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似被割去了一块,狠狠地抽痛着,快无法呼吸——
原来,有些错,一旦铸造,就再无法弥补……纵是,你悔恨当初,又如何?zvxc。
到了最终,甚至连对他的一声叹息都剩不下!
她平生,做错过什么?从头到尾,不过只是为了护着那个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身子又有病的女儿罢了——
所以,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与他无关,只是:对长歌,保密——
然则这个密,他辜负了她,保不了。
甚至,让长歌在她的尸首面前,撕心裂肺地疼痛着哭喊。那个在人前一直都表现得冷静自恃的小女孩儿,他甚至一度以为她不会有什么情绪反应的。没想到,她说出了那样的话来:云闲不能没有她,她也不能没有云闲!
煽情,却真挚!
怎么一切的爱、恨、情、仇,到了这刻,都仅仅只是过眼云烟呢?
因为她走了,一个人,连对他们挥手都懒得,潇潇洒洒。
死了,一了百了。
可是留着活着的人什么?
云闲、云闲、云闲……
往后,我还能再如何呼唤你?
再怎么叫,你也听不见。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远离,连带着带走的,不仅是长歌的心,还有……
我的,灵魂!
男人的手,颤抖地探了出去,沿着女子的脸颊,轻轻抚去。
“现在才想着后悔?还是说,你的心里根本就一点悔意也没有?”冷漠的言语从旁边响起,某人的手横伸了过来挡去千里行的臂膊:“千里行,该死的是你!”
言语到此,那人长臂往前一送,握成拳头的手,袭打到了千里行的脸颊上。
千里行的脸颊本来就因为打架而红肿,这刻被他击着,身子稍微往后一倒,那俊脸,越发的肿~胀起来。
穆斯犹不解恨,起脚便往着他的膝盖用力一踢,在他跪倒在地时刻,拼命地往他的身上一脚接着一脚踢下去。
好像,打死他也泄不了恨!
洛欣欣早便已经哭倒在楚天阔的怀里,满眼水润,如同泪娃娃。
“行少爷!”程一峰刚把蔡紫薰与静希送出去归来,看着穆斯袭打千里行,而那个男人好似压根不愿意还击,迅速飞跃而来推开了穆斯,把那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扶了起来,居心忡忡地询问:“你没事吧?”
千里行摇了摇头,勉力站了起来,倾身往前,弯下腰便亲自抱起了云闲。
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血液完全失去,抑或是被取走了内脏肺腑的器官,她轻飘飘的,那男人纵是受了严重的伤,竟也不觉得吃力。
“云闲……”在他越过身边时候,长歌捂住了唇瓣,发出的叫唤尽是绝望。
血,从她的掌心滑过,一滴一滴沁出——
千里行步伐顿了一下,侧过身,看着她那满脸泪流涟涟的模样,心脏一阵阵抽搐。
怀里抱着那娇弱的身子,那么安静,那女子的眼角有血丝滑过,眼珠子却莹莹透亮的,在光影下,如琉璃一样晶亮。
却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千里行一咬牙,搂着女子的尸首快步走到了那水晶棺里,把她放了下去。
长歌靠在独孤远身畔,听着那水晶棺被抬起,终是双~脚一软,整个身子都倒了下去。
地面,有从她指尖滴落的热液,绽放出一朵朵鲜艳而夺目的血花——
205。洗不清罪孽
'四库书…' 踏云顶。
听闻报告说自己的儿子从外面运了一副水晶棺回来,洛真整个人都焦躁不安,径自到了门口去等车。而蔡紫薰与静希刚被送回这里,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听闻这消息,也跟了出去站在大门前候着。
“夫人,行少爷的车子。”管家眼尖,看到前面有风沙扬起,连忙道:“行少爷回来了。”
“把门开了。”洛真连忙开口。
“是!”管家吩咐保安亭里的人把围着别墅入口的铁栏栅打开,待千里行的车子进屋。
“奶奶,爹地为什么要带别人的尸体回来?之前他们还让人绑架我和妈咪呢,我当时好害怕……”静希小手揪住洛真的衣角,小脸泛着一抹忧虑神色:“那个人,对爹地是不是很重要?爹地会不会不要我和妈咪了?”
洛真低头,看着小女孩儿眼里尽带疑惑,虽然没有说话应答,但掌心却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小脸,以示安慰。
蔡紫薰去过了皇冠酒店,便大抵知道了在那里发生的事情。这刻,她心情自是极其复杂。
那么多年过去了,原来云闲在千里行的心里,还一直都占据着地位。否则,他不会冒那么大的险去夺她的尸首——
“吱——”
车子在驶入门口以后停了下来,车门被推开,程一峰从里面踏步走了出来。看到她们以后,他弯了弯腰~身,道:“夫人,蔡小姐,静希小姐,行少爷说他现在想静一静,有任何事情,稍候再与你们商量。”
“他带回来的尸首,是云闲的?”洛真蹙紧了眉:“他现在怎样?”
“夫人,行少爷带回来的尸首的确就是云小姐。”程一峰应答:“行少爷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吩咐我马上着手处理云小姐的后事,希望夫人可以了解。”
“好了,那你们先进去吧!”洛真一声轻叹,稍微往后退了半步。
“谢谢夫人!”程一峰对她们点了一下头,跳回了车子里,让司机越过她们。
洛真转身,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眸子一凝,眼底一抹异样光彩流过。
静希抬了抬眼皮,指尖沿着蔡紫薰的手肘轻轻地推了一下,那清亮的眼睛,闪亮闪亮的,好不迷人。
蔡紫薰唇边有抹苦涩的笑容划过,她往前跨了半步,伸手扶住洛真的手臂,轻声安慰道:“伯母,你别怪阿行,毕竟云闲与我们曾经是好朋友。现在她出了事,我们谁都不开心。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我们家现在,就只有我跟阿行在。他爷爷与父亲都不在,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当年云闲对他的作为伤透了他的心,他对云闲做出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没办法才把他送到英伦去。没想到他们的纠结却没有就此结束,反而如今铸造成为这样的悲剧了。”洛真苦笑,掌心沿着蔡紫薰的手背轻轻地拍了一下:“幸好,就算没有了云闲,现在你们母女还在。我们多给阿行一点关心,相信他很快就会复原的!”
“伯母,我知道了。”蔡紫薰挽着她的臂膊:“那我们先回去吧!”
“好!”洛真低头,看着那一脸童真地看着自己的静希,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满足地道:“踏云顶有了你们,以后就不会再空虚了。阿行执着的事情,随着云闲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往后,生活也该平静下来了。”
是人,都希望过稳定的生活。
只是,有时候稳定的生活,不是你想过,就能过的!
………………………………
隔着水晶棺盖看那个安静地躺着的女子,好像彼此的距离太过。
男人眉心一蹙,伸手往着水晶棺的某个位置轻轻压了一下,那棺盖便慢慢地收缩了回去。
“行少爷,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程一峰把一盆温水端进屋里,对着男人道:“东西也齐全了。”
“嗯。”千里行只是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
程一峰识趣地退了出去。
男人站起身,亲自去把毛巾洗了,拧干,转回身,摊开那毛巾,往着女子的脸颊轻轻地擦拭下去。
那些污渍,被一点一点地清洗开去。
女子秀美的脸,如瓷白的玉,肤色如霜雪一样细腻嫩~白,让人看着就忍不住要咬一口。
男人指尖触上女子的脸颊,眸子轻轻一阖,想像着她在自己身边有呼吸地活着时候那音容笑貌。
她的声音一直很清脆,初见她开始,他就深有感触。他爱听她说话,喜欢看着她笑,更钟爱她对他的那份依赖。那样,让他很有成就感,同时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难以名状的激荡——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这样的感觉算什么。直到他们十三岁那年,他收到她亲手织的那条围巾开始,他好像渐渐懂得了她的心意。
可是他想着,他们之间不仅仅只有彼此,还有一个蔡紫薰。
当时他把握不定主意,在可依赖与可保护的两个女子之间周~旋着,对待她们都是同样的感情。
真心,在那个时候显得很纯粹。
当然了,在他知晓自己心底那座天秤渐渐地往着她倾向的时候,有些不堪的事儿,发生了——
他恨。
不仅恨她,更恨自己。会与前女。
原来,注定无法在一起的人,就算你开始时候你想要,也会有孽障阻碍!zvxc。
所以他选择了以最决绝的方式,把所有的疼痛都加诸到她身上去,好减轻自己心里的抑压。他一直都觉得做那些事情是天经地义的,怎么会想到后来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到最后,她失去了他想要她失去的,可他的心,却没有一天安宁。
后来,去了英伦,在那里,失去了某些疼痛的记忆,他拥有了另外的生活。
没有她,没有蔡紫薰,却多了另外一个同样如是倔强的女子。在她的帮助下,他从车祸的阴影里走了出去,重新开始了另一份真挚的情感。
谁没有年少过?只是,他的年少与轻狂,都被一场车祸完全地掩没了。
十年风霜过后,他没想过他们会再遇。然后,仇怨又在他们之间滋长。
他一步一步算计,步步为营。她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中,岂会想到最终,发觉原来自己算漏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他再如何违背着良心无耻地去伤害她,终究他自己的心,也是肉长的。
当她因为他与楚天阔中刀的时候,他的心,也随着她失去力量。
在医院守着的那几个日夜,他只依靠着喝饮料来维持生命,不眠不休,却还是很精神。
内心好似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他,那东西叫做……折磨!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死。
明明医学已经足够发达,明明已经有适合她的肾脏,明明她坚强得就如同一株杂草,就算狂风骤雨都不应该被打败才是。
不是说过,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吗?
她这根野草,是要从此销声匿迹了吗?
他不许!
“云闲,你醒啊!”他掌心抚着女子因为取走了眼膜而稍微变了形的脸颊,声音难以自恃地颤抖着:“不要睡!”
像长歌一样,如一个小孩子,发出了微弱到没有任何意义的乞求。
可老天,听不见!
他向来,都喜欢惩罚有罪过的孩子。
想要得到他的原谅,除非,以血洗涤!
然而,也洗不清那些加诸在她身上的罪孽吧?
老天才知道!
………………………………
医院。
车子抵达医院后,早已经候在门口的医生与护士立即便把那辆豪华轿车里接出来的女孩儿抱到了床上,然后往着手术室推去。
靳承渊率先攥了刘思茗,对她说明长歌的问题。而跟在他们后面的,是独孤远、穆斯、楚天阔、任袭、洛欣欣以及雷声。他们都一并前往手术室,只为了多一点长歌的情况。
“这个孩子有马凡氏综合症,因为受了刺激,又流了很多血,她本来就先天xing畸形的心血管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我们必须要立马给她动手术,不仅要血管、眼睛与骨骼,都必须要小心跟进。”靳承渊一边前行一边对着刘思茗道:“早前时候我特别针对她而联系了我们现在必不可少的医生回来帮忙主开刀,你与我都负责配合!”
“是!”刘思茗点头,看着那个躺在床榻上的女孩儿,心里一阵阵抽痛。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
马凡氏综合症的病患者一旦病情发作,救活的机会,真的很微——之前云闲不行时候的那种预感再度笼罩过来,令她的心,一阵阵颤抖。
是否,长歌也会随着云闲……离世?
“无论用任何办法,都必须把孩子给我保住。”穆斯在靳承渊进入手术前,大掌一揪她的肩膀,冷沉道:“必须!”
靳承渊瞟他一眼,并没有给承诺。
“傻愣着做什么?马上进入手术室!”便在这刻,戴着口罩的纤长白影靠近,那医生模样的女子手掌一推靳承渊,进入了手术室。
门,闭合。
把一切,都隔绝。本书全集下载请登录:四库书…
209。错怪了她
8
'四库书…' 凌月的一席话,让整个宴会现场的所有人如同热锅上炸开的蚂蚁,惊叹了起来。
“凌月,你不要血口喷人!”蔡紫薰神色一凝,从千里行的怀里挺直了脊背,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我离开了阿行十年,你都没有办法嫁给他,那是因为你自己没有本事,你现在凭什么来诬赖我?”
“我诬赖你?”凌月笑笑,眼底一片流光莹亮。她指尖沿着winner的后衣领用力一抓,手里握着的刀子晃了晃,对着全场环顾一翻,道:“蔡紫薰,我呸,你这个恶心的女人,敢做不敢认!”
“我没做过的事情,当然不会认!”蔡紫薰冷沉着脸,指尖揪住了千里行的臂膊,道:“阿行,你千万不要相信她。”
千里行手臂不着痕迹地从她的掌心里抽了出来,凝睇着她的眼睛里,浮出一丝凌厉的冷光。他不说话,只是斜飞了浓眉,脚步沿着舞台走了过去,目光也转向了凌月,那深邃而暗沉的瞳仁里散射出来的亮光,如千年寒冰铸造出来的锋芒,能够把人的心脏都刺穿——
凌月见状,神色泛带了一丝惊惧。她摇了摇头,攥着winner便往后退。
“凌月,求求你不要伤害winner!”对于他们的恩怨,常常一点也不关心。她只看着自己的儿子几乎要窒息模样,焦躁到用力嘶吼:“你们大人的事情自己解决就好,不要把小孩子拖下水!”
“小孩子?”凌月歪过头颅看她一眼,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是啊,小孩子……阿行,你站住!”
眼见她指尖顺着winner的喉咙一掐,千里行脸上的寒气越发逼人:“先把winner放了。”
“不,我告诉你吧,你那个女儿,根本不是蔡紫薰生的。”凌月嘴角弯了一下,眼底盛满了阴戾的光芒:“当年她去澳洲的时候,明明生理期就很准时,她不会有孩子!”
众人的脸色瞬时一变,眸光都共同沿着千里静希看过去。
那少女秀眉蹙了蹙,垂在腿~侧的小手紧握成拳,摇着头颅道:“你不准在这里胡说八道!”
“事实,怕谁说?”凌月冷嗤,抬着下巴看向蔡紫薰:“蔡紫薰,你敢说,静希是你的女儿吗?”
“她是我女儿!”蔡紫薰毫不犹豫地回答,她侧过脸,往前冲了几步,掌心握住了千里行的肩膀:“阿行,你要相信我,静希的确是你的女儿。你验过dna的,你们的确是亲生父女!”
千里行浓眉一拧,眸里的光芒阴鹜而冷沉。
这场闹剧,令千里家的脸面都丢尽了,却揭发了许多的秘密——
姑且不论蔡紫薰的作为如何,如若静希不是他的女儿,那么……千里家便会后继无人!
而云闲,她没有设计过他,是他误会了她?
原来,她真的是单纯到一点也不懂得利用心计,不过是听了他人的教唆而已。所以,是他错怪了她?
她跟他父母亲不同,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情,只是,他自己一直都放不下而已。
心底那因为她而亡故而空出来的洞越撕越大,血肉模糊——
“爹地!”不见千里行有任何反应,千里静希咬了咬下唇:“爹地,你不要不认我。我真的是你女儿,你不信,我们再去做一次亲子鉴定。我不要过没有爸爸的生活,妈咪她一个人照顾我,很辛苦的!”
“凌月,你怎么会那么狠毒?”蔡紫薰看到千里静希脸颊淌下两行清泪,心里疼痛,转过身便对凌月吼道:“明明不是我做的事,你为什么要栽赃在我身上。我自问这些年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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