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玄灵师- 第73部分

“天羽，我现在想用一生的修为换回我遗失的一颗心，你同意吗？”紫琰幽深的紫眸看着天羽绝美的容颜，问道。

天羽美目一闪，聪慧如她，瞬即明白了紫琰话中的意思。她绝美的脸上缓缓漾起一丝笑意，盯着那双紫眸问道：“主人，您为什要问我呢？我永远都不会反对您的决定。”

“不，天羽，我以后的决定都会征求你的意见，或许我现在还无法将这颗心交给你保管，但我以后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如果你愿意的话？”紫琰的脑海中想到那些如云烟消散的过往，想到那些过往里，天羽时时刻刻的陪伴。如果说自己是陷入痴恋了无法自拔的苦命人，天羽又何尝不是？只是天羽的爱更纯粹，纯粹到只求付出，不盼回报。

看着紫琰将玄力缓缓凝聚在了掌心，天羽突然出声：“主人，让我来吧！或许我的修为不如主人，但拼尽全身修为我肯定能让楚姑娘醒来的。”

紫琰摇摇头，毫不犹豫的将掌心对上了凝霜的后背。“天羽，我要她平平安安，我也要你平平安安。我是魔神，不死不灭，失去这点修为大不了再修炼个千八百年。天羽不是正好趁机保护我嘛！”低低的一声叹息响起，紫琰似乎想到了，作为魔神时他第一次与白灵的相遇。险些走火入魔的他正是被白灵相救，后来一颗心也就遗失到了白灵身上。

“天羽，她当初救我一命却带走了我一颗心，现在我救她一命刚好取回这颗心。纠缠这么多年，够了…足够了！”随着玄力的流失，紫琰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渐不可闻。

当最后一丝玄力流入凝霜的体内后，紫琰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化雪，原本俊朗无俦的容颜也一点点的衰老了下去。浅浅的皱纹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曾经白玉无瑕的肌肤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干燥而苍白。

眼睁睁看着这样的紫琰，天羽的眼泪一颗颗像雨点般滴落，紫琰伸出衣袖擦掉天羽脸上的泪珠。苍老的面容上缓缓攒出一抹虚弱的微笑，道：“天羽，是不是后悔答应陪伴我这么个糟老头了？”

“主人…”天羽唤出这声主人后，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泪如雨下。

紫琰探了探凝霜的脉搏，知道她正在昏迷中冲击半步天尊的壁垒，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转醒，便也任由天羽抱着哭个够。天羽的心疼和委屈，紫琰不是不知，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痴恋了这么漫长岁月的女子陨落在自己面前，他实在无法做到。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虽然对天羽有些不公平。

“天羽，带我离开吧！我们回魔界，我们天羽的梦想不是有人陪着看云卷云舒吗？如果天羽不嫌我又老又丑，我倒是愿意陪天羽实现这个梦想！”由于紫琰刚才布下了结界，紫琰的现状并未有人察觉，趁着凝霜尚未苏醒，趁着众人正在打斗，天羽带着紫琰迅速的离开了。

待众人回过神来，只余空中传来的一声余音，“此战，我紫琰退出！”

看着说完这句中气十足的话后连吐了好几口鲜血的紫琰，天羽微微蹙起了眉头。“主人，为何不敢让他们得知你牺牲了全部修为救楚小姐？”

天羽心里虽有些恼怒，却还是拿出一方洁白的手帕细心的将紫琰唇角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了。紫琰看着天羽，这一刻，心中陡然生出一丝岁月静好的感慨。或许，他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习惯性的扬了扬唇角，紫琰虚弱的调侃道：“莫非天羽喜欢有人隔三差五打着报恩的名义来叨扰我们的悠闲生活？”

紫琰的话像一杯苦酒缓缓渗入天羽的心，她苦笑的摇了摇头。哎！主人，你无非是想楚姑娘从今以后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活着，为何要编这么个理由呢？

你如何爱楚姑娘是你的选择，我如何爱你是我的选择。爱，从来都是自己的事，与对方无关！或许，这真是最好的结局了吧！如果你的身体能早日恢复的话，至少我得到了你的人不是？

天羽看着虚弱得连站立都要倚靠自己的紫琰，心底暗暗下定了决心。刚回魔界，一直强撑着的紫琰就晕了过去，天羽凭着记忆将紫琰带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实际就是当年天羽遭遇魔神的地方，那里有天羽当时遮风避雨过的一个洞穴。

将紫琰背到洞中，天羽冰凉的指尖轻轻的抚摸着紫琰不再柔滑的脸，心里却闪过当年娘亲拼死将她送到神域时绝望而又充满希望的眼神。当年身为神界青丘王族后裔的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狐族逼迫她们九尾天狐一族，就为了抢夺九尾天狐的王族之位。实力低微的她被娘亲和姐姐合力送到了神域，娘亲说：‘让她修炼有成后飞升神界，再回青丘为她们报仇！’

言犹在耳，可惜这些年她一直陷入了对魔神的痴恋中，从来没有刻苦修炼过。她知道亦她九尾天狐王族的血统，以娘亲和姐姐当年打入她体内的神力，她若刻苦修炼，很快就会飞升。那样，她就再也没有办法陪着她爱的人了。

现在，她又决定将自己的元丹送给紫琰。这样，紫琰的实力很快就会恢复，可她却永远失去了飞升的资格。元丹可是她们九尾天狐一族储存修为的地方，就相当于人类的丹田。不过失去元丹并不会危及她的生命，因为她体内还有娘亲她们的神力，还有九尾天狐一族的至宝——月隐珠。

传说这月隐珠能起死回生，亦能提升狐族的修练速度，可惜它只对狐族有用！天羽张开嘴，运转玄力催动元丹自体内缓缓升起，然后从她张开的嘴里飞了出来。在她的意念操控下，飞入了紫琰嘴里。

取出元丹，天羽觉得就像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好在很快又有一股柔和的力量慢慢的流转于她的经脉间。朦胧中，天羽似乎看到了娘亲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渐渐地，她的意识越来越遥远陷入了沉睡。

天羽带着紫琰离开后不久，凝霜就睁开了眼，看着战场上不容乐观的战况。凝霜唤出了青龙四兄弟，让他们组成四灵阵对付暗夜。又将水蓝召唤了出来守护自己，她感觉自己体内的玄力像潮水般高涨了起来，很快就要冲垮进阶的壁垒了。

有了四灵阵的牵制，赤炎对战暗夜和青葵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反而是冥幻和墨冉面对秦菲菲这么个货真价实的半步天尊，有些力不从心。

晋升的雷劫伴随着狂风呼啸而来，滚滚乌云霎时将整片天空晕染得像泼了墨汁般黑暗。面对如此天地异象，暗夜的心里陡然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青葵，速战速决，一定不能让她成功晋升！”暗夜有种感觉，一旦凝霜进阶成功，定然会扭转战局。紫琰的离开本就极大的削弱了他们这方的实力，如今，四灵阵又将他的实力压制得死死的。

赤炎知道，只要凝霜进阶成功，她就能凭借天尊神石顺利晋升天尊。所以面对青葵和暗夜更加疯狂的攻势，赤炎在四灵阵的帮助下更是将全身实力毫无保留的发挥了出来。

毕竟面对的是两个名义上的半步天尊，赤炎应付了这么长时间后，体内的玄力早已有了不继之感。这会儿尽管四灵阵牵制住了暗夜，可青葵的攻势也不容小视。

尤其是青葵这个对敌人不留情，对自己也狠辣的女人。完全是凭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很快，赤炎和青葵身上都挂了彩。

看着一道又一道劫雷当空劈下，暗夜心里不详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从这些劫雷的强度可以看出，一旦凝霜进阶成功，她的实力将会得到多大的提高。

劫雷下的凝霜本想躲进灵凤空间，可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让她带着天尊神石接受劫雷的洗礼。凝霜虽没听出这声音是否是鸿蒙天尊的，却还是决定依言而行。

一道道劫雷当头劈下，将她的经脉一寸寸拓展重塑，有些极为暴虐的劫雷则被天尊神石吸收了。在这真雷劫中，凝霜仿佛看到了万物的轮回生死，看透了世间的恩怨情仇。她知道，这就是天道法阵中所蕴含的奥义，能否成功进阶就看她能否成功领悟出一种奥义。

就比如赤炎领悟出的奥义是爱；而秦菲菲领悟的奥义则是恨；至于暗夜和青葵，他们属于伪进阶，所以并未领悟出什么奥义。

被困在四灵阵中的暗夜狠狠的咬咬牙，终于传音给了黑暗神殿的殿主。让他带着黑暗神殿所有神君以上修为的人赶来助阵，还让他们将封印在黑暗神殿祭台的那个怪物放了出来。

暗夜相信，即使凝霜成功进阶半步天尊，也绝对不是那个怪物的对手。黑暗神殿那个祭台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暗夜也是无意中发现那个祭台里面竟然封印了一个嗜血的怪物。当年，他便是用一千个人类的鲜血和那个怪物交易，才换得了那门叫做吞噬的功法。

后来，暗夜和那个怪物又进行了一次交易，那就是怪物帮助暗夜做件事，暗夜就将怪物放出祭台。至于怪物的封印，暗夜也没能力解除。如今让黑暗殿主将怪物放出来，怪物定然知道这是要实施他们的交易了。

由于暗夜在黑暗神殿漫长岁月的积威，黑暗殿主并不敢质疑他的命令，尽管黑暗神殿历代黑暗神曾有明示，不能放出祭台中的怪物，否则必祸及整个神域生灵。

黑暗殿主将暗夜的命令传达下去后，很快就集合了一队人马。由于祭台曾经被暗夜打开过，所以殿主毫不费力就打开了祭台，他却没看到里面那个怪物，只听到一声桀桀的笑声。“哈哈…本尊终于重见天日了！”

一阵沙哑的笑声响起，黑暗殿主心中一惊，赶紧随着队伍离去了。反正暗夜只说打开祭台，放出怪物。那么，剩下的事情应该与他无关了吧！

他却不知，他这一走简直给黑暗神殿带来了灭顶之灾。怪物本性嗜血残忍，黑暗神殿修为高强的人又被调走了，剩下的人几乎都成了怪物的盘中餐。足足吸食了九百九十九人的鲜血后，怪物才心满意足的朝着暗夜所在的方向追去。

怪物原本是远古邪兵——追魂嗜血枪，当年修炼出灵智化为人形后，因为太过嗜血残忍，滥杀无辜而被几大修为高深的人类联手绞杀，最后封印了他的本体，将他困在了黑暗神殿的祭坛中。那个祭台又符咒大师篆刻的法阵，专门用来压制他的力量。现在他离开了祭台，即使没有解除封印，人形状态的他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他和暗夜交易时曾喝过暗夜的血，凭着血液的味道他很快赶到了战场。可他赶到战场一看，顿时这个交易后悔不迭。

那个笼罩在一团白光中的女子和这个全身金光闪闪的男人都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当年那么多人合力围攻他，真正对他造成伤害的却是圣光净化术。而现在，在这个金衣男人释放的玄力中，他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磅礴的正义、净化的力量。

就在怪物犹豫的当口，笼罩在凝霜周身的白光渐渐消散了，漂浮在她面前的天尊神石越变越小，直至消失。

一直心急如焚的凝霜睁开了眼，她知道她成功的晋升了天尊，她领悟的奥义是轮回。她的眼前就像突然打开了一扇门，透过这扇门，她能看到繁华浮世，生命的起源、轮回…就连一颗小草的生命轨迹这瞬间都在她眼里清晰无比，从叶荣到叶枯再到萌芽，如此周而复始。

凝霜抬眸看到了远处正在观望的怪物，透过他凶神恶煞的外表，嗜血赤红的双眼，看到了他的本体。竟是一杆黑红相间的长枪，在他的生命轨迹中，曾经也温顺过，后来他认定的主人因为他而被人残忍的杀害后，目睹一切的他才发生了巨变。在他修炼成人形后，便用嗜血的手段报复那些试图成为他主人的人。

长期的杀戮造就了心魔，后来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杀戮越来越重，渐渐对无辜之人开始下手。

凝霜从四灵阵中将暗夜一把抓了出来，一道白光自她指尖射入暗夜眉心，暗夜只觉得眉心一痛，全身的玄力就像堵在丹田一般，再也释放不出来一丝一毫。

他想象过凝霜晋升后的强大，却没想到如此强大，这简直超越了他的认知范围。

“暗夜，你不是一直向往天尊的力量吗？”凝霜看着自己指尖那道无色无形的玄力，微微一笑。“这就是天尊的力量！”自从晋升后，凝霜才知天尊的力量已经不能称为玄力了，而是灵力或神力，比起玄力可谓有了质的飞跃。

暗夜看着那根纤细的手指，尽管没有任何颜色和形状，他却能感受到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在那样一根小小的手指面前，他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一只卑微的蝼蚁。原来这就是他一直孜孜追求的力量，这就是他求而不得的强大。

记得当年黑暗神飞升前传位于他时曾说，修炼之人，切忌杀戮过重，有伤天和！还说想飞升必须勤加修炼，必须修炼正道！或许他就是因为走上了邪道，否则以他的天赋怎会突破不了天尊呢？

此时，大势已去！暗夜也不将希望寄托在怪物身上了，看怪物笼罩在凝霜随手释放出的那束白光中无法动弹的模样，也知道没希望了。

黑暗神殿的人见凝霜随手就抓住了暗夜，并未贸然参战。秦菲菲自然也发现了凝霜现在的实力已不可同日而语，便也颓然的住了手。青葵原本就受了重伤，又被眼前一幕所打击，顿时眼冒金星的瘫坐在了地上。

暗夜将目光停驻在青葵苍白悲凉的脸上，忽而看着凝霜道：“我和你做个交易？”

凝霜扬眉，“哦？什么交易？暗夜还有什么东西能让我感兴趣？”

“星辰大帝的肉身，保存完好的！”暗夜笃定的望着她，当初星辰大帝的灵魂被人抢走后，尽管凝霜和赤炎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可经过一段时日的思索，暗夜觉得还是他们最有嫌疑。此刻，他试探着说出了这个交易，可凝霜突然一怔的神色让他明白，自己猜对了。

片刻的沉默后，凝霜抬眸。“说说你的要求！”

暗夜幽深的目光落在青葵脸上，沉默良久，终沉沉吐出：“放了她！”

凝霜并没有马上回答，天空中突如其来传出一道声音。“灵儿，将他们封印在碧水寒潭。”两道白光随着他的声音出现，白光分别射入了暗夜和青葵的眉心。

凝霜抬眸，遥望着天际云端那抹飘然如仙的身影，根据白灵的记忆，她知道他就是鸿蒙天尊。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没有想象中的威严，反而清隽飘逸。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阻隔，重回了曾经的岁月。

“师父…”凝霜低低的唤道，不知这是白灵的记忆作怪，还是自己甘心情愿的。在白灵的记忆中，多少欢乐的岁月都是和鸿蒙天尊一起度过的。

“灵儿，集齐九灵石让风吟大陆重新回归神域。之后师父就来接你回去！”鸿蒙天尊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却清晰的落入了凝霜耳中。

后来，不知鸿蒙天尊和暗夜说了什么，暗夜竟从空间玄器中交出了星辰大帝的肉身。凝霜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星辰大帝的肉身，那肉身就被一道白光带走了。耳畔却响起了鸿蒙天尊的话：“灵儿，将星辰的灵魂交给为师！”凝霜听话的取出司冥镜，看着司冥镜像得到召唤般像鸿蒙天尊飞了过去。

空中传来鸿蒙天尊低低的叹息，“哎！这孩子可真是遭罪了，没见过那么狠心的师父！”

这话传入耳中，凝霜很想问问，你就不是狠心的师父了？二十万年前，看着自己的徒弟被人打得七零八落。不过这话她只敢在心里腹诽，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鸿蒙天尊带着星辰大帝飘然离去，顺手还带走了被暗夜放出来的怪物。暗夜和青葵的身影也随着他的离去而失去了踪迹，想来应该是被鸿蒙天尊随手扔入了寒潭吧，毕竟他们的玄力都被鸿蒙天尊废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