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依莲这才冷静了一些,那眼中依旧氤氲满了怒气,咬牙说道:“竟还拿那太后出来压我,仗着皇后的身份,现在我是无法奈何你,咱们且瞧着,再等一些时日,等我父亲。。。。。。哼,我看你这‘皇后’还怎么猖狂得起来。”
这厢窦依莲大发了一通脾气,阿芙却是一时半会儿也管不上她,因着那李沛凝下了懿旨,要阿芙前去侍疾。身为她的儿媳妇,侍疾之事自然是当仁不让的,阿芙接了懿旨,便简单收拾了些东西,准备搬到李沛凝的寝宫了。
对于这一点,蕊儿显然有那么些抱怨,在她说来,阿芙好不容易能够侍寝燕昊轩,但那李沛凝这一搅和,侍寝的事情便又泡汤了,不过在阿芙看来,这倒也并没有什么不好,若是让她在侍寝与侍疾之间选择,那么她定是会选择后者的。
阿芙再见到李沛凝的时候,她正在佛前诵经,她本不是那么信佛的人,但在这后宫久了,似乎总是要找一个信仰的,也许是做了太多让自己不能够心安的事情,那佛祖便成了唯一能够纾解的一样东西了。
李沛凝的身边独独只留下了辛嬷嬷伺候,见她进来,便在李沛凝耳边低低唤了声,阿芙即刻上前与李沛凝行了礼,便见她停下了转动着佛珠的手,淡淡地说道:“起来吧,到哀家身边来。”
阿芙听话地起身,走到了李沛凝身边,见她依旧那般神色宁静地望着面前的佛像,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哀家近日想了许多,便是每日里这般诵经念佛,日子倒也是清净,也好在佛前为皇上求个平安。”说完便轻声咳嗽了几下,真当真强撑着病体依旧一心为燕昊轩祈福。
阿芙只是同样跪在她的身边,柔声劝道:“母后,您身子不好,莫要太操劳了,佛祖定已经知晓您的诚心,会保佑您与皇上的。”
“希望如此吧,哀家只是年纪大了,便越发想念先王了,希望他在天之灵,能庇佑皇上,庇佑咱们吴国啊。”
“一定会的,再说吴国有您和皇上,还怕什么呢。”
李沛凝又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但愿如此吧,哀家如今只求国运昌盛,能让哀家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但咱们李树大招风,总有小人眼红,从今往后,你和言儿可是咱们李家全部的希望了。”
“有父亲在李家经营,我与哥哥还怕什么呢,只求太后能够身体康健,这般咱们李家才能长长久久啊。”阿芙低着头,掩去眸子一闪而逝的嘲讽,她听得出来,李沛凝有些怀疑她了,想来是因为前些日子那匿名信的事情,毕竟燕昊轩这些日子与她极其亲近,李沛凝总是怕她受了影响吧。
“你有这份心就好,你终归是咱们李家的女子,只要李家在,哀家在,就没人能动你这个皇后,哀家也听说经过上次的事儿,皇上总算是也知晓你的好了,不过这段时日皇上才刚亲政,总还有许多事情要料理,也便多辛苦你一些,既要辅佐皇上,也还要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你也知晓,这人年纪大了,总是喜欢有后辈陪在身边的。”李沛凝一直看着佛像的头稍侧,看向阿芙说道。
“这本就是阿芙的本分,定会好好辅佐皇上,侍奉太后。”阿芙恭谨地应着,她知晓李沛凝是想让她监视着燕昊轩,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来告诉与她,说起来,她现在也算是个抢手馍馍了,周旋在李沛凝和燕昊轩之间,只是说起来,这脚踩两只船确实并不那么安全呢,只希望可以早早结束这些糟心事儿。
其实李沛凝并没有什么大病,所以阿芙也不用真的侍疾,除非李沛凝传唤,不然阿芙的日子还是如往常一般,这是住在这太后寝宫里,见那燕昊轩便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了,许那李沛凝真的是不放心她,就近监视吧。
午膳的时候,燕昊轩倒是过来了,与阿芙一起陪着李沛凝用了午膳,李沛凝似乎很高兴的模样,用完了膳,便对她二人说道:“前些日子,阿芙手上还问好,皇帝也忙,不能时常来看哀家,若今日这般一通用膳的时候倒是许久没有了。”
“若是母后喜欢,朕以后每日都来陪您吃饭。”燕昊轩浅笑着搭话,那模样甚是恭谨孝顺。
“想来皇上也不全是为了陪哀家吃饭吧。”李沛凝这般说着,又笑着看了阿芙一眼,颇为欣慰地继续说道:“你们二人夫妻和睦,哀家便也放心了,最好是早早生个孙儿给哀家,好让哀家含饴弄孙。”
“母后不是马上便要有一个孙子了吧,您这愿望也不会太远了。”阿芙笑着说道,但那眼神中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哀家自然是想要嫡嫡亲的孙儿,旁的那些自然比不上阿芙生的,所以阿芙可要加把劲儿了,赶快给哀家生个孙儿。”李沛凝看着阿芙神色不对,便又立马补充道。燕昊轩更是爱怜地轻轻握住了阿芙的手,眼神中满是疼惜。
“行了,哀家也有些累了,你们两个再好好在这里说说话,哀家进去睡一会儿。”李沛凝注意到了二人的小动作,很是识趣地站起身来,便往内室去了。
待只剩下她与燕昊轩二人,阿芙羞红了脸埋怨道:“都是你,在母后面前做出这等羞人的事情,定是让她看到了,我都臊死了。”
“母后本就乐见咱们夫妻恩爱,有什么好害臊的,原先是朕不好,往后自会加倍对你好,孩子自是会有的,你也不用太过伤心。”燕昊轩温柔地看着阿芙,情深款款地承诺道。
阿芙依旧是羞怯地低着头,不让燕昊轩看到她嘴角嘲讽的笑,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哄骗
第一百二十九章 哄骗
燕昊轩将阿芙轻轻搂在了怀中,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得到的声音低喃着:“阿芙,接下来朕要与你说的话很重要,你不用回话,只要轻轻点头就行。”
阿芙靠在他的怀中,轻轻地点了点头,在外人看来,他们此时只是相互依偎在了一起,仅此而已,燕昊轩宽袍大袖下,他握着阿芙是手,却是递给了她一个小瓷瓶,瓶身似乎还残留着燕昊轩的体温,温热的感觉让阿芙有一瞬间的异样。
将那小瓷瓶递给了阿芙,燕昊轩又是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这里头装的是西域的奇药,**香,人吸入之后,便会长期处于混沌的状态,但对身体是绝对没有害处的,你与朕都知晓,母后是不会那么容易就罢休的,所以,朕不得不这么做,阿芙,摆脱你了,朕只想让母亲安安心心地做个太后。。。。。。”
阿芙看不到燕昊轩此刻的表情,想来燕昊轩也看不到她面上此刻的笑容是多么讽刺,对身体没有害处,傻瓜才会相信这个呢,不过她现在倒是愿意扮一回傻瓜,阿芙轻轻地点了点头,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燕昊轩的手,指尖微微颤抖,一副害怕而又无助的模样。
燕昊轩亲了亲阿芙的头发,依旧轻声安慰:“你放心,母后是朕的母亲,朕怎么会害自己的母亲呢,只是想让她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太后罢了,这般咱们才可以安安稳稳地生活,这不也是你所希望的吗。”
阿芙又是点了点头,感觉燕昊轩的手心有些微微汗湿,他是在心虚吧,骗了一个无辜而又善良的傻女人,心中会否有一丝愧疚的情绪呢。
燕昊轩又是待了一刻钟的时间便离开了,阿芙则是依然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残花发呆,手上依旧握着那个瓷瓶,心中感慨着,天气愈发地冷了呢,这个冬天注定不平静啊。
李沛凝睡了一个时辰的午觉之后,便起来了,仍然是在佛室中虔诚地礼佛,阿芙自是陪在她的身边,李沛凝礼佛的时候不喜欢有许多人在身边伺候,所以便也只留了辛嬷嬷,阿芙为了支开她,特意“不小心”打破了茶壶,等那辛嬷嬷离开,阿芙便趁着加香片的时候,将一小瓶的“**香”都倒在了香炉里,那**香并没有什么气味,混杂在浓浓的檀香中,竟是神不知鬼不觉。
待那辛嬷嬷回来,阿芙便寻了个身子不舒服的借口,离开了佛室,她可不想因为吸入太多**香也变得“混沌”了,虽然燕昊轩说了,那东西是要长期吸了才有效的,可谁又知晓那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阿芙在李沛凝寝宫的第三日,李诚敬便过来了,阿芙许久都未见到这个“父亲”了,但他名义上终归是阿芙的父亲,自是要见一见的,而且阿芙隐隐觉得,这或许是李沛凝特意安排的。
阿芙与李诚敬说不上有多熟稔,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存在着些利用与被利用,但名义她身为李家的女儿,阿芙自然还是要与他恭敬对待的。
“父亲,家里现在还好吗,祖母的身体如何了,可是还会犯病?”阿芙率先打破了沉默,出声询问道李诚敬。
“回娘娘的话,令尊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只是每日里还需要静养,您也不用太过担心,若是有机会,您可以再回府上看看她。”李诚敬亦是恭谨地回答道。
“父亲,虽我不是你亲生的,但终归有着父女的名分,您也不必如此生疏,便唤我的名字就好。”
“娘娘,这。。。。。。”李诚敬仍是有些犹豫,并没有马上改了称呼。
“若是父亲还当阿芙是李家的女儿,就莫要与我这般生疏了。”阿芙依旧坚持着说道。
“那为父便听娘。。。。。。阿芙的吧。”李诚敬总算是改了口,但面上的神情仍旧有那么些诚惶诚恐。
阿芙自是继续问道:“我进宫的时候五妹妹还病着,不知现在可是好转了一些?”
“让阿芙记挂了,你五姐姐已经大好了,现都能下床走动了,只是因着生了这一场病,婚事方面倒是有些麻烦了。”李诚敬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
阿芙猜想着李思温的病也该好了,毕竟和亲公主已经重新选定了一个世家的女子,燕昊轩这段日子便都在忙着要将和亲送到金国去,那李思温也便没有再继续病下去的必要了。只是确如李诚敬所说的那般,没有哪一个大户人家愿意娶一个得过这等恶疾的女子进门,尽管那个女子的家世十分显赫,而门第过低的人家,李家也不会看得上的,就李思温那种性子,也绝计忍受不了嫁进寒门去的,只要她的婚事一日不定,那李思柔便没有理由越过她先出嫁,也难怪李诚敬会眉头紧锁了,当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里去留成仇。
“父亲也莫要太过担心了,我也会帮五姐姐多多留意一下,若是有好的男子,定会帮她说合的。”阿芙自是也客套地劝慰了一句。
“那为父便代你五姐姐谢过阿芙了。”李诚敬也依旧是诚心感谢,二人说完这些客套话后,那李诚敬便是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阿芙,似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父亲莫不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莫要顾虑,尽管说来便是。”阿芙知道戏肉要来了,也便微笑着轻声问道。
李诚敬又是叹了一口气,方才说道:“哎,其实为夫本不想与你说这些的,但也确是实在无法,娘娘您许是有所不知,李家现在看上去好似仍旧风光无限,其实着实是危机重重啊,自古外戚一向得皇帝猜忌,咱们李家也不例外,先前因为亲政的事情,皇上与太后娘娘颇有些嫌隙,连带着对李家也越发不信任了,现在皇上重新掌了政权,便已是开始削弱李家的势力了,臣还隐约知晓,皇上已经联系了一部分朝臣,似要铲除咱们李家。”
阿芙听罢,旋即露出一脸惊惶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说道:“不会的,皇上与我说过,他定会善待李家的,怎么又会想要铲除李家呢。”
“娘娘,您是李家的女儿,皇上又怎么会与您说真话呢,但臣是李家的家主,自是全心全意都为李家着想的,若是毫无一点根据,臣也不会与您说这些话的。”李诚敬依旧是语重心长地“说服”着阿芙。
阿芙面上的表情更是慌乱了,还夹杂着些许痛苦,用苦涩地语气开口说道:“皇上若是真如父亲说的那般要铲除李家,那我这个做皇后的又能怎么样呢?”
“娘娘您也不必太过慌张,臣想着皇上毕竟尚还年幼,定是受了一些小人的挑唆才会有了这般糊涂的想法,只要将那些个小人铲除,我们再加以引导,皇上必定会知晓哪个才是忠臣,哪个才是佞臣。”
“那依父亲的话,哪个才是佞臣呢?”阿芙的眼中露出些迷茫的神色,又是疑惑地询问道。
“皇上最近一些时日与那兵部尚书窦林轩来往的甚密,而且好几道弹劾咱们李家的奏折也是出自窦林轩之手。”
“窦家不是与咱们李家世代交好吗,怎么会?”阿芙又是惊讶地出声问道。
“那已经是上一代的事情了,自从你祖父去世,窦家老太爷又退了下来,现在更是重病在床,李家与窦家早不如原先那般了,主要还是窦林轩此人野心颇大,并不是那良善之人啊。”李诚敬耐心地与阿芙解释道。
能做到高官的,又有哪一个是良善之人呢,阿芙在心中冷笑着想着,面上却是露出一副忧愁的表情,接着问道:“那咱们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李诚敬看火候差不多了,便继续说道:“其实臣今日前来见娘娘,就是想让娘娘帮一个小忙,权当做是帮忙李家,帮忙娘娘您自己?”
“我一介女子,又有什么能够帮忙父亲的呢?”阿芙面上的疑惑更甚,不解地问道。接着便看见李诚敬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心中不禁一动,不会这么巧合吧,又是瓷瓶,看来这两边的人是都想到一块去了。
“娘娘,这瓶子里装的是一种奇药,吃下去的人会如同重病之人一般,且一般大夫都诊治不出到底是何病症,只会是当做一种疑难杂症,您只要把这药下在皇上的吃食中,若是皇上病重,太后娘娘便又能名正言顺地执政,正好帮着皇上清君侧,拨正朝纲,咱们李家才算是渡过了危及。”李诚敬紧紧地盯着阿芙,用极其恳切地语气与阿芙说着。
阿芙看着那小瓷瓶,面上的表情甚是挣扎,却是仍然摇着头说道:“不,父亲,我怎么能对皇上下药呢,我们直接与皇上说明不行吧,我们李家是一代忠臣,从先帝开始便备受重用,若是好好说,皇上定能相信咱们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坦白
第一百三十章 坦白
听到阿芙拒绝,李诚敬的面上也并没有露出丝毫不满的表情,仍然循循地劝解道:“娘娘,您还不了解皇上,他从小就是个性子倔强的,哪那么容易能听得进去劝,都说忠言逆耳,而且您又是从李家出来的,她定会认为您是在偏帮李家,包庇李家,更是不会相信您说的话了,一个弄不好可还会迁怒与您呢,那你前阵子做的那些个努力可不都白费了吗。”
阿芙沉默了,并没有说什么,李诚敬见她有些动摇了,立马又是加了一把猛料,“而且您也知道那贤妃可是窦家的人,现在又怀了皇上的孩子,若是到时候真让窦家的人得逞了,等到贤妃生下了皇上的儿子,定会将娘娘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要处之而后快,这宫里头可哪里还有娘娘您的立足之地啊”
李诚敬言罢,意料之中地在阿芙眼中看到了一抹恐惧,继续说道:“所以娘娘,只有李家不倒,您才能安安稳稳做您的皇后娘娘啊。”
“那这药真的对皇上的身体没有害处?”阿芙的面上又惊又怕,颤颤巍巍地问出了这句,总算是让李诚敬说服了。
“娘娘您放心,这皇上可也是我的外甥,您说臣怎么会害他呢,只要一将那窦家铲除,便让皇上吃下解药,定不会对他有一丁点伤害的。”李诚敬的眼眸亮了亮,信誓旦旦地与阿芙保证道。
“那。。。。。。好吧”阿芙好似总算下定了决心一般,将那个瓷瓶紧紧地握在手里,艰难地应承道。
李诚敬见阿芙总算是答应了,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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