她了!心妍穿衣遮身。可除了怀疑,他语气里较之平时似乎多了占有意味。
“杨骜。。。”
“问。”
“那。。。血蔷薇和那个骜字,有什么说法?也。。也是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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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么
杨骜拳头紧了紧,“并非毒物。一时兴起罢了。”
喷血而死!睿王爷小时候有什么阴影?一时兴起便在人家身上又纹又刺、落上大名!
两人来到院中跪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怜念心妍小侄,特传唤入宫共进晚宴,骜儿务必小心随同,不得丝毫怠慢!钦此。”贾信合起黄绢,笑嘻嘻道:“柳姑娘,才泡完澡啊,瞧这脸蛋红扑扑的。。。”
杨骜利目一横,贾信颤了三颤,“三。。三爷,马车就候在外。您慢慢来!”脚底抹油,溜了。
“媳妇!”
才到乾清宫厅口,蓝袍少年噌的一声跳在心妍面前,心妍骇得退开数步,兀自心惊肉跳,待看清楚那人褐色眼瞳、精致五官,才吐出一口气。
“杨煜,你哪冒出来的?”
“十九年前从柔妃娘娘肚子里冒出来的。哈!五爷我太幽默了,要被自己的笑话给乐翻。”
杨煜旁若无人、自说自笑,眼见杨骜、心妍都愣愣瞅着他,宛似在看疯子一般,立刻一正脸色。
“父皇、母后、大哥、颜相大家早就候在厅内了,咱们这便进去吧!”
伸手要搭心妍的肩膀,心妍矮身闪开,他便勾住了杨骜的手臂,见杨骜俊脸铁青,他尴尬搔头。
“三哥,你今天一身黑缎子,配个紫腰带,可是帅的紧哪!”
几人进厅,各人行礼还礼,入席坐下。
心妍向杨殇看去,目光方一接触,杨殇便将视线移了开来。心妍一阵难过,真当她接近他是为报仇?
“得见心妍小侄当真令人心怀大悦!”皇帝径自饮下三杯酒水,“在场的皆是自家人,不必拘束,务必酒酣尽兴!”
“当年本宫和柳夫人是闺中密友,岂不料天妒红颜,她命苦先去一步!”
康皇后拭去两滴泪水,朝心妍笑了笑。
“老天开眼,让咱们还能见到妍儿。本宫当和妍儿同饮一杯!这酒啊,是百年桃花酿,最适合女儿家饮了。”斟上酒水递到心妍面前。
杨骜淡淡看了眼杯中澄澈液体,眸色暗去。
搞错没!心妍暗自叫苦,她才刚坐下,凳子都没暖热就给灌毒酒,急了点吧?
心妍接过酒水轻嗅,前生杨骜让她见识过各种毒药,此酒浓重花香下有股淡淡腥臭,却是恶名昭著的慢性毒药‘鬼叫愁’,中毒后不痛不痒,内脏缓缓溃烂成浆,最终气绝身亡。
“啊!皇后娘娘,这酒闻起来果然桃花香溢,令人垂涎!”
心妍将酒杯慢慢送向唇边,横空抢来一只白净的手夺走酒杯,咕嘟饮酒下腹。
“男儿家确实不适合喝这酒,花香太重,小家子气!”
这一下太出乎意料,杨骜、杨殇、心妍三人同时看向正自喃喃自语的杨煜。
心妍原本打算手一斜将酒水洒掉,谁知半路杀出个。。。
“五。。五爷,你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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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游天外
“好-到-爆!”杨煜抛着手中酒杯,脸上晕红,“为夫用过的酒杯,你不介意。。接着用吧?”
为夫?心妍哭笑不得,他再过月余就嗝屁着凉,她还有什么介意,“我。。”
“不介意才怪!都跟你小子一样没礼数!”
杨煜另类举动惊的康皇后神游天外,皇帝一声怒斥将她拉回神,忙赔笑:“哪能同用一个杯子?”取新杯又斟酒水递到心妍嘴边,“妍儿,请吧。”
还来?心妍惊愣。
“父皇言道酒酣尽兴,饮这没甚酒味的桃花酿,哪里尽兴?三弟带来一坛上好女儿红,正合今日亲人团聚的情境。”
杨殇出言解围,心妍如饮蜜糖,朝他嫣然一笑,杨殇颔首示意,回以一笑,“母后这酒味道太淡,当茶水喝还行,若要把酒言欢便差的远了。”
“殇儿所言极是,来,斟上女儿红。”皇帝令道。
杨煜说:“桃花酿味儿不错啊,大伙偶尔换个口味也行!父皇你也喝点!”转头问杨骜:“咦,三哥,你的酒窖不是被贱内炸了?哪来的女儿红?”
贱内?杨骜双眉一轩,“你把那瓶桃花酒喝光,我便告诉你。”
“好。”杨煜伸手便去够酒,康皇后‘去’的一声挡开,笑道:“皇上,你们男人哪知养生之法,空腹饮烈酒可大伤脾胃!”
皇帝拍额,“朕疏忽了,妍儿,你先吃那杯桃花酒暖暖胃,咱叔侄再来吃这女儿红!”
“父皇。。。”
“殇儿!母后的酒有毒是不是?何以一再阻拦!”杨殇一开口便被母亲厉声喝止。
心妍微笑,“殿下一番好意要款待心妍,心妍感激不尽,待饮了这杯酒水再与殿下痛饮。”右手接过酒杯,左手扬袖遮住,作势要饮。
手背一暖,杨骜将她右手下压寸许,心妍诧异,他。。不忍她死?
“你想趁人不备把酒倒掉?这点小聪明逃不过母后的法眼。喝下去。”杨骜声线低沉,唯使心妍听进耳中。
毋庸置疑,她顺利饮下毒酒于他有益处!心妍喉间如同哽住,又酸又涩,却也当真慌了,明知是毒,怎能下咽?若是不饮便是不承凤恩,若说有毒,便是妖言犯上。。。
颜相想起一事,阻止道:“先别忙喝酒。皇上,怎么没见玲珑公主?”
心妍松了一口气,汗水浸湿衣襟,这杯酒暂行搁下。
“嘿!玲珑又使小性儿,说三日不睬朕。朕养了个刁钻小鬼!”神情大是骄傲,对女儿的喜爱溢于言表,“来呀,去请公主与心妍侄女相见!”
殿角琴声忽起,众人齐看过去,舞姬衣袂翩跹伴琴而舞,舞步精妙,琴声空灵,当真让人心摇神驰,悠然向往。
琴音止歇,舞姬纱衣层层荡开,一个紫衣妙龄少女从琴后走来,容貌秀丽绝伦,一双妙眸朝众人打量,目光来到杨骜脸颊时,显露欣喜,略一停顿便即移开。
“今日有贵客到来,玲珑未曾远迎,特献琴一曲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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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嫌弃
“公主客气。”心妍福身还礼。
颜相连声鼓掌,“公主不单人越发美貌,琴艺也越发神乎其技!泽雅那丫头是远远不及的了!”
皇帝龙颜大悦,“哪里的话,泽雅端庄大方,比玲珑懂事的多。不然朕怎会认她作儿媳,将骜儿交给她。。”
“父皇!”玲珑突然点在皇帝额头,止住他的话,“颜伯伯只是背后说泽雅姐姐坏话,你倒好,当着我面说我不好!果然是捡来的孩子没人疼。”
她娇俏嗔怒逗得众人低笑,一向清冷的杨骜眸色也柔和起来。
皇帝捏捏女儿的鼻子,“你这小魔头,父皇平时最偏心你,没个知足!”
“父皇又来哄我。谁不知道今天的主角是柳姑娘。你瞧,她一来,连我的座位都没了,我平时用膳可是挨着母后的。”
玲珑朝心妍看来,目光自有一股天生的高高在上。心妍苦笑,倒不必难过,玲珑原本就是金枝玉叶,而自己则是家破人亡的丧家狗,若非隆恩浩荡,她此生何来机会到此与诸多权贵同用晚膳。
皇帝沉声哄慰:“玲珑,不准闹,别欺负妹妹,坐在哪里有什么差别?”
玲珑眼泛泪光,匆匆瞥向杨骜,神色大是哀怨。
杨骜轻咳站起,“小妹,此事怪哥哥没有给柳姑娘解释明白。你还来挨着母后坐便是了。”拍在心妍肩膀,冷声道:“去别处坐。”
她好歹是客,明打明被从座位撵走,当真尴尬难堪。可她毕竟是外人,是以皇帝并未对杨骜加以阻止。心妍冷冷看向杨骜,不是怪责、不是怨恨,而是告诉他,她知道玲珑本意不是坐在皇后身畔,而是挨着睿王爷。
杨骜眸中不耐厌烦越发凌厉,显是不以为意。
心妍不忿,脑袋一热,便想撕掉他这张冷静的面具,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兴许让他和玲珑的暗度陈仓为人所知是个不错的主意。
“心妍错坐公主的金座,心中极是愧疚,借花献佛,以这桃花酒敬公主!”递上酒杯。
杨殇蹙眉,她绝非要加害玲珑,却为何有意为之?倒像是与三弟斗气。
皇后脸上肌肉抽动,立时便要站起阻止,才离开凳面两寸,便又坐了下去,倘若加以阻拦,不是告诉众人酒中有鬼?
“多谢!”玲珑抬手去接酒杯。
“慢。”杨骜左手压在心妍手背,将酒盏压回半尺,“母后赐你的酒水,你转赠他人,让母后情何以堪?”手下加了三分力道,将酒杯逼到心妍唇边,冷冷一笑,眸中狠戾阴霾,“理应你将这酒饮下,再向公主敬酒才对。”又加一分力道,酒杯倾斜,酒水灌进心妍口中。
毒酒穿肠过,心妍身子摇晃,五指松脱,酒杯落地跌个粉碎。她不是要看他紧张无措的样子?现在他紧张了、无措了,她心脏却痛如刀绞,她如同疯了一样盯着杨骜的脸,直到泪水漫过眼眶,模糊了视线。
众人纷纷察觉异状,投来或疑心或关切的视线。
杨殇站起,“柳姑娘若不嫌弃,请来我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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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倒影
“妍,我跟大哥之间有个座位,你来坐。”杨煜指着身畔。
心妍深吸一口气,“五爷、太子抬爱,怎敢嫌弃。”迈步便走。
“妍。。柳姑娘!”杨骜横出手臂,拦在心妍胸口。心妍瞪他,他是要闹哪般?她认输认栽,两辈子都不能跟玲珑比较,乖乖让位还不行?
“看来三哥不欢迎玲珑坐在他身边。”
杨骜见心妍泪光莹然、眸光凄冷,心中烦躁已极,听到玲珑调笑,才微微一怔,收回了手臂。
心妍一笑走开,坐在太子、五爷之间。
“三哥平时不给你饭吃么?”杨煜架起筷子夹了一碟美味放在心妍面前,“看你瘦的,风一吹就倒了。”
心妍强颜微笑:“吃了你夹的菜就胖了。”拿起筷子,扒了两口饭菜,只觉食之无味,哽在喉间难以下咽,眼眶一酸,又欲掉泪。
颜相又想起一事,搁下酒杯,“老臣昨日去给岳丈做寿,回府后听下人提及三爷曾去过,和泽雅闹了不快。昨晚泽雅哭闹一夜,说三爷反悔与她的亲事,这。。。”
“骜儿,真有此事?”皇帝脸色一黑,怒道:“帝都人尽皆知你与泽雅将要成亲,你竟弃她名誉不顾,中途辜负于她?你。。。让朕的老脸往哪搁?”
杨骜抿唇,向颜相恭敬拱手,“恰恰相反,昨日我本意是向泽雅求亲,只是老爷子不在家,孤男寡女,对泽雅清誉有损,这才匆匆离开,没想到让泽雅误会了。”掀衣跪下:“借此良机请父皇成全,为儿臣赐婚。”
心妍脑中轰的一声,仅见一张张嘴巴开开合合、大为欢乐,却听不到半点声音,自知失态,慌忙拿茶压惊,不料乱了阵脚,将杨殇的碗筷碰翻,掉在地下。
“对不起。。。”
心妍忙蹲到桌下去捡,筷子才握在手中,便看到对面杨骜不知几时已坐下,他左手紧握着玲珑的右手,将她右手压在他的腿上。
“提前恭祝三哥新婚大喜!”
“多谢玲珑妹妹。”
玲珑使气把手抽走,杨骜强势又去追回,攥在手中。
柳心妍!你恨他!心底有个声音提醒,可心妍却着了魔,死死盯着那一双交握的手。
肩头一暖,有人轻拍她肩膀,心妍忙拭了拭眼角,回头看去,“殿下。”
杨殇温柔轻笑:“既然难过,又何必强迫自己去看?”朝她怒努嘴,“你捡的东西呢?”
心妍低下头,原来抓在手中的碗筷不知几时又掉在地上,“抱歉。。”
杨殇欺近她耳边,“晚宴后,父皇他们要去御书房商议三弟大婚之事。到时你去御花园风月亭等我。我最迟半个时辰便会过去。”
风月亭
冷风如刀,夜星孤寂。
心妍坐依亭中石栏,双腿轻轻踢荡,看着池中自己落魄的倒影,一时悲从中来,连连叹气。
已等半个时辰又两刻钟,却不见杨殇身影。正自惴惴不安,便闻脚步声在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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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大意
“柳姑娘,久等了。”
杨殇的声音近在尺许,心妍跳下石栏福身拜了,“殿下,你约我来是…”
未等她把话说完,杨殇便捉住她右腕,将一颗紫色药丸放在她手心。
“这是鬼叫愁的解药,你快服下。”
他俊秀眉峰挂着汗珠,说话时喘着粗气,像是刚经历一场生死凶险,也像是才完成一件棘手艰难的事。
“解药定然藏在机关重重的密室中,很难拿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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