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抬了眉,目光沿着任袭的脸面看去一眼,轻轻地笑道:“任叔叔,那你对穆叔叔的感情,算什么?”
任袭剑眉抬起,视线里的光亮,一闪一烁。
“除了爱情,还有亲情、友情、兄弟情?”长歌小小的嘴儿弯了弯,那弧度精致而完美,有点梦幻的感觉:“还是爱情?”
“长歌,有没有人说过,太聪明的孩子,不讨人喜欢?”任袭双手抱着前胸,眸子轻轻眯着:“小小年纪不要背负那么多,像个小人精,让人看着很不爽的。”
“任叔叔小时候,很招人嫌吧?”长歌抿着唇瓣笑了一下:“所以才会这么有经验。”
“喔?”任袭斜挑起了眉,眸光沿着她上下打量一翻。
长歌呶呶嘴,没再说话。
任袭的眸光,片刻都没有离开过她。
少女身形虽然瘦削,但却已然相当修长。她的脸蛋儿此刻已见明艳的风韵,只一眼看着,便令人感觉到有种勾魂摄魄的神采。如此俏生生的少女,无论是谁看着,都会喜欢。只是,有些地方,却让他甚是疑惑!
“长歌!”一声脆响突然似来。
云闲已经从穆斯的怀里退了出去,对着长歌招了招手。
长歌冲着任袭浅浅一笑,对他挥挥手,转身便往着云闲那端走了过去。
“她们想进去买点东西,我想她们对这边的环境还不算熟悉,一起吗?”穆斯视线瞟向任袭,淡声询问。
“我让柏妮丝在这里停车,其实就是想进来买些饮料,一起进去吧!”任袭并没有拒绝,眸光依旧定格在长歌的背影位置。
长歌一笑,牵着云闲率先进入了商场。
穆斯亦步亦趋地跟上。
任袭脚步往前一跨,手肘沿着穆斯的胸~膛轻轻地撞了一下,道:“穆斯,你有没有觉得,长歌有些奇怪?”
“你盯着长歌看?”刚才因为云闲的言语,穆斯心情本来就不好,这刻听闻任袭的言语,脸色瞬时冷沉了下去,低斥道:“MD,你敢的她的主意?”
“喔?”任袭嘴角有抹诡异的笑容划过:“我跟她的年纪不过相差十岁,有何不可?”
穆斯的脚步立即便顿住,指尖沿着他的胸襟用力一揪,冷声道:“你敢?”
他们的举止,惹来商场出入口那人来人往所有人的目光,自然把云闲与长歌的视线也给招了过去。
“你要不要让长歌知道我的心意?”任袭倒是不慌不忙,冲着穆斯露出了牙齿:“怎样?”
“你……”穆斯咬牙,眼底目光阴沉冷漠,指尖却倏地松开,后退了半步。
云闲往前迈步走近他们,道:“你们怎么了?”
长歌也站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他们。
任袭耸耸肩,但笑不语。
穆斯连忙解释道:“没什么,我跟他在表达着对彼此的兄弟情而已!”
长歌的眸光一闪,视线疑惑地瞟向任袭。
任袭耸耸肩,道:“长歌,其实是……”
“任袭,你给我闭嘴!”不等任袭把话语道完,穆斯已经开口了喝断了他:“你敢说半句?我就灭了你!”
“穆斯,怎么了?”云闲拧紧了眉。
“没事。”穆斯连忙摇头,视线冷冷地瞟向任袭:“对吧?”
任袭双手一摊,对着云闲与长歌淡淡道:“没事!”
“真的?”云闲与长歌异口同声。
“真的。”
好歌情对。“那你们不要打架了。”云闲歪着脸看了穆斯一眼,与长歌一并转了身。。
穆斯这才舒了口气,视线却不忘往着任袭那端狠狠瞪去一眼。
任袭一脸淡然,丝毫都不为意的模样。
穆斯快步往着云闲走了过去。
“看那边,有好多东西买!酒店里的洗发水我不怎么喜欢,我们换一瓶吧!”云闲指着某个货架开口。
“好!”长歌浅笑盈盈:“你喜欢就好!”
“这里卖场的东西很多,琳琅满目的,叫服务生给你们介绍一个好的。”穆斯连忙道。
“好啊!”云闲嘴角有盈盈浅笑浮出。
穆斯才想随着她们前进,任袭的大掌却是用力一揪他的手腕。他眉目一横,冷声道:“任袭,你还想闹事?”
“头发!”任袭对着长歌的背影抬了抬下巴,道:“刚才我说长歌的不对劲,就是这个。”
“什么?”被他莫名其妙的言语所惑,穆斯一脸的不解:“你不要没事找事!”
“长歌的头发,与三年前是一样的。”任袭撇了一下薄唇,道:“她戴的是假发!”
穆斯眸色一凝,转过脸,错愕地看着他。
224。对不起
任袭面无表情,那冷静的模样,好像是看到一颗石子掉入了水里那样的反应。只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言语却相当有道理:“当年独孤远在云闲被宣布死亡的时候,说长歌是她的女儿,事实上,这三年来,我想他与长歌都没有讨论过这个事情吧!我想,在那天以后,他都没有再向长歌说明这件事情,而长歌也并没有追问,所以我们可以想像,当时他用的只是缓兵之计!长歌根本不是她的女儿。而她的头发,从三年前或者更久以前开始就一直都戴着的,对吗?”
“那又如何?”穆斯眸色一凝,镇定地询问:“这能说明什么?”
对于这件事情,他倒是从来都没有太过留意。以往他虽然很关心长歌,但与她相见的时间毕竟不多,所以并没有太过上心这些细节的问题。如今听得任袭这样说话,心里倒有几分疑惑!
任袭轻哼,视线沿着他的脸面淡淡地扫去一眼,道:“又如何?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在这里装什么?”
“当年洛真验过长歌与千里行的DNA,并不相符,所以大家都相信长歌不是千里行的女儿。事实上,那根头发,并不是长歌本身的,那么DNA自然就跟千里行不一样了。”穆斯唇瓣一撇,无奈地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道了出来:“你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但那又能证明什么?就算那头发不是长歌的,可当年云闲确实是流产了。后来她必定不会再与千里行有任何的关系,那么她怎么可能再与千里行怀上长歌?”
“你怎么就知道,当年她确实已经流产了?”任袭冷嗤一声,眸光沿着长歌与云闲凝睇过去:“虽然长歌与千里行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得到证实,但云闲这些年来没有过任何的其他男人,不是吗?以长歌的出生日期,云闲不可能在流产后的一个月内又怀孕并且提前早产长歌而没有出任何事情。她的身子有多差,我们都知道,她流产,是万分之一的可能!”
穆斯的脸色相当不好看,他浓眉紧紧地蹙在一起,冷眼瞪着任袭。
任袭耸耸肩,双手一摊,道:“你可以继续自欺欺人,不过这件事情,终究还是会被戳破的!”
“够了!”穆斯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情,我会自己调查清楚,不需要你来操心!”
他越过了任袭,脚步往着长歌那端快速走了过去。
少女正与云闲挑选着洗头水,眼角眉梢都有着淡淡的喜悦之色浮出,那俏丽的模样,完美到让人想叹息。
这个丫头,是越长越俏了,但那神韵,在听得任袭一翻言语以后,任袭突然觉得她跟千里行那混蛋还越***有点相似——
“穆叔叔,这个好不好?”长歌突然转过脸,轻声询问他。
“呃,还不错!”穆斯的视线沿着她手里的洗发水瞟去一眼,淡淡道。
长歌眸子闪烁一下,樱唇轻轻地撅了一下,迈步走往任袭的方向。与那任都。
穆斯侧身凝睇着她,视线片刻都没有移离过。
“穆斯,怎么了?”云闲早便已经察看到他的异样,在旁边低声询问。
穆斯的眸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并没有说话。
片刻后,才苦涩一笑,摇了摇头,侧着身子轻轻地靠着货架,那眉眼里,有抹冷凝的色彩浮出。
“你有心事?是不是我刚才的那些话……”云闲在旁边轻声猜测着。
“不关你的事。”穆斯双手抱在前胸,目光与云闲交碰,空气里一阵冷凝,他才悠悠地开口:“云闲,我想知道,长歌是不是我的亲侄女!”
乍闻他这言语,云闲的心里一悸,抬起了眼皮,幽幽地盯着他。
穆斯也没有立即便追问,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这刻多了几分清冷的亮光,好像是在控诉着一些什么——
云闲咬了咬下唇,苦涩一笑:“穆斯,为什么突然会提这个问题?”
“我跟千里行是兄弟!”穆斯浓眉稍微扬起,声音有丝飘忽的感觉:“这些,我本来不想说,当初我与你一起回G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想要对付千里家。当年关于你闹出了丑闻被攻击时候我对付千里家,其实很大程度上不仅仅是因为你才那样做!我的目的,也是为了羞辱千里家。事实上,我做到了,但我真的一点都不开心。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我因为你亡故的事情而离开了G城。这次如果不是接到千里行要订婚的消息,我可能还不会回来。当然,期间我也有听说长歌归来的事情,所以才会跟着一起来看看的。我想,这个消息是有人故意放给我们的!现在突然听任袭说起这件事情,我很困惑。”
“是或者不是,根本不重要。毕竟,现在长歌只是我的。”云闲并没有直接回应,只是浅薄一笑,道:“穆斯,千里行有静希那个女儿就已经很足够了。而且,他一直都是喜欢紫薰。当年因为我才令他们没有在一起,如今他们有机会组织一个家庭,我会给予他最好的祝福。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她既然如此豁达,那么他又计较些什么呢?
穆斯浅薄地笑了笑,掌心沿着女子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这些话,当我没说吧!”
转身,他的脚步已经跨向了长歌。
云闲看着他的背影有种孤独的寂寥之感,心里莫名地一抽。
穆斯是关心她,关心长歌的,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过。只是她给予报以他的,就只有默默的祝福而已。
穆斯,你要的我给不了,我只能给你,我能给的。
我曾为你的作为感动过。
那种感觉,是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忘怀的。
而我最终什么都把握不住!
包括你想给我的幸福!
对不起!
你,一定要原谅我——
………………………………
回程路上,长歌与云闲坐的是穆斯的车子,因为座席不够,原本的司机改成了任袭,穆斯便坐在副驾座上,云闲母女与柏妮丝一并留在后座。
柏妮丝往日毕竟便为长歌服务过,这时候彼此相见,长歌倒是热情,攥着她说了些话。柏妮丝看起来比较谨慎,一如既往地长歌问一句,她便答一句。到后来长歌觉得有些乏,便偎着云闲的肩膀闭目养神了。
云闲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让她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指尖顺着她的发丝缓慢地滑动着,嘴角吟了浅浅的笑靥,那唇瓣间的弧度,宛若盛放得灿烂的夏花,有种绚丽之感。
原本一切都该是顺利美好的,只可惜了他们的车子被人挡了道。
一辆加长型的豪华轿车!
“应该是千里行的人!”任袭踩了刹车后,冷静地开口:“云小姐,你是不是要跟他们碰面?”
“柏秘书,请帮我照顾一下长歌好吗?”云闲点点头,把长歌的身子往着柏妮丝的怀里轻轻地推了过去,低声道:“拜托了!”
“我会照顾她的。”柏妮丝低声承诺。
就听她这样说话,穆斯便已经知道云闲要去见千里行了。他浓眉紧蹙,眉眼里明显带着不愉悦的神色,只是,那是云闲的选择,他不会干涉!
无论他们最终的结局如何,这一场闹剧,最终还是要落幕的!
他推门下车,亲自为云闲拉开了车门,倾正腰~身,双瞳直勾勾地盯着女子,低声语道:“我只准许你们在车子外面交谈,不要再给他任何的机会与希望。他那种人,不值得!”。
“我知道了!”云闲冲他感激一笑,眉目里透露着的神采,如斯恬静,好似一朵清冷的莲,可远观而不能亵玩焉!
穆斯这才扶她下了车。
任袭这刻也推门走了下来,但见对面车子里那男人高大的身子也跨了下来,眼角一斜,瞳仁里散发出来的视线,淡淡的,有些黯然的光芒。
他绕过了车头,看着穆斯握住云闲的手不愿意放松,似乎是不愿意让她过去千里行那端,眸子便轻凝而起:“放手吧!”
穆斯瞪他一眼,瞳仁里有抹清冷的暗光闪出。
“穆斯,我不会有事的。”云闲的言语云淡风轻的,就像说着白开水的味道不错。
“小心点!”对千里行这些年于云闲的忏悔,穆斯不是不知道,但在他看来,那些,远远不够惩罚千里行!
“嗯。”云闲虚应着,眸子瞟向他的大掌。
穆斯再不舍,却终还是缓缓地放开了。
他心情相当沉重,就像是……放开了,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未来!
关于,他与她的!
云闲深呼吸口气,脚步往着千里行跨了过去。
任袭高大的身子靠了过去,他后腰靠着车身,双臂环上前胸,冷眼旁观这一切。
云闲的脚步很慢,反倒是另一端迈步而来的那男人有些急速。
两个人,站在了一起,彼此对视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只是这沉静,只是刹那的。
终究是有人要率先打破这种僵尸。
225。他们之间拥有的,这么少!
“云闲!”这一声叫唤,是艰涩的,但从千里行嘴里吐出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气势。
还有,鲜见的温柔。
云闲眸子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与男人的目光交碰上,嘴角轻抿,低声道:“行少爷!”
这简单的三个字,对千里行而言,像一颗进口的糖,让他的心都甜蜜——
她既然唤出了这三个字,就算是对他疏冷,但也足以证明,此刻的她已经把他记起了。这是一件好事啊!
“云闲,你记得我了!”他陈述着这样的事实,脚步同时往前一跨,想要去握云闲的手臂。
“行少爷!”
云闲一声淡淡的低唤,让千里行的手臂僵在了半空。
这次,声音里多了几分疏离的感觉。
千里行深呼吸,双臂无力地垂到了腿~侧。他点点头,苦涩地笑道:“我听到了。”
“三年前,靳医生宣布了我死亡,这件事情对你的影响好像不小。”云闲声音很平静,几乎是那毫无波澜的碧绿湖泊,让人只感觉到静谧与清冷,没有半分的温度:“其实对我的影响也很大!”
“我知道,你的记忆出现了错乱!”千里行连忙道:“放心吧,我明白,所以近段日子我都不敢太过打扰你。”
云闲的眸子轻轻一凝,有抹异样的光芒从她眼睑里流淌出来:“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住在皇冠酒店里?”
手这冷会。“嗯。”千里行点了点头:“但我没有勇气在前几天去找你。”
不仅因为在独孤远在,更甚的是,他明白这刻的她不容许他打扰。
云闲点了点头,那略显苍白的干涩唇瓣上有抹浅薄的淡笑:“行少爷是觉得,当年害我重伤昏迷,很愧疚吗?”
不仅是愧疚,而是我意识到自己从来都不愿意让你离开身畔,有其他原因——
但我说这些,你会听得进去吗?
千里行眼瞳的神色微暗,声音淡淡地:“我很抱歉!”
“不用道歉。”云闲耸了耸肩,那声线依旧很平静:“当初选择那样做,是我心甘情愿。我现在身体已经没什么大问题,所以你不必觉得愧疚。如果你真的觉得欠了我什么,那就当是我还清了欠你的那十年,可以吗?”
“……”千里行的视线只是直愣愣地盯着她,没有回应。
云闲身子微微倾侧,视线沿着穆斯的车子看去一眼,道:“行少爷,我现在生活很好。我觉得,我的世界有我女儿一个人,就足够了。如果你真的觉得欠了我什么,请你往后不要再来打扰我。这样,我就不胜感激了!”
千里行的目光,沿着她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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