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次，表面很是和气，但感觉得出来是个狠角色。”杰哥交待着我：“你给他打电话，特别是这个私人电话，如果被他训了的话，听着就是，千万别顶嘴，最主要的是，别告诉他是老头子或者我告诉你的电话号码。”
“我知道了！”我嘴上虽然应着，但心里却更紧张了。
杰哥接着道：“以后我们难说还要跟包书记有更多来往，这人对云南的矿产很感兴趣，而我们以后肯定也要从矿产方面去发展。上次韩金志把矿帮那个叫武俊峰的帮主给弄残时，包书记嘴上不说，但私下多次对我们明月帮有怨言，所以你别跟多讲什么。”
我回答道：“放心吧！我不会自取其辱的，作为一个普通百姓，我只是不想失去一位直觉中的好官而已，略尽人事罢了！”
和杰哥讲完后，我拨通了包书记的电话号码，听着那“嘟——嘟——”的长音，我的心也跟着“通——通——”地跳。
包书记没接我的电话，响得几声便提示正在通话中。我拿着电话迟疑了一会，重新再拨了一遍，还好这次只响了一声便接通了。
“你好！哪位？”包书记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陕西音，我之前跟陕西矿帮那个武俊峰帮主打过一次交道之后，对这种口音总有点过敏的感觉。
“书记，你好！我是李德吉的司机。”我有些紧张，所以决定冒充一下，以免惹上麻烦。
包书记“呵呵”一声，听得出语气不是十分友好，在电话里讲道：“嗯，原来是我新搭档的司机呀！老李看来很有性格呀，竟然让一个司机给我通电话。他有什么指示呀？”
不得不承认，就算是打电话，我也能感觉得到这高官的那种气场，尽管这种气场很多时候仅仅是个人的心理作用而已。强行镇定了一下后，我赶紧道：“书记误会了，李德吉被抓走了，是他让我打电话给你的，让我通知你一声，说他是冤枉的！”
“哦！”包书记好像也不意外，并且也未表态。我见如此，接着道：“请书记指示一下，云南警方这样的做法不太好吧，怎么说李德吉也是上面委任的高官，是不是应该由上面指示一下或者按正规程序来！”
“你不是老李的司机吧？你究竟是谁？”包书记忽然问道：“是谁给了你我的这个号码，好像老李也不知道这号码吧！我告诉你，官场上的事自有官场的纪律，不要对此指手划脚。”
我愣了一下，也不知如何回答，包书记见我不出声，随即也就挂了电话。
这为事在人、成事在天，反正我觉得自己该做的已经做了，那李德吉的事，就看他个人的造化了吧！恰好鲁建川的车已经从收费站那调过头来了，所以就暂时把这事放下吧！
但上了车后，还未来得及跟鲁建川问下今天公司总部的事，包书记的电话又回了过来。
我接听后，对方却不是包书记的声音：“你是胡贰吗？包书记交待，过了大年初六后，请你到省警卫部详细交待一下今天的事情。我要提醒你的是，这几天呆在昆明别乱跑，否则将会成为通缉对象。”还未等我回答，便已挂了电话。
我的大脑有些空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快包书记就查到电话是我打的了，而且还把我给列为了通缉对象，难道又是因为李志海？几个小时前他们才鼓励我和李志海相互揭发对方的犯罪证据呢！
不过鲁建川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小敏已经被老项接到太空路278号了，此时正陪着刀大爹和莫叔叔玩麻将呢。
回程的路上，鲁建川向我简单地讲述了公司总部及医院的事：
明月公司那里出现了大量可疑人员，看样子是要对明月公司不利的，但刀福贵在召集了明月的兄弟到场后，掏出枪来露了一手，便把来人给吓走了。
虽然在明月帮什么样的事都见识过了，但我还是有些震惊，明月公司所在的白云路可是一条主干道大街，公然在街上开枪的话，难道没引起意外的社会反响？
鲁建川解释道：“福贵放枪的时候，街上已经很少有人了，街道虽然冷清，但鞭炮声却很密集，所以那几声枪响也没人在意！”
医院的事嘛，应该是雄狮和高承熙联合起来逃掉的，吴双成他们本来在门口守着，高承熙拄着拐杖出来说要下楼买烟，还不让兄弟们跟着，吴双成等人不放心，跟下楼来后却发现医院大厅有人打架闹事。吴双成他们以为是有人对高承熙不利，赶紧过去查看究竟，也是一时疏忽，竟只留了两人在楼上守雄狮。等他们发现一楼大厅的事情与高承熙无关回楼上时，发现两名兄弟在病房内被击晕了过去，雄狮已经逃走，而买烟的高承熙也没再回来。
我听了后也没说什么，反正高承熙已经被杰哥我们拉了回来，虽然能不能救活还不知道，但总比跑掉要好。雄狮嘛，我相信他还会出现的，到时我再找他算老账。
“这电话号码能查出使用人是谁吗？”我岔开话题，向鲁建川请教道。
鲁建川一笑回道：“三哥说的是手机吗？一般人肯定是查不出来的，除非是公安机关或移动公司内部的人，用身份证办的号码更容易被查出。”
“我这电话是二哥送的，号码也是他帮选的，还没用多久呢，怎么也会被查出来了？”我继续请教。
“那个也简单，随便查一下你的通话记录，根据你平时拨打的电话一分析就能查到。”鲁建川回答道：“但那个除非是专业的侦察判案人员，并且能搜索到你的通话情况数据。听说公安机关刑侦方面的专家，近年来通过这种方法，搞到了很多潜逃多年的罪犯呢！”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包书记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得知打电话给他的是我了，同时也有些暗自害怕，看来侦察机关和单位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无能，这久我亲身参与了那么多事，要是较起真来，每一件可都是要把牢底坐穿的勾当，要哪天他们对我追究责任的话，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有些后悔当初没听罗永超那个老乡兄弟的话，这江湖呀，还真是有来无回，更多的时候是身不由己呀！
感叹归感叹，年还是要过的，听着越来越密集的鞭炮声在耳边响起，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我的心早已飞到了太空路278号，因为那里有我深爱的那个女人。
毕竟是在别人家里，而且还有那么多“大角”以及家属在场，我见了小敏后，也只是淡淡地给了她一个微笑，而小敏虽然也只一样给了我个微笑后接着陪刀大爹、莫叔叔和刀福华一道玩着麻将，但我知道，她见到我后心里的激动应该不亚于我。
“呵呵！胡贰，没想到你还真把电话给打到书记那去了，我们在座的从老到小，数你胆最大。”莫叔叔对我笑道。
一旁的刀大爹接口道：“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别说书记，你要把小布什的电话号码告诉他，我相信他也敢打。”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两位长辈的话听在耳里却也十分受用，只是一想到因为那个电话让自己有可能成为“通缉对象”，心里又平添了一分愁意。
第二十五章 长见识的年夜饭（）
这是一个最为团圆的年夜饭，老头子、刀大爹、莫叔叔等长辈在，杰哥、杨二、我及明月会的高层兄弟在，徐天雄、老项、刘恒等黑月会的兄弟在，吴双成、小头以及其它明月的头目在，连赵团长也被莫叔叔让人给接了过来，连同几个兄弟的家属在内，总共坐了满满九桌。
也亏得杰哥这的房子超大，否则别说吃饭，恐怕就是连个坐处也不生了。大客厅加了三张餐桌、餐厅两张、花园里一张、二楼的小客厅摆了两张、三楼那个半封闭的露台摆了一张。
我本来要陪小敏坐二楼的，但这豪华人家的家宴也有自己的规矩，就是连什么人坐哪里都是分配好的：三楼、二楼的三张桌子上每个座位前都摆了一张小小的紫色席位卡，上面分写着各人的名字；一楼的六张桌上则各摆了一个大席位卡，上面写着某些人家属。
我敬佩杰哥安排如此周到，桌椅碗筷等物件和菜饭均是外面送来的倒也罢了，这分桌的事估计没少人为此奔忙。
小敏懂事地按席位分配坐在了二楼，那桌上有杰哥的夫人孩子和杨二的夫人孩子，还有两个老太太和其他的家属，我一看也没我的地方，只得跟着杨二等人上了三楼，找到自己的名字与几个长辈坐到了一起。
“炮仗就不放了！今天你几个小子从早闹到晚，大炮小炮放的也足够赶走年兽了，我们就安静一会，来个一醉方休的年夜宴会吧！”老头子似乎才是真正的主人，上桌抬起酒杯后笑着致了开席语。
大家干了之后，相互之间说着一些吉利的话语，现场的气氛比真正的一家人团圆多了些客气、少了丝自由，多了些热闹、少了丝随意，但总的说来温情不减。
我虽然不是第一次在外过年，但今天经历的事太多，又记挂着二楼的小敏，加之在桌上是最小的一个，所以除了默默地吃饭外，就只看着他们相互敬酒，听别人交谈着。
这顿饭的前半局可以说我是没什么存在感的，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座城市响当当的人物，我相信除我之外，任何人跺上一脚春城可能都得随着晃上几晃。不过我弄明白了一件事：杰哥管老头子叫“爹”，管同桌的高老爷子叫“爸爸”，而且对两人都表现出了一样的尊重。这印证了这前我了解的事实，杰哥有李杰和高承杰两个身份，老头子是他的亲父、高老爷子是他的养父。
同我一桌只顾吃饭而很少言语的还有一人，便是莫叔叔请来的赵团长。他沉默和心事重重我能理解，除刀大爹和莫叔叔外，他与在座的其他人包括老头子好像都不太熟悉，而且今天他才因为我和小敏的事被处罚，环境不熟加上心情不好嘛！
“来来来，大家一起干这一杯后，我们商议一下来年的宏图！”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老头子抬起酒杯对大家道。
高老爷子却笑道：“老头子呀！依我说嘛，团圆就团圆，工作的事就不提了，毕竟我们都老了，让阿杰他们年轻人自己作主吧！”
“诶——”老头子回道：“高老弟这话可就不对了，工作固然是年轻在做，但他们面对的可是老一辈传承下来的江湖，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如果不费点心发挥余热把好舵的话，你就忍心看我们的宝贝儿子和一众子侄经受风吹雨打？”
“我当然希望他们好，但也不想再见到他们受到伤害！”高老爷子神色间忽然有些悲怆地道：“我怕呀！怕我高家的人最后一个二个都变成了这个江湖的枯骨，怕我高家绝后呀！”
老头子有些不悦地道：“看你讲到哪去了！这阿杰不是好好的坐在这吗，你那乖孙子不也好好在一楼吃着饭吗？大过年的说些什么话？”
高老爷子插口道：“可是阿熙却……”
“行了！”老头子打断道：“阿杰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但我李宏铭也从未对阿熙当外人看，他的事呀，你过后问阿杰，或者等阿熙好了后再自己问他吧！”
“阿熙要能好起来，我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他继续在这条道上走了！就只怕……”高老爷子喃喃地回道。看着他说话间眼角晶莹，我有些许凌乱，不是说高承熙是杰哥的堂弟吗，怎么高老爷子对他的关心反倒超过了杰哥这个养子呢？
“高老帮主，你我一同闯荡江湖几十年，到老来不会反而心生退意吧？”一旁的莫叔叔忽然接口问道。
高老爷子微微一笑：“我退出江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江湖上的事早就不是我所能管的了。我个人觉得，明月已经有了今天，就算退出江湖，黑白两道也都能吃得开，何必非要争那个虚名呢？”
这话让我心头一动，在很多时候我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明月就算正正当当地经营，仅地产一项也足以让所有高层甚至所有员工不比任何企业差了，何必还要在圈子里与人争锋？再说杰哥明里暗里都不是那么那种注重声名的人，不缺钱、不要名，那在这个江湖里的刀口上过活，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真是如之前对我说的是为了某种崇高的使命？混黑色社会是为了社会责任和使命，怎么听起来那么扯淡！
一直没开口的刀大爹听了高老爷子的话后说道：“有一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老高你到老也没感受到吗？抛开我们几个老政头军头不说，就你当年那些旧账，如果不靠阿杰和杨二等小辈努力罩着，任何一条搬出来后，可都是要杀九次头的。”
高老爷子听了刀大爹的话后，神色明显有了变化，低低地回道：“我已经七十老几的人了，杀不杀头的无所谓，只要小辈们能平安也就好了！反正我相信现在那些头屁股上也不干净，逼到绝路上时大家一起玩完就是。”
老头子一直站着，听了高老爷子的话后忽然温言道：“高老弟，你这话说得很对。我们不是怕哪天被人给捅出来打下去，就怕来捅我们打我们的人本来就比你老弟还黑，打完我们后他们自己却安然无恙。我们不怕死，就怕死不瞑目呀！”
见高老爷子点了点头，老头子又接着最初的话题道：“来吧，把这杯酒喝了后，阿杰你们几个年轻人都听听几个长辈的安排和意见！”
杰哥和杨二在几个老人讨论时都不插一言，这一点礼节我觉得是值得学习的，我虽然也没岔话，但更多的是因为不敢。倒是我旁边坐着那个赵团长，自始至终都是一幅好奇加不屑的态度，如果不是碍于莫叔叔这个同样穿军装而且军衔还比他高的领导和刀大爹在场的话，我怀疑早已吃饱的他都快想告辞了。
“公司的动作还是很正常的，之前的分工情况我想各位伯父叔叔也应该得到汇报了，现在的一个意外是老虎这里，他负责那是我们的财源主要来源，我们动起来的地产和计划中的金融两块市场的投入如果少了这条财源的话，开展就肯定没有那么顺利。”杨二见老头子等人喝完酒后便看着他，于是起身简单地说了下明月公司的情况。
杰哥待杨二说完后接道：“本来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二弟是可以过去接手重点抓一下阿熙那块的，但这半年多来各帮各派针对明月的情况日剧激烈，他肯定是不能抽身的了！”
“那可不行！”杰哥刚一说完，老头子就否定道：“杨二刚当选市的协商委员，身份已经上了台面，绝不能亲自去理会生意上的事！”
“所以，我的意思是准备让胡贰兄弟接手！”杰哥回答了一句后，在坐的人一齐把眼光看向了我。
我刚好用筷子夹起一块干巴放进嘴里，愣在那里甚是尴尬，倒不是因为大家看我的缘故，主要是觉得太过意外。我知道高承熙负责的是明月主要经营的烟酒生意，但我至今也只做过服装店的销售工作，工作经验还不及我打架的经验丰富，怎么可能去负责那么大一块的工作呢。
老头子见我的样子后“呵呵”一笑：“妙，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明月三哥呢！”
刀大爹却有些犹豫地道：“小胡贰要搞融资公司这块，加上要来逐个整顿那些大帮派，会不会顾及不过来？”
“那我倒有安排，三弟这矛头已经跟镇雄帮挑明了，接下来先应付着就是，等收拾了镇雄帮后，再找机会一个一个的来也不迟。”杰哥回道。
听着这些匪夷所思的谈话内容，我身旁的赵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