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得知罗御希并非覃君尚的亲生儿子后,罗茗娇的心,更加不安了。
罗御希不是覃君尚的儿子,这似乎解释了一切。
……难道,对于覃君尚来说,她真的只是个跳板吗?他表现出来的,所有的对于晓丽的不满,都是装出来的吗?
心情没法儿平静,罗茗娇不想继续想下去,可脑袋里的东西始终绕来绕去,不让她停下。
如此状态,一直持续到入夜。
窗外的风带进夜的凉气,外面安静的出奇,就像这黑如幕布的夜。
看着挂在树梢上的月亮,与点缀在黑幕上的点点星辰,罗茗娇深呼了一口气,来到客厅通往外面的临空阁楼上。
那里,放着一把古琴,罗茗娇早就知道,却从未触碰,包括画室、书法、甚至绣具,都有,只是罗茗娇不想暴露更多自己的底细,所以除了看书,其他什么都没动过。
可是现在,她的心急需要平静。
坐在古琴前,看着夜空,抬起纤细的手指,抚拂动了琴弦。
顷刻间,一阵悠扬中略带着躁动不安与悲伤的琴音悠悠流淌而出。
本就注意着罗茗娇一举一动的凌月,突然听到妙美的乐调,还以为罗茗娇终于愿意听点音儿了,可越听越不对,为啥琴音中夹杂的背景音这么熟悉,那不知什么鸟儿的鸣叫,在暗夜里可是非常醒目的。
心中好奇的凌月,走出房间,在客厅的阳台上,发现了罗茗娇。
此刻的罗茗娇,披着顺滑的长发,一袭淡色的锦绣绸衣,将她整个人都好似推入了历史长河,而从山间时而吹来的风,将她的衣衫与发轻轻吹动,一时间,凌月看的愣怔,她甚至怀疑,她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仙。
怪不得多金男要将罗茗娇安置在这里,原来多金男早就看出了罗茗娇的本质,觉得她是一个远离尘世,仿若仙子般的存在吧!
优美的音乐久久不息,随着风传去了很远。
、、、、、、
罗茗娇失去联系的第七日,覃君尚整个人明显的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憔悴的都快没有人样了。
就在这种,快要奔溃的时候,文老打来一通电话。
年节后,文老回来了两天,发现覃君尚的母亲是当年行军途中托出去的孩子,找到遗失的孩子,即使孩子的父母已经百年,也算是好事。
可惜,连那孩子也在一番坎坷人生后,已早早的离开了人世。
这对于一直很敬重那两位的文老来说,很受打击。
文老心中发闷,一向调养的不错的身体,也吃了损伤,转过天,他就有些不大好。文老生病,几个弟子都挂怀,索性用专机将老人家接去了南月市,哪里气候适宜,有助休养。
文老向来喜欢清幽的环境,所以居所也被安排在了南月山。
两日后的夜里,文老突然依稀听到了些声响,好似曲调,仔细听,能感受到那调子中包含的情绪,那种有些伤感的情绪,勾起了文老的心伤。
听累了,倒头都睡。
没想到,一觉醒来,精神头又回来了,之前那种随时都要病倒的感觉,也全都消失了。
文老精神好了,在回头看,也想开了,覃岚雅虽然过世了,但她的儿子却还在,且非常优秀,想来就算是泉下的那两位知道,也必定是欣慰的。
自己的心情好了,便觉得,应该向抚琴人道谢,或许还能开解开解抚琴人,让他(她)也能放下心中的负累,不那么悲伤。
结果,让人去打问是谁在弹琴,得到的结果却是,这一片,就他一个住户。
这答案,让文老心中莫名的有些发紧,虽然有话说,人死如灯灭,可老了老了,总会下意识的相信一些东西。
比如,人死并非如灯灭,死了,还有信念在,信念化魂,给在世间的亲人以思念寄托。
谁又甘愿,死便成了彻底的消亡呢!都希望即使是死了,也有人记着,长长久久的记着。
文老笑着摇了摇头,他还是打算去找找,或许,并没有那么邪乎。
李牧一路徒步跟着,身后远远的还坠着一辆汽车,这是怕老人家在外出了事,随时准备接应。
文老全当没看见,离开京都严寒之地来到南山市,这里的温度非常舒适,既然精神头回来了,四处走走,强了身健了体,还舒解了心情,何乐而不为。
文老愿意多走动走动。
文老走的慢,转转悠悠,凭着估摸中那琴音的源头,寻索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始终没看到能住人的地方,出来太久,护理已经通过李牧提醒好几回了,文老也知道,该回去了。
可是,没找到所找之人,文老终是有些遗憾。
遗憾的站在公路边临崖的地方,心想,那声音主人的居所,八成没在过山公路两旁。
要是在某个岔路上,就真的不好找了。
唉!叹息一声,只当是无缘得见。
回去了!
出门时,徒步而走,返回时,坐了车。
见文老终于愿意回去,李牧包括随行众人,都大松了一口气。
可这刚要上车,就听到有声音远远传来。
就是那古曲乐调,距离近了再听,声音里透着股空灵寂静感,可能因为山间回音的关系,乐调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回,李牧和一帮随行人,都听到了。
第333章【近在咫尺】
文老闻声,心情敞亮,一众随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忍不住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竟是峭壁外,空旷的山谷。
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弹琴?
突然,李牧似想到了什么,说道:“文老,我听说有人在山里修了一座空中阁楼。”
说起这个,李牧有点惭愧,完全没想到啊!听说那个空中阁楼自从建成,由于地势太过险要,就一直空着。
谁会想到,那里面会住了人?
“对,我也听说过,位置好像、就在这附近。”车里有人看看四周的环境,也搭了话。
知道抚琴人并非虚幻,文老很高兴,他并不介意,李牧等人忘了如此重要的线索。
“好,我们去拜访拜访,这位邻居。”文老笑着说道,心说,这个邻居隔的有点远啊!真是难见一面。
文老带着一帮人,兴冲冲的找到了空中阁楼下的小院,却被挡在了门外,人家说了,主人家不喜被打搅。
真是拒绝的一点余地没留。
回到住处的文老,郁闷了老半天,想提笔想着画几笔转移下注意力,拿起笔却突然想起,自己失踪了几天的女弟子。
覃君尚找罗茗娇,虽然没有公布,但以覃君尚大费周章的劲儿,和他的身份耳目,还是知道的。
他也一直担着心呢!
也不知怎的,文老看到画笔,想到罗茗娇,也想到了那悠扬的曲调,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想到此,文老给覃君尚打了电话。
因为覃君尚的母亲是那两位的遗女,如今的文老,对那两位的外孙覃君尚,态度也大变样。电话一通,文老便问:“君尚,茗娇会弹琴吗?”直截了当的一句话,把覃君尚问的一愣。
连日来的奔波少眠,覃君尚精神状态极差,听到文老的话,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才回过神来,这是隔着电话,便说道:“……不、清楚。”
原本想说不会,可张了嘴,覃君尚不确定了,罗茗娇从来没在他面前弹过琴,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
罗茗娇会绣花、会梳头、会作画,还通宵医理,她懂的东西,极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多。
文老在电话这头,闻言愣住,这算什么回答?
连媳妇会不会弹琴都不知道?
文老皱了皱眉,有点不高兴,就算覃君尚是那两位的外孙,也不能不将自己的女弟子放在心上,不过想到覃君尚声音沙哑,他的气性儿也减掉大半。
唉!看在覃君尚那么挂心罗茗娇的份儿上,姑且原谅他这回,先找人要紧。
想到此,文老沉声道:“我在南月山,听到弹琴,那琴音总让我想起茗娇。你,要不要过来一趟,自己去看看?”
有些念想放在心里,未必有几分真,但放在心里再说出来,就好似话的内容被赋予了某种力量,让人觉得,那毫无依据的念想,也多了几分真实感。
两位领导的女儿早早过世,文老希望他们的外孙能平平顺顺。
“好!”覃君尚吐字有声,声音震耳,这算不上线索的线索,让他的情绪差点奔溃。
挂了电话,覃君尚深呼一口气,决定立马动身。
一连数日,寻而不获,那种时时刻刻都在记挂,都不知她是否安好的感觉,真的太灼心,他一刻都忍不了,也一刻都不想等。
文老说的,或许毫无依据,却至少算是个事儿,能让他忙上一阵,在这段时间里,他的心,至少有了方向。
上车直奔私人机场,专机已经备好,就等他到位,起飞,直飞南山市。
飞机刚要,覃君尚的电话响了,他心里着急,本不想接,却也不想错过任何获知罗茗娇消息的机会,飞机暂停,先接电话,一通电话匆匆几句便挂断。
挂机后,覃君尚的神色变的特别严肃,走向飞机的脚步也越发坚定。
电话是米特尔打来的,费了好大劲儿,终于查出,慕容桦为了阻止他找到罗茗娇,竟然找了个替身,平时有替身在前支着,他自己却总去一个地方。
正是因为慕容桦有替身在,才混淆了覃君尚的耳目。
要是往常,覃君尚该早就发现不对劲了,但是现在的覃君尚,关心生乱,加上不眠不休、精神过度疲惫,难免疏漏。
米特尔说,慕容桦常去的地方,正是文老所说的,南山市。
两个线索重叠,这让覃君尚不得不怀疑,那个建在空中的阁楼,阻隔了一切的独立所在中,据说不愿意接受拜访的‘主人’,就是罗茗娇。
只是罗茗娇不是主人,而是被囚禁了。
一想到罗茗娇在那种孤立无援的地方,覃君尚心中又是疼惜,又是怒火翻涌。
飞机抵达南山市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而此时,时间已至半下午。
覃君尚下了飞机,李牧已经在外等着了,有李牧带路,一行人很快便找到了那处围着高高木阶的小院。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看着那没有尽头的木阶梯,覃君尚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即使他并不知道,这木阶的尽头,是否能找到他牵挂的人。
他依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攀上去。
人都到门口了,却并没有出现阻拦摆放者的侍从,小院很安静,院子里甚至长着野草,整个环境看上去,就好像这地儿已经被人遗忘。
看到这一幕,李牧有些错愕,昨天过来的时候,这里好像不长这样?不对,昨天压根没靠这么近,没注意小院里的状况。
阿布本想带着几个人先进去探探情况,覃君尚却一马当先,直接踹向了门,镶嵌在木栅栏中间,看上去并不结实的门,被覃君尚一脚踹开。
阿布等人迅速警戒,防着暗箭伤人伤了覃君尚,可惜,直到覃君尚匆匆将小院巡视了一遍,依然没惹来什么人,还是那么安静。
一股风从山间吹来,带着股子冷飕飕的感觉,将院子里的环境,衬的越发寂寞。
见此情形,覃君尚深深皱起了眉头。
他有些不确定了,这里,真的有人住?
第334章【要他的命】
小院看着好像很久没人来过,太奇怪,连阿布也忍不住看向李牧,李牧无奈道:“昨天有人。”只是环境的突变,总让人有种撞邪了的不真实感。
覃君尚听到了李牧的话,加上米特尔的消息,文老的线索,他垂了垂眼眸,踏上了蜿蜒的升空木阶。
这一走,好似没有尽头,越是看不到头,覃君尚心里越是着急,越着急,就越觉得木阶长的没有尽头。
突然,覃君尚再次落脚时,脚下微震,木质台阶竟出现碎裂的征兆,发现危险,覃君尚沉了眉,看了看身侧深不见底的山谷,微微回头,沉声道:“都退下去。”
他的声音很低,却穿透力十足,让跟在身后的阿布等人,都听到了。
阿布与覃君尚相处的时间多,发现覃君尚语气中的严肃,心中微有不安。
阿布感觉的出来,覃君尚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他既然能说,必定是想到了什么,或者出了什么事。
想了想,阿布皱着眉头,回头对其他人说:“你们都下去。”他打算和覃君尚一起,两个人若是真遇到了危险,也有个照应。
老大发话,其他人都掉了头,退了没几步,就有人一脚踩空,惊叫着往谷底坠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前后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眼睁睁看着一个同伴跌落下去。
如此情形,就算这些跟随覃君尚出行的人,都是个中好手,一个个的也变了脸色。
“别乱,稳着点,慢慢走。”李牧的手,紧紧抓着木阶梯外侧的栏杆,郑重提醒道,话毕又问覃君尚和阿布道:“你们还要上去吗?”太危险了。
李牧心里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镇静,文老近来因覃君尚母亲的时痛心伤神,要是连覃君尚都出事,文老怕是会非常伤心。
阿布脸色很不好,他想,一定是覃君尚发现了什么,才会突然让大家撤回去。
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覃君尚明知步步危机,依然坚持,可见罗茗娇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有多重。
关键是,覃君尚一直感激着的昔日堂兄慕容君桦,竟然动了杀心。
利用覃君尚关心则乱的状态,将人引来,又提前对木阶梯动了手脚,这是打算杀了覃君尚啊!
一个愿意与家族对抗,都要保护已经不是堂弟的人,怎会变的如此心狠手辣?
阿布都不敢置信,何况是覃君尚。
覃君尚此刻的心情,比任何人都难以言表。
他不愿意相信脚下的木阶梯突然出现问题,只是偶然,却也不愿意相信,慕容君桦对木阶梯动过手脚。
相比较这些,他更愿意相信,米特尔的信息,文老的猜测,都不是真的,罗茗娇并没在上面。
正当覃君尚心中生出几分不确定的时候,听到头顶传来轻轻的音调。
很快,调子连成了曲子,充满了耳畔。
陌生的曲调,却让覃君尚有种久违的熟悉感,熟悉的让他心跳加快。
他暗暗沉了沉眉,心说他不能就这么离开,他必须上去看看,看看是谁在抚琴。
要是果真是罗茗娇!~
覃君尚不敢想,罗茗娇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到底担了多少惊,受了多少怕!
要是罗茗娇果真在上面,那他必须立刻将罗茗娇安全带走。
安全?!
想到脚下的木质阶梯,覃君尚拨了一通电话,电话通,他声音发沉,吩咐:“……此次来南山的飞机,马上到南月山接应!”
话毕回头对众人道:“原地等待救援!”又肃着脸,对阿布说:“你留下,我一个人上去。”
已经有一个人坠崖了,谁也料不到,接下来的路,哪一步会成为死路。
阿布皱着脸,没有说话,就算这里只是个陷阱,又有飞机很快来救援,留下来会活,他也不会让覃君尚一个人去涉险。
是兄弟,就该患难与共。
木阶之上,随着琴音,罗茗娇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一点点,就在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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