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道:“好,自己送上门的,那是见多不怪!”哈哈一笑,转身对索凌道:“我听说,你可是个富家女子,一出手就是几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啊!你妈妈是开妓院的吗?”索凌知他言语粗俗,不愿搭理。
丁中郎接话道:“你们这些贼子!强盗!流氓!无赖!敢惹我?一个个叫你们不得好死!”那壮汉见他到了此刻,还兀自嘴硬,颇觉开心,道:“你不是神医么?牙齿掉了你都能接上去,那我问你,一个人若是胳膊掉了,怎么办呀?”刷的一声,从后背拿出一柄钢刀来,对着丁中郎比划比划,道:“你说话呀!胳膊要是掉了,你能接上去吗?”
丁中郎瞪眼看着他,道:“我是丁中郎,是赤魔堂的人,你若有耳闻,自当知晓得罪了赤魔堂,后果将是怎样。”那壮汉道:“哟!哟!我好害怕呀!哈哈,哈哈哈!什么吃馍、吃糖的?老子可没听说过,老子只认钱,你奶奶的,这一点咱俩倒是一样。”
索凌道:“要钱还不简单?我二人将身上银两都给你们,你们放我们走,那不就是了?”
那壮汉道:“哈哈,你当我是傻子吗?你知道这是黑店,岂不是要去报官?官兵来了,我们还有活命的地方吗?今天你们就要去见阎王爷啦!投胎做个坏人罢,这年头好人有什么做的?你奶奶的,大家都做好人,那岂不是乱了套啦?”
索凌道:“你既要钱,又要杀人,岂有此理?”壮汉一摊手,道:“没办法,我们不杀你们,你们一转身,就要过来杀我们。”丁中郎只是冷笑。
索凌与两个强盗周旋,眼看二人软硬不吃,牛皮筋也挣脱不开,急得满头大汗,心道:难道老天爷要我命丧此地?我躲得过昨晚,难道就躲不过今天?
一名壮汉突然小声说道:“等等,你看这个妞儿长得多美,天天去凝香阁,也厌烦了,这小妞却不一样,你我兄弟二人何不享受一番?”满脸色眯眯的样子,嘴角裂开,****十分。索凌恨的直道耳根,昨rb就险些受人侮辱,今天又是如此,用尽全力,牛皮筋被拉的长了些,却仍是结实无比,索凌心生一计,将左手撑开,右手攒成拳头,一点一点从牛皮筋中抽出,手上瞬间勒了许多血印子,这时也顾不得疼痛。
掌柜的又探头进来,道:“还没好吗?杀人,拿钱,接下来的交给我处理就是,今儿怎么这么慢吞吞?”一名壮汉道:“不慌,平日里吃惯了素包子,今天尝尝荤的。”将手中钢刀扔下,一双大手就往索凌身上摸来。掌柜的看到他要做这事情,皱眉道:“你干什么?磨磨唧唧,你要尝荤,去妓院去,在这儿耍什么能耐?放了这姑娘。”
索凌听到这话,心中还稍稍承情,壮汉烦气道:“你啰嗦什么,银子少不了你的大头,我兄弟二人卖命惯了,享享福也不行?”
掌柜的急忙进来,掩上房门,道:“平日里都是深夜行事,现在光天化日的,凡事便宜行事,快走开了!”
索凌双手脱困,那就好办的多,这人就是乡下粗汉,没什么高深武功,最多不过大了几分蛮力,稍稍练过武功之人,那都是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打倒。索凌不待他多说,鱼跃而起,手肘“哐”“哐”“哐”击在三人脑门上,三人吃惊,顿时又冲上来。索凌浑身被绑,也不打紧,只用双手,那也就够了,只几招功夫,三人都被打倒在地,索凌下了狠手,将三人都击晕过去。
索凌扭头对丁中郎说道:“我今日救了你性命,你应当感恩戴德,答应救我师父性命!”丁中郎道:“我早说过,我可不是受人胁迫之人!你大可不必救我。”索凌奇怪道:“你怎的这样说?”将自己和丁中郎身上绳子一一解开。索凌道:“我若挣不开绳子,你我二人性命都人一脚踢开,索凌见一人瘦瘦小小,衣服将自己包的严实了,闯将进来,看不清楚长相面貌,丁中郎瞪一眼他,道:“你倒是早些过来,我不吹哨,你就不来了?我手被绑了,没办法吹响哨子。”索凌目瞪口呆。
她却不知丁中郎虽为赤魔堂中人,全在于医术高明,武功什么的是一窍不通的,这次是回老家探亲,路过此地,他知江湖险恶,自己别走到半路没了小命,因此找来一名高手替自己卖命,自己平日里孑然一身,一有情况,便吹口哨召唤此人保护自己。今日被绑了胳膊,没办法吹口哨,那人早知此事,眼睁睁看着,却不慌忙现身。
索凌管不得这许多事情,看到地上三人,便觉恶心,拿水盆接了冷水,一一泼在三人身上,三人便跪地求饶,说什么一时糊涂,得罪了她,索凌杀意横生,拿起地上钢刀,道:“我若用我自己兵器杀你们,反倒是辱没了!”钢刀落处,斩下一名多话壮汉手臂,问丁中郎:“这忍胳膊掉了,你是神医,有办法医治吗?”那壮汉痛的脸色惨白,大叫几声。丁中郎摇摇头,道:“这十两银子,我是赚不了的。”索凌单刀直入那人胸口,那人顿时死去。
余下两人吓得尿裤子,索凌不愿多说,只道:“现世报,来的快!”杀死二人。
索凌道:“丁神医,你我也算是共患难、同生死啦,去东蒙山上救我师父性命可以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求医(八)()
丁中郎摇头道:“不去,我家中也有病人,我要回家,咱们后会有期了。”索凌慌忙道:“丁神医,求你救救我师父!”上前拦住他。
丁中郎道:“你杀了人啦!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些走的好。”索凌一转眼珠,心生一计,道声:“好!”一同离开了此处。
丁中郎一人骑马往西走去,索凌干脆就一路跟随着,二人既不并排前行,也不说话,只管各走各路,互不干扰。只是沿途之中若是丁中郎吃饭,索凌干脆也跟着吃饭,丁中郎住店,索凌也跟着他住店。丁中郎有时瞧着她,眼神却又无奈。
如此行了五日,索凌见越行越远,没了办法,跟了上去,道:“你不救我师父,我便一直跟着你!”丁中郎淡淡说了句:“好,你跟着吧!”便自顾前走。索凌也不在意,仍然在后面跟着,只是不见了那名保护丁中郎的高手。
又行了多日,白日走到一处小镇,索凌向一个本地人打听地方,那人道:“这里是小流桥,百姓不多,顺着这条道一直前行,穿过树林,不足三十里,便能到大流桥。大流桥比这里繁华许多,我们本地百姓,家中缺些什么物件的,便会去大流桥,也有不少去做买卖的。”索凌给了她一点碎银,又问的清楚许多,听完之后心中暗喜。
午间时分,丁中郎在一处打尖,点了饭菜,吃的正香,不经意看一眼四周,却不见了索凌,偷偷摇头道:“这姑娘毕竟年轻,经不得风霜,求人办事,这就走了,半途而废,不足为谋。”自顾吃了饭,这家店饭菜很是好吃,丁中郎一顿吃了个大饱,找个板凳,靠在那里眯起眼睛。这一会儿闭目养神,便精神了许多,起身牵马前走,问小二道:“这马可喂好了么?”小二道:“十足好料,喂得很好,便是连行三百里,那也是够啦!”丁中郎很是满意,骑马就走。
刚行没几步,前面两个孩童路上吵闹玩耍,突然窜出,直勾勾的冲向马匹,丁中郎急忙扯马停步,两个孩童却撞上来了,摔倒在地,一个个捂着身上疼痛地方,哭了起来。
一名大汉****上身,大叫着从临街屋中冲出来,看到丁中郎骑马撞伤了自己孩子,大怒道:“你这汉子!怎么这般粗鲁?大街之上骑马,也要这么快吗?”
丁中郎下马,解释道:“这马吃得饱了,我骑得并不快,并未撞上你家孩子,想来是自己摔倒的。”那光膀子汉子一听这话,老大不愿意,怒道:“我听你这意思,那就是我家孩子撞坏了你的马了?大伙快来啊!快来啊!你们听听,这人撞了我的两个孩子,还满口胡言乱语。”
丁中郎不愿多事,从袋中掏出一两银子,递过去,说道:“我给你赔不是了,这钱你收下就是。”
他本以为乡下穷苦村民,见了银子,必定十分高兴,再者这孩童也摔的不重,甚至连一点皮外伤也没有,他是神医,岂能不知?哪知不见这银子还罢,一见之下,那汉子又是捶胸,又是顿足,大叫道:“你这汉子,好不讲理,撞伤了我孩子,不带去看病,给我什么钱?我是郎中吗?”
身旁几味乡下汉子和几名打扮朴素的妇人说道:“就是!”“撞坏了人,就去瞧病,干什么给银子?”“你这人,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怎么什么都要用钱?”“找村头牛郎中,他是个跌打郎中,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就是!就是!你去找牛郎中,看好了病,那不就成啦?”
丁中郎这一来倒是颇出乎意料,本想说:“我给你们钱,你们自己去看。”这帮村民看起来却气势汹汹,不依不饶,到口的话又缩回去,改口说道:“不瞒众位,我就是个郎中,看这种小伤,最是拿手。”伸手去拉两名孩童。
那光膀子汉子哈哈大笑,道:“你看你!让你带去看郎中,自己反倒胡言乱语起来了,你是哪个村里的?看病之事,岂能胡闹?你又是什么郎中了?”
丁中郎没好气,说道:“我怎的就不能看病?”周围看戏之人又是吆喝起来,都是说他的不对。丁中郎道:“我保管你孩子不哭!”见一个女童乖巧一些,哭声已停,便走到跟前察看,见女童只胳膊上掉了一点点的皮,血迹也没流下半点,无奈道:“小娃娃,伯伯给你抹一些药膏,清凉的很,保管抹完你舒服的很。”掏出自己好不容易调配的药膏,蘸了一点点,给女童抹了上去。
这不抹药膏还罢,一抹上女童的胳膊,女童顿时大叫:“啊!爸爸!妈妈!疼!”哇的一声又哭起来,比之刚才更甚。那女童父亲见了此番情景,岂能不怒?用力推他一下,道:“你干什么你!你冒充郎中,想蒙混过关吗?”
身旁村民也看不下去了,一名妇人叫的最是厉害,道:“这人就是个行走江湖的骗子!狗皮膏药,瞧着就不是个好人!”女童父亲急忙伸出衣袖,将女童身上药膏擦掉,道:“你再敢动一下我家娃娃,我就把你鼻子打歪!”紧握拳头,显然十分愤慨。
丁中郎却是大惊失色,心道:“难不成我方才眯眼之时,这药膏被人调包?换做假的了?”凑到鼻前,闻了一闻,自言自语道:“千真万确啊,这药膏我随身携带,这个味道,只怕除了我丁中郎,任何人都做不出来。”
他心中虽然疑惑,但自古以来“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也不敢再说用药,无奈摊手道:“牛郎中在哪儿?”伸手指着大流桥方向,问道:“在前面村头吗?”
一个村民说道:“这才像话啊!趁早去才是道理。牛郎中是在村头,不过不是前面,是后面,你指的方向是村尾,村尾是铁蛋儿的家,你去铁蛋的家干什么?铁蛋是个傻子,你又要去看病吗?”一群人哈哈大笑。
第一百二十六章 求医(九)()
丁中郎没有办法,起身上马,说道:“上马吧!咱们今日快行,我还要赶路!”
女童父亲道:“你做什么?我孩子都跌伤了,你还要骑马?怎能受得了这种颠簸?”一旁村民又是道:“就是!受伤之人骑马,那是闻所未闻。”“你自己骑马还要撞人,水平简直极低,又怎能带人?”“你这马看起来腿脚就不好,怎能带人?”
丁中郎越发疑惑,说道:“你们”几个壮汉推推搡搡,让他往后走。丁中郎无奈叹气,道:“先将马儿放在这儿,着人看管,我随后过来。”一名妇人道:“这才像话,我替你好好看管,丢了马,你找我的事儿!”丁中郎心道:“这里村民民风淳朴,之前我倒从未注意,村民团结一致,却不要钱财,那倒也罕见。”
稀里糊涂走了半个时辰,竟然还没到村头,丁中郎奇怪道:“你这小镇,是极小的,我路过许多次,怎的村头要去这么远?”女童父亲道:“你不知道,牛郎中可好了,找他的人多,他又时时要上山采药,住的远了,那就不成,来回也要折腾个半死,我们又都不认得那许多药草,因此大伙儿合力给牛郎中起了一座房屋,供他采药时段居住。这时间春天来了,药草长得旺盛,牛郎中便住在这里,每日里采药。”
丁中郎暗暗摇头:“药草虽分季节,又岂能只在春季多些?”想这等郎中又会高明到哪里?同这等村民去讲,那是一定没用的了,当下也不愿多讲。
又行了两刻,才到了地方,远远见到一处房子坐落在山脚下,一个一直跟着的村民道:“我去给牛郎中报信。”飞快奔跑过去。
丁中郎一行人后脚才跟到眼前,见先前报信村民在敲门,不停叫着牛郎中的名字,看见众人,摊手无奈说道:“牛郎中不在家。”
这一来丁中郎可气的不轻,眼见两个娃娃一路之上又是吃糖,又是玩闹,哪里是什么摔伤的样子?这会儿跑了大老远,还不让骑马,不骑马也行,反倒这郎中又不在家,鼓着腮帮子,怒道:“你们这群”女童爸爸瞪眼道:“什么!”
丁中郎吹胡子瞪眼,却不再说话。一人急了,翻墙进院,翘起房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问道:“谁呀?”村民道:“我是大三儿啊!牛叔,敲了好一会儿门啦,你也没答应,我以为你不在家。”
牛郎中在里面道:“敲了门,没人答应,怎么还进来?你不知我睡觉的时候不看病吗?哪里这么多事儿!”
丁中郎皱起眉头,疑虑顿生,见身旁几人神情质朴,筋骨平凡,手脚粗糙,定是乡下人无疑,心道:“这人或许有真本事,和我一样爱睡觉。”
大三儿好一会儿道歉,说什么孩童被撞,伤的严重,务必看上一看,特来求医。牛郎中道:“好,你们进来吧!”
丁中郎看一眼那牛郎中,见他邋邋遢遢,屋中脚臭又大,捂住口鼻。牛郎中道:“啊!原来是王老弟的女娃娃摔伤,那好办,给钱吧。”
女娃父亲掏出银子,道:“这是二十两,你瞧一瞧。”牛郎中满不在乎将银两手下,随手一放。
这一来丁中郎便瞧出不妥了,这人分明是在学自己,这些村民为何要陷害自己,当即想到:“是霍知命的好徒儿!”转身走出房门,四处不见一人,大声叫道:“姑娘,你别藏啦!快出来吧!”女童父亲怒道:“你叫什么叫?这银两,你要出了还给我!”身旁一名跟随来的妇人点点头,丁中郎心道:“这妇人少说也四十五六岁,皮肤却养的极好,想不到乡下竟有这等人物。”
看一次病,就要二十两,自己是神医,才收十两,眼见家家户户院落破旧,房顶如同败絮,有些屋门摇摇欲坠,怎能是富有之乡?这人又将女童当做皇宫之中的公主养了,眼见只是个摔伤,就算是公主,擦破了皮,也未必就要这般小心翼翼的寻太医吧?
这二十两白银,那自己是说什么也不信的,倒要好好瞧瞧他们搞什么鬼,自己也不慌忙这一时半会儿,斜眼瞪目,倚靠在墙。
牛郎中道:“你这娃娃伤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幸亏及时送来就医,否则啧啧”不断咋舌。女童父亲大吃一惊,神色慌张,急忙问道:“否则什么?”
牛郎中道:“否则必将哭个不停!”
丁中郎差点吐出一口鲜血来,这郎中徒有虚名,言过其实,哪有这般医理?见他屋中一棵草药也无,又是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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