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紫薰掌心顺着她的发丝一滑,眉目里,有丝苦涩散射出来:“真是个傻孩子!”
“爹地,你如果选择她们,那么就是丢弃我们!”千里静希抬起脸盯着千里行的背影,道:“你要跟我们切断关系,我们无所谓!”
“静希!”蔡紫薰秀眉绞紧:“不准你这样跟爹地说话!”
“妈咪,我们承受的还不够多吗?就算这几年云阿姨不在身边,但她没有一天不活在我们的世界里。爹地心里想着的一直都是她,他跟你订婚,也不过就是装模作样。”千里静希似乎有些抓狂,她往后退了好几步,道:“为什么她要来影响我们的生活?我们明明可以过得很幸福的,全部都被她破坏了,我好讨厌她……”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到了她的脸颊上。
掌心捂住脸蛋,少女不可思议地看着蔡紫薰。
蔡紫薰咬牙,泠声道:“静希,跟你爹地道歉!”
“道什么歉,他不要我们了,我们也不要他了。”千里静希转过身,往着长廊冲了过去。
“阿行,对不起!”蔡紫薰眉眼里有沉痛闪出,咬咬牙,跟了过去。
千里行早已经转回了身看着这一切,那浓眉,紧紧蹙起。
他想,静希该是知道了他要搬去皇冠酒店住的事情了,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吧!
………………………………
“云闲,我真的要去吗?”早餐后,长歌没有立即离席,只是用掌心撑着下颚,抬起眉眼幽幽地盯着云闲:“我不太想去……”
“当初是谁说想要感受我走过的路途呢?”云闲白了她一眼:“不许偷懒,必须!”
“好了,我去就是了!”长歌耸了耸肩,提起了放置在一旁的书包:“走啦!”
云闲浅浅一笑,对着那个坐在旁边淡淡地凝睇着她们的独孤远,冲他点点头,便牵着长歌往外而行。
长歌在离开餐厅之前,冲着独孤远做了个鬼脸。
“云小姐,长歌小姐,我送你们吧!”雷声站在客厅等着她们。
“不用了,我送她去就可以了。”云闲薄薄地笑了一下,径自走去拉开了房门。
却见一道高挑的身影伫足眼前,正幽幽地盯着她。
229。轻柔的亲吻
对于眼前那少年,云闲是认得的。
虽然事隔三年!
他依旧是那样的俊秀,长身玉立,如新长成的香樟树,那修~长的手脚便如散开了的树叶,散发着蓬勃的生气!
就算自己不过才三十岁,云闲还是想要概叹了一声:年轻真好!
少年大抵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形却绝对超过五尺三寸(177cm左右)。他的眉宇俊朗,如刀削般的浓眉斜挑,薄唇轻抿着,宛若上帝铸造的神灵雕塑,让人感慨万分!
看到云闲以后,少年身子微微一倾,恭敬地唤了一声:“云阿姨。”
长歌抿唇笑了笑,眼里有抹清亮的光芒划转出来。冲着少年点头后,她侧身,视线瞟向了一旁的长歌。
而少年的目光早就已经胶到了少女身上。
长歌漂亮的眼睛轻轻地眨巴了几下,眸光与少年交碰上,不动声色。
“九少,是拜伦家的公子。”雷声就伫足在他们不远的位置,察觉到异样以后,冲着迈步而来的独孤远轻声报告。
独孤远高大的身子靠向门口,目光与少年碰撞,彼此的眼底,都流淌出明暗交错的光芒。
云闲掌心已然搭到了长歌的肩膀上,轻轻地揉了一下她的发端,声音低低的:“长歌,他是莱因~拜伦,曾经与你是同学。”
“我知道。”长歌抿着唇瓣轻轻地笑了一下,那清秀的脸上,宛若夏花绚丽。
纯粹无瑕到完美!
对着独孤远轻轻颔首后,莱因碧蓝的眸子再度落在长歌的脸颊上:“我来完全我未完成的任务。”
“云闲,今天不必麻烦你送我出去了。”长歌并没有正面回应莱因,倒是因为捏了捏云闲白…皙的掌心,如莺声般动听的言语从那小巧的唇瓣里吐了出来:“我会准时回来的。”
“去吧!”云闲拍拍她的肩膀,好似是想给她一些安慰。
长歌对着莱因清淡微笑:“麻烦你了!”
“不客气!”莱因微微偏移了步伐。
长歌走了出去。
莱因礼拜地与独孤远、云闲道别,退离时候,伸手带上了屋子的大门。
眼见那大门闭合,云闲心里好像被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呼吸微滞,有点不是味儿。
“担心她?”独孤远骤然伸手一拍她的肩膀,那声音幽幽的,宛若是从地狱而来,在这清冷的空间,让人感觉到有些冷意。
“没有。”云闲摇了一下头,侧过脸冲着男人淡淡一笑,力持着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尽量地平静一点儿:“那是孩子的事情。”
心里,直觉有种不妙的感觉衍生。
无可否认,把长歌交给莱因,虽然明知道他一定会按时把人归还回来的,但可没来由地,因为那少年的出现,大家的情绪都受了一丝波动。
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呢?
“雷声!”好似是看穿了云闲的想法,独孤远突然瞟了雷声一眼:“去!”
“是!”纵是独孤远没有直接吩咐到底是怎么处理,雷声也明白了一般,匆匆外出。
“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云闲毕竟是敏感的人,伸手便揪住了独孤远的袖口,拧着眉询问。
“你说呢?”独孤远浅薄地笑了笑,看起来有点儿漫不经心的模样。
云闲摇头。
独孤远长臂沿着她的肩膀轻轻一搂,低声语道:“放心吧,雷声会看着办的。”
“你是要跟踪长歌?”云闲秀眉一拧,声音里有些忧心忡忡的味道。
“你不是在担心吗?”独孤远不答反问。
云闲摇了摇头,迅速转了身,视线沿着房门口瞟去一眼:“不行,我也要……”
“云闲!”独孤远掌心突兀地往着她的肩膀用力一压,那英俊的脸靠近,微微弯了腰,视线与她在同一水平线上,那刀削一般涔薄的唇瓣,有着美好的弧度浮出:“目前,还好!”
他那份从容自信,莫名地让云闲觉得心安。
在男人充满了柔和的眼神鼓励下,她终于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真乖!”独孤远掌心抚上她的后脑勺,指尖轻轻一滑,动作优雅从容,就像是在安慰着自己刚受伤的心爱宠物。
云闲的脸颊,浮出了淡淡的潮红。
虽然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显得很微不足道,但明明,她的年纪要比独孤远大一点儿,被他这样的动作所惑,怎么她真的好似成了乖乖听大人话的小孩子一样单纯了?
额际突然有潮润的温软贴上,把云闲那失神的思绪给拉扯了回来。她瞪大了眼睛,闻到那贴近自己鼻腔的味道,心里急跳了一下。
竟是男人亲吻了她——
轻柔得好像是羽毛碰触,感觉却是那么的真实。
“有没有人说过,你脸红的模样很可爱?”
独孤远带着浅淡的笑语从耳畔划过,有一丝丝的暧昧在空气里流淌,令云闲的心,一悸。
这种莫名的憾动,让她有点失了方向。
原来,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相处,永远都有着某些往日不为人知的东西等等着被挖掘!
………………………………
任袭与穆斯也是入住于皇冠酒店,所以他们要来看云闲,简直易如反掌。
毕竟,此刻他们也算是邻居!
但穆斯一进门并没有急着与她打招呼,而是被独孤远招呼进入了书房,跟去的人还有柏妮丝,只留下任袭与她两个人留在客厅,这让清流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
没心孤与。穆斯什么时候开始与独孤远有商务合作关系了吗?
“有位帅哥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还在那边胡思乱想,难道就不怕对方会伤心的吗?”任袭啖着红酒,嘴角吟一抹优雅的笑纹,那深邃瞳仁里散射出来的光芒,悉数落在云闲身上。
云闲的视线从书房那位置收了回来,冲着任袭无奈地抿了抿唇,道:“任先生不要说笑了!”
“他们三年前开始就已经在合作了。”任袭交叠起二郎腿,轻轻地摇晃了两下,高大的身子靠入沙发,声音有几分慵懒的味道:“云闲啊,你叫我任袭不可以吗?”
“……”任袭那不拘小节的模样,让云闲心里想直到了一个词:豪爽!
这个男人,她也是在三年前见过,因为彼此只算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太多时日。但醒来以后,她却懂了许多。
有些别人看不清的东西,任袭看得清。他的思绪到底有多缜密,众所周知。
唯一不好的是,他太厉害,几乎能够把他人的心思都看得透。
只在乎他是否想公布出来罢了!
“我不会伤害你!”任袭把空了的酒杯放回茶几,双臂环上前胸,幽幽地盯着云闲看,薄唇里逸出的言语,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但我想从你口中引证一些事情。”
“是关于长歌身世的吗?”云闲苦笑一声,眸光与他交撞上:“任……袭,你是不是想知道,长歌的父亲到底是谁?”
“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有定义了。”
“那你为何还要来问?”
任袭一笑,潇洒不羁:“我喜欢看着猎物垂死挣扎!”
这话语,任凭是谁听了,都不会好过。
清流明白,任袭分明是把她当成了生死挣扎的物品。
只是不是他的猎物!
“你心里所想,其实与我无关。呵呵……”云闲长吐了口气,眸光沿着透明玻璃窗外那碧蓝的天际看去,那笑声,冷淡里带着一丝飘忽的感觉,让人误以为那不过只是一声叹息。
任袭却耳尖地听出了其中的包含着的味道——过去式!
他眸子轻轻一眯,低声浅语:“云闲,穆斯所要的,一直都只是这样而已!”
云闲的心一颤,眸光与任袭接上,一时浑身都变得僵硬不已。
……………………………………
穆斯与独孤远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只冲着云闲点点头便与任袭一并离开了,甚至,连问候都没有一句。
云闲并没有追问独孤远与穆斯之间有什么样的交易,她只是觉得室内的空气似乎有点儿太差,所以跟那男人说要到下面的小庭院去走走。
独孤远并没有反对,好像是……他一直都没有在任何方面给云闲带来麻烦。
云闲从电梯踏步而出,穿过了酒店的大堂,往着皇冠酒店的庭院走去。
时至日落时分,长歌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回来了!她想,留在这里,待会牵着她的小手她们居住的房间,这样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吱——”。
骤然,有刹车的声响在广场里回落,一辆豪华的轿车停驻大靠近草地的地方,男人高大的身子从车厢内里没了出来。
看到他,云闲便有股想要退缩的想法。
可惜程一峰却直截了当地冲她弯下了腰,恭敬地问好。
“程先生。”云闲不好失礼,只意识地轻唤了一声。
程一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让里面的男人缓缓地把双腿迈到了地面,高大的身子站了起来。
云闲脚步微微往后移动,几欲转身离开。
“云闲!”男人淡薄的叫唤声,骤然回落在空气里。
“……”云闲没有应声,但脚步停住了。
120。过错,错过!
抬眸,双眼与男人的视线交碰上,云闲嘴角轻轻抿了一下,低声语了一句:“行少爷!”
“有时间吧?”千里行双手剪在后背,对着女子浅淡一笑:“聊几句?”
“到里面去坐吧!”云闲并没有拒绝,反倒淡声建议道:“喝杯咖啡怎样?”
千里行似乎意外于她这样的反应,怔忡过后,点头:“好!”
言毕,对着程一峰使了个眼色,似乎在示意他什么。
程一峰点点头,以示会意。
千里行便随着云闲的脚步往着酒店的内堂走去。
这刻并非餐饮时间,酒店设立的餐厅很安静,周遭往来的人流极少,云闲要了一个靠近窗边的地方落座。
服务生过来招呼他们的时候,云闲点了一杯咖啡,而千里行却点了一杯奶茶。。
“两位请稍候!”服务生把餐牌收起来,转身便离开了。
“什么时候开始,你喝奶茶了?”云闲手肘平放在桌面上,神色平静,对着千里行淡淡笑道:“我记得你一直喜欢喝咖啡。”
“你还记得?”千里行浓眉斜挑而起,视线直勾勾盯着女子:“我很意外。”
“有些事,烙印在心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云闲十指交叉,眸眼里,清湛的亮光幽幽。在千里行眸子一眯想要说些什么时候,又接续道:“就像某些伤口,在身上落下,就是一辈子。”
千里行的眉头轻皱,到嘴的话语从喉咙咽回了肚腹。
云闲不再看他,侧过脸,眸光沿着窗外看出去。
时近烈日当空,阳光明媚,把整个世界都普照得亮堂光芒,好似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光明,没有一丝的阴暗。
仅仅只是肉眼能看到的场景而已!
“云闲。”千里行心里微沉,长臂往前一探,掌心扶上了女子的手背。
云闲身子不由自主往后倾,双臂收了回来搭在膝盖位置,与他保持着距离。
视线,却依旧落于他身上,好像是一泓平静的深潭,没有任何的波澜。
“你没想到事隔那么多年,你还记得我喜欢喝咖啡。”千里行为她的冷漠而苦涩一笑,他后腰往着椅背一靠,双瞳悠悠地盯着女子:“而我,一直都记得你喜欢喝奶茶。”
“行少爷的奶茶是为我准备的?”云闲秀眉轻轻扬起,视线碰上男人的眼睛:“你觉得,一个人喜欢一样东西,会是一辈子?”
“你的画,我全部都看完了。”千里行那墨色的眸子一凝,咬咬牙,沉声道:“云闲,你明明是爱着我的……”
“那些画,不过是过去式,早就消失在我的生命里。”云闲淡声打断千里行的话语,声音轻柔如风:“行少爷,如果你今天过来是想跟我谈这个问题,那么非常抱歉,我没兴趣。如果没别的事情,请恕我先离开了。”
她掌心扶着桌面,便欲撑起身子。
千里行高大的身躯率先站起起,绕过了桌子,掌心一压她的肩膀,把她挤回了原处。
他们挑选这边的位置,餐厅座椅是长形的,所以坐两个人压根没有任何问题。关键是,此刻与他的距离过近,让云闲的眉尖儿忍不住轻轻一蹙,她的眉眼上扬,瞳仁里有抹状似不悦的光芒闪过。然则,她并没反抗,只是幽幽地看着男人不语。
这让千里行心里极度憋屈。
这样的她就像是洋娃娃,明明那么的迷人,但却没有一丝的生气,好像整个灵魂都丢弃了——
他掌心搭上女子的肩膀,咬咬牙,低声语道:“云闲,我不知道为何你现在要如此固执,可这几年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了解……”
“行少爷,你不要期待一个一千多个日夜都躺在床上的人懂得你所谓的心意。”云闲双臂往外伸展,直接推开了男人,眉目清冷而淡然:“抱歉,我不习惯有人碰我。”
“云闲!”千里行的声音多了几冷清冷的味道:“你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能这样对我。”
云闲扭开脸。
男人眉目明明很俊秀的,虽然已及而立之年,但偏生到了这个时候,却最是迷人。他的眉目少了年少时候那种残戾而张扬的冷酷,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看着,便让人赏心悦目。若不是早就看透了一切,她想,面对这样的男人,没人不会心动。
尤其是,他眼里积带着情深款款的光芒!
但,太迟了!
已经发生的,就是过去式,挽不回。
过错,错过!
“云闲!”千里行受不了她此刻的冷静模样,指尖一捏她的下颚,逼迫着她回转脸与他下面对视。
“行少爷,请放手!”到了这时,云闲没有再回避。她的视线,直接地与男人对望,望穿了他的眼睛,那瞳仁里的亮光,幽幽的,好像是天际遥远那颗星,带着黯然:“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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