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似乎应该直接不要接过来用,才是最上上策。。。。。。。。。。
面上一阵滚烫的感觉,吹雪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红着脸儿将手帕默默地放回了桌上,转眼望向窗外的朝阳。
那个漂亮的外国男孩所说过的话,似乎仍在风中飘着,缭绕在她的耳旁,挥之不去。
——我。。。。。。。。。。对你有种一见如故感觉,这感觉以前从未有过。不过,可能,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见钟情’?
心突突地跳着,吹雪禁不住神了手,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前,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奇怪了,心里明明还是念着亦真的,甚至毫无疑问地,不可能会有任何人取代他的位置。可是,当这个素不相识的外国男孩对她这样坦白心迹的时候,却有一种莫名的悸动之感陡然击中了她,令她不知所措。
虽然对她来说,他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甚至,她跟他相处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但不知为何,他最后那种受伤的神情,竟也莫名地刺伤了她。
如果可能,她希望可以有机会向这个漂亮的外国男孩道一声歉。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样道歉,究竟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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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几天,吹雪都是随司机的车出发,依照计划参观各处景点,终于离开了米兰,来到比萨。
比萨最有名的就是斜塔,车子所停的第一处,自然就是斜塔。
还未下车,吹雪已经看到一大群的游客,在斜塔前的草地上摆出各种好玩的姿势合影留念。他们摆出各种各样与斜塔交流的动作,有的踢,有的推,有的驼,有的抬,非常有趣。
“吹雪小姐,我们到了。。。。。。。。。。”烽燧在前座转过头来,“不过,这里人人太多,不建议您下车或者久留。”
吹雪不觉扁了扁嘴——
烽燧永远是这么一本正经,不懂的转弯。她不是在豪门长大的小姐,不是弱不禁风的温室花朵。好容易来这里一次,她想要下车好好看一会儿。不然,就失却了旅游本身的意。就这样隔着窗玻璃看看就走,还不如她自己背包来玩得尽兴。
似乎是知道吹雪会开口请求,烽燧已经抢在她抬头之前,就继续说了下去:“请您不要象昨天那样,做会令自己陷入危险,也令陈先生担心的事情。”
吹雪暗暗叹一口气,毕竟觉得自己吃人嘴短,不好做得太过火,免得烽燧真的一状告回陈家,她的欧洲游会就此泡汤。毕竟如今是个大户人家的养女了,若事情太难看,少不得会被人说三道四,严重一点,可能还要被指说败坏家风之类,说不定会受到强制管制之类的。
但是,就在此时,外面草地上的一个身影,突然地吸引了她的目光。震惊的感觉,令她连话都忘了往下说。
坐在草场上的那个碧绿色眼眸的男孩,不正是她之前在罗马的许愿池前碰见过的男孩么?
他依旧与他的绘图板呆在一起,立在身前,聚精会神地描绘着。这熟悉的动作令她瞬间便想起了亦真。。。。。。。。。。
直到此时,吹雪才突然发现,其实爱德华的动作神态之所以对她来说这样似曾相识,是因为他跟她所熟识的那对双胞胎,有种惊人的神似!
他虽然是一个西方人,但发色偏深,皮肤细腻,与东方人接近。同时,双胞胎本身就有点混血儿的样貌,将他们放在一起对比,算不得十分突兀。这还不算,爱德华的眼角眉梢,细微的动作,实在像极了。。。。。。。。。。这已经不是外貌上的相似,而是到了精神的层面。
吹雪看着他的背影,心,突然急促地跳了起来。
她真的想——想要跟这个人多说几句话。。。。。。。。。。
“。。。。。。。。。。吹雪小姐?”烽燧正打算对景点做讲解,突然听到吹雪大力地去拉车门的声音,吓了一跳,“车门是锁着的,请不要使用蛮力。”
“开门,我要下车。”吹雪见车门上了锁,便转向烽燧,对他施加压力。
然而烽燧不为所动:“自从您在罗马走失之后,先生便已经下了指令,要加强对您的个人监护。这里外面人太多,不适合您行动。您应该留在车里,这样比较安全。”
吹雪有一点恼火——原来管制在她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开始了!她不过是在罗马稍微跑开了一段路,而且很快就回到了车上,陈昊天或者烽燧的反应竟然这样过激,实在令她有点不爽。
不过,她再怎样不高兴,也总不能拿鞋跟将车窗敲破了爬出去。烽燧其实就是陈昊天的代言人,若是不给他面子,等同于不给陈昊天面子。她就算出身贫寒,也知道打狗要看主人面这一个万年不变的真理,所以——硬碰硬,绝对不行。与其在这里像个泼妇般地大闹,让自己陷入更早糟的境地,还不如给烽燧一个顺水人情。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抬眼去看窗外的爱德华,浅浅地一笑,乖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既然这样,那就不去好了。”
她面上的笑容温和隐忍,至少她自己认为如此。她还没有完全习惯作为有钱人家小姐的生活,但是她必须要学会去接受,并且找到其中的生存方式。
心里还是有种深厚的遗憾,但是吹雪觉得,既然无法第二次见面,那就说明自己跟爱德华没有第二次说话的缘分,那一个仍放在她口袋里的丝绢手帕即使已经洗干净了,也可能没有应该归还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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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当神点了头说——“可以”的时候,人就是会重复遇见的。
吹雪到了佛罗伦萨的时候,真觉得自己确信了这句话就是真理。
因为,只是一天之遥,她来到位于佛罗伦萨市郊半山腰的米开朗琪罗广场时,竟然又见到了爱德华。他换了一身青色的衬衫,依旧拿着他的写生板,在那里对着整个红色屋顶的佛罗伦萨描绘着。
米开朗琪罗广场虽然不是市中心,但却是一个足够火爆的旅游地点。这里的广场和台阶上,直到下面半山的花园里,到处都是游人。爱德华只是坐在人群里面一个普通的背影,但是吹雪还是一眼就发现了他。
对她来说,他简直就是画中之人,描绘着画中之画,如此地不真实却又充满了实感,如此地遥不可及却又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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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想要好好地看看佛罗伦萨,这里,我不需要一直呆在车里了吧?”她并没有象上次一样莽撞地自己去开车门,而是转向车头的烽燧,礼貌地请求。
烽燧左右看了一圈,又想了想,这才对吹雪说:“既然吹雪小姐这样要求,如果不要离人群太近的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车门的锁往上跳动,吹雪的心也一瞬间抽紧了——她知道,自己朝着某个方向前进的大门,就此打开了!
走出车外,繁杂的人声立即传来。望着面前梦幻一般的红色屋顶群,吹雪有种漂浮一般的不切实感。并不朝着人多的台阶走过去,而是从另外一边的斜坡,顺着山势慢慢往下走去。
这一段无法停车,她看见烽燧下了车,走到栏杆边上看着她。这本是为了她的安全,但是在此时的她看来,他简直如狼外婆般讨厌。
不过,她并不担心自己的意图会被他发现,一步步优雅地,往半山的平台走去。
这里果然名不虚传,风景如画,人如风景,在这里看文艺复兴之都佛罗伦萨,是上上之选。难怪那么多的游人来到这里,就这样坐在了台阶上,一直看着看着,哪儿也不肯去了。
吹雪站在山边,身旁是好几对到此拍结婚照片的新人。
笑脸如花的新郎,和全身都洋溢着幸福感的白衣新娘,看得人心头都胀满了复杂的情感。这的确是一个美丽的晴天,如此完美的背景,如此生动的爱情宣言,令人禁不住打从心底为他们祝福。
她淡淡地笑着,走过一对又一对的新人,在空中花园中悠然地漫步着。她知道,自己身前不远,就是百来级的阶梯,许多游人们都在欣赏着空中花园中活动着的“景色”,她不免作为这“景色”的一部分,也会为人所注视。
她的确没有靠近人群,然而她比靠近人群本身,更靠近了他们的视线。
吹雪缓缓地在距离石阶不远的地方站定了,缓缓抬起眼,望向石阶之上的爱德华。他果然早就注意到了她,碧绿的眸子中洋溢着止不住的讶异之色,手中的画笔也垂到了一旁。
“对不起。”
她站在台阶之下,口中轻声对他说了这三个,她早就想要对他说的话。
虽然声音很小,他一定听不见,但是只看这样明显的口型,她知道,他一定会“听”见她真正想说的那些话——
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好。我们可以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吗?即使只是普通的朋友也好,我不想错过你。。。。。。。。。。
吹雪感觉到了——胸膛里,自己的心在疯狂地跳着。
她的确没有料到,自己会第三次偶遇爱德华,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样大胆地,来到他的面前,对他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眼角望见了一脸焦急的烽燧,显然,他已经发现了坐在台阶上的爱德华。那恼怒的面容让吹雪觉得,他似乎随时都会冲下来,将她硬拽到计程车里。
不过,她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这样多的照相机满前,烽燧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也就是说,此刻,她花吹雪是自由的,她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虽然,从今往后,烽燧会不会让她再下车,的确会是个很大的问题。
她来到台阶跟前,开始攀登。
爱德华则合上画夹,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起自己的画具来。在吹雪一步步走上台阶,来到他面前时,他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放进了随身的背包里,站了起来。
两个人面对面,好一会儿,谁也没有说什么。
吹雪从口袋中拿出那一方手帕,递到爱德华的面前:“这是你上次接我的手帕,我已经洗好了,现在还给你,谢谢。”
他接过手帕放入口袋中,想了想才说:“这么巧,你也从罗马来佛罗伦萨。”
“不只是在这里巧,昨天我还在比萨见到了你,”吹雪上下地打量着爱德华的眼角眉梢,愈是看,愈是觉得他跟陈氏双生子有种令人意外的相似,“你当时在画比萨斜塔,而我在车子里,不能下车,所以没有跟你打招呼。”
听了这句话,爱德华下意识地回头,往台阶顶上看了过去。他与烽燧视线相交,那漂亮的唇角顿时讥诮地弯了弯——
“可怜的管家,带着你这样不听话的小姐,够他折腾的。”
“我有得到他的许可才下车来的。”吹雪下意识地辩解着,脸上稍泛红了些。
连说人笑话的方式都这样相似,不是亲眼看见,真叫人无法相信,在世界的另外一个角落,人种不同的另外一个人身上,她竟然找到了亦真的影子。
不过,爱德华不是亦真,他的气质锋芒不露,话语温润如玉,是一个翩翩君子,若要说象,除了眼神话语之间偶尔的出格,他更像阳光雨露一般温暖的奕飞。
双生子的融合体。。。。。。。。。。吹雪真想要拜倒在神前,赞美他鬼斧神工的造物之力。
“那么,你现在想要做什么呢,吹雪小姐?”爱德华学着烽燧的称呼,客气却又略带暧昧地对吹雪笑了起来,“这一次,你想要跟我狂奔下山,去看看麦启迪家族在老桥跟前的旧王宫吗?可惜,天快黑了。”
“天要黑了,有什么关系?”吹雪感兴趣地望着他漂亮的绿色眼眸,“今天不行的话,还有明天。”
虽然明天,她的原定计划应该是往威尼斯而去,不过即使要在佛罗伦萨多停留一日,应该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只要她能够过得了陈昊天那一关的话。
“明天?”他耸耸肩,“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乌菲兹美术馆要关门整理,我来的时间不巧,不然一定会多停留几天,好好临摹一下。”
“这样啊。。。。。。。。。。你的下一站是哪里?”吹雪怔了怔,略有点失望。
“威尼斯,”爱德华微微叹了口气,“我要去那里拜见拉斐尔的‘圣母升天’。”
“威尼斯?”她不觉心里一阵狂喜,红晕浮上脸颊,“我明天正好也要去威尼斯,然后停留四天。”
“咦?”那张俊脸上讶异之色一闪而过,“怎会这么巧?我也是计划在威尼斯停留四天。之后就往萨尔茨堡去。”
“萨尔茨堡?我也是在威尼斯四天之后,然后去萨尔茨堡。”这一下,吹雪可真的乐了。
“真的?”爱德华睁大了眼睛,眨巴眨巴眼帘地说,“萨尔兹堡几天?之后往哪里去?”
“两天,然后去维也纳,也是四天,之后去慕尼黑呆三天,会有一天去附近的新天鹅堡。之后北上,途径纽伦堡,在柏林停留五天。”
“。。。。。。。。。。”听完吹雪这一番行程解释,爱德华直愣了好半晌,才不敢置信地低声说,“这真是神了。我的行程,与你的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巧?”
“奇怪,这可真是凑巧得太离谱了,”吹雪没料到这个结果,反而愣了一下,“怎么可能一模一样?”
他们自然自己往下的行程都对比了一遍,很有意思的是,不只是这几个地方,连往后的若干国家和地方,他们的行程都一模一样。
对比完行程,他与她四目相对,都努力地思考了好一会儿。
当然,巧合这回事,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缘由的。不过这样“可怕”的巧合,实在也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所以无论是吹雪还是爱德华,都想得头壳生疼,表情怪异。
最后,他们都同时被对方脸上的复杂表情逗笑了,面对面嘻嘻地笑了起来。笑得肚子生疼,笑得人都东倒西歪。
笑过了,之前有过的阴霾仿佛一下子全没了,彼此之间的隔阂感觉,也尽数退去。
爱德华好容易收住笑劲儿,对吹雪挤了挤眼说:“似乎,上天也故意要为我们创造缘分的样子。你若是有办法说服那一位难缠的管家,我可以考虑与你结伴周游。”
吹雪撇了撇嘴——这什么语气啊?好像是她在求着他与她结伴一样。她有说过类似的话吗?没有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他显然捕捉到了她不满的眼神,眯起了眼睛,那神色真的跟亦真故意闹小孩子脾气时候,极为相似。
“喂——你这是吃定我了?”吹雪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连说话都娇嗔起来。
他对她挤挤眼,很自信地笑了说:“至少这一段日子,我想是了吧?”
她突然低被他的眼神捉住,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竟想不出来应对的话语。
或许。。。。。。。。。。他是对的。
第一次视线相交的时候,他已经引起了她的注意,虽然并没有引起她足够的兴趣。
不过,这一次,他成功地将她的胃口挑起来了。现在,她只想要多跟他说几句话,观察他那种令她深深想念着的反应,再好好地看看他那与她梦中思念的那个人,相似的轮廓。
只是第二次见面的,只知道名字的人。虽然他对她说他有一见钟情过,她对他,又该算是什么呢?她明明是喜欢亦真的,她的所有思念都是冲着亦真而去,然而面前的这一个爱德华,又的的确确,令她重新感觉到了悸动的心跳。
吹雪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真的对亦真思念成灾,以至于要借爱德华来慰藉思念之苦,还是哪里变得不对劲了,但是她知道,她已经,往一个无法回头的陷阱里,迈出了第一步。
夕阳夕照的阳光很美,佛罗伦萨的记忆很深。。。。。。。。。。
多年后她回想起这一刻的时候,总忍不住联想到那再贴切不过的形容——“逢魔时刻”。
那一刻,她真的有,被施了魔法,或者该说是巫术