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千里陵显得有点生气,他眉目阴冷,目光沿着周遭的人横扫过去一眼,握了握拳头,才对着靳承渊道:“承渊,尽可能地拖住,我现在马上谴人去各大医院查一下是否有适合他的心脏!”
“好!”靳承渊点了点头,眸光顺着那个依旧坐于长椅上的女子看去一眼,淡声吩咐:“他目前依旧要留在ICU进行观察,无论有什么事,我们都会先行通知大家的。”
言毕,他低下了头,往着外面离去。
“孩子还小,带他回去休息吧!”穆斯把Winner递还给常常,淡淡瞥她一眼:“辛苦你了!”
“他是我的孩子。”常常把Winner抱了过去,嘴角轻轻地扯了一下,看着千里陵与洛真道:“那么,我先回去了!有表哥的消息,马上告诉我吧!”
“去吧!”千里陵掌心轻抚了一下额头,冲着他们点了点头。
常常眸光沿着穆斯看去一眼,咬咬牙,抱着Winner便离开了。
刚才被千里陵呼喝一声后头颅埋入了蔡紫薰怀里的静希,这刻小脸轻轻地探了出来。她眉尖轻轻地皱着,低声询问蔡紫薰:“妈咪,爷爷不喜欢我吗?”
“怎么会呢,不要多想!”蔡紫薰连忙轻抚了一下她的发丝,低声劝慰:“爷爷只是心情不好,毕竟你爹地还没有正式脱离危险。而且,爷爷平时很忙的,他有很多事情要烦,我们不要烦他!”
“爷爷,爹地会没事的。”静希闻言,对着千里陵便道:“一定会没事的。”
她与千里陵的接触并不多,毕竟他一直都是个大忙,三年来,几乎都没有回过G城。这一次,若不是千里行出事,兴许他也不会回来。所以,与他们的感情疏冷,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千里陵眉头皱了一皱,显然地不太喜欢现在的状况。倒是洛真掌心用力地扣了一下他的臂膊,对他使了个眼角,似乎是示意他做些什么。他才对着静希淡声道:“嗯,他不会有事!”
平日千里陵没空回G城,都是洛真到中~央那边去找他。千里陵平日经常带她出席活动、出国访问等,他们的关系历来都很好,被人誉为模范夫妻,更有传闻他是妻管严,如今看来,还真有点像!
但他,为什么好像不太喜欢蔡紫薰与静希呢?
“云闲,你累了,也回去估算吧!”独孤远这时伸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一直都呆坐在旁边的云闲,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我想再去看看千里行!”云闲深呼吸,冲着他笑了一笑:“可以吗?”
独孤远没说什么,只是眯了眯眼睑,点头。
云闲站了起身,才想要往着ICU病房那边走去,千里陵却骤然开口唤她一句:“云闲!”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着他投递过去。
千里陵对着云闲招了招手,道:“你过来一下,我些话想跟你说!”
云闲看了一眼独孤远,但见他的视线沿着穆斯那端看去一眼,后者眸子眯了眯,没作出任何表示,便冲着云闲点了点头。
“伯父,什么事?”云闲跨步往着千里陵靠近,嘴角沁出来的那抹清淡的笑容,多少有点不自在。
少时,她曾与千里陵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这么久时间,他居然还知道她,让她多少有些意外——
云闲的脚步还没有站稳,不意千里陵却突然扬起了手掌,“啪”的一声,往她的脸颊甩去狠辣的一记耳光!
所有人都呆滞住,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千里陵。而云闲,则是眨了眨眼睛,双瞳里,没有半分的神采。她呆滞着,因为千里陵的手颈太多,跄踉退了两步,整个人便都木纳地站住了。
那张原本瘦削苍白的小脸,这刻多了五个鲜明的指印,那红肿立即便浮了出来,可见千里陵到底用了多大的劲儿!
上便手人。“你***一整家都是个神经病,凭什么打她?”穆斯脸色明显不好,如果不是因为还从在轮椅上的缘故,只怕他这时候已经飞快地冲了过来,往着千里陵也甩去一记耳光了吧!
独孤远的脸色也相当阴霾,但他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只是看着云闲的掌心沿着脸颊抚过,小手,慢慢地握紧成拳。
他知道,她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去把这件事情解决!
“我打你,有没有打错?”千里陵的声音相当犀利,他冷笑着,盯着云闲:“你自己说吧!”
“没有!”云闲抬眸,淡淡地凝睇着他:“伯父,千里行是因为我才会受伤的,如果他死了,就算是我害死的。所以,你并没有找错我。甚至,你找人杀了我,也不为过!”
“你觉得,我仅仅只是打你这个吗?”千里陵眸色一片阴郁,道:“我打你,是因为你该打!你到了现在,浑浑噩噩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你对得起阿行吗?”
她对不起千里行?就因为他救过她那么一次,她就成为罪人了吗?
云闲笑了笑,眼里,突然有抹寒冽的冷光折射出来。她咬牙,抬起下巴,冲着千里陵便道:“伯父,我知道你打我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打我,是恨我的父亲把你的妻子从你身边抢走了。你恨我,明明是一个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多余的人,却偏偏勾~搭上你的儿子了。而且,甚至让他为我卖命了!你抓不住自己的妻子,被我父亲夺走,你抓不住自己的儿子,被我迷惑。所以,你心里现在很愤怒,但你什么都做不了,你这个可怜的人,只好找我来发~泄了!”
听着她的言语,千里陵的脸色瞬时发白。而洛真的脸色也是微微沉了走动,蹙着眉,欲言又止的模样。
倒是蔡紫薰把静希往着旁边轻轻地推了过去,道:“云闲,发生了这些事情,你怎么还能够如此理直气壮的呢?”
“我错了吗?”云闲咬了咬牙,感觉到嘴里那微微的甜腥味儿在涌动着,突然便咬牙冷声道:“好吧,本来这件事情我就想这么算了的,但既然你们要逼我,那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她真要抢千里行的时候,她就不信,那个对她充满了愧疚的男人,会不把他们抛弃,只呆在她身边!
她要让他们都知道,惹恼了她,没什么好结果!
“伯父,你把心思都投放在你的政~治上,你赢得了天下,但你输了妻子,也输了儿子。”云闲深呼吸,抬了抬下巴,目光与千里陵交碰,道:“你不用恨我,不用恨我的父亲,就当我们在你心目中已经死了得了。至于你的儿子,往后,你出当他死了吧!”
她言毕,不理会他们是否想要发言,转过身,便往着ICU那端步行而去。
一道纤细的身子飞快地奔了过去,展开了双臂拦住她的去路。
云闲眉尖轻拧,冷淡地盯着她。
“云阿姨,你不能那样做!”静希摇了摇头:“你不能把我爹地抢走!”
“是我的,我不抢,他也会属于我!”云闲冷淡地看她,道:“静希,你永远要记住这一点!不是你的,你是永远都把握不住的!”
她越过她,往着ICU快速步行。
穆斯急忙打开了轮椅的自动行走按纽,跟了上去。
“真是愚蠢的一家子!”独孤远在转身离开之前,薄唇轻轻一动,眼底,一片讥讽的流光划转而过。
…………………………………
看着玻璃窗后方那沉睡着的身影,云闲咬了咬牙。
脸颊,突然圾冰凉的触感传来,惹得她痛到歪了开去。
“不要动!”独孤远手里拿着的冰袋贴着她的小脸,道:“这么肿,不消一下,好像猪头一样!”
“太凉了,我不喜欢!”云闲推开他的手,侧过脸,视线沿着他那狭长的眼睛看去,道:“独孤远,为什么我的世界,从来都没有阳光存在?一直都这么冷,我可能会受不了的!”
“会有那么一天的!”独孤远掌心轻轻地抚了一下云闲的头颅,低声安慰:“我向你保证,明天,千里行就会好起来!”
259。我是真的很喜欢长歌
云闲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独孤远的承诺是否能够成真,她深知,这个男人说到,就会做到!
被人轻轻地踹了一下腰侧,她睁开了那双迷茫的眼睛,察看到眼前,站着一道修~长的剪影。那人的眉眼,曾是她最为熟悉的,在那一段青葱的岁月里,成为了她的依靠——
“你……”唇瓣轻轻地阖动一下,她咬了咬下唇,整个身子便弹跳了起来,看着女子,捂住了嘴唇,什么都发不出来。
“不过才十三年,就把我忘记了吗?”女子倾下腰~身,伸手沿着她的脸颊轻轻地掐了一下。
“疼呢——”云闲伸手拍开她的手掌,指尖揪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拖。
“十三年前痛到死都不叫一声疼的,现在怎么就叫起来了?”跌到床榻上,身子正好靠在云闲身边,阮疏影嘴角斜着勾了勾,长臂顺着她环了过去,道:“知道了,这不是梦吧?”
知道!即便如今她觉得不现实,但却知道自己正是处于现实当中。否则,怎么可能会触摸得到她如此真实的体温呢?
云闲阖了阖眼皮,随即又张开,掌心沿着阮疏影的脸颊拍了拍,道:“没想到,我们还能够在有生之年再见!”
“托独孤远的鸿福吧,我回来,是为了千里行!”阮疏影拖攥着她坐起,那双清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云闲。
“为他?”云闲微惊,眼底带着浓浓的不解。
“嗯。”阮疏影淡笑:“他的心脏有问题,我会帮他解决。我看过他的病历,问题不大!”
可以救那个人,云闲说不出心里到底算是什么滋味儿。而且,安排这些事情的独孤远……果然,他什么都可以为她做!
而眼前这女子,那自信的模样,倒是令云闲有些佩服!
当年那个倔强的女子,变了,眉眼里多了努力隐匿着,却依旧存在的茫然。她还是那样的美丽,虽然成熟了不少,可都无损她那纯粹小脸上散发出来的洁净气息。经历了那么多,她依旧纤尘不染,实属难得。
而云闲眼里的阮疏影,亦是一如既往地那般。
修~长的身子,美丽到俊秀的五官,隐约中,带着锐利与逼人的气势。若要真说什么改变,那就是她比起十三年前越发的迷人了。不仅是容貌上的,便是那份内涵与气质,提升了就不仅仅是一个档次。她如今是名满国际的无国界医生,不仅有着一副服务大众的好心肠,更有那种实力。而这样的女子,是最为迷人的!
“看什么?”
两个女子,异口同声,随后大家都笑了起来。
云闲双臂搂着她的肩膀,在欣喜之余,心里难免便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惆怅与疼痛。
那个时候,她们曾经一起向彼此承诺,他日要一起寻觅到意中人,一起结婚,一起生孩子……可是,最终她们却分享了十三年。而她的女儿,甚至都来不及叫她一声阿姨,就不见了——
或许,是死了!
“云闲!”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那股悲伤的气息,阮疏影掌心抚着她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道:“不要担心,长歌至今都还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了!”
“不……”云闲摇了摇头,突然便抬起了脸,道:“昨天我跟独孤远去医院,后来他拿了一份报告。虽然他没有给我看报告的内容,但我在他洗澡的时候,偷偷跑到他的房间里看了。那是一份详细的DNA报告,里面写着的,是长歌的名字。我打电话到医院里追问过,说那份报告,是从一块白骨里抽出来的——”
长歌的骨头……
“你确定了?”阮疏影蹙眉,额头紧皱在一起:“为什么,你说起来好像很平静的模样?”
“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有预感了。”云闲咬咬下唇,眼皮阖合,头颅低了下去,道:“阮,前阵子,我疯了……然后,我又清醒了。所有的事情,我没办法接受,可最后,我还是接受了——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到底还在期盼着什么。长歌是我的阳光,我的生命,她走了,我也想走……”
“云闲——”
“你听我说下去!”云闲伸手握了握阮疏影的手腕,道:“我有想过,是不是我疯了,或者死了,就一了百了。事实上,我现在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没办法疯,也不能去死……”
说到这里,她顿住了声音,双掌往着自己的脸颊轻轻一抹,嘴角有抹清淡的笑容浮出,道:“我们承受了那么多的苦,一天一天地走过来,现在,她走得那么不明不白,都是我的错……呵呵,其实独孤远说得对,我要死的时候,我很期盼长歌能够平安、快乐地一直活下去。而长歌跟我关系一直很好,她的心意,跟我是相通的……”
她真的能够,放下了悲伤,活下去吗?
答案是不能的!
虽然云闲很努力在表达着她的立场,但阮疏影一听她说到长歌的死,言辞便转了开去,她便几乎能够肯定,云闲想做什么。
报仇!
己得女心。她,一定会想办法为长歌报仇,再追随她而去——
报仇,并不一定是要采取极端的方式,而是可能会通过其他的手段做这件事情……比如,法律!
又或者……真的会是同归于尽!
“云闲,你不能想那些有的没的。”阮疏影指尖压制住云闲的肩膀,道:“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完全弄清楚,说什么都言之过早。总之,我们一起努力去把事情全部都弄明白好不好?而且,我看过长歌的DNA,跟那份有一定的出入。”
云闲闻言,眸光一抬,眼里隐藏不住惊喜:“你是说,那不是长歌的DNA,只是独孤远送骨头过去的时候,以为是长歌的,所以报告上的名字,才会写长歌的?”
“不!”阮疏影摇了摇头,道:“那份DNA所有的数据,几乎都是长歌的,但里面还有一项数据,有点奇怪!”
“既然是长歌的,还有什么……”云闲整个人都瘪了下去,方才的兴奋不在,恢复了无精打采!
“云闲!”阮疏影眸光一凝,低声道:“也许,我们有可能着了别人的道!”
云闲一惊,抬起眸,瞳仁里,一片疑惑的神采浮现。
阮疏影对她点点头,眸中,有丝意味深长的光芒涌出。
……………………………………
医院。
“你现在就要出院?”看着那个男人翻身而起收拾行礼,穆斯蹙了蹙眉,道:“你疯了吗?”
事实上,当初看到他不顾xing命为自己挡枪,穆斯便隐隐觉得心里有点不安。幸而,他虽然受了极重的伤,也就只是一处的枪伤而已。清醒过来以后,因为他的身体状况极佳,医院里的用药也不错,恢复得挺好。倒是他自己,因为身上被多处枪伤,现在没有拐杖都没有办法独立撑起身子。
任袭没有说话,但收拾东西的动作倒是顿了顿。他视线沿着穆斯的脸颊瞟了一眼,眸中一片暗沉的色彩流淌而过。其后,又继续收拾去了。
穆斯神色一凝,冷声道:“任袭,从昨天到现在你都没有说过话,现在突然又要离开医院,伤都还没有好,你什么意思啊?”
“你不觉得,自己也该出院了吗?”任袭瞥他一眼,道:“长歌不见了,你不担心?因为自己多了一个儿子,那个一直都被你当成女儿一样看待的小姑娘,你不需要了吗?看来,有了新人忘旧人,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呢!但不要忘记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他的声音里,绝对地带了浓浓的讽刺味道,听得穆斯的心里极不好受。他神色一冷,掌心往着床架用力一压,高大的身子便站了起来,道:“任袭,我一直都把长歌当成自己的女儿。虽然现在她变成了我的外甥女,但不代表我就不爱她了。而关于Winner,你我都知道那是一场意外!我没有想过,在三年前后会突然见到自己的儿子——”
“你不用跟我解释,那是你的事情!”任袭的态度颇为冷淡,好像完全不想听他的解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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