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行,知道你自己有多混账不?
她对你的心意,开始是美丽的,到最终凋零,全是你自己一手造成!
你真是个可悲到极点的男人!
“以前我从来不知道云闲对你的用心竟然深刻至此,现在我知道了。”长歌纤细的手掌递到了男人面前,嘴唇抿出淡淡的弧线,低声道:“千里叔叔,那是云闲弥足珍贵的东西,请还给我可以吗?”
她的眼神,带着渴求,一如那女子当年乞求他时候泛着的光亮,扎得男人的心,刺痛!
纵然多想把这些素描留在身边一遍遍翻看,千里行的手却还是递了出去,把它们放到了长歌的手上。
长歌去扯,他都不愿放手。
两人拉锯了几秒,长歌顿住了动作,抬起眼皮幽幽看他,他才苦涩一笑,圆润的指腹缓慢地松开,任由着少女把那些素描全部抽走。
心底,却好似空出了一个洞,无论如何,都弥补不回——
“你陪一下云闲吧!”长歌抱住了那些素描画,转身走 把它放好,眸光沿着云闲看一眼,便要拉门外出。
“长歌!”千里行唤住了她。
“嗯?”长歌转过脸,视线碰上他。
“你……真的不恨我吗?”千里行长睫毛低垂,声音很轻,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在大人面前领取责罚的模样!
长歌眨着那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像在半空里飞舞的蝶翼,那颤动着的弧度,令人感觉到梦幻。她唇瓣轻轻弯了一下,那张被淡粉~色点缀的小巧脸蛋儿显得娇美似花,清澄明亮的眼睛散发出来的光芒,就似是初升旭日才有的神韵,让人迷醉。
她只是笑笑,不说话,拉门走了出去。
千里行便有一种感觉:她是真的豁达到不恨!
明明是那么纯粹可爱的女孩子,浑身的气息都清隽灵动,纯洁如天使一般,他以前,怎么会说出那些不是人话的言语呢?
在一个比自己小了将近二十年的小姑娘身上,他心生了自嘲与羞愧感!
他,竟是如此不堪!
看着房门阖合,他转过脸,视线再度落在床榻那女子身上。
女子安详地陷于沉睡中,几乎没有半分的生息,然,依旧美丽、纯洁、让人动容!
因为脑海里还在想着长歌的言语,唯恐自己真的会给她带来细菌感染,他大掌探到了半空,却连去抚她脸蛋的勇气都没有。
他害怕,她会在下一秒消失!
三年了,他时时刻刻都在盼望着能够再与她相见,却怎生会料想到这刻竟然是如此凄凉的情景?
“云闲,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声音很低沉,言语间,透露着无力感:“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出事。如果当时你不救我,让我死了,必定不会有那么多人操心……我常在想,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这样,所有的罪孽,都会随着我生命的终结而得到了断——”
“造化弄人,我注定一辈子都要欠你……只是,你离开我的时日里,我日日夜夜都在忏悔。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很混账。我知道自己不该那样做,但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云闲,我错了,你可以不要用这种沉默的方式来惩罚我吗?你醒过来,无论是打、骂,我都会一一承受的。不是你欠了我十年,而是我……欠了你二十年——”
“那么多,我还不清的吧……就算是用一辈子——”
“或许,你根本就不会再稀罕我的偿还了。你的决择,是放弃了……”
“错的一直是我,但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弥补了!可以……许我下辈子为你做牛做马去还债吗?”
“还是说,你不会再想要见到我了?”
“应该是的吧,你是那么的美好,对你而言,我才是亵渎——”
男人高大的身子跪到了地面上,颤抖的手,揪着床沿的被单,却没有再往前伸。
便在此刻,后方有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了过来,男人冷漠的嗤笑声响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千里行抬了眸,但见穆斯伫足在一旁冷漠地笑着,眸色一深。
“你说得没错,你对她而言,真的是亵渎!”穆斯居高临下,那俊雅的眉眼,可见一抹阴鹜的神色划转而出。他声音清冷,就似是千年的寒冰,无法融化:“她会受那么多苦,全部都是拜你所赐。我要是你,早在三年前就该在自残自杀到地狱去找她了!”
“其实……就算是到了地狱,你都不配找到她。像你这种人,的确是应该下地狱,可她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该上天堂!”穆斯看着千里行保持沉默,冷静地聆听自己的言语,薄唇一撇,声音越加毒辣:“她应该,永生永世都与你这种混账东西天地永隔!”
千里行依旧没有说话,但那压着床榻的指尖却往里深陷了下去。
这些,不算什么。
有个人骂他,总好过所有人都把他当成空气一样对他不理不睬!
这样诅咒他都没有反应,穆斯有点不悦了。他蹙眉,腰~身突然一弯,指尖揪住了千里行的肩膀用力一推,眼见他往着床榻撞去,冷声斥道:“你***哑巴了吗?之前玩她骂她的时候不是很爽?现在没话说了?不如我帮你把那恶毒的舌头都割了,把你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让你尝尝刀尖插入身子的滋味如何?”
千里行手肘沿着床榻一压,慢慢地站了起身,视线碰上他。
“怎么回事?”听到室内有异响,任袭与独孤远这时都一并走了进来。前者看着他们二人相互对立的场景,皱着眉询问。
“你们看他这样子算什么?跑来跟云闲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以为能够得到云闲的原谅?”穆斯情绪还没有平复,掌心一揪千里行的肩膀把他用力推了一下:“千里行,我告诉你,云闲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长歌、刘思茗都跟着任袭与独孤远进屋,一旁还站着程一峰,眼见他们这般境况,都共同皱了眉。
任袭已然上前去拉穆斯,道:“穆斯,你冷静一点!”没下没在。
“我不需要冷静!”穆斯肩膀一抖,避开了任袭,大掌握成拳头,往着千里行的脸颊便挥过去。
他最近,容易冲动!
任袭神色一凝,立即便早手去拉他。
穆斯恼怒,试图摆脱他继续进攻千里行。
独孤远静立在一边冷眼旁观,直到穆斯伸出去那一脚踹着千里的膝盖,眼见千里行的身子倒向床榻,方才眉尖一蹙。
千里行的身子扑倒在云闲身上,压制得床榻瞬时陷了下去。
“吱呀”一声脆响,在空气里回荡。
穆斯才想要倾身去揪起千里行继续算账,突然听到某人“呀”地叫了一声。
是女子清脆的响声!
声源处,是从床榻响起的。
所有人都瞬时僵硬了身子,面面相觑,好几秒后,方才把视线齐涮涮地往着床榻上那女子凝睇过去!
上一章 回封面 末尾页
219。醒了
“云闲!”室内,少女清脆的声音最先响起,她纤细的身子,同时往着床榻飞扑了过去。茗过茗长。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力量太大,抑或那个趴在床榻的男人已经怔忡到身子发了软。这刻,长歌的手臂沿他的肩膀用力一推,居然真的让他跌往了地板上。
穆斯的视线,沿着床榻上那女子死死盯住,那深邃的眼睛,亮光四射。
原本扶着他肩膀的任袭手指也稍微放松,在后方的刘思茗用力推挡一下移步站到了旁边,那女子便窜了过去,呆呆地站在床榻前沿。
唯有独孤远的眸子轻凝,视线瞟向地板的千里行,眼底似乎有抹晶灿的亮光闪烁了出来。
毕竟,床榻上那女子,张开了眼睛。
“云闲,你醒了!”长歌的手,用力地握住了云闲的臂膊,眼里被一层水影笼罩住,似雾里看花!
随着她这样的问话,被她倒在地面上的男人迅速地翻身而起,掌心搭到一旁的床头柜位置,身子抑止不住颤抖起来。
目光,胶往被众人瞩目的当事人!
云闲那双镶嵌在眼框里漂亮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在那些人的脸颊上转了好几圈,面无表情。。
“云闲!”长歌掌心扶上她的脸颊,低声询问:“你怎么了?”
她沉睡了三年,醒了过来后,理应不是这种表情的啊,为什么,看到他们以后,好像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云闲视线胶到了长歌的脸颊上,眸子眨了眨,便翻转了身背向着他们,把双手枕在脸颊位置,阖眸继续睡觉去了。
“云闲怎么了?”长歌心里一痛,转过脸看向刘思茗:“刘阿姨,云闲她怎么了?”
“长歌,你别急!”穆斯已然反应过来,乍见云闲刚才的举止,心里也自是吃惊。他把长歌拉到一旁站着,对刘思茗点了点头。
刘思茗满脸忧伤,在他的示意下跨步绕过床头走到了另一端,看着云闲那恬静的脸颊低低地询问:“云闲,你睁大眼睛看着我,好不好?”
云闲眉尖儿轻轻一蹙,没有理会她。
“不是说她的脑部神经受到了冲击吗?”任袭突然开了口:“就算醒来,也极有可能会成为智障或者残废!”
经由他提醒,众人脸上都呈现出惊骇之色。
刘思茗摇了摇头,伸手往着云闲的肩膀轻轻地推了一下,再度低唤道:“云闲,太阳出来了,日出很漂亮,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云闲的眸子,倏地张大,那双清湛的大眼睛,张得老大,嘴角也沁出了一抹柔柔的笑容。
“我扶你起来,好不好?”刘思茗也冲她一笑,掌心扶到了她的肩膀上。
“云闲,我是长歌啊,我是你女儿,知道吗?”长歌也帮忙扶她,掌心同时抚着她的脸颊:“我也陪你一起去看日出好不好?”
云闲眨巴了好几下眼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又是微笑点头。
本来看着她醒来,千里行的心情激动到难以言喻,但见她如今那痴痴呆呆的模样,他完全无法接受。眼见着云闲在刘思茗与长歌的搀扶下站起身,他急速拦到了她面前,专注地凝视着低语:“云闲,我是千里行,你认得我吗?”
云闲整个身子明显一僵,那小手突然一拔刘思茗与长歌,往着门口便冲了过去。
“云闲!”刘思茗惊叫一声,想要去追她,但有人快她一步,已经伸手把云闲的腰身给抱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云闲声音明显很孱弱,却拳打脚踢地拼命袭打着把她困在怀里的男人,那一脸的惊慌失措模样,任凭是谁看到都会觉得心痛!
“云闲,你看着我,看着我好不好,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千里行掌心扶着云闲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两下,情绪很激动:“你别忘记我,别把我忘了……”
“不要……”云闲拼命地挣扎,双手往着千里行的胸~膛袭打过去,一下接着一下,显得相当害怕。
穆斯脚步前跨,大掌揪着千里行的肩膀用力一拉,拳头往他的脸颊挥打了过去。
千里行压根没有防备他,脸上吃了一刻狠狠的拳头。可他并没有放松扶着云闲肩膀的手指,反而越发加紧。
“千里行,放开她!”穆斯屈起膝盖便往着千里行的肚肚腹位置撞去,那力量之大,简直想要把他往死里打!
“云闲,你别这样。”千里行只顾着劝慰云闲,任由着穆斯袭击的力量撞着腹位,浓眉紧皱。
“穆斯,你要打死他吗?”任袭伸手去拉穆斯。
刘思茗生怕他们力量过大会伤着云闲与长歌,不敢妄动,只伸手抱住了少女。
穆斯被任袭阻碍,满眼尽是恼怒的色彩。他双眼通红,冲着任袭冷声道:“放开!”
手脚并用着往千里行拼命地拉攥,试图推开他。
因为他的袭击与云闲的挣扎,千里行坚持了一小会便不得不放开云闲。云闲因为他的指尖一松,原本使用的力量过大而身子往后一巍,眼看着就要往地面摔倒下去——
“呀——”她尖叫一声,展开了双臂。
“真是不乖!”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云闲耳畔擦过,长臂同时把她的身子搂抱入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气息笼罩在她身上,让她陷入了专属他的世界里,似乎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
云闲抬了眉眼,那如同琉璃一般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那对着她淡淡微笑的男子,一闪一烁的,像暗夜的星辰,煞是亮眼。
之前扭打在一起的男人们都停下了斗争,双瞳直勾勾地盯着他们,面面相觑。
在他的保护下,她便不害怕了么?
“云闲……”长歌轻轻地推开了刘思茗的手臂,欲要往着云闲身边走去。
“长歌,等一下!”刘思茗攥住了她的手腕,低声语道:“云闲现在的情绪不稳定,她会抓住一个自己信任的人事物,觉得靠近他就会有安全感。你不要惊扰了她,否则我怕她以后谁都不相信!”
长歌的眼睛一眯,忧心忡忡地询问:“刘阿姨,云闲以后……是不是都会智力倒退?”
“这个我们还需要做测试才知道!”刘思茗凝睇着云闲,眉头深锁:“必须要先咨询一下当初为她开刀的医生!”
“阮阿姨!”长歌眸子一亮,连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算拔号!
“长歌,先不要急,我们看看情况再说!”刘思茗阻住她,但见云闲冲着独孤远笑了笑:“她应该是沉睡太久,脑子的细胞有点问题。我们要确保她到底是暂时清醒还是往后都会没问题。”
长歌唯有沉住了气,眸子沿着千里行看去一眼,眼底的光芒深深的,看不清情绪。
纵然这里的人都很气千里行,但他们都很明白一个道理:云闲是在他过了以后才清醒了——
这件事情是巧合,还是说明千里行对她的重要性呢?
“知道我是谁吗?”独孤远无视其他人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们,只顾着对怀里那女子淡淡道:“会不会害怕?”
“我知道你。”云闲嘴角勾了一下,掌心沿着男人的胸~膛轻轻一推,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道:“你是独孤远,FG集团的总裁,我还是你的贴身助理呢!”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如此说来,云闲并没有成为智障?
“云闲,我呢?”穆斯听到云闲的言辞,连忙靠了过去,盯着她询问:“我是穆斯,你有印象吗?”
“穆斯?”云闲头颅微微一歪,随后笑道:“有,你是我丈夫!”
丈夫?
敢情是,她忘记了他们离婚的事情了!
“云闲,你真的记得我!”穆斯暂时忽略了这个问题,伸手握住了云闲的手腕,愉悦地道:“你没事了!”
“不要碰我。”云闲眼睛眨了眨,手臂用力一扭,从男人掌心里挣脱了出来,转过脸,便看了一眼其他人:“为什么大家都聚集在这里?不用上班吗?”
她的视线掠到了长歌的脸颊上,眸色一凝,不解蹙了蹙眉:“她是谁?”
长歌的身子一僵,掌心里握着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到了地板上。
那声响,震得整个屋子所有人的心房都是紧紧一抽。
“云闲!”千里行率先反应,唤了她一声:“你不认得她了?”
“我认得她?”云闲抬起脸,视线胶着他,眉眼里有些不悦:“你又是谁?”
千里行一脸黑线,眸光急速沿着刘思茗看过来,满眼疑问。
刘思茗摊开了双手,耸耸肩无奈道:“看来,她在手术之前的休克时段里,脑部真的因为窒息而受到了影响。现在她所有的记忆都已经混乱,而且可能是间歇性地忘记了一些事物。请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吧!”
“云闲,我是长歌,你不要丢下我……”长歌骤然往前倾身,小小的手握住了云闲的手臂,眼眶里,布满了红潮:“别忘了我,好不好?”
“不要碰我……好痛……”云闲双掌捂住了脸,拼命地摇了几下头,突然便两眼一翻,往地面栽倒下去——
220。被耍了!
“云闲——”眼见云闲晕倒过去,长歌尖叫一声。
站在旁边的独孤远眼明手快,急速伸手搂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