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转念想却又不对,自己亲眼看到他喝下销肌化涎丹的茶水,自己盯着他盯得很紧,也没见他吐出来。按常理说眼前的“杨真”马上就要不能动弹,全身瘫痪。
但柳长青却一点事情也没有一样,谈笑自若,丝毫没有中毒迹象。霍大庆心道:“这人难道不怕这毒药?”又暗自摇摇头,心想不可能。
霍大庆想到自己父亲就是被自己害死,父亲不让他为非作歹,江湖传言有断刀之事,霍大庆早早的就知道了,本以为父亲霍知命一定会支持自己,哪知道却听霍知命说不让他掺和江湖这等事情,一直阻拦,加上父亲一直对自己十分严厉,自己心中恼火,却不敢直言,思前想后,就将父亲给毒死了。自己用的是销肌化涎丹,这药名杨真怎么会知道?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又听得柳长青道:“你毒杀亲生父亲,禽兽不如,死有余辜!”
霍大庆道:“你胡说什么?”心中却如五雷轰顶,此事做的十分机密,只有自己心腹几人才知道,杨真怎么知道?定是胡说八道。茫然问道:“你让我带你去查看我父亲坟冢,难不成是为了此事?”
这一来就是亲口承认下毒之事了,柳长青“哼”的一声,道:“如此卑鄙无耻,惨无人伦之事,我不但没有见过,甚至闻所未闻。”霍大庆知道此刻再也饶不了他性命,不论杨真如何知道此事,一定不能留下活口了。
心念既定,杀意顿生,眼露凶光,恶狠狠道:“你胡说八道,我父亲身患重病,年迈体衰,寿终正寝,再敢多说一句,老子一刀下去,将你劈成两半!”
柳长青道:“是我杨真手中的断刀重要呢?还是我的性命重要呢?”
霍大庆大声道:“你杨真的狗命,在我心中一文不值!趁早将断刀交出,我还有解药给你,各自相安无事,否则管你什么杨真杨假,一定让你去见阎王爷!”
话音刚刚落地,忽然听到一个粗狂的声音传来道:“是谁说要取我杨真性命?活得不耐烦了么?”(。)
第一百四十三章 结义(二)()
众人寻声望去,见一个身着灰衣长袖汉子飘然而落,身影豪迈奔放,却又带了三分隽秀之姿。
此人一落地,众人都是干瞪着眼睛,茫然若失,口若被人堵住。霍大庆不可思议伸手指着灰衣汉子,良久失声道:“这你你你”一人惊叫道:“大白天没来由的见鬼么?怎么又有一个杨真?”
柳长青与眼前之人面面相觑,柳长青道:“杨大哥,你怎的来啦?”
原来落下之人乃是名副其实的杨真,他哈哈一笑,道:“我在路上就已经瞧见你了,心中着实疑惑惊讶了半天,柳兄弟,你这易容术当真高明,我只听得江湖之中有个叫易先生的擅长易容相声,技艺出神入化。哪曾想你也会这门手艺,若不是我就是杨真,只怕我爹妈也要叫你一声儿子啦!”
柳长青不好意思说道:“小弟贸然行事,冒犯与你,还请勿怪。”
杨真道:“好说!好说!对付眼前这等卑鄙小人,你就是冒犯了,那也只当是我杨真做下的。我在江湖之中的仇人,没有一千,只怕也有八百。这一个算什么?”看着柳长青被绑扔在地上,皱起眉头,说道:“只是你就这样被抓,不明不白,有损我这个当大哥的名头。哈哈,哈哈。”转头横眉凝视霍大庆,沉闷说道:“我自十四岁闯荡江湖,可还从未落入敌人之手!”
霍大庆方知眼前之人,乃是假冒。自言自语道:“我说声音怎么老大不对劲儿,原来是你!杨兄弟,你大驾光临敝处,不知有何见教?”
杨真道:“你不必这般套近乎。不替我兄弟松绑,难道要我动手么?”柳长青“嘿嘿”一笑,道:“这等毛糙绳子,怎能绑住我?”说话之际,双手已经从绳子之中伸出,解开身上绳子,向杨真作揖道:“杨大哥,咱们好久不见。”
霍大庆眼看事情败露,眼前又多了一个敌手,他二人联手功力,霍大庆早在几月之前就已经亲眼目睹,眼下又无什么得力助手,暗自着急,白了一眼许闻奎。许闻奎知他怪自己下药之事,心中也是疑惑:“我分明已经下足药剂,这人却一点事情没有,当真是见了鬼了。难不成销肌化涎丹被人掉包了?”接连搓手,甚是心慌,怕霍大庆怪罪在他头上,自己好不容易才从一个伙夫摇身一变,变成东蒙派弟子,这样一来,岂不是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柳长青突然高声喝道:“霍大庆,你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毒杀自己亲生父亲,你还算是人吗?”霍大庆道:“胡说,我父亲身患重病,自行离去,你怎的诬陷好人?”柳长青哈哈大笑,道:“那销肌化涎丹被人食用之后,果然是全身肌肉萎缩,骨骼退化成三岁小儿一般么?怎么我吃了一颗,却一点事情没有?”
霍大庆做了此事,只当计谋缜密,绝无疏漏,却被一个外人当场说出两次,这事情除了他自己,只有伙夫许闻奎知道,自己没说,那就一点是许闻奎说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砰”的一声,一人身影迅速被人推到柱子之上,口吐鲜血,顿时死去。
此番杀人,毫无征兆可言,可怜许闻奎半生劳苦,却与霍大庆同流合污,惨死在此人手下,临死也想不通是什么原因。
柳长青看也不看许闻奎一眼,不屑说道:“自己做的好事,这会儿可要杀人灭口了?”
杨真道:“柳贤弟,这等腌臜小人留在世间有何用?何必和死人多说话?”左手一掌推出,直指霍大庆,紧接着右手手掌又向前推出,双掌一前一后,似虚似实,飘忽不定。霍大庆但觉两股强劲的风力袭面而来,威武阳刚,自己功夫,万万不能抵挡。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霍大庆却忽然抓起身旁两人,挡在自己身前,杨真半途之中,已经瞧得清清楚楚,本可收招,心中却像:“此人奸诈卑鄙,身旁之人也一定狡狯阴险,不必留情。”这么一想,双掌就毫不犹豫向前推出,打在两人身上,听到骨头声响,两人顿时瘫了下去,眼见是不活了。
霍大庆心惊胆战,待要说些什么狡辩,刚张开嘴巴说道:“你们”杨真不理,又是一掌推出,口中喝道:“你骗我之时,我没取你性命,你又可曾想到今日?”
好歹霍大庆从小习武,虽然不济,却也并非一招不能抵挡,斜身一侧,挥舞衣袖,遮住杨真前掌力道,化解开来,无奈第二掌却再也避不开,右肩膀硬生生吃了一掌,顿时后退几步,正好倒在椅子之上,听到“轰隆”只声,椅子也碎成了数片。
杨真哈哈一笑,道:“你父亲就教了你这些么?”又攻上去。柳长青眼看杨真武功如同巍峨高山,威烈有力,手中招式只是强攻,半点也不防守,然而举手之中,却暗含防御之招,心中暗暗称赞:“杨大哥出身赤魔堂,不知是什么身份,竟然有这等功力!不过一味强打,若是内功不强,遇到旗鼓相当对手,体力若是耗尽,只怕不敌。”
心中胡思乱想之际,杨真又踏上前去几步,眼见又要出招,霍大庆百忙之中,忽然说一句:“我给我父亲下毒?你们是亲眼所见么?为何冤枉好人?就是亲眼看到,难道就没有什么误会吗?”
杨真道:“误你奶奶的会!”一脚踢去,柳长青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杨真身前,挡住了这一招,说道:“杨大哥,此事我正在查探,未成定数,不能冤枉好人。”杨真奇怪道:“这人欺负我,又来欺负你,怎么叫冤枉好人了?你让开。”
柳长青心中却在想霍大庆说的话,自己当时在进门派被梁照算计之时,赵妃亲眼看到的事情,也都是假的。何况此事终究是索凌与自己的猜测,不论如何,没有十足的证据,反倒不能枉杀此人。霍大庆虽然卑鄙,却罪不至死。伸手又拦住杨真,摇头道:“没有十足证据,先不杀此人。”
霍大庆饶是心肠狡猾,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毒杀亲生父亲之事怎会被柳长青得知。更是想不出自己的家事官府都不管,眼前两人与自己和父亲非亲非故,怎的就非要致自己与死地?但一时之间也管不了这么多,既然柳长青替自己说话,那就好办。急忙接口道:“是啊!你们拿出证据,我就自刎给你们看。”
杨真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柳兄弟,咱们出去说话。”拉着柳长青就出去。
几人见杨真行事有雷霆闪电之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斩钉截铁,言行之中自带威严之意,不由得又对此人多了三分惧意。
杨真将柳长青拉到外面,问道:“柳贤弟,你为何到这里?”
柳长青将索凌之事简单说了说,又搔搔头道:“不瞒大哥说,我和索凌姑娘已经定下终身之约。她师父惨死,那也是我的事情。我本想装作你的模样,慢慢查明真相,不想嘿嘿,当真巧的很了。”
杨真点点头,道:“你和索凌的事情,我昨日就已经瞧见。贤弟,这世上什么都好,就是女人不好。”
柳长青一愣,没有答话,隔一会儿才道:“杨大哥,你说这话,倒和我的两个有趣的朋友很是一样。”杨真微微一笑,道:“那也没什么不好,女人也不坏,就是有时候这些女人的心思古怪,有时候她做一件事情,说一句话,你就是想破脑袋,想她奶奶的十天半月,只怕也是猜不出为什么。你猜不出倒也罢,这女人多半要和你生气!”杨真笑着摇摇头,道:“杨大哥,你生性粗狂,自然不去想这些女人的心思。我的小师妹叫赵柔,她曾对我说,有时候就连她自己,也猜不透自己想些什么。”
杨真道:“这倒有趣,不提女人也罢。我昨日看到你,本想和你打招呼,却见你和女人在一起,那多麻烦,我二人一起喝酒吃肉,岂不快哉?现在就去,你说如何?”又拉着柳长青走。柳长青犹豫一下,道:“索凌姑娘还在此处”杨真一把拽过他,道:“管她什么?这是她的老窝,难道还会出什么事情?实话告诉你,我不愿待在赤魔堂,恰恰就是因为女人。我和一个女人本来就是两厢情愿,认识很久,却很少说话。那天她跑到我跟前对我说,说什么,姓杨的,我知道你对我有意思,你愿意和我携手,闯出一番天地来么?我当时就说道,是,你很漂亮,跟了我杨真,那就好好在家生孩子喂奶水啊!闯什么天地?哪知她就生气。”
柳长青莞尔道:“杨大哥,你这么做,未免就有些直白了。”
杨真道:“什么直白不直白?她若是喜欢我,那就是结婚生子,难道有错?不过这骚娘们儿不是好人,又去勾引我们堂主,弄的他神魂颠倒,堂中乌烟瘴气,就纳了他做小妾啦!我说让堂主杀了他,堂主不愿意,我一生气,那也不能不讲义气,就自己走了,反正凭我自己武艺,管他什么烧杀抢掠,管是饿不死!”
柳长青尴尬一笑,问道:“你是哪个堂的?”杨真道:“我是北堂长老,现在不干啦!我们堂主也姓杨,叫做杨有元。什么都好,就是听女人话,老子瞧着就生气!”(。)
第一百四十四章 结义(三)()
杨真生性粗犷,拉起柳长青,一路有说有笑,到了东蒙山下,找一处地方打尖。
柳长青被他硬拉出来,还未和索凌道别,心想索凌在山上一定无事,也就放心了。杨真说道:“贤弟,咱们来喝酒!哈哈。”柳长青不善饮酒,却并不怕酒。自打他记事起,自己喝酒就没来没有醉过,但喝完酒之后脑子迷迷糊糊,那倒是常有之事。记得赵妃说自己,若是不会喝酒,那就不要喝,每次头晕脑胀,想说胡话,那多不好。
此刻不忍拂了杨真的好意,眼见两缸酒端上桌子,跟着豪气冲天道:“好!喝他个不醉不休!”杨真十分欢喜,觥筹交错,都是大碗就着,大口大口的喝。
杨真只喝酒,一口饭菜也没吃,不一会儿就喝下半缸,兴冲冲道:“贤弟,当日与你联手,共斗九荒门和东蒙派的狗崽子们,实在痛快!老哥我可好久没有大开杀戒过了。”柳长青一笑,道:“杨大哥,你怎的还在临沂此地?”
杨真道:“杨有元堂主听了骚娘们儿的话,说我什么以下犯上,不尊长辈,将我驱逐。哈哈,哈哈哈,我杨某人再怎么不济,岂是任人宰割之辈?这娘们儿家在临沂,穷乡僻壤,却出了这等货色,老哥我查明真相之后,就将她全家都杀了。临沂之中,处处是官府的人,想要捉我,我索性就留在这里啦!”
柳长青听完之后,默不作声,道:“女人虽然对你不义,你也不必杀她全家。”
杨真大口喝一碗酒,义气冲天,道:“怎么不必?她可是骚的很,我令她不快,她就去勾引堂主,堂主名叫有元,这娘们儿就说什么‘有缘’。哼,她单单是惹了我,那也算了,我不会同她计较,可为何她几次三番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于我?”说完又是一大碗酒饮下,又道:“单是羞辱于我,我瞧在堂主面子,那也罢了,可为何她设计心机,谋害我弟弟?”
柳长青惊讶道:“你弟弟?”
杨真道:“是,我弟弟乃是我同父异母所生,只小我几月,他向来老实,我引荐他进了赤魔堂,那也无非混口饭吃,哪知这骚娘们自己不忿,知道我与杨有元堂主有过命的交情,不好挑拨,便又去欺侮我弟弟。怪我那夜我不在堂中,喝了个酩酊大醉。回到堂中,听人说我弟弟调戏这骚娘们,被抓了个正着,将他双腿打断了。我回去之后,也没见着我弟弟,便去找杨有元大闹一场,杨有元听信谗言,说什么我自己没管教好我弟弟,是他罪有应得。我一怒之下,去找这骚娘们,哪知她早就藏起来了。杨有元第二天一早就将人号召起来,说将我逐出赤魔堂。”
柳长青叹气道:“人活在世,当真不易。”
杨真道:“贤弟,江湖厮杀,那不算得什么,最可怕的就是人心。我知杨有元虽然恼我,却不会不瞧我情面,他怕丢了面子,不提我弟弟的事情,但我走后,他自会派人照顾我弟弟,我不担心。对我弟弟说替他报仇,哼,我弟弟的一条腿,便抵得上十条人命,我连杀这骚娘们家中一十九条人命,算起来,那还便宜了她一条人命,早晚这骚娘们要补偿出来!”
柳长青道:“杨大哥,我问你,若是这女人真心真意喜欢你,但却被旁人设计计谋夺去,你怎么办?”
杨真道:“真心真意,怎会被人设计?显然还是不够全心全意。”
柳长青叹息道:“那你还杀他们全家吗?”杨真道:“杀不杀,全凭我一己之意。”
柳长青道:“你胞弟双腿残废,今后生活可就难了,我有一位前辈,也是双腿残废,在牢中生活了二十年,悻悻而逝。这人就是当今江湖中盛传断刀秘密的主人。”杨真道:“是肖天华么?”柳长青暗夸他消息灵通,点点头。
杨真道:“这肖天华之事,说来也是巧了。几十年之中江湖一点名头也无,如今却声明大作,都是因为这一把断刀。”
柳长青点头道:“是。这断刀之中有什么秘密,那是谁也不知道。”
杨真摇摇头道:“什么秘密?这秘密我早就知道啦!我师父生前和肖天华也算生死之交。这断刀也不是什么断刀,是肖天华得到刀之后,才将它弄断。里面藏着武功秘籍,可不是当今江湖之中盛传的什么宝藏。哪里有什么宝藏了!我弄得清楚的很。”
柳长青道:“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