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却是笑了笑,神色自若:“云小姐,我就纯粹过来看看你的伤势而已。”
“那两位请回吧,我想休息了。”见他们这般态度,云闲神色清冷,掌心搭着沙发便站了起身,准备往着卧房走去。
她是真的很累,不想去应付他们。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辈,招惹了谁,对她都没有好处。
岂料,千里行的言语却让她顿住了脚步,一时失了神。
他说:云闲,洛欣欣是我的表妹,仅此而已!
这件事情,他没有必要跟她解释吧。而且看他刚才听到洛欣欣有事便急速地飞扑去寻她的时候,表示出来的那种情绪肯定是叫做紧张,她绝对没有看错的。
“洛欣欣只是表妹,那么洛朵朵呢?”楚天阔突然便插了话,声音里,明显透露着讥诮的味道。
云闲转了身,视线往着楚天阔瞟去一眼,但见他地自己眨了眨眸,不由眯起了眼睛。
楚天阔说这些话,明显是似乎很了解千里行的事情。之前对凌月的事情是这样,如今对洛家姐妹也这样,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咬住了千里行不放的?
对他的询问,千里行似乎也有些意外。他眼睑微微一缩,错愕地看着楚天阔:“你怎么知道?”
“当我想了解一个人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困难的。”楚天阔一脸悠闲,他双臂环上前胸,神色冷淡自持:“行少爷,你要真想云小姐原谅你,就该让她信服一点。”
“谁说我要她相信我?”千里行神色颇为阴冷,蹙着眉冷声道:“她想什么,与我无关!”
死鸭子,嘴硬!
他不愿意承认,楚天阔也没有逼他,只是悠然自得地道:“你不说,不如让我来代你说吧!”
“楚三少,这是我们的事情,不必你来插手!”千里行原本只是冷沉着脸,听到楚天阔的言语,脸上骤然便积带了怒气:“我希望你能够自重!”
“从我决意要插足在你的生活那天开始,这自重二字,我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楚天阔耸耸肩,眼里迸射出一抹深沉的笑意:“行少爷,自欺欺人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大家都把事情摊开来说,会更好一点!”
道想道天。云闲重新坐回了原处,冷眼看着他们。
他们吵闹的内容,虽然明显与她无关,但她却还是想弄明白,千里行到底在想什么。
无关她是否要考虑他与自己未来该如何了断那些恩怨,只是她隐隐觉得,若然千里行只把洛欣欣当成表妹而又那么紧张她,必然是有原因的。如果还有一个她不知道的人是他所深爱着的,那么蔡紫薰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倘若他不是在恨着她当年拆散了他与蔡紫薰才要报复她,又有什么其他原因令他对她产生了那样深恶痛绝的恨意呢?
“云小姐,我想,对于洛欣欣与洛朵朵的存在,你是知道的,但并不熟悉他们,对吧?”楚天阔也不理会旁边那个狠狠瞪着他的男人眼里没有掩饰的那股怒火,薄薄地一笑,不怕死地道:“毕竟她们一直都生活在英伦,你不认识她们,也是应该的。”
云闲没说话,却握紧了拳头。
她有预感,今天绝对会有些谜团要被解开!
千里行的神色非常不好看,只是,这会儿他没有想要打断楚天阔的意思。他倒很想看看,楚天阔到底对他的事情有多了解。是不是,了解到比他自己还甚的地步!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据我所知,行少爷当年会去英伦留学,是因为你母亲洛真的建议。”楚天阔看着他们都保持了沉默,有些无趣地摸了摸鼻尖,话语还在继续:“你去那边没多久就发生车祸,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他顿了一下,视线沿着云闲的脸颊看去,又继续道:“包括……你把云小姐肚子里那个小宝宝踢到流产的事情!”
千里行虽然没说什么,却抬了一下眼,狠狠地瞪了楚天阔一眼。
当年的事情,洛真花费了大量的财力才终于把事情都给平息下来了。说到底,这件事情不是没人知道,但以楚天阔如今的年纪来看,当时不过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怎么却对他们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呢?
以他是临海楚氏的三少这个身份来说,估计不该注意到云闲的存在才是。毕竟,他们历来也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无论是在政商两界或者黑白两道——
“事到如今,行少爷还会不会以为云小姐肚子里那个孩子不是你的?”楚天阔突然结束了对千里行过往事情的研究,目光炯炯地盯着千里行道:“还觉得她是个野种吗?”
“你想说什么?”千里行俊脸布满了阴霾神色,那微微阖着的眼睛,冷光从那细缝闪了出来,相当的扎眼!
“只是好奇一个人亲脚把自己的孩子踹死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罢了。”
“你是云闲的爱慕者我没有意见,不过你对她的为人也太不了解了。你觉得她有多么单纯?”千里行一声嗤笑,眼里盛满了鄙视的冷光:“她的男人多如牛毛,我劝你玩玩可以,要真的想拴住她,免了吧!她从来都是个跟任何男人上~床去做都无所谓的贱~货,简直就是女人中的耻辱。”
听闻他的言语,云闲神色微沉,缓慢地抬了脸看向千里行,眼底,有抹看似幽冷的光芒掠出。
倒是楚天阔突然站了起身,身子往前一倾便弯下去揪住了千里行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千里行,马上为刚才的事情向云小姐道歉!”
“放~屁!”千里行甩开他的手,冷声一哼:“她自己都认同这些事情,休想我会那样做!”
“混账!”楚天阔大掌握紧成拳,往着千里行那俊逸的脸庞便甩了出去。
千里行自然伸手隔挡,两人便形成了对立的姿势!
云闲见他们这样莫名其妙便打了起来,秀眉轻轻一绞,想开口劝说,那二人却一并躺倒在沙发上,相互扭打在一起了。
“啪!啪!啪!啪——”
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拳拳肉博,直接便砸到了对方的颅骨与嘴角。
很快,二人便谁也赢不了谁地满面红肿,跟猪头没啥两样。
明明是一个用以探讨千里行怨恨自己的大好机会却被楚天阔的介入而搞坏了,云闲托住手肘,掌心沿着额头轻轻地抚了一下,有心无力地站了起来。
有两个男人为她打架,理应是在大学时候才应该做的事情,没想到在十年后才成真。
只是十年前,她会憧憬那个男人是深爱着自己的,而如今,她却麻木了!
她站起身,打算不理会他们去卧房休息,不意那两个男人相互推搪着彼此,身子从沙发转移到了茶几,眼看着其中一人的脊背即将要被推往那把尖锐的水果刀上方。
她眉心一跳,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身子率先扑了过去。
刀子,从她的腰际穿插而过,直入肺腑——
194。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屋子内,除了女子闷哼一声倒地的响动,在数秒之内都是静谧无声。
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的身躯于那“砰”一声的巨响回荡过后,迅速分开,一并往着云闲身边奔去。
“Shit!”看着扶住了云闲肩膀把她搂入怀里的男人,楚天阔一声低咒:“我去叫医生!”
“云闲!”千里行不理会那个往外奔了出去的男人,只顾着把云闲抱了起往着卧室走去:“没事的,医生马上就会来!”
云闲小脸纠结在一起,清澈的眼底,有丝迷茫的色彩流转而过。
千里行把她放到床榻上,大掌扶住她的肩膀:“你坚持一下。”
女子指尖紧紧揪住他的衣襟,眸眼轻凝,瞳仁里的光芒一闪一烁,就似是暗夜星辰,散发着无穷的魅力。她唇瓣微微张启,出口的声音很孱弱,却字字分明:“对长歌……保密!”
明明已经危在旦夕,却依旧不忘长歌可能会为她担忧,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去交待着——
感觉到她握着自己衣衫的手指渐渐松开往下垂落,最终平摆到了床榻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又阖合,如同失去了投胎机会的孤魂没有一丝生气,千里行的心里一紧,急速地扶住她的肩膀摇晃了两下:“云闲,你快醒过来,我不准你睡,否则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长歌……”
然则,那女子却似乎听不到他的威胁,紧闭双目,没有半分要理会他的意思。
“云闲,我命令你张开眼睛!”千里行使力沿她的肩膀再度摇动,声音多了几分阴冷:“不然我去打电话了。”
床~上的人儿,依旧是没一点反应。
千里行幽暗而深邃的眸子一凝,他咽了一下口水,目光从女子那刀尖深插进入肺腑的位置看去一眼,但见血液四溢,心脏莫名一颤,猛然地便不断抽痛起来。他咬了咬牙,深呼吸,掌心慢慢地从她的肩膀往下移,直到她的左心房位置。
掌心贴着的地方,感觉不到任何的跳动——
他瞬时深得浑身僵冷下去,脊背如同有阴风阵阵沁入,流窜到他的膝盖,让他双脚都在发软!
她没气了!
死了——
这两个字从他脑海里衍生后,千里行“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伸手,指尖沿着她的鼻孔位置递伸了过去,试图去查探到不同的结果——
女子没有气息喷灌出来。
所以说,是真的死了……
“不!”他掌心一压床榻,骤然站了起身,手臂沿着女子的颈窝用力一揽,怒吼道:“MD,谁让你救我的?云闲,马上给我醒过来,否则我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你。你***的十年前都没死掉,现在也不准给我死,马上张大眼睛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
“给我让开!”尖锐的女子叫唤声音响起,一道白色身影冲了过来推开他。女子眸光沿着床榻上云闲鲜血横流的地方凝睇过去,小脸一片失色苍白。她侧身,扬手便往着千里行的脸颊挥去了一记狠辣的耳光。
她不过刚刚去了一下洗手间而已,才回来便听到了这样他的叫唤,便知道出事了。
从小到大,敢甩他耳光的人有几个?可此刻,千里行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他看着刘思茗转身,双掌交叠起来压向云闲的胸~膛,有些失神地低声喃道:“她没气了,是不是……”
“给我闭嘴,滚!”刘思茗深呼吸,用力往着云闲的胸~膛来回地做了几个下压。
千里行往前跨了半步,想伸手去做些什么,却发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身靳身心。“咻——”
便在此刻,一道黑影在此刻飞扑而来,男人强而有力的指尖压制住正在拼命地摇晃着云闲的他,他力量一加,一记拳头便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千里行“砰”的一声倒地,被袭打的脸庞瞬时便见了肿红,有鼻血流淌而出,顺着嘴唇滑过,一直流到下巴,直到滴落他的衣衫与地毯。
一片殷红血色,让整个空间都多了甜腥的腻味——
“靳医生,快救她。”楚天阔对着那个已经站在云闲床架前沿的女子唤叫一声,看他点头后,弯下腰身,指尖使力一提千里行的后衣领,拖着他往外面走去。
“病人现在处于休克状态,心跳一度停止,给她做了下压,但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我想她的血流得太多,正准备电击恢复她的心跳,而且必须要马上动手术!”看到靳承渊,刘思茗立即便开口报告。
“去准备手术室!病人血型是稀有的ABO,马上查看血库里有多少这种,她现在受伤的位置是右肾脏,病人云闲,多年前曾做过捐献肾脏的移植手术,所以她只有一个右肾,如果被刺穿,要立即换肾,查医院的库存有没有适合她血型和Size的肾脏。”靳承渊点头,吩咐护士后,接手了刘思茗:“你,从旁协助我!马上给她注射一支静脉剂,戴上氧气罩!”
“是!”刘思茗点头,按照他的吩咐给云闲打了针,同时为她连上输送氧气的管道。
护士从旁协助,看着仪器已经为她连接好的仪器上面没有任何的数据,吓了一跳:“靳医生,还是没有心跳。”
靳承渊指尖扳开了云闲的眼睛,拿着小电筒照射一下,冷静开口:“马上给他打10CC的肾上腺素!”
刘思茗连忙动手为她注射。
靳承渊拿起了心脏起搏器,对着一众人甩了头,那几人便立即便后退两步。
“调,两百!”靳承渊冷声吩咐。。
“Over!”刘思茗亲自调了仪器表。
靳承渊沿着云闲的心脏位置往下用力一压,女子便随着心脏起搏器弹跳了起来。
连续两下,换来的却是刘思茗微颤的声音:“没反应。”
“两百五!”靳承渊依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着。
“Over!”
靳承渊再次压了下去,连续几下按压以后,便听到刘思茗欣喜的微颤声音响起:“靳医生,病人恢复了心跳。血压85,脉博79,血含痒量90。”
“马上准备手术!”靳承渊把心脏起搏器递交到护士手里,转身便往外走了出去。
刘思茗协助护士把云闲往外推了出去。
“请让开!”护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楚天阔与千里行,把云闲匆匆地往着手术室推。
“承渊,她怎么样?”千里行看到靳承渊,立即攥住他的臂膊询问。
“我出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她刚才的心跳停止跳动过。这次的手术风险很大,她可能会再度休克甚至永远都醒不过来。我怀疑她的右肾脏已经被刺穿,目前正要查库存有没有适合她ABO血型的血液和内脏。她本身就因为捐赠过肾脏移植而仅存一颗肾,我不担保这次她是否能够无虞地从手术室里出来。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他匆匆把话说完,便推开他们往着手术室而行。
千里行的脸色一片灰败,身子无力地往着后方靠过去,借着墙壁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楚天阔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浓眉紧蹙,垂在腿~侧的拳头用力一握,迈开步伐便追着靳承渊往外跑去。
后面的千里行也反应过来,快速地跟上了。
待他们走到手术门前时候,那悬挂在门口位置的手术灯已经亮起。
两名男人相互对望一眼,瞳仁里,都能够看到冲冲怒气。只是如今,纵然火花四溅,谁都没有心情再去干架了。
…………………………
“少主,到了。”雷声躬下~身为男人拉开车门,轻声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
“嗯。”男人踏步而出,冷淡道:“你先回去吧,照常送长歌去学校。”
雷声浓眉一蹙,似乎有些犹豫。
独孤远侧过脸淡淡瞟他一眼:“嗯?”
“是!”雷声在他那双凌厉的目光下点头:“请少主小心点。”
独孤远微微抬了下巴,没有应答,往着台阶踏步而上,通过长廊的甬道一直往前。
雷声凝睇着他的背影,心里一声唏嘘叹息,转身,按着那男人的吩咐做事去了。
“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三更半夜闹出事来。”
“听说是为了帮那两位打架的大少爷挡了一刀……”
“哇,那是——”
“神人!”
“……”
在长廊通道里,两名护士推着车子经过,看到那道修长的剪影出现,都惊讶地张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男人全然不理,只往着手术室的方向而行。
心里,却另有一翻想法。
其实不必他人去说明,如果不是别人往着她的胸~膛插刀,那便是她自找苦吃。笨女人一个,永远都学不聪明。
他加快了脚步,直到手术室前沿。
两个男人,一个靠在墙壁边沿,另一个端正身子站着,眸光直勾勾地盯着手术室大门。他们神情都过分沮丧,在他们眼里压根看不到丝毫的希冀光芒。听到他的脚步声,均是侧脸瞟他一眼,脸色同时变得冷凝。
独孤远也不理他们,坐在一旁的长椅位置,优雅地翘起二郎腿,视线的方向,当然也是那手术室。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谁都没有说话。
靠着长椅边沿的玻璃窗台外泛起了鱼肚一般的白色,红日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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