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青吃了一惊,说道:“你易容之后,说话那便怎么样?”
杨真笑道:“若是别人,那还麻烦些,若是白坛主,那便是最好不过了。这白坛主只怕一年之中说过的话,还没有咱们常人一天说的话要多,哈哈,假仁假义,一本正经,活脱脱的便是个伪君子。我不必说话的。若是真有说话地方,我一掩嘴,你在后面说话即可。”
柳长青心道也是,杨大哥更知道些赤魔堂的门路,迅速替杨真易容,不过白坛主不像杨真这般有些壮实,白坛主比杨真是瘦了许多,不过那也没什么事,白坛主喜爱身穿袍衣,两人早已准备了一身青袍,青袍加身,那就看不出胖瘦了。
两人怕白坛主内力精深,若是伏在桃花源外树林之中,只怕白坛主探到两人踪迹,因此远远了找了一棵大树,悄然伏了上去,悄然无声地盯着出入人等。
戌时却仍不见白坛主出门,不由得有些着急,怕是白坛主不愿出来,正自担心,听到外面守门的一齐大声道:“恭迎千岁坛主!”果然白坛主也是一身青袍。
白坛主所住地方,封为千岁坛,因此下人也多称白坛主为千岁坛,这些守门之人更多的是白坛主手下,因此叫的热闹。白坛主在赤魔堂中地位,那也是可见一斑。
柳长青和杨真一见白坛主出来,暗暗叫好。杨真说道:“我的黑黢黢的胡子没了,却又多了这么多白堂堂的胡子,当真也是罕闻了。”两人目送白坛主离去,再也瞧不见人影,从树上缓缓跳落下来。
又隔了一会儿,杨真说道:“咱们须得随机应变,按我计划行事,确保万全。”两人趁着道上无人,走到了路当中,一前一后,径直往赤魔堂中走去。
赤魔堂规矩,若是进入,须要令牌,不过对于白坛主这等威望之人,那就无人敢要,不过见平日里素来不和的白坛主和钱总管在一起,均是有些疑惑。之时白坛主平日里一副严峻脸色,若是稍有得罪,只怕自己从此不安,也不敢过问。
两人径直走进去,无人拦路,守门之人只以为是白坛主忘记了什么物件,因此又折了回来。不过白坛主素来谨慎,这等事情也不常见,虽然疑惑,那也不敢过问,道了声好,放二人进去。
两人径直往东峰走去。一路之上,所遇之人,见白坛主和钱总管在一起,也均是疑惑不已。见白坛主一副庄严肃穆脸色,也不敢搭话。
到了武陵东峰脚下,守门女杰问道:“白坛主,不知到东峰,有何贵干?可有堂主手谕?”
杨真“哼”的一声,却不答话。柳长青在后面说道:“前几日来的两对哑女,可在东峰之上么?”
那女杰问道:“哪些哑女,来了许多,不知说的是哪一对?哑女都在东峰之上,有婆婆们专门教化伺候。”
柳长青道:“哼,堂中混入了奸细,你们却当做宝物!若是圣女有什么三长两短,哼哼,东峰之上,只怕一个也别想活!”
几名女杰低声惊呼,纷纷问道:“什么事情?”“怎么进了细作?”“是谁领进来的?”
柳长青道:“快将这些哑女一股脑儿都找出来,白坛主自己要问个清楚。圣女呢?圣女现在在何处?”
一名女杰道:“哑女在东峰修心堂中,一共八对,都是这些个时日来的。”却不说圣女住处。
杨真点一下头,甩手进去,柳长青跟在后面,几名女杰急忙拦住,说道:“若要查案,白坛主一人去即可。”
柳长青着急道:“那怎么成?白坛主怎么认得细作模样?只有我一人知道的清清楚楚。这细作武艺十分高强,若是捉了人质,那圣女出嫁,只怕耽搁下来,咱们个个都落不到好处。”
杨真佯作白坛主模样,负着双手,瞧着众位女杰,这些女杰被他一瞪之下,谁也不敢说话,只有放柳长青上山了。
一名女杰领路,两人都未来过,偷偷观察周遭去路。见此峰秀丽,暗夜之中,有隐隐虫鸣。却无野兽嚎叫,一片肃杀,却又祥和景象。
行到半道,杨真见右面有几块大石,大石之后,闪烁点点星光,大石之侧,更有小路可走,停步指着大石后面。柳长青会意,问道:“这路通往哪儿的?”女杰摇头道:“不知。”眼神却迷离闪烁,十有**便是假话。
杨真向柳长青使眼色,柳长青又问道:“你怎会不知?是圣女的住处,是不是?”
那女杰眼神有些迷离,不敢说话。柳长青道:“你尽管说,我们上来查人,也是确保圣女安全。”
其实圣女在赤魔堂之中一住十几年,大家怎么会不知道圣女住处?往往此间女子,更是爱流转传言,以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圣女便在东峰之上居住,不过平日里路途却封了,其余一干人等都是住在山顶,圣女却是住在半山腰,也是因为行事方便之故。不过几百年下来的规矩,是不许传言圣女,因此大家虽然心知肚明,明面之上,却是谁也不敢说的了。
女杰说道:“先时圣女住在此处,但前些日子忽然被堂主召唤过去,不再此间住了,白坛主,你知道就好,却不要乱说。”
杨真只轻轻点点头。柳长青问道:“现在圣女在何处?不在此山峰么?”女杰摇头说不知。
三人到了修心堂,杨真让女杰进去传话,女杰进去之后,将十六名哑女一一叫出,柳长青见金枝玉叶都在此处,并没有事情,才放定下心思。
两人又将人哑女一对一对分开,说要仔细盘问,女杰心想:“不会说话,怎么盘问?”不过也不敢拂了他意。
金枝玉叶两队一起,说是一起来的。四人都不知道是柳长青和杨真,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柳长青笑呵呵说道:“金枝玉叶,听听我是谁?”
四人差些惊呼起来,柳长青急忙道:“小声!莫被别人瞧了出来。”这时才问道:“可有凌妹的消息?”
枝心道:“啊哟,来了这么多日,却一句话也说不得,憋也憋死了,现在总算能说话了,虽然是小声,那也是舒服的很。”
金心说道:“柳大哥,真想不到是你,一点也瞧不出来,你这次是易容成了谁人?”
柳长青一笑,问道:“可有凌妹消息?”
金心不经意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在这里,不与外人接触,只有几个婆婆,其余什么也不知道”
柳长青叹气道:“那就难办了。”
金心又道:“那也不必气馁,我那日得空,在茅房之中,听到有人说话,我听得清楚,大家都传,圣女前些日子和堂主吵架,竟然自己偷偷跑了出去,一直未归,不过最近却好似又回来了,只怕不在此蜂之中,听说法堂主怕她再跑,已经安排一个单独去处,由众人把守,不到迎娶之日,只怕见不得。”柳长青着急问到:“那在哪里?”
金心道:“我半夜偷偷跑出去”语声有些害怕哽咽,又道:“差一些被做起来,后来被人发现,我写字说道,自己是哑女,刚来此地,人生地不熟,跑错了方向。柳大哥,我虽然不知圣女在何处,但看这山峰,猜测圣女只会在一处,那就是主峰之后的造极堂,那里有许多人把守,你若是贸然前去,只怕会有危险。”
柳长青到了此时,哪里还管得上什么危险?得了这一点讯息,又不敢和金枝玉叶相谈许久,只得和杨真一起走了。
杨真路上说道:“若是去主峰,只怕惊扰法堂主,你我若被发现,别处尚可逃跑,此处却”说完不禁摇摇头。
柳长青道:“杨大哥,我自己去便可。”
杨真笑道:“莫要叫我杨大哥,我是老魏。我可不是怕,我什么也不怕,但咱们凡事都要细想。若是你我被困,那也没什么。只怕弟妹从此陷入魔窟,不能自拔,你又该当怎么办?”
柳长青叹气道:“若是我知道法堂主模样,再做易容,那就好办了,是不是?”
杨真细想一会儿,说道:“法堂主事务极多,不比别人,你易容作他,只怕不能应付,稍有不慎,就要露馅。”柳长青着急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如果不成,就告诉法堂主,说圣女有谋,要陷赤魔堂于不义。”
杨真笑道:“你这般说,无疑就是自断后路。这等事情若是传扬出去,法堂主岂有不生气之理?赤魔堂地位如此之高,怎么容得有这等事情出现?”
柳长青担心不已,杨真说道:“不必害怕,咱们偷偷过去,若是不成,那就硬闯。”
柳长青点头道:“好!就是这样。”
柳长青迫不及待,非要今晚就去。柳长青两人从东峰下来,曲折蜿蜒,向前走去。忽然之间顿时目瞪口呆,见一人身披青袍,孑然一身,款款向前,神色严峻,正是白坛主!
杨真和白坛主互相对望,都是一愣,白坛主一时之间惊呆了,看着眼前之人,今日和自己一模一样,不敢相信,大喝一人:“你是何人?”
杨真不答话,此时只有强攻,待会儿若是来了人,只怕更是生事,一掌劈了出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迎娶(六)()
白坛主惊疑未定,慌乱之中,左手接了杨真这一招,身子向后一跃,问道:“你是何人?”
杨真更不答话,使出一招“拨云见日”,左手一晃,右手运起内力,又突了过去,白坛主左手应招,两人“砰”的一声,接了一掌,各自后退。杨真左右开合,刚一站稳身子,无瑕细思,又是一招“天外飞仙”,自上而下,掌法飘逸,与白坛主将要接掌之际,又忽然缩手,又是一掌攻下。
白坛主见来人攻势凶猛,却也不怕,杨真瞧出白坛主有些不对,接掌只用左手,右手却一直耷拉着,并不接招,心中高兴道:“你自夸自大,杨某人就是以二敌一,况且柳贤弟就在身侧,当真自傲。”
哪知白坛主“倏”的一声,移形换位,竟然到了杨真身后,左掌在他背上一推,杨真顿时飘了出去,急忙立定身子。
两人一口气接了数十招,柳长青早已敲出情形不对,这白坛主功夫只怕在杨真之上,此时白坛主未动右手,却仍占上风,自己急忙道:“杨大哥,你退下!”说完跃向白坛主身旁,白坛主道:“哼!钱总管,你今日辱我,我还没去找你,你反倒自己前来送死了,我此刻就是杀了你”柳长青出招,便是擒拿掌法,情知此时若是被别人发现,别说救下凌妹,恐怕自己和杨真都得性命不保。
白坛主道:“你自己送死!”又飘忽到柳长青身后,道一声:“去罢!”一掌也打在柳长青后背。这白坛主武功高强,当真是有根有据,一身青袍,虽然年老,脚下功夫却也厉害。
猛然间觉得风声大作,旁边树丛也被风声晃起,摇摇欲坠,惊魂未定,白坛主一掌打在柳长青后背,哪知自己却猛然间觉得左臂之中,如同火炉在内,灼烧的自己热痛,大吃一惊,不知钱虎得了什么异世神功,竟然能有这般威力。还以为自己是错觉。
白坛主用手扶一下右臂,似乎在摸索什么东西,后退不止,柳长青又攻上来,近他身去,三十六路小擒拿使得飒飒生风。白坛主见他出招颇狠辣,不知两人又有什么仇怨,又是一躲闪,喝道:“你不是钱总管!”
柳长青一愣,心中却慌乱如麻,心道:“若是不抢攻,不知又有多少灾祸。”
白坛主忽然道一句:“慢着!”柳长青住手,说道:“怎么?”白坛主道:“你十招之内,能否打败我?”柳长青想一下,说道:“你若不向后躲闪,我三招之内,就可将你制服。”
白坛主想来不喜说话,此时却不由得他不说话,说道:“是,你武功高强,我很是佩服。不过此处是何地?岂容你胡作非为,你武功虽高,却斗不过法堂主,我若是大喊一声,不一刻这里变会来人,你倒猜猜,你能不能走掉?”
柳长青道:“白坛主,我情非得已,万望恕罪,若有得罪,待我事成之后,必当登门拜谢。”
白坛主道:“不必,我不认识你。”说完稍稍扭头,看着柳长青身后之人,与他自己一模一样,缓缓开口说道:“杨真,我是瞧在你的面子上,才给你们坦白机会,说罢!此来何事?”
二人万万聊不到白坛主与杨真对了一掌,内力相撞,互相比拼,已然知道眼前之人,正是北堂原长老杨真了。
到了此刻,杨真便不再缄口,“哈哈”一笑,说道:“没错!白坛主,你当真还是好本事,杨某人可不是你敌手。”
白坛主一摸自己胡子,说道:“你那绝招‘不悔掌’,怎么不使出来?你若是一上来就用上这招,只怕老夫这条臂膀,也都被你给卸下了。”
杨真缓缓道:“那倒不必,我瞧着白坛主右臂,到还比左臂更厉害了一些,你不出右臂,那是为何?啊是了,你衣袖之中,藏有东西,是不是?”
白坛主微微变色,那正是章庸仁和章江声送给他的兰亭集序,自己身为坛主,掌管赏罚事宜,却收受贿赂,被他人得知,那当真就是得不偿失了,说道:“没有。你们来此,为了何事?”又转头看着柳长青,说道:“你和扬州宋友仁是什么关系?”
柳长青疑惑道:“什么扬州宋友仁?我可从没有听过。”
白坛主道:“宋友仁我方才出去之时,就见了宋友仁,他他”
杨真又是哈哈一笑,说道:“什么扬州宋友仁,全是假的,送你礼物之人,名叫章江声,此人乃是江陵首富章庸仁独子。他一身内力,虽然和我这位兄弟一模一样,如出一辙,但是有差得远了。”
白坛主暗暗心惊,心想那人送给自己兰亭集序之事,就在方才转瞬之间,怎么的就让二人知道了?怪不得自己来的时候,守门之人见到自己,都是颇为奇怪,原来杨真易容成我的模样,这易容术啧啧,可是当真了不起。
个人猜透对面心思,杨真又道:“白坛主,我们可不想惹你,我二人都是一般想法,你方才问我兄弟,十招之内,能不能杀的了你,那我问你,你十招之内,能不能杀的了我二人?你收受贿赂,咱们要不要去法堂主那里辩论一番?”
双方各自握住对方把柄,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白坛主哈哈一笑,说道:“我转眼之间,就可将宝物毁掉,无人瞧得出来。或者说这东西是我在外面自己买来了,堂主犯得着和我计较么?可你变我容貌,擅闯总堂,你倒说说看,谁更吃亏一些?”
杨真一时之间,哑口无言,白坛主见他变色,从袖中掏出章江声送他的东西,慢悠悠说道:“这兰亭集序,我自己都不知”将字帖展开一看,忽然脸上变色,见这外面包裹完美,可里面是什么王羲之的亲笔了?分明是一副不堪入目的图画,笔迹粗糙,画工全无,一只丑猪坐在上面,若不是杨真和柳长青自己干的这事,只怕看到这幅图画,自己都要哈哈大笑起来。
白坛主忽而将此物运在手中,内力到时,整张纸顿时变得粉碎。白坛主怒不可遏,说道:“无耻小人,竟敢耍我!我要你性命!”
柳长青道:“白坛主,这兰亭集序是真的”
白坛主遇到这事,更是谨慎,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兰”柳长青打断他话,说道:“我怎么知道,你就不必管啦!不过这字帖,我能原原本本的找来给你,你信是不信?”
一说此话,白坛主顿时就有些犹豫,说道:“去我坛中,咱们细谈。”
三人都是武林高手,杨真将青袍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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