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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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阳光-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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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色彩鲜明,薄弱清秀。

我用牙齿浅浅割裂她锁骨上的皮肤,芬芳的香气随着鲜血流出来。我知道会吸干她的血液,她跳动的心脏声渐渐弱下去,她会死,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叫喊。

她喃喃自语,爸,妈妈,查理……c。

c……

我终于因为这声叫唤而分了神,隐形眼镜早已经被分泌出来的毒液腐蚀干净。我能在克莱尔没有力气闭上的眼睛里面,看到自己狰狞的面孔,还有那双充满大红色的眼眸。

我痛苦地抗拒猎食本能的压迫,终于发现我又重新回到那个线条杂乱的世界里。

先前沾染上的色彩,全部都在干涸,

随着克莱尔的死去,而消失。

作为人类的克莱尔失血过多,我牙齿上的毒液开始进入她的血管,我知道接下去她会被我转换。

但是,色彩在崩塌,随着克莱尔痛苦的挣扎,她瘦弱的手臂死死缠绕住我冰冷的身体。我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这个人其实正在死亡,而不是新生。

毒液会让她死去,这是多么无稽之谈的错觉。

她抱着我,纠缠厮磨的绝望姿态。

她已经找不到可以拯救她的人。

而我能救她,就像是我那些人类记忆一样,我是我的子民的英雄。

我红着眼睛大喊,“海蒂,阻止我,不然我杀了你。”

然后我重新将自己凑到克莱尔鲜血横流的伤口上面,我撅着嘴将那些流进她血管里的毒液吸出来,血液与毒汁的缠绵不休。

这种味道可以让我发疯,连战歌都救不了我。

她的血液快速流失,她已经失去太多的血,毒液被我吸干净,新鲜的血液重新回到我口腔里面。

海蒂从门外快速冲到我面前,她重重地用手将我推开,我完全不设防备撞上图书柜。

果然海蒂不会让我失望,她敬畏沃尔图里,努力地服从我任何命令。

我们杀了图书馆所有人,海蒂放任克莱尔气若游丝地躺在图书馆过道上。她连忙对我说:“凯厄斯,我已经联络西雅图分部,让这里的fbi处理,不会暴露的。”

我屏住呼吸,没有空听她对于事故的后续报道。飞快地往机场那里奔跑,上百英里的时速已经快要满足不了我急促的心态,我要快点离开这里。

克莱尔血液的味道还引诱着我,我随时可能回去杀掉她。

我知道后面有同类追上来,海蒂死死跟在我身后,她还没发现身后有一个身法很敏捷的吸血鬼在掉尾。

如果是平时,我会亲自回身去干掉他。

但现在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我们的速度让那个追踪者跟不上。

当飞机重新飞上天空,我看到自己的世界又变成灰白色的线条。克莱尔的颜色似乎只是一个美梦,但我知道那是事实,因为我不睡觉,不会做梦。

我想起克莱尔蹲在图书馆前面,色彩厚重地盛开。

意外宁静蔓延开,我让海蒂重新将飞机驾驶回意大利沃尔图里。现在的我没有空去理会南方战争的余孽,我必须回到我熟悉的地方。

然后,再次回来。

第26章 贝拉

我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能醒过来,这不是我第一次从医院里面睁开眼睛;但是绝对是我最意外的一次苏醒。

比当初重生的那一次;还要不知所措。

“查理?”我困难地歪头看着坐在旁边的人,他看起来很很不好;一点都没有斯旺警官的那种精神气派。头发乱糟糟的,衬衫穿得邋遢宽松。

“现在好点了吗?”查理握住我的手;温热而用力;他带着胡渣的脸孔很憔悴,黑色眼圈让他看起来像是熬了几天几夜。

“没事了;我没事了查理。”我动动手指,却发现完全没有力量,我看着查理黯淡的脸也很难过,试着安慰他;只能不断地低声重复:“一点事都没有,我很好。”

查理看到我这样,他更难过了,声音带着嘶哑地说:“你差点就醒不过来了,克莱尔。幸好医院的血库里面有足够的血源,医生说你失血过多,肩膀被子弹打裂,幸运的是你撑到了救援队伍到达现场。我不敢相信,我差点就失去了你。”

他的惧怕是如此真实,悲愁爬上他紧皱着的眉间。

子弹?

我不是被咬了吗?

“怎么回事?”我鼻子里还插着软管,硬邦邦带着栏杆的医院床铺让我觉得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某种程度刺激着我清醒过来,知道这不是梦境。

“一个学生带着手枪冲进大学图书馆里,开枪杀死了那里所有人。那时候你刚刚好也在图书馆,最后只有你活下来了,你很幸运,歹徒不知道你没死绕过了你。”查理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怒,他是真的恨上了那个疯狂的杀人犯。

“手枪?那歹徒呢?”我又开始恍惚了,巨大的图书馆拱顶,烫伤人的阳光,四散的书籍,冰冷的拥抱。如同一条断裂的链条,在我混沌的思绪里面凌乱不堪。

查理的声音开始遥远,仿佛隔着玻璃那样闷而不清,带着一股压抑的悲伤。

“他自杀了,我跟西雅图的警局交涉过,将那个该死的混蛋的资料调出来过,他也是学校的学生,初步调查可能是因为失恋而导致的抑郁失控行为。”

查理的话变成一种催眠,让我以为这是真实的。一个学生闯入校园,冲入图书馆,杀了所有人,唯独我……还活着。

不对,好像哪里不对。

我睁着眼睛,看着医院上方雪白色的天花板,毫无焦点。记忆清晰起来,带着一种冰冷的空旷与漂浮,没有给我一点实质感,却将我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心脏因为剧烈过头而抽搐地疼痛着。

旁边的医用监控设备突然乱成一团地尖叫起来,不知道是身体哪个部位超出了警戒指标。

查理大叫起来,“克莱尔,你怎么了,医生!”

我已经从床上蹦起来,死死抓住查理的衣服,惊恐而愤怒地叫道:“不对,没有子弹也不是学生。查理,是吸血鬼,是吸血鬼杀了他们,他们都死掉了,被掐断了脖子。”

血从我手腕上涌出来,是动作过大而将插在血管上的输液管给扯掉而造成的伤口。但是我感觉不到痛了,我只有愤怒,疑惑,激动到必须有个出口来宣泄。

“克莱尔,你冷静下来。”

像是被我手上的鲜血给吓回神了,查理想都没想就将我用力压制回病床上。我惊喘一声,他用的是压制犯人的手法,完全是习惯成反射性的动作。医生跟白大衣天使刚好从外面冲进来,繁忙而有序地接过查理的工作,医生还很责怪地说:“查理斯旺先生,你不能这样对待病人。”

剩下的我再也没有机会听清楚,我的过于暴动很快就变成了药物转换的困倦。但是我还是用力地自言自语,“犯人是吸血鬼,犯人是吸血鬼,是……”

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就像是我跟卡伦一家保证的那样,在福克斯,没有朋友的克莱尔不过是一个妄想症过头的孤僻者。

我在小时候曾经很多次都沉浸在灵异书籍的幻想里面,我用那些可怕的鬼故事骗了很多可怜的小孩子,他们是如此柔软而好骗,像是一张白纸。对于我来说像是一个幼稚的游戏,但是对于福克斯小镇的人来说,克莱尔喜欢说谎的恶习惯已经变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共识。而对于那些小时候被我吓哭,长大后跟我一起上学的同学们,我早就是跟个孤僻的巫婆一样的存在。

就连查理,会安慰我,但是他也不会相信我嘴里面任何一点关于非人类传说的真实。

他对我的信任停留在现实里,对于我的非现实部分,他会理解包容但不会当一回事。

这里是暮光之城,这里有吸血鬼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是我迎来真正的黑暗最后才认清的现实。

受伤后面的痛苦是一种清晰而极度难受的经过,我的身体开始因为伤口自愈的奋斗而发高烧。查理请了假来陪我,但他毕竟是一个大男人,对于已经长大的,视为亲女儿的我,很多时候也不方便。

我感觉过他笨重的脚步在我病床外面来来回回地走动,他一定在纠结要不要帮我擦身,可怜的舅舅。

贝拉也跟着他来了,他们在加利福尼亚洛杉矶旅游时,就接到了我出事的电话。我很想说,真是打搅了他们父女难得的团聚时光,要不是我,他们现在肯定在好莱坞大道上跟路过的明星或者明星的手印合照。

“克莱尔,别担心,你会没事的。”贝拉不自觉地跟查理选择同一种安慰方式,用他们那只温暖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来传递温暖。

我已经快要有两年没有见过她了,但是贝拉没有变多少。只是身体因为青春期而开始抽高,女性的特质在她身上苏醒过来,她变得更加白皙而沉默。她棕色的头发浓密柔顺,时常轻伏在她的双肩下面,如同傍晚悠长的河流。

我唯一的回应是更用力地握回去,我渴望一点让我撑下去的暖度,在伤口痛得日夜睡不着觉连药物也帮不上忙的时候。

“贝拉,谢谢你。”我在比较的清醒的时候,跟她道谢。她明明还是个不到十六岁的小女孩,却要负担照顾一个病人的重负。

贝拉对于我感谢很多时候是皱眉,她似乎不太会应付别人这么明显的好意。最后她帮我擦汗擦身,动作温柔适当,她让自己那头柔顺的棕色长发遮住侧脸,轻声回应:“我也谢谢你,在我跟妈妈不在的时候照顾查理。”

我忍不住笑出声,查理的生活能力有时候总是让人担心。我看着贝拉白皙的脸孔,她很美丽,我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这么觉得,柔和的脸部线条与干净透彻的眼睛,更符合我的中式审美观。我对她眨眨眼,纠正她说:“你要叫他爸爸,贝拉。”

有时候贝拉总是会忘记比起直呼名字,查理一定更喜欢她叫他爸爸。

这次校园枪击案造成了很大轰动,枪支协会和政客与支持枪支管制的民众又打起了会议战,打开电视就能看到各种抗议与报道。反而是我这个幸存者过得很安静,西雅图的警方曾经来找过我一次,执行例行的询问公务,一个跟查理像是旧识的中年警察拿出一张照片给我指认,我看是一个黑色短发,身体虚胖的年轻人。

我不认识这个人,甚至不知道在图书馆里面读书时他是否是其中一个。我看着警察那淡漠睿智的眼睛,沉默良久才说:“我不认识他。”

“他是凶手,不过你以后都不会见到他了。”警察的冷幽默可以让人起鸡皮疙瘩,他又问了一些问题,我基本是知道什么答什么。

没人问我吸血鬼的问题,也没人告诉我受害者不是被枪械打死,而是被拗断了脖子,两三秒内十来个脖子。

而这个我以后都不会见到的“凶手”,其实根本不是凶手。

别人会把我当成疯子,遭受到巨大创伤而留下可怕心里疾病的神经病。查理会很为难,我也很为难。哪怕我真的很想死命抓住这个看起来很理智的警察的领子,跳起来咆哮:“我说了是吸血鬼你懂不懂啊,万恶的科学迷信你以为在这个穿小说的鬼世界行得通吗?别拿无辜的路人甲照片来忽悠唯一的幸存者,是吸血鬼是吸血鬼是该死的吸血鬼!”

好吧,以上都只能想想。我最后是一脸惨白咧着嘴目送警察离开的,我能怎么办呢?我说我肩膀被咬了,可是上面却实实在在是子弹擦过的伤口,感谢那个伪造的王八蛋是如此仁慈没把子弹塞入我体内吗?哦,我竟然还活着,这不科学。

我忍不住对着医院的天花板还有硬板床尖叫一声,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自己保持了多年关系的信友是一个吸血鬼,一见面就是横尸遍野。

我要对着他的信件钉十字架浇圣水洒大蒜末。

贝拉在我情绪不稳大叫的是时候冲进来,将我抱住,一声不吭。

她的头发还带从外面沾上的温度,雨水的冰凉让我忍不住想哭,我想念福克斯了。在这里我一直失眠,日夜不得安宁。

比起多年的点头之交,我跟贝拉因为这次的事件而突飞猛进。她竟然受得了我这种孤僻阴沉的神经病,贝拉心智上的成熟让我无法轻易将她当成一个未成年看待。我已经没法将她当成主角看了,她会被一个吸血鬼……非人类给勾搭走。

我讨厌非人类,讨厌到想咬死他们。

“贝拉,以后千万不要找那种能一只手推开正在行驶的卡车的男人,那种大力士一定有家暴倾向。”我抱着她,很怕她下一秒就跟个茹毛饮血的山顶洞人私奔了。

“那是猩猩吧,我不喜欢太多毛的动物。”贝拉如此安慰我,她比现在的我还要扛得住事。比起应付我,可能她那个古灵精怪满脑子浪漫得不切实际的母亲,让她提早真正成长了。

我凶狠地想,吸血鬼会长胡子吗?今天起我天天诅咒爱德华长胡子长胸毛头发长得像是狮子鬃须,你变成猩猩吧反正你也不是人了,可以更终极地变态去变猩猩猩猩……

第27章 吸血鬼法律

我已经有了心理疾病,得了一种见到吸血鬼就会死的病。

所以转回到福克斯医院的时候;我见到卡莱尔第一个表情就是排斥。浑身汗毛倒竖;将被子盖在头上缩成团很想下一秒就重新滚回西雅图医院。

我一点都不想见到这群白化病变态者,就算不咬人也不行。

“克莱尔;可以跟我聊聊吗?”卡莱尔坐在我旁边,很温和地说。他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鸡婆到去扯我的被子;哪怕被子是医院的已经被我蹂躏成渣。

“我遇到吸血鬼袭击,大学图书馆枪击案是假的。那个杀人犯叫c;是我多年的垃圾桶信友,他尖酸刻薄虚荣高傲,自私自利嘴不留德是一社会愤青,见谁谁对不起他。自以为是极度玻璃心还无理取闹残忍无情;暴躁多变得像是一千年没人要的阴森老处女。卡莱尔,他杀了所有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炸毛着跳起来朝他喊,其实一点都不想歇斯底里,但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以一秒内将所有教养温婉给踢到天边去,我知道卡伦一家是吸血鬼,这真是一个恐怖而庆幸的事实,我搞不定的事情丢给他们吧。

“好好好,安静下来,克莱尔,没人会伤害你了。”卡莱尔敛起嘴边的微笑,他一直这样,见病人就习惯尽量地让自己看起来很美好,所以笑容跟天使一样。他皱起眉头,伸手抚平一下床铺上的褶皱,语气沉稳地安抚着我。

“可以,卡莱尔医生,我觉得我可以冷静,我安全了,我知道。我能问问你吗?你们吸血鬼那边有什么法律没有?例如杀人违法啊,哦,不,这肯定是合法的。那等等……你听我说完,该死的,你们这群非人类竟然在人类世界里面没被发现,那是因为你们有不成文的规定才是,如果每个非人类王八蛋都像是校园枪击案那样轰动,你们还藏什么藏?那个吸血鬼他有没有触犯你们的法律?你们有没有吸血鬼警察将他抓起来扒皮抽筋炸油锅!”

我一点都想不起来暮光之城里面的细节,我都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容量装豆腐渣还差不多。除了爱德华跟贝拉会在一起谈恋爱记得牢固外,其余该忘记的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们有法律,但却不是用于制裁杀人的法律。”卡莱尔目光沉寂,神情很严肃认真。“也许一开始就该让你知道的,你必须清楚一件事,克莱尔。你现在很危险,爱丽丝刚看到你受到袭击的预言就跟爱德华赶到西雅图。但是来不及,他们有试着追踪那个袭击图书馆学生的吸血鬼,不过显然那个家伙跑得比任何人都快。幸运的是你活下来了,可如果你这样下去,你可能会……被处理掉,被那些所谓的吸血鬼警察。”

我看着卡莱尔,面无表情。

卡莱尔看着我,一脸悲怜。

“什么法律?”好吧,杀人犯没事,没被杀的可能面临被处理的法律,真是让人……胃疼肝疼肺疼智商疼。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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